11.没吃饭
第二天下午，姜菡很早就去了学校。
她戴了一个蓝色的医用口罩，把脸上还没完全消下去的红肿遮住。
到教室的时候，里面只有三个人，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一个男生，和坐姜菡前面的两个女生。
上一世，在家庭遭遇变故前，姜菡的成绩一直属于拔尖的。重生的这一个月来，一直在努力学习，心里并不太愁马上要来的月考。
姜菡把书包放下来，从包里拿出上午整理出来的历史笔记本，小声背诵。
坐姜菡正前方的那个女生，叫袁雅楠，戴着一副粗框眼睛，体型偏胖，眼睛很大，看起来很讨喜，她转过身，拿着本娱乐杂志，指着杂志封面的男明星，问：“姜菡，你知道韩毅吗？刚火的一个明星。”
姜菡把笔记本放下，接过杂志，看了一眼，在脑海中扫描了一下，没找出有关他的任何信息，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呢。”
袁雅楠闻言，脸上有些沮丧，嘟囔着说：“看来没人和我一起去接机了。”
接机？听到这两个词，姜菡挑了挑眉，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问：“怎么？你要去机场接他的机吗？”
“是啊，他周五在海市有个拍摄活动，周四下午到机场，我想去接机。”顿了顿，有些烦闷地接着说，“就担心他走VIP通道，我看不到他。”
姜菡把桌上的水杯拧开，喝了一口水，“放心吧，他肯定走普通通道。”
“你怎么知道？”闻言，袁雅楠有些激动，语调不禁有些上扬。
姜菡挑了挑眉，没过多解释，“你相信我就行。”
袁雅楠喜欢的男明星，是上个月靠一部翻拍剧火起来的，还只是小范围内火，未曾大火。这种刚火起来的艺人，正是各种刷脸，疯狂圈粉的关键时期，怎么可能放弃人流量多的普通通道，而跑去走VIP通道。
袁雅楠一副受教的表情，若有所思地转过身。
这时，班里的人也渐渐多了。
余栀背着包进了教室，看到姜菡戴了个不伦不类的口罩，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你怎么戴了个这么丑的口罩，笑死我了。”
姜菡不想把昨晚的遭遇告诉余栀，有些心虚的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把脸遮挡严实，“昨晚睡太晚，早上起来脸浮肿了，又碰上了感冒，所以才戴了一个口罩。”
闻言，余栀没有接着追问，把桌面上的书整理好，想到英语作业还没写，跟姜菡打着商量，“菡菡，把你的英语作业借我抄一下呗。”
姜菡弯下腰，从课桌里把英语作业拿出来，递给余栀，顺口提醒了一句，“这次的作业有点儿多，你抄快点儿。”
“英语作业有哪些？”
“前两个单元的单词，每个单词抄十遍，还有五篇作文。”
“要死了。”余栀有些被吓到了，没再说话，低下头，开始抄作业。
“什么要死了？”李扬也在后面埋头抄作业，听话听到了一半儿，有些好奇，随口问了一句，手里的笔却没有停下。
“余栀被英语作业吓死了。”
“垃圾，心态这么不好，她这样的人就适合提前把作业写完。”
余栀忙着抄作业，没空回怼过去，紧咬着牙，笔速飞快。
顾帆从后门走了进来，把书包扔在桌上，大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用余光瞄了一眼姜菡。
李扬看到他脸上有伤，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帆哥，你脸上咋回事？是不是有人搞你，待会儿咱叫几个兄弟，替你搞回去。”
姜菡听到李扬问起了顾帆脸上的伤，顿住了正在默写知识点的手，有些紧张，转过身，想看一下顾帆脸上的伤。
顾帆见她眼神慌张，脸上还戴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口罩，挑了挑眉，胡乱回了李扬一句，“你别管。”
李扬把抄好的地理作业收起来，听顾帆这么说，有些不放心，“你别一个人硬抗啊，有啥事一定要说。”
这时，余栀插嘴问了一句，“顾帆，你作业写了吗？”
顾帆盯着姜菡，四目相对，神情似笑非笑。
想到昨晚他回家那么晚，第二天不一定有时间写作业，况且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写作业的人。
叹了口气，弯下腰，把除英语外的作业从课桌里拿了出来，按顺序整理了一下，递给他。
李扬把姜菡的作业抢了过去，从里面翻出历史试卷，放在了自己的桌上，准备待会儿抄，顺手把剩下的作业递还给她，“他的作业上课的时候就已经写完了。”顿了顿，看向顾帆，小声打着商量，“帆哥，把你的数学试卷借我观摩观摩？我对一下答案。”
顾帆见姜菡把作业从李扬手里接了回去，转过身，没再看他。
他懒洋洋地看了李扬一眼，眼神有些凶，没说话，踹了李扬一脚，把夹在书里的数学试卷交给来收作业的课代表。
李扬摸了摸鼻子，后知后觉发现原来惹到他了。
这时，教室前门被推开，英语老师拿着教案走了进来。
姜菡打了个哈切，把英语书拿出来，翻开上节课讲到的位置。
上课上到一半儿，英语老师准备挑两个同学，抽查上个周要求的课文背诵情况。
见顾帆从上课到现在一直趴在桌上睡觉，把有些往下滑的眼镜往上扶了扶，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李扬赶紧晃了顾帆几下。
顾帆凌晨一点多到家，收拾好后就开始玩儿游戏，直到上午十点才躺下睡觉，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起来了。正是困得打紧的时候，李扬没能叫醒他。
英语老师停在顾帆的桌子旁边，伸手敲了几下他的桌面，过了几秒，顾帆慢悠悠地醒过来。
抬起头，脸上睡痕很明显，跟伤□□杂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
见顾帆终于清醒了，英语老师转过身，边走边说，“顾帆，你一直在睡觉，看样子是已经把课本背诵下来了，那么你来背给大家听一下。”
刚睡醒，顾帆的声音还有些低沉，碰了李扬一下，“背什么？”
李扬一脸苦相，“我也不知道，我上英语课都不听的。”
姜菡把凳子往后挪了挪，后背抵着顾帆的桌子，没有回头，小声地说：“35页的课文。”
闻言，顾帆咧嘴笑了，脸上因被吵醒而产生的戾气，瞬间一扫而空，神色轻柔。
用眼神扫了一下叠放在桌面上的一摞书，没发现英语书，把李扬的英语书抽过来，翻到了35页。
这段课文周五的时候，他抽空背过，清了清嗓，“ resources……”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用是标准的美式发音。
平日里，在班上，他一直是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从不主动找老师请教问题，这次被抽背，流畅地背了出来，发音标准，前排的同学都有些惊讶，忍不住回过头看着他。
等到他准确无误的把最后一个单词背出来，英语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话却依旧没客气，“坐下吧，别仗着成绩好，就上课不听讲，净想着睡觉。”
余栀瞄了眼老师，用手戳了戳姜菡，用手捂着嘴，偷偷摸摸地说：“看不出来啊，原来顾帆还是个学霸啊。”
姜菡没说话，赞同地点了点头。
坐下后，顾帆就没再趴着睡觉，一直盯着姜菡的后脑勺，他清楚地记得，刚才大家都回头看着自己的时候，全班就她一个人没回头。
哎，拿她是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下课铃就响了，课间休息十分钟，英语老师硬生生拖了六分钟的堂，眼见同学们实在是坐不住了，才满脸遗憾的下了课。
英语老师拿着教案，刚走出教室前门，李扬一下子就萎了，生无可恋地趴在桌上，“这老师太可恨了，说着一口洋腔，她难道不知道很催眠吗？居然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拖堂，老子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姜菡见李扬趴在桌上，失了生机的模样，乐了，“她是英语老师，如果不一口洋腔那就是教学水平不达标了。”顿了顿，把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水，接着说，“你可别忘了，下节课是历史课，历史老师是可以拖堂拖到下节课上课铃响的存在。”
“操。”李扬听到下节课是历史课，猛地从座位上蹦起来，急急忙忙往厕所跑，提前一节课去解决一下个人生理问题。
姜菡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有种呢喃软语的感觉，听得顾帆心里一阵酥麻，见她因为开心而灵动的双眼，暗骂了一声，低下头，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旖旎画面。
李扬踩着上课铃回了教室，见顾帆低着头，忍不住问：“你咋的了？咋一脸猥琐？”
“……”
李扬把历史书从课桌里拿出来，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满脸揶揄，把脸凑到顾帆面前，“帆哥，你是不是又没吃饭，上节课我好似听到你肚子叫了？”
顾帆脸上有些挂不住，踹了他一脚，骂了一句滚。
见被踹了一脚，李扬见好就收，没再皮，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地问：“你是不是又没吃早饭和午饭？”
“嗯。”
姜菡握笔的动作一顿，皱了皱眉。
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吗？
想到他昨晚为救自己，弄了一脸伤，在警局待了那么久，凌晨才回家，回家后居然一直没吃饭，心里越发的愧疚。
揪着小脸思索了几秒，把手放进书包里，把走之前宋茹放她包里的三明治拿了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顾帆，反手把三明治放在了他的桌面上。
顾帆见到桌上的三明治，眉眼舒展开，看着姜菡的背影，满脸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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