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只嫁一次
季念叹了口气，无奈又宠溺地说道：“我不喜欢那些俗气的形式主义，可是谁让你傻呢。”
说着，他看着姜望舒的眼睛，就在祠堂的正中间，当着贺家诸多祖宗的面，单膝跪了下去。
“姜望舒，我不能给你平凡的生活，不能朝九晚五，不能陪你一日三餐。可是，我离不开你，我不想，也不能过没有你的生活。你愿意，这一生都陪着我吗？”
姜望舒还是愣愣地，几秒钟没说话，季念有点害怕了。
是他太心急了吗？还是，他选的时机或者地点不对？
姜望舒上前抱住季念的头，紧紧地搂在怀里，还是没说话。
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了几个字。
“傻不傻？”
“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季念因为被她箍在胸前，声音闷闷地问。
姜望舒两手扶着他脑袋，俯身四目相对。
“我说不愿意你就会放手吗？”
“不会！”
“那不就是了。”
“是什么？”
姜望舒学着平日季念发狠吻她的样子，衔住他的唇，用力研磨吸吮，没等把季念的氧气耗净，她自己反倒喘不过来气了。
“……又犯蠢！”季念笑着说，“姜望舒，想学我还差的远呢～表面上总是一副小白兔好欺负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又执拗又不老实。”
“那你还娶？”
“你肯定给我下了蛊，让我对你朝思暮想思之如狂饥.渴.难耐……”
姜望舒忙捂住他的嘴：“当着这么多祖宗的面，说什么呢！……你先起来。”
“那你刚才还亲我来着？你还没回答，我不起来。”
“哦。那我先走了。”姜望舒作势要走，被季念拽着不放。
“姜望舒！又想让我收拾你，是不是？嗳？你该不会每次都故意惹我，好让我……”
姜望舒又捂上他的嘴：“没有！我是真蠢。”
“为什么不说你愿意？”
“戒指都自己戴上了，还用说吗？”
“当然用！”
姜望舒蹲下身，像往常那样仰头看他。
“季念，这一生，我只嫁一次，如果你哪天……”
“没有如果！”季念打断她的话。
“如果哪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不想让我陪着你了，要是今天你的喜欢是真心的，那就明明白白告诉我，我不会死缠烂打，我会安安静静头也不回地离开。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嫁给你。”
“你总是先给自己找好后路。”季念心里有些疼，“我不会让这个如果成立的。但是，我答应你。”
“那我姜望舒愿意，愿意嫁给季念。”
“这戒指真的是真的？”
回去的路上，姜望舒又问了一遍。
季念瞥瞥她，没吭声。身家这俩字，怕是姜望舒从来没有在意过，要是她知道了自己名下的那些资产，估计会吓一跳。
“这么显眼又贵重的东西，还是你先收着吧。”
季念摁住她要摘戒指的动作，握住她戴戒指的那只手揣进自己兜里，“要的就是显眼，要摘也回山原再摘。”
他这是……在给她名分，好堵住明天寿宴上有些好事人的嘴？
姜望舒心里灌了蜜似的甜，自己那些心思，原来他都懂。在贺家祖宗面前求婚，倒真的给向来缺乏安全感的她，多了些自信和勇气。
她抱住季念的一只手臂问：“贺家算得上是名门大家了吧？”
季念攥了攥口袋里她的手，说：“名门大家倒也算不上，就是很久以前为了避祸来到这里定居，繁衍下来人丁昌盛。外公早年出国求学，虽然思想仍保有传统，但也对新潮事物很包容。有学识却不古板，有余盈却不吝啬。在他那一辈儿，算得上很有名望，在这互都有姻亲关系的水乡小镇，自然受人尊崇。”
鲜见季念这么不吝夸人，姜望舒扭头望着他的侧脸，那份对血缘亲长的骄傲藏都藏不住，带着点儿时的无忧回忆，挂着浅淡的笑的脸，温润如暖阳。
“看痴了？”季念忽然扭头对上她的目光，惊得她一下收回刚才的花痴脸，刚想反驳，就听到娇怯怯的一声，“表哥~”
抬头不远处的桥上，站着一位随意扎着两个辫子的娇小的姑娘，身上简单的改良版的对襟棉袄，显得整个人文艺又古风。
走近了看，小脸素淡清冷，不同于白玉彤的文静，她有着水乡姑娘特有的恬淡和灵秀。
季念看着那姑娘说，“好久不见，轻轻。”
轻轻，多好听的名字啊。
姜望舒在心里感叹，却见那姑娘听到季念叫她名字，居然脸一红，低下了头。
“这是表妹，贺轻轻。”季念给姜望舒介绍，然后又冲着姜望舒扬了扬下巴说，“这是你表嫂。”
“谁…谁是表嫂，你别乱说！”姜望舒小声抗议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季念也不理她，大手不仅没松开，反而抓得更紧。
“表嫂好。”
贺轻轻抬眼看了看姜望舒，简单问了声好，不知道是不是姜望舒多想，声音里含着些落寞。
“好，好。轻轻，你名字真好听，多大了？”
“十八。”
十八岁，多好的年纪，姜望舒不由地想起自己十八岁高考完的暑假，有着对大学最美好的憧憬，还有着很多个富余的无聊午后等着她蹉跎。
那时候的她，又怎么会知道大一会遭受的那些变故，又怎么会知晓季念在网络上日复一日的找寻。
脑袋里想得多了自然表面上沉默，贺轻轻回答完自己的年龄，却没得到任何回应，不禁抬头去看对面的表嫂。
“再摆这个表情，现在就跟我回去，做点不让你胡思乱想的事。”
季念揽住她的肩，贴着她耳边威胁道。
姜望舒听到回了神，扭了下身子表示抗议。
只是这一幕在旁人看来，就特别的打情骂俏了。
贺轻轻说家里还等她吃午饭，很快过桥走远，季念说带着姜望舒去吃些本地菜，在岔路口选了和回贺宅相反的方向，很快便走到了一条明显有些商业化的街上。
原来有一半的水乡已经成了旅游景点，只有贺宅那块儿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
季念带她进了一间装修别致的餐厅，蟹黄年糕、油焖茭白、莼菜羹、清蒸鲈鱼……叫了一大桌，姜望舒一边大块朵硕一边说：“七婆做的菜也很好吃的，干嘛要出来吃？”
季念解释：“哦，交代过他们中午我们不回家，因为原想着从祠堂出来怕是要下午了，没想到你答应的还挺快。”
姜望舒拿筷子的手一滞，皱着眉头，刚要放筷子发脾气，季念就来了一记摸头杀：“逗你的，快趁热吃。”
邻桌那姑娘用肩膀撞撞身边的闺蜜，音量一点也不小：“哇，快看！成熟帅气多金长腿，最重要还会宠人，我也想要这样的男朋友！”
已经是老公了好吗？姜望舒故意扬了扬戴着戒指的手，一时忘了刚才的气愤。
见她又想发火又想炫耀，脸上又是生气又是得意地，还不忘忿忿地往嘴里塞东西，季念笑着说：“家里的饭菜自然好。可是我想带你来这边逛逛，这个季节水乡旅游是淡季，人不多，商业化虽然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古朴的文化氛围，但为了迎合旅客喜好提供的很多服务确实值得称赞。就拿这家餐厅来说，装修、环境、菜品、服务，处处都把水乡的特点放大化了……”
也不知道姜望舒到底认真听没有，反正她吃的比早上还欢，季念又是给她剔鱼刺，又是给她擦嘴的，赢得不少姑娘的羡慕嫉妒。
吃饱喝足，姜望舒其实很乐意跟季念漫无目的地逛，只是没逛多久她就呵欠连天，从早上出来确实也走了很久的路，真要再走回去估计累得够呛，季念找了家客栈，姜望舒见了床倒头就睡，醒来听到季念正在电话上谈工作，转脸一看，天都黑了！
“呀！”她这一叫把季念吓了一跳。
“怎么了？”
“外公不是说晚上让你见什么客人吗？这都几点了？我们回去赶得上吗？”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我们明早再回去。”
“那怎么行？我们是来给外公祝寿的，礼物在屋里放着呢，明早回去可是空着手的！”
“没事，外公不会介意的。”
“不行！我们现在就回去，我睡足了，也休息够了，可以走回去的。”
不仅是寿礼，她的化妆包和换洗衣服还都在那屋里呢，明天这样回去怎么像话？姜望舒说着就要穿衣服走人，季念只好依她，退了房，牵着她的手往回走，还没走多远就听她说：“季念，你饿不饿？我有点饿了，要不我们吃点晚饭再走？”
季念：“……”
所以中午风卷残云的那个人是谁？
第二天早上，姜望舒订了闹钟，早早起床洗漱，化了淡妆，换了很修身的大衣，把自己收拾得神采奕奕的。
季念看着她忙碌，少有的调侃着：“丑媳妇要出去见人了？”
姜望舒没时间瞪他，只说：“丑也是你非要领来的。”
“我媳妇要是丑，这世上没人美。”
算他救场及时。
寿宴比姜望舒想象的要隆重，因为多了很多她从没见过没听过的规矩礼仪，贺老爷子国外的大儿子一家都没回来，女儿也就是季念的老妈也跟着老公在国外，儿女辈只有很不像外公儿子的二舅一个人前后张罗，孙子辈只有一个季念被围着问前问后。
姜望舒坐在席上听邻桌的人说，来寿宴的人，除了多年不见的远亲，有的看在季家的面子上，有的是为了能跟二舅攀上关系，真正来给贺老爷子祝寿的却是不多。
饶是这样，寿宴也从中午吃到了晚上，最后送走的都是水乡的邻里和远亲，孙管家给来帮忙的人算了酬劳，最后一批人纷纷散去，贺轻轻居然也在其中，她是在最后物什盘点上帮了些忙，才留在了最后。
有个贺家的长辈说贺轻轻家有些远，指着季念让他把贺轻轻送回家。
其实可以送她的人多了去了，可话已经说了出来，季念也不好推辞，刚想拉上姜望舒一起，她坐了一天正好也能顺便散散步，谁知她又被七婆叫去学做桔红糕。
姜望舒确实在白天说过，想学做这种糯而不粘，甜而不腻的水乡名点，现在再开口拒绝也不合适。
只是季念回来后就发现她兴致不高，明显在大家面前强颜欢笑。
回屋后姜望舒还是不怎么吭声，卸了妆冲了澡就往被窝里钻，季念洗漱后故意动手动脚撩拨她，她也是没有一点兴趣的样子。
屋里空调开的足，季念索性坐了起来，把姜望舒抱在大腿上，手臂环住她的腰。
“耍流氓都引不起你兴趣了……”他轻啄着姜望舒的唇，语气里有些哀怨，“你这不开心的也太明显了。”
姜望舒还是不说话，只是抱住他的脖子不让他乱亲。
“乖，怎么了？累着了？还是今天有人说难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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