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紧张
她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季念也不着急，轻抚着她的背，拿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耳朵。
“他们想撮合你和贺轻轻是不是？”
过了会儿，姜望舒轻声问。
季念一愣，拉开脖子上她的手臂，看着她的脸说：“不是。”
姜望舒抬眼与他四目相对，季念很确定的眼神，对上的却是她有些悲戚的眼神。
“不许胡思乱想。”季念说着又来要亲她唇，被她推开了。
“真当我傻？那么多男的在，偏要你去送。白天还说有空再学，晚上就要拉着我教。你也说表妹只是个称呼，其实只是同姓，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就是随意叫个人送送…”
“明明你也是来外公家做客的，哪有客人送客人的道理。”
“好好，你说的对。可就算是真的要撮合，我们马上就要走了，还硬塞给我们带回家啊？再说了，我不容易才骗到你，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姜望舒嘟着嘴看了他一眼，又抱上了他的脖子，鼻子在他脖颈间拱了拱。
“她很漂亮。”过了会儿，姜望舒幽幽地说。
“没你漂亮。”
“她名字真好听。”
“你名字有学问。”
“她才十八岁。”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还不到十八岁呢。”
季念这句话说完，姜望舒好久不说话，他以为她睡着了，直到脖子里落下她的眼泪。
季念忙拉开她的手臂，果然看到她咬着嘴唇，泪流满面。
“怎，怎么哭了？”
“季念…”她哽咽着喊他的名字。
“我在呢。”季念说去吻她的泪，“怎么了这是？”
“为什么…我…没有…在十八岁…遇到你？”一开口，有些泣不成声。
季念怔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可你十八岁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呀…”
“那不一样！”姜望舒炸毛般扭了扭，“我十八岁的时候…没有喜欢你啊！没有像贺轻轻那样…看见你就脸红…吃饭的时候，还想看又不敢看你…呜呜呜…晚了十年…季念…我晚喜欢了你十年…”
姜望舒扑到他怀里，狠狠地抱住他的腰，眼泪一会儿就弄湿了他的衣衫。
季念抱住她，一手摸着她的不断抽泣的脑袋，嘴角的笑荡漾开来。
等怀里的啜泣声渐渐停了，季念刚要开口安慰，却发现姜望舒已经睡着了。
他苦笑了一下，轻轻地让她躺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这才抱着她一起盖上被子。
她终究还是有些迟钝，至此，才真正的体会到，和他错过的十年。
但他还是觉得，老天已经足够垂怜，不仅找到了人，还免了做出抉择，十年思念和找寻仍旧属于现在怀里熟睡的人。
那么就用加倍的甜蜜和幸福，来弥补那些错过的时光吧。
“外公很舍不得你呢。”姜望舒坐在飞机上盖着毛毯，正找着舒服的姿势说。
季念看看她，眼睛还肿肿的，本来打算多留两天的，毕竟她说过挺喜欢水乡，
“那以后多陪我去看外公？”
姜望舒点点头，别的不说，那里的祠堂可是季念求婚的地方，不知道以后他们的孩子会不会也带着喜欢的人去……呃，想远了。
“对了。”姜望舒把手伸出来，放在季念怀里，小声说：“戒指，你先收起来吧。两枚都先放你那儿。”
临走的时候，贺老爷子拉着她的手，给她戴上了一枚金镶玉戒指，那玉通体白润、晶莹剔透，被雕成花骨朵的模样，传统却不俗，简单却富贵。
季念大手包住她伸过来的手，不准备放开，摩挲着那玉骨朵，轻声说：“这戒指，原是外婆的。”
“啊？”姜望舒后悔没有婉拒，当时只怕负了贺老爷子的心，以为就和季念送他的玉如意差不多，谁能想到这么有纪念意义？
“我妈出嫁的时候，外婆把自小戴的一只玉手镯给了她。这枚戒指，应该是外公年轻的时候送给外婆的，她的名字里有兰字，所以这是朵兰花。”
季念拍了拍她的手：“外婆虽是继室，但一辈子和外公同甘共苦、白头偕老。姜望舒，这是外公所能给你的最好的祝福了。”
“那…”姜望舒看了看两枚戒指说，“外公给的我先戴着，你给的那个，先收回去。”
“为什么？”季念收紧了手，“你说了愿意的！”
又没有结婚，就这么戴着招摇过市啊？姜望舒找了个理由：“等我妈同意了……还有你爸……”
“你妈早就同意了。不然你以为那时候，她为什么放心把你留在山原？”
姜望舒有些懵：“什么？”
“你不是问我那时跟她谈了什么吗？我是正儿八经的求了亲的，只是怕你还没完全放心的接受我，才没那么早跟你说。”
求亲？在白玉彤那封信之前，在找到他要找的月亮神之前，在贺卿柳见她之前，他那么早就对她的母亲说了要娶她？
“我妈……那时候就同意了？”
季念点点头：“嗯。”
“怎么会？”那个时候，她妈明明还是很反对她和季念的交往啊。
“我不想只给一个口头的保证，所以就把我名下所有季氏产业的所有人，都改成了你的名字。”
什么？！
“我现在在为你工作，所以要记得多犒劳我，至于犒劳的方式……不许装傻！”
季念伸手捏了捏她震惊中的脸，把她拉过来揽在怀里，“下了飞机去领证，今天是好日子，大吉。”
呃……啥？
接连暴击，姜望舒脑子有点糊：“不行，你得让我想想……”
季念自然不答应：“长辈点了头，产业过了户，婚求了，你说愿意了，戒指也戴了，领证前还有哪个步骤被我漏了？”
“呃……”
心理转变这个步骤算不算？她还没反应过来呢！
不过她倒是存了侥幸，季念也许只是说着玩儿，应该不会这么仓促的，谁知道下了飞机他真的直接跟来接他们的阿箐说：“去民政局。”
“不行！”姜望舒好不容易想到了个拒绝的理由，“我…证件不全，结婚应该要户口本的……”
话还没说完，阿箐就递过来一个纸袋，季念只是看着，一点也没接的意思，姜望舒只好接过，打开一看居然她的户口本！
连她现在要想找，估计还要问姜母要的户口本，怎么在季念这儿！？
“那个……”姜望舒不死心，“现场不是还要拍照的吗，我衣服不好看！”
“你们俩的衣服都在后备箱，拍照前换上就行了。”阿箐开着车，回的云淡风轻。
姜望舒那叫个焦虑啊，干嘛不给点儿时间适应一下这个身份啊，就这样去领证？
季念把她拉到自己腿上，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附耳说：“就是不给你时间犹豫！我也跪了你也答应了，季太太就是你，逃不了，认命吧。”
“可是……”
姜望舒撇撇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焦虑，只瞄到季念垂眼盯着她的嘴唇看，他不会又要当着阿箐的面亲她吧？
她心里现在很慌的好吗？
人生第一次，啊呸，惟一一次领证啊！如果提早知道的话，肯定前一天，不对，前几天晚上都睡不着的！可现在刚知会就立马要去民政局，她好紧张啊！！
姜望舒把脸埋在季念的脖颈处，喃喃地说：“季念，我…紧张…”
季念咬她耳朵：“把紧张留给晚上吧，教你个新姿势，不许偷懒不学！”
姜望舒气得拿拳头锤他肩头，心里仔细算了算，他都有一个多月没这样了，本来她的伤半个月就好了，季念也够克制的，晚上不会卯着劲儿折腾她吧？
这下好了，换另一种紧张了。
到民政局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阿箐准备的男士西装和女式套装算是情侣装，在大红的拍照背景下，醒目又慎重。
站在拍照台上，姜望舒的手被季念十指相扣地握着，她低头看了看，有些做梦般的不真实。
可她也清楚，今后无论顺逆，无论贫富，无论悲喜，无论苦乐，她都要和季念携手共度了。
余生是他，怎样都好。
幸福感从心头蔓延到嘴角，最终小红本上的姜望舒，笑得开心满足，季念也难得面对别人的镜头勾了嘴角。
“你收着吧。”见姜望舒捧着盖了钢戳的小红本宝贝得不行，季念把自己那本也塞到了她的手里。
这让姜望舒感觉季念对结婚证没那么重视，也许也因为领证过程太迅速了，她甚至觉得季念对领证这件事都没那么重视了。
后来她才知道，若是想离婚，没了结婚证会很麻烦，季念从拿到小红本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要换。
出了办事大厅的门，阿菁靠在车旁等他们，看了看姜望舒手里的小红本，第一次冲她笑了笑，说：“恭喜大哥大嫂。”
呃…
姜望舒连步子都迟疑了一下，大嫂？这称呼听着……好显老啊……
季念接过阿菁手里的羽绒服，回身给姜望舒裹上，看她皱着眉头一副消化不良的样子，给了她脑门一下。
“啊！”
姜望舒捂着脑门，回神瞪他。
“还不谢谢阿菁？”
姜望舒跟阿菁总有些疏远，毕竟以前拿她当情敌来着，就算知道了她的身世，可阿菁是个清冷性子，姜望舒又对不大熟的人也有些冷面，这样的俩人要真热络起来，怕是有点儿难。
姜望舒这性子，也就大咧咧的何晏晏和热情洋溢的季捷才能打得火热。
于是她对阿菁客气地笑笑，“谢谢你了阿菁，不过…你还是跟季捷一样叫我望舒姐吧。”
季念边把她往车里塞边说：“那是以前，以后季捷也要改口叫大嫂。季家家教严谨，很多人都在季氏工作，人前人后都不能失了身份。你是我法定的妻子，是季太太，该叫你什么就叫什么。”
“这么严肃？季家不是就你们兄妹三…四个吗？”
“我爸兄弟姐妹三人，我爷爷光老婆都三个，孩子嘛……”
姜望舒一听头都大了，亲戚之间称呼辈分什么的她最理不清了，“这么多？！”
“没关系，很多我连见都没见过。”阿箐启动着车子说，“但得让他们认识你。”
姜望舒还没想明白，阿箐的手机响了，她直接开了外放，季婕的声音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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