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她从不曾那样对他笑过
第二十章
“何小姐也在啊，我来看看望舒姐。”
周月落很有礼貌地微笑，何晏晏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假。她回了个笑，侧身让俩人进屋。
季婕看到周月落进来，瘪了下嘴，远远坐在了一旁。
“望舒姐，你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周月落一脸关切，可是没等姜望舒回答就又接着说。
“昨晚我听季元哥说念哥哥出了事，我都快吓死了。又听说你为了念哥哥受伤了，当时我就想去医院谢你，可是季元哥说你需要休息，我才没去。今天听说你住进家里来了，这下就方便多了，我会替念哥哥好好照顾你的。”
一口一个念哥哥，话语间还以女主人自居，周月落这明着是来感谢姜望舒了，实际上分明就是宣示主权来了。
这样担心自己季太太位置不保，至于么？
姜望舒想起周月落在艾琪走廊上跟她说的话，如果不是她和她中间有个周熠明，她倒是真想撕开周月落这张虚伪的嘴脸。
只可惜没有如果。
“不用这么客气周小姐，季家已经给了我很好的照顾了。”
“二哥，你把她带来这里，大哥知道吗？”
一旁的季婕，显然对这场虚假的客套有些不耐烦。
季元顿了顿，“小孩家别多嘴。”
“哼。”季婕冷哼一声，抱着臂别过脸。
门外传来车喇叭的声音。
何晏晏给姜望舒使了个眼色，出门让司机稍等。
姜望舒在沙发上坐久了，腰背有些疼，本来还以为季元会很快带着周月落离开，也就没有说自己要走的事，现在再提起，似乎有点像是故意的。
季元去了洗手间。
姜望舒想拿晒太阳当借口出去看看何晏晏怎么还没回来，她费力地颤巍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周月落连忙扶了上去。
“望舒姐，你慢点。”
她故意大声说让坐很远的季婕听到，然后低声耳语。
“差不多得了，就你那点伎俩，还是见好就收吧。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非要男人的话，别怪我没给死去的哥哥面子……”
“你放手！”
姜望舒知道她会刻薄一番，只是没想到，她又拿出周熠明来扎她的心。
周家父母当时在他出事的时候一脸冷漠毫无悲恸，周家小姐提起他来也是没有半点兄妹情谊，他们对周熠明难道一点情分也没有吗？
“你要怎样才会对季念放手？”
姜望舒冷笑。
“没有人抢你季太太的位置，但要是你自己保不住，那就怪不了别人了。”
她就是想给周月落心里添堵。
周月落眼底浮起恨意，再美的面目在心思恶毒的时候总显得有些狰狞。她瞥了眼前方不远处的吧台，把手里扶着的姜望舒的胳膊，往吧台菱角处甩去。
慌乱中姜望舒忍着腰背处的疼，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身子摁在了吧椅上，好让自己的额头不撞向那尖角，可是无意中打到的陶瓷摆件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啊！”
可是太疼了，她忍不住喊了出来。
周月落余光察觉大门处有人进来了，忙上前扶姜望舒。
“望舒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总有人，假情假意得令人作呕。
姜望舒咬住嘴唇，用力地喘着气，来疏解身上的疼痛。
可惜她已经没力气甩开扶着自己的周月落。
季元听到声响已经快速从洗手间出来，季婕也走了过来。
“谁让你们来的？”
季念冷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一时无人应声，只有姜望舒的粗气喘声，急促又抑制。
季念大步走进来，铁青着脸甩开周月落的手，抱起了姜望舒就要往楼上走去。
“…不用了，季总…”姜望舒忍着疼喘着气说，可是季念没理会。
“我说不用麻烦了！季念！”
她吼出的这声让季念身子一僵。
千钧一发之时，她也这样吼出过他的全名。
“放我下来。”
刚才的那声好像耗费了姜望舒全部的力气，她在他怀里声如细丝。
季念缓缓地，把她放了下来。
“晏晏……”她刚才看到了，何晏晏是和季念一起进来的。
何晏晏忙上前扶住她，才感觉到她疼得后背的衣服全湿了。
“多谢…季总的照顾…我已经好多了…”姜望舒的嘴唇都发白了，“我需要…请一周的假…程序我会自己走…麻烦季总…找新的助理吧…”
说完已经没了多的力气，她看了眼何晏晏，何晏晏扶着她向门口走去。
“不准走！”
季念的声音冷若冰霜。
何晏晏停了下来，但姜望舒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望舒姐……”季婕满眼乞求，可是不有敢多说什么。
姜望舒挤了一个看起来很凄惨的笑给她。
季念想起来她凌晨吃的止疼药，到这会药效肯定过了，难怪疼得全身是汗。
“姜望舒！”
他追到门口，可是已经出了门的两人没有停下来。
“你的假我不会批的！”
姜望舒的动作滞了一下。
“那我辞职。”
她声音不大，但季念肯定听到了。
何晏晏有些吃惊地扭头看她，是什么让她这么决绝地想要逃离季念？
周熠明的事虽是她的心病，但她不至于一辈子走不出，何晏晏早就知道季念的婚约只是商场作秀，想法设法地撮合他和姜望舒，难道做错了吗？
还是说她已经对季念动了念想，但却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才生气离开？
如果是，是因为周月落还是因为季婕口中的白玉彤？
一辆白色的车停在了她们面前，穿着休闲装的季年从车上下来，一脸疑问地看着姜望舒，又看了看站在门口满脸怒气的季念。
“望舒，我是来给你输液的…”
季年走到姜望舒跟前温和地说，可已经撑不住的姜望舒，抬手抓住他的衣襟。
“带我走……”
她说完最后三个字身子一松，昏了过去，被季年及时抱住了。
从季念的角度看，很像是扑进了季年的怀里。
季年顾不得看满脸冷霜的季念，他知道姜望舒的止疼药效肯定过了，这样的休克必须马上入院，抱着她放在了后座上，何晏晏忙钻进去撑着她的身子。
“季医生……”
季年从随身的药箱拿了止痛药给何晏晏，“喂她吃下去，吃不下就含着，马上去医院。”
他发动了车子，快速驶离了季念的视线。
* * *
季念看着因为疼痛而虚弱的姜望舒扑到了季年的怀里，想起昨天在医院她一见到进病房的季年，那张脸笑靥如花，她从不曾那样对他笑过。
他心里没来由的怒火，明明昨晚就算那张脸羞红得滴血也没有这样的决绝，明明早上他出门时还好好的，这如论如何都要离开的决心是从哪里来的？
顶着那张凝霜的脸，他转身回屋。
季婕站在窗口眺望着季年的车远去的方向，看到他进屋来，忙上前着急地问。
“大哥，季年哥这是把望舒姐带哪去了？”
季念没说话，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周月落。
那张脸娇艳剔透，感受到他望过来的目光，立马武装上了一副担忧的模样。
“念哥哥，我听说你出了车祸，担心的不行，所以求季元带我来看看你，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季念还是没有说话，又看向正在清理碎陶瓷的季元。
季元停下手里的动作，站了起来。
“哥，姜望舒住在这里确实不合适，不如就让她在医院里多住些日子，还有季年哥照顾着，用药什么的都方便些……”
“季元，”季念打断他的话，“这套别墅以后归你了，你爱带什么人来，随你的便。”
周月落一听，脸上有些难看，但是换上了委屈的表情。
“念哥哥，我知道我不该没跟你打招呼就过来，你别怪季元，我只是担心你…”
“别墅里每个房间都装有摄像头，谁做了什么自己心里都清楚，不要枉费口舌做些令人反胃的解释。周月落，要是你还想要这未婚妻的头衔，就回英国继续念你的书。要是不想要，我可以立刻对外宣布婚约解除。”
季元听了有些惊讶，转头一看，周月落脸都白了。
“季婕，你昨晚彻夜未归也不跟家里说一声，我送你回去跟李管家道歉。”
季念说完牵起了季婕的手，向门口走去。
“房里的东西，我晚上会让人来清理。”
临出门，他侧脸跟季元说，然后头也没回地带着季婕上了车。
季婕一直没敢看大哥的脸色，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小脑袋垂着。
“大哥，对不起啊…”等红灯的时候，她愧疚地小声说。
季念没说话。
“我不该让二哥带她进来的，我也没想到…望舒姐的伤会不会加重啊？她走的时候好像疼得特别厉害，你…你带我去看看她好不好？”
季念阴着脸，还是没理她。
季婕抠着自己的袖口，头低得更低了。
季念看她头顶一眼，问道：“我走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季婕忙抬起头，眼睛都亮了，“起初望舒姐总在说，你有未婚妻住在那不方便，我就说让她不要在意，大哥是不会娶周月落的。后来，晏晏姐怀疑别墅是你玩女人的地方，我也替你说话了，我说我大哥不会的，起码在找到玉彤姐之前……”
季念突然急刹车，季婕没防备被安全带勒的不轻。
“你跟她提白玉彤了？”
“不，不能提吗？望舒姐听了后说要走，我用眼泪攻势已经把她留下了啊，她答应等你回去。只是后来，周月落来了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
季念心里有些慌，他也不知道慌什么。
是啊，不能提吗？
白玉彤已经远走它国六年了，要是想让他找到早就找到了。
只是自己没放弃而已，就像姜望舒没放下调查周熠明的事一样，可这并不说明自己就还恋着白玉彤，那她呢，还忘不了周熠明吗？
为什么他第一反应是怕姜望舒知道白玉彤的存在呢？
离开的时候她已经疼得浑身是汗，嘴唇发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摔着的时候又伤着了，现在怎么样了。
“打电话给你季年哥。”
“嗄？”
“打电话给你季年哥，问问她的情况。”
“哎！”季婕笑着拿出手机赶紧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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