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黎明的静寂，让这响声毫无意外地惊醒了季念。
他起身拾起手机递给姜望舒，看到了她的汗把头发都浸湿了。
一愣，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是告诉你药效过去了就会疼，疼的话记得叫我吗？”
姜望舒突然觉得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季念薄怒的时候眉头紧皱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英锐之气，怎么看都那么养眼呢。
“我…我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季念瞪了她一眼，转身去倒水，拿了两片止疼药过来，扶她略微起身，把药塞进她嘴里，喂她喝水。
水是温的，她抓住季念拿水杯的手，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季念看出她应该是早就渴了，疼了不说渴了不说，是有多不想麻烦他？
待她喝完，季念大力地放下杯子，摔门下楼。
“起床气吗”姜望舒自言自语。
随即赶紧给何晏晏打电话，那家伙答应马上就来。
* * *
不知道是不是止疼药片有安眠作用，姜望舒吃过不久感觉疼痛感弱多了，然后昏沉沉又睡过去了。
天光大亮的时候，季念拿了温毛巾来给她擦脸，发现她又睡着了。
他蹲在床边看她，不知道腰背处是不是还疼，她侧躺着，蜷曲着双腿，怀里紧紧抱着被角。
这是第几次了，好像每次他看到她睡觉的样子都是紧锁眉头，似乎在做一个让她惊恐难过的梦。
他伸出手，抚了抚她的眉间，她竟拿脑门蹭了蹭他的手心，乖乖的样子像个猫儿。
季念失笑，刚才因为她的生分而生出的怒气烟消云散。
姜望舒迷糊间觉得脸旁有鼻息靠近，睁开眼，对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季婕很近地贴着她的脸，嗤嗤地笑。
“望舒姐，你醒了吗？”
“没有。”
姜望舒笑着回她。
“嘻嘻，你骗人，没醒还会说话？”
“那你看到我睁开眼还问醒了吗？”
“我有的时候被阿姨叫起来，刷完牙洗完脸还在睡啊…”
季婕一脸认真。
姜望舒哭笑不得，那应该是有人伺候你吧祖宗。
“你怎么来了？”
“嗯…我跟晏晏姐，昨晚一起玩儿来着。你打电话那会我们就在一起，正好就跟她一起过来了。”她又凑近了低声说，“我大哥这里我还没来过呢。”
“你们…玩了通宵？”
“没，没打算要玩一夜，等你打电话才知道凌晨了。”
呃，何晏晏竟敢招惹这个小祖宗，也不怕被季大爷剁了。
“她人呢？”
“在楼下喝粥。”
喝粥？跟季大爷一起？
“我大哥熬得粥很好喝的，你要不要喝？我去给你拿。”
“哎……”还没等姜望舒阻止，季婕就跑出去了。
季大爷还会熬粥？那画面，姜望舒想象不出来。
这丫头跑得那么快，早上醒来最重要的事还没做呢。
不过，应该能自己起床的吧？她试着用胳膊支起自己身体，好像比昨晚好些了，然后慢慢坐了起来，可是，离床边……那么远……
季大爷要这么宽的床干什么！
好不容易挪到了床边，她抓过昨晚用过的浴袍披上，扶着床沿试着站起来，就要成功的时候，季婕突然蹦着闯进来，姜望舒一下瘫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真的不是腿软，是腰用不上力，可是看起来…却很像。
“我去，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你这是初夜被折腾不轻的后遗症呢。哎，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身上像大卡车碾过啊？”
何晏晏端着粥碗站在门口，挤眉弄眼地揶揄她，一点也没一夜没睡的模样。
“望舒姐你没事吧？”季婕试着扶她起来。
姜望舒瞪着门口的何晏晏，当着小萝莉的面说什么呢，正要吼她，看到季念走了进来，憋红了脸没说话。
季念上前抱起她，要把她往床上放。
“别…”姜望舒囧着脸，用小的不能更小的声音，“我去洗手间…”
季念愣了一下，把她抱去洗手间，小心地放下她，就要去掀马桶盖。
“不用了季总！我可以的…”她正好看到季婕跟着进来了，“让季婕帮我就行。”
季婕笑了笑，“哥，你在这儿望舒姐会害羞的，快出去~”
等姜望舒被季婕扶着出来，房里没了季念，她眼睛在房间扫了一圈。
“别找了，他出门了。”何晏晏看她那样子，连上前扶一下的意思都没。
“何晏晏你，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姜望舒开始控诉她。
“季大少爷都交代了。换衣服，温水毛巾擦脸，漱口，喝粥，换药，晒太阳。我这不是等您选衣服呢，您穿哪件？”
姜望舒顺着何晏晏的手指看去。
！！！
“让你拿换洗衣服，你是把我家衣柜都搬来了吗？”
“以防万一啊。”
“万什么一？”
“万一你成了女主人……”
“瞎说什么呢！”
姜望舒连忙打住何晏晏那张嘴，特别是人家亲妹子还在跟前站着呢！
“我叫你过来就是要你接我回家的，正好，不用拆包了，直接原路运回去。”
“望舒姐，是我大哥哪里做得不好吗？”季婕听到忙问道。
“不是。我住这里真的不方便，再说你大哥的未婚妻……”
“周月落？我大哥不会娶她的。未婚妻只是个挂名，你别在意。”
“不…不是我在不在意的问题，是她…”好像也跟个小萝莉解释不清，“总之就是不合适…”
“可你救了我大哥。”
“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会那么做的。我又没什么事，只是暂时行动不便，过不久就好了。”姜望舒转向何晏晏，“你安排车过来，我喝完粥咱就回去。”
何晏晏努努嘴，给她扔过来一件前襟系扣的连衣裙，然后又帮她穿内衣。
穿好衣服姜望舒才发现，季婕站在一边，眼眶通红，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
“怎么了这是？别哭别哭啊…”
呃，哄人这事姜望舒真不擅长。给何晏晏使了个眼色，那家伙竟然当没看见。
“季婕，别哭了啊。来，你坐过来，望舒姐够不着你。”
姜望舒冲季婕招手。
季婕抹了抹眼泪，坐在了她旁边，她搂过季大小姐，正好何晏晏递过来温毛巾，她拿过来替季婕擦干脸。
“望舒姐，你别走行不行？我大哥把你留给我照顾，你转脸走人了，我怎么跟他交代啊？他这里平时都不让我来的……”
“为什么？”
“这里是我大哥自己的地方，他在这里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这里不会是你大哥带女人回来的地方吧？”何晏晏伸伸舌头插嘴道。
“当着季婕的面说什么呢你！”姜望舒瞪她。
“我不小了，都来例假了。”季婕严肃地说。
“就是，昨晚玩的比我嗨多了~”
“……”
“我大哥带没带女人回来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不会。自从玉彤姐走了以后，他好像一直没能忘记她。”
“忘没忘一个女人，和带不带女人回来，是两码事。话说，玉彤姐是谁？”
何晏晏似乎嗅到八卦的味道，扑过来打听。
“玉彤姐是我大哥的，嗯，算是女朋友吧。她走的时候我还小，只知道我大哥原本要娶她的，可是她突然不告而别了，我大哥这几年一直都在找她。”
“那为什么…”姜望舒问，“还和周月落订了婚？”
“是我爸妈的意思，只是跟我大哥提了一下，他就同意了。但我知道我大哥不喜欢她，也不会娶她。”
“你怎么知道？”
何晏晏把粥递给姜望舒。
“嗯…直觉。”
噗。一个孩子的直觉。
“我大哥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一定会找到玉彤姐的，至少，在找到玉彤姐之前，他不会娶任何人。”
何晏晏一直在看姜望舒的脸色，垂眸想了想。
“又是…你的直觉？”
季婕很重的点点头。
姜望舒喝了口粥，笑了笑没说话。
“望舒姐，你答应我不走了是吧？”季婕追问道。
姜望舒看了看何晏晏。
何晏晏走过来拉过季婕，“她不能坐得太久，你先让她把粥喝完，然后我们还得给她换药呢，等到时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附耳不知道跟季婕说了什么，小姑娘笑着点点头。
糯米粥，加了枸杞桂圆红枣，味道确实很不错。
姜望舒没想到季念还会下厨，昨天上午她酒醒后那碗粥，也是他自己煮的？
他有很多面她都不曾了解，他对外人的阴沉冷静，他穿着家居服的干净英俊，他对妹妹的温柔宠溺……
说到底，她和季念好像原本也没多熟，只是可能因为当时，她对周熠明死亡真相九年没放下的坚持，让他想起他对白玉彤的那份执念了吧？
所以他才带她去见了季元，才有了后来很多交集的发生。
但何晏晏说得对，对一个男人来说，忘不了一个女人不等于不会睡别的女人，也不等于不会娶别的女人。
可是，季念是怎样的男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姜望舒想到这，刚好喝完了粥。
“季婕，你帮我把碗拿回厨房好吗？我让晏晏帮我换药。”
“好啊。”季婕接过碗出了房。
“晏晏，你帮我安排车吧，换完药我想回我家。”
何晏晏太了解姜望舒了，知道她有时候执拗起来谁都劝不住。
“行，可是那位小祖宗要是又哭鼻子怎么办？”她边帮姜望舒换后腰的贴膏边说。
“那就让她也过去吧，安顿好我你再把她送回家。”
换好药，姜望舒在何晏晏搀扶下艰难的下楼，昨天是季念抱她上的楼，没想到短短那几节楼梯，费了好大劲儿才走完，姜望舒已经一头的汗。
“你先坐沙发上歇一下，车还没到。”何晏晏扶她过去。
“望舒姐，你还是要走吗？”季婕忙问。
“我……”姜望舒刚要说话，门铃响了。
“应该是车到了。”何晏晏说着去开门。
门外竟然站着周月落和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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