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常开晟承包线改造 穆悟诚报价吓厂长
于百川说话了：“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我们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暂时休会。我们明天下午三点钟接着再开，并且邀请穆部长的朋友参加会议，是不是要参观加工厂，我们明天再来决定。老板们回酒店，下午我会派车去接你们。”
那萨尼一行和李炳添一行，今天是又坐飞机又开会，刚才开会的时候精神紧张，还没有觉得怎么样。现在暂时休会，精神松弛下来，个个困得都抬不起头来。当坐上送他们返回酒店的小车的时候，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都要睡着了。
中方的于百川等人留下来商量了一下明天的安排。穆悟诚连夜坐尼桑车回市里，明天一早找特种材料厂的常开晟，他现在已经是特种材料厂的模具车间主任，和新来的提拔上来不久的杨厂长把加工的事敲定好，然后和常开晟一起坐尼桑车回工地参加会议。
穆悟诚坐小甄开的尼桑车到家，已经过了一点。他让小甄明天早一点儿来，要顺路接常开晟去特种材料厂。
第二天一早，像往常一样，常开晟推着自行车出门，准备上班，看见家门口停了一辆崭新的尼桑小轿车。正纳闷儿间，车门打开，穆悟诚从车里钻出来，叫道：“小常！”
常开晟吃了一惊：“是你呐，老穆。您这车可真漂亮。”
“不是我的，我哪有坐小车的福气，是小江的。你把自行车推回院去，坐这辆尼桑去特种材料厂。”穆悟诚说。
常开晟有些犹豫：“那我从厂子回家怎么办？”
“我拿这辆车送你回来。快把自行车推回去吧，咱们也蹭蹭小江的尼桑坐坐。”穆悟诚催着常开晟。
常开晟把自己的半旧自行车推回院中，上了尼桑。小甄开车奔特种材料厂而去。
一路上，常开晟把老穆他们离开后，厂子里的情况介绍给穆悟诚听：
“从您和唐老走了以后，厂子更不景气了。武木连厂长不听小江的，把厂子里的全部资金都砸在做磁化杯、磁化水上。后来这阵风退了，产品根本卖不动。没有进项，光有出项。现在每天一开门，财务科办公室里就坐满了要债的，还有就是本厂职工等报销医药费的。基本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厂子里正在动员工人们留职停薪，自谋生路。
“武木连找关系调走了，去了一个什么研究所当副所长。天知道那个研究所能研究出什么来。刘书记退休了。厂长这个差事没人干，局里调谁谁不来。只好选拔了个老实巴交的原来技术监督科的科长杨伟中来当厂长，书记空着。
“杨厂长的工作就是每天应付要报销医药费的职工，还有突如其来的要账的供应商。您这次介绍的加工活要是成功了，杨厂长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儿呢。”
谈话间，尼桑车已经开进了一条专通特种材料厂的小道。道上都是骑自行车上班的工人。工人们看见这条小道上开来了一辆轻易看不到的崭新的日本尼桑轿车，都不知道是什么大干部来视察。自觉地把自行车靠边，有的还停下来，看着里面坐的什么人。
有一个工人嚷起来：“呦呵，x他妈的，里面不是小常吗？人模狗样的，充起大干部来了。”
“嗨，还有老穆！”
工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尼桑车开到厂门口，穆悟诚和常开晟下了车。旁边一个骑自行车上班的工人，他原来车间的电焊工章小尨，照着穆悟诚的肩膀，狠狠地一拍，说道：“老穆，你TMD发达了，坐上了日本小汽车，还有心思回来看看穷得揭不开锅的老哥儿们呐。算你还有良心。你想着，有机会在你那合资企业给哥儿们我谋个事由，我也好松快松快。”
杨厂长从办公室走出来，和穆武成握手，说道：“咱们办公室谈。”
旁边的工人们看着他们进来厂长办公室，不禁又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走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厂长办公室，桌椅还是那些桌椅，可是显得老旧了好多，有的转角的地方，漆皮都脱落了，露出木头的本色。穆悟诚忽然有了一种凄苍的感觉，特种材料厂这样的地方国营企业，两三年前还是不错，怎么现在就衰落得不行了呢？
杨厂长可以脸上微笑着，心里充满希望。他一直看好江一帆、穆悟诚、唐桂强和陆芳静这些人，现在他们都被江一帆收归手下，去改革开放的前线另创天地。今天居然还没有忘记特种材料厂的老哥儿们，给找点饭吃，他很感激。
都落座之后，杨厂长说：“老穆，小常前几天对我说了你说的给丰盛公司加工的事儿。只要是我们能做到，能达到你的要求，都没问题。我们尽全厂之力，保任务完成。反正你对我们厂的情况也了解得很，你就作主，我们都听你的。”
穆悟诚说：“我和小江，还有丰盛公司的董事长于百川都商量好了。这次是意大利纳萨尼公司的三条生产线有问题，要改造。改造的方案，和怎么样加工，都和小常研究好了。明天要您和小常去工地那边和意大利人开会，他们要问的问题，我也和小常商量好了。
您只要代表特种材料厂和意大利人讨价还价，最后拍板签合同就行了。意大利人说英语，就让陆芳静，还有一个谭锦环，给您和小常当翻译。不懂外语也没有关系。”
“喝，老穆真有你的，你跟着小江，来趟意大利，可真是长本事了。你现在是拿我当唐山皮影戏里面的皮子做的人儿，你在后面牵线儿，让我怎么动就怎么动。这个活儿好干，没问题。不过，你要我和意大利人讨价还价。咱们开价多少啊？”
“二十万美金。”穆悟诚说。
“什么？二十万美金？那就是一百多万人民币呀。老穆，你不是吃错药发高烧，在说胡话吧。”杨厂长和常开晟张着的嘴都闭不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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