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突围

　　收到传令兵的报告后，李不惑率亲兵五十余骑，啼声隆隆，直奔东门。

　　同时，张辽率并州铁骑领先，高顺率陷阵营随后，束马衔枚悄悄摸至壕沟前。为围困下邳，曹操防线共分两层，第一层壕沟，矮墙，中留门户出入，第二层军寨。壕沟，矮墙是为防止吕布马军的冲击力。

　　悄悄等到巡逻士卒走远，甩动铁钩，钩牢门户，并州铁骑四匹马同时发力，木门轰然倒塌。

　　高顺率领陷阵营，工兵铲上下翻飞，快速推倒矮墙，从车上卸下沙土袋，堆满壕沟，铺上木板，整体动作如行云流水，快捷异常。

　　从新开辟的通道，一百余骑并州铁骑鱼贯通过，整队后驱散巡逻士兵，张辽率并州铁骑直扑刘备寨门。

　　刘备寨前早已燃起无数火把，照得亮如白昼，弓箭手纷纷于寨墙之上探出身来，引弓待发。堪堪到达一箭之地，张辽勒住了马。

　　刘备，关羽，张飞引军出寨，双方弓箭乱射，并州铁骑甲具齐备，马皆披马铠，造成损失有限，刘备军中却数人中箭，哀嚎一片。

　　一轮箭罢，张辽也不缠斗，斜着向高顺布起的防线奔去。全部人员已经通过了壕沟，跑出几里后，高顺用卸空沙袋的大车首尾相连，简单布成一道防线，四百陷阵营严阵以待，其余人员马不停蹄，一路飞奔而去。远远的，赤兔如跳荡的火焰，出现在地平线。

　　刘备面色阴沉说：“观吕布军，进退有度，法度森严，追下去也不会有我们好果子吃。全力截击吕布，丞相面前也好交代。”

　　刘备率军直扑李不惑，转眼之间，双方迎头撞上。关羽，张飞刀矛并举，与李不惑战成一团。李不惑全神控制着自己的动作，这种感觉非常的玄妙，世界仿佛一下就静了下来，周边的事物纤毫毕现，就连身边搅动的气流都能明确感知。全力压制关羽，张飞，使他们无暇他顾，李不惑大喝：“全速冲过去，不得缠斗。”

　　反复几次折返冲刺，李不惑带出最后一名亲兵。张辽率领并州铁骑迎头赶上接应。徐晃率军与刘备汇合，身材短小的乐进端坐马上，高声喝道：“奉丞相钧令，不可走了吕布。”

　　并州铁骑迎上前来，随着张辽一声令下，发动一轮齐射，曹刘联军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关羽突然觉得心中不安，仿佛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由自主，拨转马头，绕过高顺的防线，孤骑追了下去。

　　退到陷阵营的背后，李不惑下令：“去马铠。”尽管马铠价值千金，骑士们都视如拱璧，李不惑仍不得不忍痛割爱。因为后边将进入追逐战阶段，千里突进，马铠更是不能承受的沉重负担。

　　“曹孟德终于有重甲骑兵了。”李不惑对张辽说：“这是送他的最后一份大礼。”陷阵营的箭矢腾空而起，“准备齐射。”张辽下令，掩护陷阵营上马。

　　车队在前，马队在后，率先突围的队伍跑得不算快，关羽渐渐迫近，却不知要干什么，只得紧追不舍。也许是感受到压力，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坠马，尖叫，童音嘹亮。

　　条件反射似的，关羽拍马而来。成雄一直在秦朗身边，率先滚鞍下马，左手执矛，右手执盾护在秦朗身前，大喝：“布阵。”

　　盾阵尚未围拢，关羽已赶到，跨前一步，成雄毫不犹豫地挡在关羽的前进路上，借马势，青龙偃月刀猛然劈下，大盾一分为二，三国时的盾均为木制。成雄吐血，飞跌出去，盾阵趁机合拢，军士于盾后，执矛向关羽的马乱刺。

　　关羽拨马回转，欲待再冲，乱箭射来，只得眼睁睁看着，马队越跑越远。强烈的无力感泛上心头，关羽觉得心头无名火起，却无处发泄。

　　吕布的马队，轰鸣着奔腾而来，关羽横刀立马，已将生死抛之脑后，只想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他大喝：“吕布匹夫，勿要再逃，决一死战。”

　　在李不惑指挥下，马队略变方向，奔向远方。为了故事的精彩程度，李不惑的原则是“一个都不能少。”只留下被视作空气的关羽，雄壮的身影，在朝阳下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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