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普渡众生
“你说你要斩妖除魔吗。”
凄厉的剑意冲上破碎的苍穹，一袭青衫之后的身躯中，隐藏着的是足以媲美此时肖锂的可怕战力。
那道挥击劈碎了血莲，佛界在地面留下一道深达数十米的沟壑。
但，却再也无法靠近禅一丝一毫。
在恍惚之中，低声的佛语穿透了无形的剑击，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将它化解。
明明手中空无一物，但顾鸳却像是握住了剑柄一样，磅礴憾人的气场从她身上散发而出，在下一瞬间，似有厉鬼的哀嚎和低语在她虚握的掌扣处响起。
瞬间，世界清净。
杂乱暴动的杀意平息，如同无道一般隐藏却又埋伏在万物之中。
但缺永远不会是无道。
此为无情，在释放之时让万千活物都陷入宛若了一般的空寂。
同时，破碎的袈裟发出灼目的金芒，在满目慈悲的脸上，禅双唇张合。
“斩妖…”
层层菩提化作血色的火焰乍起，在禅的背后，先前被田殷击溃的佛陀再次浮现，带着不可忽视的怒意。
十八尊佛陀怒目，带着震耳狮吼和直逼人心的佛音。
“斩妖！斩妖！斩妖！”
无穷的血芒从燃烧的菩提之中卸出，无边血莲在倾刻之间遍及占据整片大地。
禅举起右手，身后巨佛爆发出更为强势的法咒。
慈悲，法拘，普渡，湮灭！
千臂巨佛的左心口处，一个同样金色的虚影盘腿而坐。
这是老方丈的残念，为保留禅最后的佛心不被魔性舍利侵蚀的保障。
倘若各位还有印象，当初一巴掌把云程打懵然后就像是打地鼠一样把他按在地上亲切问候的就是这道虚影。
但现在，在金色虚影之间却是有无穷的恶意和魔气。
就和顾鸳身上那股一样。甚至更为纯粹。
一念成佛，亦也可以一念成魔。
本身就寄宿着不可思议魔性的禅却可以办到保持佛心不被影响。
如果让他成魔，他的威胁甚至比得上席酆。
金色虚影的出现，让佛陀和千臂身上的气场更甚。
做个好点的比喻，就好像磕了伟哥的壮汉又灌了几**强效剂一样。
一个字，硬！
随后，是饿鬼道。
与上次不同，空间波动之间，那扇关押着整座地狱不得善终饿鬼道大门，此刻竟完全敞开。
禅深吸了一口气，将要喷出的血液抑制住。
在那处心口，魔性舍利继续隐动，发挥维持着饿鬼道。
倘若不是老方丈留下的魔性舍利，在此般饿鬼道解放的瞬间，他就会被那上千上万上亿的杀念恶意吞没理智，沦为它们的一员。
深渊这头的世界发出哀鸣，与另一边的无量业火不同，此刻的这一端却是充斥着地狱的厉鬼和佛陀的无限慈悲。
顾鸳单单瞟了那十八尊佛陀一眼，灰色的魔气就如同毒蛇一样扭动。
望着那千臂佛陀，顾鸳缓缓探出手，做出迎击的姿态。
在无声之中，顾鸳无神漠然的眼瞳之中只存有十八尊佛陀以及千臂巨佛的身影。
无情，无义，无万物。
无法，无德，无仁。
叱——
剑鸣声响起，被饿鬼充斥的战场之内，致命的杀意重新在这片死地之上出现，就如同即将枯萎的鲜花再一次用山穷水尽的力量绽放。
冰冷如无情的仙人，残忍如嗜血的屠夫。
纯粹无情，只为将眼前阻挡之人湮灭的剑意被顾鸳握住，冲破整片苍穹和眼前的佛陀。
那无形的剑意此刻终于露出真形。
那是一柄只有半截的长剑轮廓。被灰黑的魔气遮盖住。
这道剑意闪起到消失只有一瞬之短。
然后。
砰——轰！！！
大地的崩塌之响在这时才传来。
不仅如此，那十八尊佛陀和千臂巨佛被这一剑直接斩碎半边身子。
那无边血莲也同样发出崩溃之声，在禅的注视之下化作血光散去。
而饿鬼道那万千饿鬼皆是被斩落头颅，只留剩下三分之一开始吞食着同类还未溃散的灵魂。
没死？
顾鸳觉得有些意外。
为什么会没死呢。
这一击，难道很弱？
不然，一击斩碎千臂巨佛和十八尊佛陀罗汉。已然不弱，倘若是与田殷对战是的千臂，那就另当别论。
可现今，是禅开启魔性舍利之后的佛陀之力。
也还是被一击斩碎。
既然没死，那就再来一下就可以死了吧。
秉承着这样的想法，顾鸳再次举起手，剑意之体在这时接而迸发出磅礴魔气，在扭动之中化作剑形。
贯穿整半个天空的巨剑停在顾鸳的掌心之上。
然后，在漠然的注视之下朝禅斩落！
你要斩妖除魔的话，你就去斩妖除魔吧。
不管怎么样也好都无所谓。
跟着你那个所谓普渡天下，救济众生的可笑愿望一块去死吧。
这一击，已然拥有将他轰杀的力量。
剑气笼罩而下，那股哦哦气在劈砍而下之时就宛若张开巨口的恶魔，魔气轻易地突破了本就脆弱的血莲，在途经饿鬼之时，咆哮的厉鬼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吞没。
在魔气席卷之下，滔天的佛陀彻底伴着那些被卷去漩涡之中的饿鬼化作魔性剑意的食粮。
顾鸳的眉头突然不自然的挑了一下。
一种怪异的感觉突然产生。
很不舒服，不只是身体上的，整个灵魂都感到一股极为厌恶的不适感。
“奇怪…”被未知情绪所干扰的顾鸳有些失神。
“这是什么…”顾鸳感到脸上一阵痒，似有虫物在那里爬动一样。
她伸手摸去，却是摸的一手血液。
血？
我什么时候受伤了。
看着手心里的血液，顾鸳很快就否认了自己受伤这一猜想。
那是什么呢…
身前的那个盆已经被魔气吞没，无声无息的，那些佛印结界只能徒劳性的挣扎几秒就被冲破。
无情之道，如果说无道是化己为万物，那无情之道就是与万物都为敌。
草木皆有情，更何况拥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摒弃了情感就相当于摆脱了限制，在越来越强的同时，在领悟剑道的那一刻，就已经和传说中无喜无悲的仙人一般。
可是现在，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顾鸳失神了许久，直到魔气重新归体，无神的眼瞳之中闪过恍然大悟。
是眼泪吧。
如果不是血的话，就只能是眼泪了吧。
可是…为什么我会流泪。
为什么…
嗡——
大脑陷入恍惚，这一瞬，顾鸳在质疑之时，双脚已经离开地面，同时整个人如发射而出的导弹向后掠去。
灰色的魔气散去，被摧毁的大地之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
单薄的身体在大地之中滑行几公里远，留下又一道沟壑。一阵渗人的骨骼错位的声音传来，顾鸳流抹干脸上的血泪，胸腔坍塌，近乎洞穿大地的掌印出现在她脚下。
顾鸳有些艰难地爬起身，然后，在她的右臂之上，血肉绽开。
顾鸳又看了看自己的左胸处，有些不解。
是谁？
在如同呆滞的注视之下，那人影蹒跚着走出。
“阿弥陀佛…”
只是一瞬，如同闪现一样那人来到顾鸳面前，单手掌心摊开对准顾鸳的面门，却没有落下。
“普渡众生，未尝不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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