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重塑三观
宋福泽得意洋洋地看着已经变得巨大的棋盘。
下围棋她不会, 但是没关系啊, 她会五子棋啊！
这一刻, 宋福泽仿佛再现了当初在学校里下五子棋无敌的辉煌与荣光！
她觉着她的身后，仿佛有圣光在不灵不灵地闪耀。
男子沉默着，低头看着棋盘, 似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输了。
她矜持着站起身来, 忍了又忍, 还是难掩兴奋！
宋福泽伸出来双臂：“太开心了！！好开心啊！！”
男子：“……”
宋福泽嘿嘿一笑, 低头看着坐着的男子：“来，叫一声‘主人’听听！”
男子倒抽一口冷气, 险些背过气去。
宋福泽失望地说：“你不会要赖账吧？”
他：“……”
看着男子纠结的神情，宋福泽觉着男子八成真的想赖账。
一时间, 气氛顿时有些紧张。
宋福泽想了想：“你是不是觉着我是个人类, 很挫？不想跟我？我是个校长, 以后会招收更多的学生, 灵气会越来越多的，你不要担心, 我会变得很强大的。”
随着在妖界的时间越来越久，宋福泽对于自己的信心越来越足。
她以后会招收很多很多学生，学生多了，她得到的灵气就多了，她得到的灵气多了, 就能更加强大！她强大了, 以后就能为整个未来小学带来更多的好处……
宋福泽会一直这么做, 也不得不一直这么做。
男子脸色冷白，这会儿抓着棋盘的手青筋暴露，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三局两胜行不行？”
宋福泽：“……”
……
“想什么呢！当然不行了！”
宋福泽怎么会轻易地吐口同意，她废了多少脑细胞才战胜了这个奇诡的男人，再来一盘，头发又该掉了！
她的每一根头发都很珍贵的好不好！
男子心烦意乱，挥手将黑色棋桌撤掉。
宋福泽笑眯眯地说：“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现在我应该怎么样才能出去？”
男子剑眉微皱，冷冽的声音说：“这里是虚无之地。”
男子告诉宋福泽，现在他们所处的世界，是神器昆仑镜的世界内。昆仑镜本身具有拥有沟通天人两界，破开时间空间间隙的神力，但是在万万年前，遭受了损毁，几乎不复存在。原来的主人找到了这块神奇的地方，与昆仑镜的小世界相互交融，炼制到一起，成了一块“不存在的地方”。
他是昆仑镜的器灵，被融合炼制之后，一直在虚无之地休憩。
“这地方死气太重了，你身上的死气也很强烈，”宋福泽若有所思，“所以你家主人是看昆仑镜快挂了，以死攻死，以毒攻毒，反倒是将昆仑镜给救了下来。”
“是的，只是这块地不能离开，昆仑镜也不能离开……不，也许说，这里从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虚无之地’罢了。”
宋福泽这次了然。
如非她一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亦或是机缘巧合找到了入口，那么兴许直到她离开妖界，也是找不到“虚无之地”的。
“那以后我就是你的新主人了哦。”
男子：“……”
男子迟迟不喊宋福泽“主人”，宋福泽决定侧面突击，从关怀开始：“你叫什么来着？总的有个名字吧。”
“墨棋。”
“我是宋福泽，你喊我宋老师或者宋校长都行！”
墨棋勉强喊：“宋老师。”
宋福泽若有所思，难道跟他所在的世界有关系吗？不过……墨棋这个名字，总觉着有些不太正式。“那你还记得你的在成为器灵之前是谁吗？你的主人是谁？”
墨棋看了一眼宋福泽：“你的事情，我不会透露给别人。至于我自己，我都不记得了。”
宋福泽顿时顿悟！墨棋的意思，是承认自己为主人了！
她乐呵呵地说：“我怎么没有浑身一震、神功大成的感觉？怎么才能出这个鬼地方？我该睡觉了，熬了这么久，今晚上得做做面膜。”
“神功大成？”墨棋有些费解地看着宋福泽：“你当是吃了大力丸吗？”
宋福泽失望地说：“原来没什么作用啊……”
墨棋顿了一下，黑色的长袍无风自动，他微微抬手，已经凝结成黑色石块的世界恍如冰河初融，从静止骤然变成了流动状态。
“哗啦啦——”
海水滔滔。
“呼——”
黑色的天幕上黑色的云彩微动。
渐渐的，周边的景色缓缓褪去，黑色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一道浓郁的黑色闪过，宋福泽微微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她看到了满幕的星光、汹涌的水声。
她的怀中，正抱着一个花盆。
那花盆里，有一只蔫蔫的、无精打采的绿豆芽。
-
宋福泽再进入黑雾的时候，那些黑雾比之前多了一丝亲昵的触感，围绕在宋福泽身边，待她的木舟靠近的时候，就翩跹着跳跃走，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初时觉着狰狞的河水，此刻却觉着温柔可亲起来。即便它依旧是黑色，依旧是可怖。
木舟在黑色的河面上，仿佛倦鸟归巢，直直地飘向虚无之地。
漫漫而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砰”的一声靠岸。
黑雾缓缓散去，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遥遥看着宋福泽。
宋福泽认出来，这是梦中所看到的墨棋。
双方身份上的转变似乎让墨棋有些不适应，他别过去眼神。
一袭黑衣，衬得肤色更为雪白，冷声说：“宋校长，你以后可以自由地进出这里。”
“那不归我管吗？”宋福泽惊讶。
墨棋：“归你的，只是这里严格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昆仑镜，而是一片生长在虚无之地的土地，你怎么拿走？”
合着忙活半天，只是一个通行证啊！？
“好吧。”
宋福泽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顿时吃了一惊。
“虚无之地”的环境与适才梦中的环境竟然差不多，到处是黑色的土壤与石块，整个空间呈现出来一股非常压抑的窒息感。
宋福泽觉着，在这里呆的久了，恐怕会抑郁症……
“你不觉着呆在这里很难受吗？”
墨棋冷邦邦地说：“不觉着，如果你觉着不舒服，就可以出去了。”
宋福泽：“……好叭。”
墨棋说话噎人的很，大概是长期在这里，以至于缺乏沟通技巧了。
她在这里逛了一圈，发现地域辽阔，几十亩是没有问题的，除了黑色的一切之外，倒是也有正常的花草树木，只是面积都不大而已。
等返回到了河边的时候，宋福泽惊讶地发现一群小乌龟！
那乌龟与寻常的龟不同，长得乌漆嘛黑，跟周围景物仿佛融为一体，怪不得宋福泽刚开始都没有看到它们。
现在它们惬意地从黑河里爬上来，趴在黑色的细沙上，看到宋福泽在看着它们，还轻轻地点了点头。
宋福泽震惊了：“这河是弱水吧？它们竟然能从弱水中爬上来？”
“它们本就是弱水孕育出来的，如何不能生存？”
墨棋说，玄色乌龟本就生活在虚无之地，与寻常的乌龟不同……因为它们的特殊属性，可以自由地穿梭在弱水中。
不仅如此，虚无之地的树木虽然稀少，却隐含着特殊的性质，可以在弱水中漂浮起来，除此之外，这弱水，是不能让任何东西漂浮的。
宋福泽听了墨棋的话，若有所思。
那玄色乌龟都是乖觉，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一会儿就聚成了一堆。它们对着宋福泽这边喊：
“主人。”
有个领头的玄龟还开始了激情澎湃的演讲：
“我们玄龟一族，一直在等待着新的主人出现，这一等，整整等待了……额，算不清楚，反正许多许多年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主人，你的所有命令我们都会遵守，主人，请做我们这些忠诚的仆人思想上的明灯，生活中的引路人吧！！”
宋福泽：“？？？？？”
这话倒是把宋福泽给吓了一跳。
虽然未来小学里已经有了很多开启了灵智的妖，但是这群乌龟一起喊，还喊“主人”，也是免不得震撼的。
宋福泽有些尴尬起来，她不想当主人，她是生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所以，人人都是平等的。
宋福泽对着它们说：“不要喊我主人了，以后喊我宋老师或者宋校长就行。我们都是平等的人哈。”
玄龟震惊地看着宋福泽：“平等的人？”
就连墨棋，冷邦邦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波动：“……平等？”
“对啊，现在这个社会讲究人人平等，什么主人仆人，不兴这一套了！”
玄龟趴在黑色巨石上，抬着龟·头看着宋福泽，那眼睛里都要出现泪光：
“不，主人，你不要我们这些忠实的仆人了吗？如果你不要我们，那我们生存还有什么意义？”
“不是不要，而是人人生来而平等啊！”
“不，主人，不能不要我们！你这是在否认我们的关系吗？”
宋福泽大感头痛：“啊……我觉着，我需要给你们开设马克思主义课程，学习学习理论知识，重新塑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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