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3 玉碗盛来琥珀光 4
魏帝寿宴当天，大梁城内一片喜乐，宫内也是处处莺歌燕舞。
白日里魏后萧氏带着一群妃子和那些侯爵之妻在宫里小聚，打着的是话家常的名义，可是，又有哪位夫人敢在底下高谈阔论。自然，梁婧也在这一行人之中。
梁婧很是坐得住，她不动声色地听着那些命妇们夸奖着魏后萧氏还有太子段昭绅，说什么太子处理政事多么井井有条，皇后娘娘的衣着有多么精致上乘，等等等等。梁婧不时地也说上两句赞美之词，然后她也就被划到了那些被拍马屁的行列。
梁婧心想：“这妇人的宴席好生无趣，就是些阿谀奉承。”这下，她可是知道了为什么二哥要躲在御疆王府之中也不肯在外露面了，实在是疲于应付。
自己困在这里无法脱身，也不知道二哥哪里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和太子他们谈论着那些治国的事情。
东宫
“素闻端王殿下心胸气度非常人所能及，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呐。”
“哈哈，太子殿下过誉，在下不敢当，不敢当。”梁允给足了太子段昭绅的面子，陪他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
端王梁允刚刚说完，他便斜眼看见魏太子的心腹悄悄进了屋子，附身在太子耳边说着什么。
魏太子段昭绅的神情先是一变，后来好像是意识到梁允在场，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又匆忙移开目光，点了点头，告诉心腹知道了，然后立马恢复了刚才的一副兴高采烈地模样。
端王梁允不免有些疑惑，这太子又出了什么事情了，属下急匆匆地就来禀报？
魏太子又漫不经心地同梁允聊了两句，便起身，“本宫有些棘手之事，失陪片刻，还望端王殿下海涵。”
段昭绅又怕怠慢了梁允，示意他的门客们好生照顾着梁允。
段昭绅一出前殿，立马去了他的书房，他的那名心腹在屋内等候。
“怎的突然又出了此等事情？”段昭绅恼了，袖子一甩说道。
“这王展君也是方才告诉属下说是雪兽今日一直是沉睡不醒，无法献给陛下。”王展君，便是那名没落的贵族，雪兽的主人。
“不过他说，倒是可以明日狩猎之时献上，恰好可以说是殿下您猎得的。”
“如此也好，这么贸然将一兽送到大殿上也有些难度。”段昭绅这么一想，也是觉得，明日狩猎之时比今晚寿宴送上更为合适。
“可是，殿下，今日晚宴咱们送些什么？”段昭绅那名属下突然想到今夜也并不好应付，若是献给陛下的寿礼太过于简陋，恐怕会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了面子。太子殿下虽然在朝中有着不小的势力，但仍然还有部分大官未表明立场态度，在作壁上观，看着皇子们龙争虎斗。若是让他们觉得太子并无什么强大之处，恐怕对未来的大业也不甚有利。
段昭绅被他这么一提醒，也突然觉得今夜有些棘手。他还不知道段昭晟要呈上什么奇珍异宝，自己也毫无头绪。
“本宫宝库中可还有什么奇特之物？”太子段昭绅这些年来搜集了不少珍贵之物，也有源源不断的人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讨好与他。这太子的宝库，虽然不能与国库相提并论，但也不逊色了几分。
“殿下，”书房外响起了宦官的呼声，“殿下，楚国的端王殿下还在前殿等候着殿下。”太子的门客看太子迟迟未归，又怕让这位端王殿下等着急了，便派了他来提醒太子殿下。
“知道了。”太子没好气地喊了一声，愣是将门外好心提醒的宦官吓得一哆嗦，生怕太子一怒之下惩罚了自己。
段昭绅袖袍一甩，在书房内不安焦躁地徘徊着。当下，一为陛下寿礼烦心，二又想到了前殿还坐着一位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段昭绅越来越是烦闷，他恨不得往头上泼一盆冷水，让自己清醒一下。
“这样，本宫现命你去宝库中看看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奇珍异玩，记住，莫要同其他人的贺礼重了。”尽管段昭绅再烦躁不堪，他也只能这么下了决定。前殿的端王梁允，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若是将他怠慢了，可就有些麻烦了。
段昭绅急忙敢去前殿，结果，他刚推开门跨进去，便看见端王梁允凉凉的一瞥。
“端王殿下莫怪，本宫方才有些紧急之事，一时耽搁了殿下，还望殿下见谅见谅。”段昭绅一看他是这番神情，心头一惊，连忙打开官腔。
“太子殿下客气，庙堂之上本就风云难测，殿下贵为储君，也确应以国计民生为重。”端王梁允依旧稳当地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毫无起身的意思。
段昭绅若有所思，他总是觉得，今日这个端王梁允的每一句话，都有一种含沙射影的感觉，总觉得他有些一语双关的意味。
端王梁允不动声色地抬眼看了一眼太子段昭绅，看他有些怔楞，心想：“他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意思何在了。”但是就算太子听明白了自己的话语，也不会惧怕他动怒。
区区一个根基未稳的太子，不，是一个被立数载却仍然与御疆王不相上下的太子，还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
庙堂之上波云诡谲，今日或许是他被拥为储君，可谁知，明日会不会是自己的那个妹夫御疆王荣登大统？这世事，尤其是这党派之事，委实难测。
离得段昭绅最近的那一个门客，快步走到段昭绅旁边，附耳对他说着刚才同端王梁允都谈论了些什么。
段昭绅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刚才的话题接着说道：“承端王殿下不弃，明日父皇便会率众人外出打猎。既然端王殿下也很是期待，不如与本宫一同前往，就当是游山玩水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谢太子殿下好意，在下也正想一睹陛下的英姿，如此，便是劳烦殿下了。”梁允微微做了个揖，应承下来。
明日，这等狩猎出巡的大日子，魏国的众皇子一定同去。到时候，场面混乱，肯定会出些事情，也倒是个看看魏太子有几斤斤两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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