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罪魁祸首的帮凶
姜望舒倒很是平静,“周熠明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他没死,也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我就想知道我爸的事。”
若不是季元在,她很想抱抱季念,告诉他,她的心里已经没有别人的位置了。
“那个保姆我找到了。”季元看了看有些□□味的大哥,连忙拾起刚才的话题,“她昧不住良心,最终说出了她所知道的。那就是…周熠明不仅没死,而且她在周家见过一个和周熠明长得很像的人。”
“丁鸿煊?”
季元摇摇头,“目前还不知道。这个和周熠明长得很像的人,一定是周家千方百计想要隐瞒的秘密,我还在查。整合了所有信息,周家之所以让周熠明诈死,有以下几个理由:第一,以丧子为由退出那个项目,好另起炉灶。第二,取得高额保险金,作为另起炉灶的启动资金。第三…”
他看了看姜望舒,停了下才说,“鉴于你和周熠明的关系,他的暴死势必会钳制你的情绪,可以以此让原本就有心无力的姜仕信,也退出那个项目。”
说完之后,房间里一时静默。
隔了很久,姜望舒声音发颤地说,“可是我爸没有退出…而且我还拼命抓住周熠明的死因不放…”
泪滚落了出来,真相在九年后揭开,原来她是罪魁祸首的帮凶。
“…所以在半年之后,我爸死于一场若海改装过的车造成的车祸。至此,姜家产业散尽,我也在表面上放弃了对周熠明死因的调查,周氏新开发了和当年相似的项目,一跃成为山原数得上的豪门,还使得有着百年基业的季氏,用联姻的方式来换取合作的诚意。”
“姜望舒…”季念环住她的肩,低声唤她。
“对么?”她泪眼滂沱地看着他问。
“是我,帮着周家害死了我爸,毁了他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姜氏。呵,”满脸泪水的她笑得渗人,“…还为那个,根本就没有死的人,整整蹉跎了九年…”
季念拥住她,想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季元见势,已经站了起来。
“还有件事。”
姜望舒和季念都看向他,他却有些犹豫。
“何清立今天上午一回山原,就见了孙芸台。孙芸台这个女人…现在正搭着丁鸿煊,不能排除丁鸿煊想离间季何两家关系的可能。”
根本不用排除,何清立已经严令禁止她再和季念有任何关系了,可是姜望舒不想就这样让季念知道这件事,周氏、太阳还有余家已经成了盟友,她不能让季家再没了何氏这个合作伙伴。
季元走后,姜望舒就窝在季念身边,在沙发上呆了好久,一言不发,眼泪就没停。
“晚上是不是没吃东西?饿不饿?”季念柔声问道。
姜望舒摇摇头。
季念抱她上楼,把她放在床上,起身要走,却被她抱住脖子。
“我去拿湿毛巾给你擦把脸。”
姜望舒不放手,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他只好也躺下,紧紧抱住她。
“再哭眼睛就要肿了,睡吧,睡着了会好受些。”
季念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良久,姜望舒的声音轻轻响起:“季念,我想去看看我爸。”
“好。我陪你一起。”
“季念,要是我们十年前就认识,该多好。”
那样,就不会有周熠明的事,爸爸也不会出事,她也不会周而复始般九年碌碌。
季念没回应她。十年前的他,连网络上的一个小人儿都弄丢了,根本就没有能力护住任何想要护住的人。
他曾想过,也许现在遇见姜望舒,才是最对的时间。
好不容易才睡去的姜望舒,脸上还挂着泪,被季念用手轻轻擦掉。
就着夜灯看了会儿她皱着眉的睡容,季念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闭上了眼睛。
后半夜,季念被怀里的火炉热醒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张脸病态的红,唇贴上她的额头,又用手摸她的脸,果然烫得吓人。
“…不…不要…爸爸…”
蹙着眉,姜望舒又在喃喃呓语,身子不停地轻轻发颤。
“…对不起…不…”
“姜望舒!”季念低声唤她,用手推着她胳膊。
“…季念…”她的呓语中出现他的名字,然后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姜望舒!”季念坐起来,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却怎么也唤不醒。
拿起手机一看,凌晨五点,找了季年的号码打了过去。
姜望舒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牵着周熠明的手,在石榴树下笑,然后眼睁睁看着周闲钰开着车,向她爸爸冲了过去。她想阻止,双脚却定在周熠明身边动不了,心急如焚的时候,是季念突然出现挡在了那辆车的前面。她想救爸爸,却又不想失去季念,失声痛哭的时候,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
醒来的时候,季念正在脱她的衣服。
“做什么呀。”她抬手无力地打在季念胳膊上,发现自己声音低哑,像极了在撒娇。
“你发烧了。”
“那你脱我衣服干嘛?”
“上次就是抹酒精退的烧。”
姜望舒没精力去回想上次的情形,抓住季念的手不让他继续:“你送我去医院吧,或者叫季医生过来。”
季年停了动作,逼近她的脸。
“想见他了?”
姜望舒连个白眼都没力气给了:“别胡说。”
季年很快赶来,给她测了体温,高烧四十度,又做了些其他常规检查,给了退烧药让温水送服,但听季念说她晚饭没吃,临时改为打退烧针。
“你先出去。”姜望舒听到要打针,对季念说。
季念不干了。
她身上哪他没见过,就打个针他还得回避?该回避的是季年吧?
当然这话他没说出来,只是上前握住她手:“打针很疼的,我在这儿跟你壮个胆。”
“……”
打完针季年说要留在这观察,说姜望舒需要进食,季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楼煮粥去了。
季年待他离开,这才开了口,依然是那温和低沉的语调:“望舒,责备自己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人都是不断地往前走,不断地发现错误,然后在未来的路上有所警示的。”
“你知道了?”
“嗯,听季元说了。”
姜望舒知道,季年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可她,脑子混沌,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黑西裤,短发可能因为来得急没打理,软软地趴着,再加上眉眼有些像季念,整体看上去,居然有点像年轻些的季念。
季念一直为了找寻或者是工作的事耽搁了,可季年呢?作为医院里最年轻有为的主治医师,人也如沐春风、还谦逊平和,偏偏三十岁了仍然孑然一身。
“季医生,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女朋友?”
季年对姜望舒这个问题很是惊讶,怎么会扯到这个上面来?
他干笑了一下:“没遇到吧。”
姜望舒不买账,“怎么会?你工作好、长得帅、人又温和谦逊,肯定有好多女孩都希望能嫁给你。朝九晚五,四季如常,洗衣做羹,育儿养老。多好的归宿啊。”
季年有些紧张地望向门口,那家伙要是听到了,会不会直接往脸上揍啊?
他起身医务箱里找体温仪,“望舒,还得再测一下,看你退烧没吧。”
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季医生,到底为什么?”姜望舒任他在耳边测着温度,不放过这个话题。
“该不会,你也在找什么人吧?你又找了多少年呢?”
季年一怔,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了。
“没有。真的是没遇到合适的。”他笑了下,“其实我一直想找一个…可以安稳度日的姑娘。用不着多刻骨铭心、多撕心裂肺,就是相看不生厌,能够抵御琐碎日常,而不会日渐麻木的。”
姜望舒听他回答的这么认真,笑得很开。
季年看了下温度显示,降到三十八度九了,等吃过饭吃点药就应该没什么事了。
“季医生,祝你早日觅得佳人。”
其实这些对话进行时,姜望舒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根本就没有看季年,他有些不知道,她这是不是因为发烧说的胡话。
“谢谢你望舒。”
见姜望舒没再说话,季年下楼去找到他大哥。
季念倚在厨房的吧台处,若有所思。
“烧退了一些,等她吃点东西,把这退烧药吃了,应该没什么事了。”
“又没有着凉,怎么会突然发烧?”季念问。
“有的人在遭受重大打击之后,会发高烧说胡话,烧退后还会食欲不振、呕吐等。我已经听季元说了,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东西。”
“昨天就不该一次性让她知道那么多。”
“迟早要有这一遭的。”季年拎起医务箱,作势要走,“退烧药吃过后,让她好好睡一觉,给她点时间。”
季念点点头,看他要走,“粥已经熬好了,你吃点再走。”
季年摆手:“不了,今天是早班,我得直接去医院。”
“季年,”季念叫住他,“谢了啊。”
季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然后皮了一下,“没事,为了季家早点抱上金孙,每个人都要做出些贡献的…”
怕季念揍他,走的很急。
季念打人的手都已经举起来了,笑了一下又放下了,盛了碗粥上楼。
姜望舒似乎又睡着了,他把很烫的粥放那儿凉着,挂断了一直出处于通话状态的桌子上的手机,然后和衣侧躺在她身边看着她。
呼吸浅慢,逆着窗台的光看去,她鼻尖上的绒毛清晰可见,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季念想抱她,又怕把她惊醒,抱着臂就那样望着她。
“你也在找什么人吧?”
“你又找了多少年呢?”
其实她一直都介意,他找了很多年的人吧?
“要是我们十年前就认识,该多好。”
昨晚听到这句话,他以为她的意思是,如果十年前就认识,那就不会有和周熠明的情愫,不会被周家算计进去,不会有她父亲的死。
难道还有另一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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