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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是她就行


  何清明一没了杜微的管教,行为言语就有点脱轨,也五十多岁的人了,浪荡起来刹不住车。

  这点估计完全遗传给了何晏晏,那大大咧咧的秉性活脱男版何晏晏。

  “望舒,孩儿他爸你见过吗?”

  飞机上,叼着搭配果冻的一次性勺子的何清明,终于想起来问问女婿是哪个了。

  “见过两次,不大熟。”姜望舒据实回答。

  “不熟?何晏晏连你也瞒着?”

  “呃…”

  其实你闺女也不熟啊,可这让她怎么说出口,特别是一想到这出戏的始作俑者有可能是周月落,而且目的是让她姜望舒不好过,她就更是愧疚地抬不起头。

  “这死丫头也不让亲近的人帮着相与一下,要是被灌了迷魂汤可怎么办?”

  “人看起来挺老实忠厚的,比晏晏小三岁。”

  “到你们这岁数,想找个没婚过的,也只能找小点儿的了。”何清明说着看了一眼姜望舒,“你说你妈跟你何妈她们能不着急吗?这么好一姑娘,最后打折处理了,最心疼的,不还是在乎你的人?”

  “……”

  这话题拐得,噎人。

  姜望舒讪讪地听着不言语。

  “还有那个何清立,这么大个人了,别人的孩子都要高考了,他还打着光棍。都是他给你们做的坏榜样!心气儿高得谁都容不下,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还比人家大十岁…”

  什么?姜望舒嗅到百年不遇的大八卦的气味,怎么能放过?

  “何叔…以前有过?”

  何清明斜了她一眼,跟何晏晏平时又无奈又鄙视地瞧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你当他清心寡欲的和尚啊?年轻时候比何小寂还何小寂,后来突然转性了,整日跟在一姑娘屁股后面殷勤。可人家比他整整小了十岁不说,样貌、本事一样不差,虽说是个孤儿,平日寡淡了些,可性子柔啊,把他给勾得五迷三道的。”

  何清明说到这,居然停了。

  姜望舒自然不满足,“然后呢?”

  “然后那姑娘学业完成就回国了,他本来也要回国,但刚好设计所有个项目离不开他,急得他整日又憔悴又暴躁的,后来还有一段时间失魂落魄的,再后来也就没听他说起过了。问他,他只是说断了。”

  “那看来何叔是个痴情人,如果不是那个人,就不愿意凑合。”

  “哼,谁知道天天怎么想的,以前风流成性后来洁身自好,我怀疑过他取向变了,但好像对男的也没什么兴趣…”

  “……”

  这事,其实你不用说这么细。

  怪不得之前姜望舒对何清立这段没什么印象,十年前正是她人生巨变之际,况且最后,这段□□也是不了了之。

  原来何清立,也曾为了一个人身心牵制,寝寐皆伤。

  这世间,能两情相悦执子之手的,何其珍贵,哪能人人如愿。

  *  *  *

  凌晨三点,季年的手机响起。季家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要不是季婕无聊跑去公司,根本不会有人那么快发现,待在办公室的某人,早已经浑身滚烫地趴在办公桌上。

  枕着脑袋的灰色衬衣都已经被额头上的汗浸湿了,也不知道他这样多久了。

  季婕的呼喊让他睁开了眼,说了句没事。

  阿箐立刻送他们回家,季念一边安慰着季婕,一边说家里有感冒药,吃完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半夜还是被季元发现,烧得都说起来胡话,手还使劲儿捂着胃,这才忙通知季年过来。

  这段日子他的拼命,他的决绝,他的不顾一切,起初让大家觉得他又起了斗志,可是渐渐地又都不禁担心起来。

  就像是稳步前行的人,突然挥刀斩棘一路狂奔。

  这不正常,特别对于一向冷峻凌厉、沉稳镇定的他来说。

  而一切,都是他从国外回来,突然单方面宣布和周家解除婚约开始。

  即便是阿箐早已经做好了应对周家的准备,可是在之前就开始对太阳企业的全面压制,一下子让季氏陷入被动。

  一方面要抵御和周家一直以来的商业合作的中止和变动的冲击,另一方面还要全力控制或压制太阳企业的各类项目。

  等于就是捅自己一刀的同时,还去捅别人,引得曾经合作伙伴不约而同站在自己对立面,再加上公司内部各方势力的不满情绪带来的巨大压力,简直就是高难度自杀。

  最怕的,还是他的身子经不住这样高强度的糟践。

  季年早就做好了被紧急召唤的心理准备,带着早备好的医疗箱,很快赶到。

  高烧、胃溃疡、长时间疲劳,倒和季年再来的路上心里猜测的基本相同。

  药、吊瓶立马用上了,还嘱咐梅姨煮些暖胃的小米红枣粥,其实他最需要的还是休息。

  有了季年的诊断,所有人才安了些心,天还没亮,都被李管家催去睡觉。

  怕是很多也都睡不大着,果然,这个家可以父母不在许久,但倒下了季念,似乎一下子没了主心骨。

  其实,他们围着季念说的这些话,他朦朦胧胧都听得到,只是眼皮重的睁不开,胃也烧灼地疼,周身似是火烤,仿佛能听到身体被炙烤得滋滋作响。

  这场仗比多年前刚接手季氏被众多元老不服的时候,打得更雄心勃勃。

  上次他只是想证明,这次他是想得到。

  即使因缘际会已经得到了她的身,但他清楚明白,心可不是那么容易赢。

  偏偏他又那么想得到她的心,为此,他可以再打一场仗,一场只有他季念可以打赢的仗。

  哪怕赢了,只是让她没了不接受的借口,而已。

  身体已被折磨得没了力气,那缠人的梦魇又开始了。发生过的,没发生过的,质疑的目光,不满的声音,讨厌的人,喜欢的人…

  万花筒般迷幻上演,反复诱使他乱了心神。

  像是看到了她的脸,隔着很远很远,叫她也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唤了好久,终于走近了,脸上说不出的情绪,有刻意的生分,尴尬的拘谨,还有,几不可见的心疼…

  她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即使心里明镜似的,季念还是想权当这是真的吧,连梦里都不能随心所欲,还让人怎么活?

  于是抓紧了她的手,只言片语地倾诉,脑袋里全是不成逻辑的思绪,脱口的更是不成词句的呓语。

  上次没说出口的直白的话语,没来得及吐露的心声,都倒出来吧,对梦里的人哪来那么多顾虑和思量,想到哪说到哪。

  姜望舒,我想我真的放不开你了。

  即使此刻你还在奋力挣脱我的手,即使你还有诸多顾忌,先认清自己的感觉,先相信我的心,行吗?

  别再推开我,别总费力撇清关系,别说我们只是点头打招呼的交情…

  我想抱抱你,想让你不会皱着眉头挣扎…

  絮叨了许久,直到怀抱里那个不真实的人真的不再挣扎,温顺地趴在他胸膛,随着他的气息上下轻微起伏,季念突然觉得这个梦比以往那些梦魇都要美好,美好的多。

  于是终于,沉沉睡去。

  *  *  *

  醒来已是白日,日光从窗外投射到床上,身体已经从炙热转为暖洋洋,胃感觉好多了,只是头还有些疼。

  季念努力回忆,在梦中到底说了什么,却越回忆越记不大清,抬手想揉一揉太阳穴,却牵制出一只手。

  那手是被他紧紧抓住,紧到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手里正抓着它,而那手的主人被他的动作弄醒,缓缓抬起了头。

  季念又闭上了眼睛,哼笑一声,梦中梦。

  “你…好些了吗?”

  声音迟疑,带着许久不说话造成的沙哑,姜望舒轻咳了一下,望向又闭上眼睛的人。

  那双眼眸突然睁开,朝她直直望来,含着不可思议,含着疯魔,带着腥红。

  “姜望舒?”他的声音不知因为生病还是怎么,苍老悠远,比她的声音更是沙哑。

  “嗯。”姜望舒应了一声,想站起来的同时,却被猛地拉上了床!

  吊瓶的针头还在手上,被季念一把扯开,针头上的药水和手上针眼里的血,洒在灰色被单上醒目异常。

  姜望舒被弄懵了,瞪着他手上淌着的血柱,张口要提醒,却被他翻身欺在身下。

  气息混乱凶猛,像脱控的野兽,喷洒在她脸上,“管它是不是梦,只要你是她…是她就行…”

  一个他惯有的霸道强势、带着惩罚和占用的吻,覆上了姜望舒的唇,撕咬、吮/吸,似是要把她的唇尽数吞入。

  除了唇,还有舌也被他擒住,翻滚地肆虐,被堵着嘴的姜望舒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想要推开季念的手,也丝毫用不上力气。

  耳边,季念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一边吻,一边还撕扯着她的衣服。顷刻胸前就展露大片春光,让她不自觉浑身一颤。

  他是疯了吗?哪点有季婕所说的羸弱疲倦,分明就是狂暴粗野的猛兽。

  “望舒姐,大哥醒了吗?”

  门口,季婕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就会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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