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干嘛总是抓着我不放
第三十一章
季念冷笑了一声，起身走向床来，俯下身慢慢地说道：“除了我，没人知道你在哪。你，被我囚禁了。”
姜望舒愣了一下。
“我又不是被吓大的！我明天还要赶飞机，没时间跟你在这儿玩，你快把手机拿来，我要晏晏来接我！”
季念回身又坐到了沙发上，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录音来给她听。
“望舒怎么会不见了？”是何晏晏的声音！“不是季婕陪着她在季医生的休息室吗？昨天晚上的事很有可能是针对望舒的，该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别慌。”这是何小寂，“先让医院调出监控，再找来季家那小姑娘问清楚。”
“休息室我看了，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监控我已经让院里去调了。”这应该是季年。
“大哥，呜呜…我也不知道望舒姐去哪了，她从洗手间出来就昏倒了，我把她扶到沙发上就去叫季年哥了，可是回来…呜呜…就不见了…”这是季婕。
“大哥，昨天的三个男人已经招了，的确是受人指示，但他们也不知道雇自己的是谁。现在姜望舒又不见了，该不会是真被对方弄去了吧？”这个是季元的声音。
“人是在艾琪受的伤，也是在季家的医院不见的，放心，我会找到她的，保证毫发无损。”
最后这句话，居然是季念的声音！？姜望舒震惊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为什么在所有人都说她不见的时候，也装着要找她的样子？明明自己就在他所谓的新家啊？
囚禁…不会是真的吧？
第二次宿醉，她脑子里闪过季念玩囚禁play的画面，可是…可是真的不会是真的吧？
“你…你别闹了啊，我真要赶飞机的！”
姜望舒面上还装得一脸淡定，表情都僵了。
“你已经昏了两夜一天了，飞机早就飞了。”
“什么？！”
季念睨了她一眼，没理她，然后走去门口拿了粥碗过来。
“给你又拍了片，腰上反复受伤有些轻微骨裂，所以绑上了腰椎固定带，你要想自己脊椎不骨折，就乖乖地戴着。”
“骨裂？”姜望舒简直不敢相信，瞪着季念，“都是你！”
“我怎么了？”季念说着扶起了她，把她往床头挪了挪，又往她身后放了两个枕头，让她坐了起来。
“我本来住了一周的院，几乎都没什么疼的感觉了，又被你…哼！昨天又撞上了洗手台，还被你…”
“要控诉就把话说完。”季念用勺子舀了口粥吹了吹，送到她嘴边，仰着头淡睨着她。
“不吃！”姜望舒把头一扭。
“真不吃？”
“说不吃就不吃。”姜望舒还是扭着头不看他。
季念把粥送进了自己嘴里，放下碗，钳过姜望舒的下巴，嘴对嘴送了进去。
“唔…”
姜望舒用没受伤的一只手捶着季念，可是腰又用不上力，腰上固定带还硌着自己的身子…
季念离开她的嘴的时候，仍大力地钳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吐出来。
“再用力，把腰椎骨弄折了，要躺下一动不动三个月，每天都会被我这样喂。要是不吃饭，伤口就长不好，手上更没力气打我。咽了！”
姜望舒气得眼睛都鼓起来了，下巴还被他捏得生疼，认输咽下去的同时，落了一滴泪。
季念不知道是感觉到她咽下了，还是看到她落泪了，忙松开了钳住她下巴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自己吃行吗？”他柔声问道。
姜望舒抬眼睖他，他居然还一脸慈祥，你大爷的，等我吃饱了再反抗你！她心里嘀咕着，接过了季念递过来的碗，一勺一勺机械地喝着，心里在想怎么逃出他的魔爪。
“本来脑子就不够用，别老是想些没用的。”
季念还是坐在她旁边，就那样盯着她吃。
姜望舒快吃完了，才尝出味来，把嘴一抹，“你是不是只会煮粥啊？每次都只有粥，喝再多粥也长不好伤口吧？”
“你饿了两天，先吃点清淡的。想吃什么你说，明天就让你吃上。”
“哼，最想吃的是你！”姜望舒小声嘀咕着，忘了这屋里有多静，也忘了季念坐的有多近。
“想吃我啊？”季念凑到她耳边轻语，看她身子一僵，嗤笑了一声，又坐直了身子，叹了口气，“等你腰好了吧，现在连抱都不敢抱……”
……
什么情况？这怎么听上去像是…调情？
他的言语间，居然有落寞、有委屈，搞得姜望舒都有那么一瞬觉得对不住他了…
“季大爷，你没事吧？干嘛总是抓着我不放啊？您名门世家，权、财、名、势、女人…样样不缺，就不能放过我啊？”
季念眼眸里有些复杂，有些无奈，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良久才说，“你的伤是因我而起。”
“你已经出钱让我住了一周的医院，我基本已经好了。如果我再一出国，心情一好，肯定好的更快。只要你放过我，我就会没事的，真的。”
“不行。”
“不是，你让我养伤可以，不让我出国也可以，你把我藏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我的朋友以为我失踪了会着急的，季医生也会很内疚的，季婕，季婕也会很伤心的……”
“那我呢？”季念轻声问道。
“啊？”姜望舒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实养伤，不要想太多。”季念拿过她的碗，起身离开了。
姜望舒怄得要死，真不知道季大爷吃错什么药！她小心又小心地慢慢往床边挪动，还好有固定带，好像也没感觉很疼。
她想要下床，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棉质睡衣套装，但没有鞋子。
只好光脚下了地，护腰太硬了，不大习惯，她扶着后腰慢慢走到落地窗前，入眼是海，真的大海，远远望去一望无际平静无风，但是近处却波涛汹涌，浪花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岸边的岩石。
海景别墅。
姜望舒想起来何晏晏跟她提过，城东景岩别墅是山原最顶级的别墅区，千万级的富翁估计都是最磕碜的，可那套别墅被季念手一挥送了季元。
山原四周都没有靠海，看来这海景别墅不是出了市就是出了省。
季家果然是大手笔，不然也不会为了有地方吃喝玩乐，就建一栋楼来开餐厅。
有的人是因为越熟悉了解才越亲近，可有的人，不熟悉的时候还觉得有所相近，越了解，反而越觉得距离越远。
都说人人生而平等，可这后天的鸿沟却是谁都难以逾越的。
人们都喜欢给自己编织一些遥不可及的梦，都希望自己能有跨越鸿沟的命，但姜望舒知道，除了梦醒时蚀骨入髓的痛以外，什么也得不到。
所以这些年，她把自己缩在封闭的小天地里，不招惹旁人，一味拒绝来人，她想守着自己，就算会孤独会寂寞，也不去做梦。
季念走进来了许久，姜望舒一直就是这样立在落地窗前，一手扶着腰，痴痴地望着远处的海，神情淡薄，清远，遗世独立。
恍惚间，季念设想如果姜望舒怀了他的孩子，应该就会是这个样子，扶着后腰眺望着远方，盼望着他早归。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从来没有想过爱情、家庭、孩子的他，怎么突然间想要追赶人生进度了呢？
“在想什么？”
他突然开口，仍是一种淡漠的语气，把姜望舒又吓得一个激灵。
扶着窗，回了回神，她摇了摇头。
然后她很认真地看向季念，“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能。”
季念走过来坐到了沙发上，姜望舒也慢慢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最开始的时候，我救你真的是下意识的反应，你该负的责已经负了，我不觉得你还欠我的。我们以前是上下属，但我已经辞了职，最多也就是前同事的关系。还有，我和季元只是算得上的同学，你是他哥哥。除此之外……”
季念越听眉头越皱，“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把我留在这没道理，没理由，没必要。我也不需要，不喜欢，不开心。”
“把你留在这是我的决定，你不用管它的必要性。你不喜欢不开心我可以帮你，想要什么你说。”
“我想要离开这！”
“除了这个。”
姜望舒气得直跺脚，扶着扶手起身，慢慢挪向门口，门是开着的？
“别墅内随便走动，别墅大门只有我的指纹和瞳孔扫描才能打开。”季念坐那没动，幽幽开口。
“季念！我不是你玩囚禁play 的那些女人！你这是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那你去告我啊，”他歪了歪脑袋，“等我放你出去以后。”
姜望舒偃旗息鼓，又慢慢挪了回来，站在季念身边无力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才放我出去？”
季念站了起来，垂眸看她，眼里居然有柔情，用他的大手抚他额前刘海，很仔细地拢着她的头发。
“乖乖呆在这，好好养伤，我每天都在。”
姜望舒扭开头避过他的手，“我不是你的宠物！”
“我知道。”我知道，季念在心里念了两遍。很多事，没有道理，至少，他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计划也好，借口也好，他只是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一时。
“你手上的伤该换药了，你先坐下，我去拿药箱。”他扶着姜望舒让她坐到沙发上，出了门。
就算他能隔绝她，自己总会和外界联系的吧？是人就得吃喝拉撒，应该也会有人过来送必需品的吧？姜望舒心里盘算着以退为进，吵闹是最无用的，不如先稳住季念，再伺机出逃。
季念拿了药箱进来，蹲在她的面前，打开的药箱里居然橡胶手套、棉签、消毒水、纱布、绷带…各种外伤用品应有尽有，这还只是第一层，一共四层的药箱应该各种应急药品都有，季大爷真是把各种情况都考虑到了，为了让她安心待这真是用心。
季念戴上一次性医用手套，拿过她的手开始撕包扎伤口的胶带，他眼睛都没眨，小心翼翼地好像生怕弄疼了她。
姜望舒抬眸看他的脸，日光的照耀下，连他脸上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分明的轮廓此刻略显柔和，睫毛不算长但从她的角度看去，正好遮住了他一向清冷的眸子，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的唇型……
她想起以前何晏晏夸他一表人材气宇不凡，如今仔细看才发现，不同于季元的桀骜不羁、何小寂的英俊潇洒，季念有的是沉稳清冷、雅人深致，也许是他身为季家长子自小便被教导克己复礼的缘故，总是一副冷漠淡然、雍容闲雅的样子，虽然腹黑起来会恨得她这个小白兔牙根痒痒……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季念轻声说道。
姜望舒低头看到纱布已经全拆下了，露出来的伤口上，居然缝了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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