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把他赔给你都还不起
第十七章
一直没注意后面的季念还在扭头看突然喊自己的姜望舒，兀然被她一把拉过并紧紧抱住，两人一起向路边倒去。
他被姜望舒拉得失了重心，靠着惯性压向她的身子。
等她结结实实地撞上路边半人高的装饰性围墙，车子擦着季念的衣服呼啸而过。
除了他电光石火间护住了她的头部，她腰背部因为用力过猛，外加上季念整个人的重量的施加，直直砸到了坚硬的水泥围墙上，疼得她昏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睁开眼就是一片白。
“姜望舒，你看把你能耐的，以前滴酒不沾，这最近终于破了戒，喝一次，就醉一次，醉一次就出一次车祸。啧啧，多年姜姐转型林妹妹啊？”
何晏晏坐在病床旁边，啃着自己拿来的苹果，斜着眼揶揄她。
姜望舒瞪了她一眼，刚要说话，病房门开了。
先进来的是一身白大褂的季年。
“季医生！哎哟……”
姜望舒看到季年，不自觉心里暖暖地，起身跟他打招呼，却随着自己动作感觉到背部撕裂般的酸痛，一张笑脸顿时变成了龇牙咧嘴。
“别起身！”季年立刻上前阻止她。
姜望舒一看到进来的季年那副模样让何晏晏尽收眼底，她扭头看看跟着季年进来的季念，这会儿一脸的冷峻。
“季医生是吧？你好，我是她的朋友何晏晏，她到底怎么样？伤的重吗？”
“噢，多处软组织挫伤，从拍的片子上看，并没有骨折。不过还是要注意静养，避免做一些剧烈的运动…”
“季医生，除了腰部…别的地方没事吧？”
姜望舒记得，好像撞到的那一瞬，季念护住了她的头。
“别的地方倒没什么事，但是千万要注意休息。腰是整个人体活动的屈伸转测的枢纽，也是肾所在的部位。如果遗留了损伤，日后不但会时常腰疼，严重还会导致气血不足，肾虚亏损…”
“噗哧。”何晏晏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可得养好了，不然肾亏了你未来老公要去哪哭啊？”
姜望舒怒目切齿地看着她，她这才止住了笑。
”谢谢你啊季医生，又给你添麻烦了。”
“该是我谢谢你，你这次可是为了救我大哥才受的伤。”
“谁是你大哥？”
“呃~”季年一愣，扭头看了看一直靠墙站着没说话的季念，某人脸冷冷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
姜望舒发誓，真的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季大爷肯定心里又在说她蠢，她缩了缩脑袋，没敢看他。
“给她办出院。”季念突然出声。
何晏晏和姜望舒听到都是一惊，不过季年倒是没表现出有多意外。
“没事的，”他看着姜望舒，用他独有的温暖的语调，“消炎止痛的药可以在家输液，主要还是靠静养。”
“回家方便些。望舒，放心养着，有我呢，你…”
“她住我那儿。”季念打断了何晏晏的话。
啊？
姜望舒向正和她对望的何晏晏拼命的摇头。
“也是，你这静养期间行动不便，我也拖不动你啊。再说，在季总那儿，季医生还能□□呢…”
何晏晏无视姜望舒从乞求的目光变为悲愤的怒视，可劲儿地把她往季念那儿推。
姜望舒只好自己开口拒绝，“不用了季总……”
“收拾一下，我先去办手续。”
季念打断她的话，说完扭头跟着季年出去了。
“何晏晏！你干嘛啊你？！”
“你为他受伤的，他照顾你应该的。你可给我养好了啊，不然你妈跟你老公那边我都没法交待…”
“我老公？”
“将来的。”
“……”
何晏晏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才从急诊室转过来，她也就是象征性地这儿弄弄那儿弄弄。
“晏晏，你别闹了。季念是有未婚妻的人，我一个大姑娘住到他那儿算什么事儿啊？”
“又不是让你们睡一张床。”
“就算不是一个房间那也不合适！”
“现在知道不合适了？那你昨晚住哪儿？”
“你还敢跟我提昨晚？明明陪你去相亲，我喝醉了你为什么把我甩给季念？让我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病房门口多了一个小脑袋。
姜望舒停住了还没说完的话。
“嘻嘻…两位小姐姐…”
那小脑袋的主人，季婕，说着蹦了出来。今天穿了粉红的裙子，配上她娇小的身子，可爱极了。
姜望舒躺着不能动，朝她笑了笑。
何晏晏上前摸她的小脑袋。
“哎呀呀，又见面了季大小姐，。”
“叫我名字就行。我从小就想要个小名，可惜，小婕和小姐同音，阿婕和阿姐同音，排行又是老三，也不能叫小三，所以，比较亲的人都直接叫我名字。”
……
看来这位季大小姐随她二哥，不像她大哥那样寡言少语。
“望舒姐，我是特意来看你的，听说你为了救大哥受伤了。你，还疼吗？”
季婕走到病床前，抚着侧躺着的姜望舒的肩，糯糯地说道。
“谢谢你啊，小季婕。我没事的，别担心。”
“你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季婕说着就上手扯姜望舒的上衣，没等她反应过来，胸前已经春光大露。
恰好季念推门进来，看见床上的风景，目光一滞。
姜望舒慌忙整理自己的衣服，忙乱中忘了腰上的伤，又扯到痛处，她眉头一皱，没忍住“啊”了一声。
气氛简直比刚才还要尴尬，姜望舒无语问苍天。
“季婕，别添乱，乖乖站着。”
季念走过来，揽过季婕，跟她并立在床边，眼里的温情是姜望舒没看到的又一面。
“哦。”季婕柔柔地应着，“我只是想看看望舒姐的伤怎么样了…”
姜望舒这才看到跟在季念后面走进来的季元。
他一改平日里懒散不羁的模样，眼睛里有种复杂的东西，看到姜望舒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好像原本想说什么，动了动嘴，最终什么没有说。
本来姜望舒就和季元的接触没有何晏晏多，跟他并不是很熟，在周月落面前那出戏她还没来得及跟季元解释，昨晚季念又因为她醉了从周月落的接风宴上早退，现在这又出了事故，姜望舒觉得就算让她解释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一时大家都在沉默。
“那个…季总，我出院回自己家就行了，只是恐怕要多请几天假了…”
“季年联系了救护车，”没想到是季元接了她的话，“一会就到。这次，多谢你。”
“不，不用麻烦了，我又没骨折…”
“还是小心为上。”
姜望舒给何晏晏使眼色，让她主动提出可以照顾她，可是何晏晏鼓了鼓嘴，竟然假装没看到。
姜望舒气得吹胡子瞪眼，眼睛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季婕身上。
她冲季婕眨了眨眼，季婕机灵地俯身过来。
还没等姜望舒开始说，她就附在姜望舒耳边小声说，“这次我大哥欠你的人情，比昨晚你欠他的大多了，把他赔给你都还不起。”
见姜望舒一时愣在那儿，季婕近距离地忽闪了几下她的长睫毛，笑了一下，“再说，我还盼着跟你一起洗澡呢！”
……
是错觉吗？
姜望舒怎么觉得刚才季婕那一笑，分明是调戏良家妇女的男人脸上才有的戏谑坏笑？
一屋子的人都不站在她这边儿，而她自己又躺在那儿不能动，姜望舒就这样无望地被抬上了救护车。
只是没想到，季念居然跟车。
一路上，姜望舒保持侧躺着的姿势，季念就坐在她背后。
她能感觉得到，季念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定定的，都快要盯着洞来了。
救护车直接到了景岩别墅，到的时候天都黑了，姜望舒这才发现，季家那两兄妹和何晏晏都没跟来。
随车护士跟季念交代了输液完的拔针要领就走了，屋子里一下静得让人心里有点发慌。
何晏晏刚好打来电话。
“到了吗？”
“嗯。”
“我这会儿在你家，给你准备些换洗衣服，明天给你送过去。”
姜望舒看了看，季念好像正在浴室收拾自己的洗漱用品，然后捂着嘴低声说，“你这会儿就过来吧，晚上我想洗个澡…”
“他不是在吗？”
“那…”姜望舒差点起了高腔，赶紧压低声音，“那能一样吗？他能给我洗吗？”
“连洗澡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了，那还叫什么照顾？行了，别矫情了，就这样挂了啊。”说完不等姜望舒回应就直接掐了电话。
姜望舒气得把手机扔了老远，可是扔完就后悔了，她手上输着液，身上还疼着，够不着手机了……
季念从浴室出来，看了看输液瓶，转身出门。
姜望舒想叫住他，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呢。。
她这才发现，从出事到现在，好像两个人还没有对过话。
躺在下午刚睡过的床上，姜望舒仰天长叹，下午出门的时候她还特意回头告了个别，没想到几个小时后就又回到了这儿，比那会儿更惨的是，还添了个行动不便。
除了输液的那只手臂，她把四肢慢慢伸展，腰上的伤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疼。只是这床也太大了吧？该有两米多宽了吧？她渐渐想起了上午自己脑补的重口味画面，以及季念说的没人知道这里。
这里……该不会是他专用pao房吧？
姜望舒惊恐地慢慢收回刚刚伸展的四肢，拼命删除脑子里闪过的在这张床上可能会有的各种限制级画面……
该死的何晏晏，再纯洁的人都会被她的硬盘给荼毒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
季念的声音在房间里突然响起，吓得姜望舒打了个激灵。
她朝声音方向看去，拎着外卖的季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门口。
“呵呵…我…感觉一下，好像不是很疼了……”
季念把外卖放在桌子上，拆开来倒进碗里，用勺子慢慢搅着。
“你输的液里加的有止疼剂，等药效过去了就会疼，疼的话记得叫我。”
他端着碗，褪了拖鞋，盘腿坐在了床边，作势要喂她。
“我…我我自己来…嘶…”姜望舒忙支起身子，又扯着了后腰，一种酸痛迅速蔓延。
季念叹了口气，放下碗塞了两个枕头到她背后，然后又端起碗要喂她。
“我这只手可以的，”姜望舒提起没有扎针的手，“勺子给我，我自己来。”
于是季念帮她托着碗，她自己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往自己嘴里送。
“啊，这什么汤啊？”
姜望舒在尝到的那一瞬简直开始质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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