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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九十九章 危机


  皇上略略的点了点头,思忖了半天,说道:“帝姬被谋害,绝不是什么小事,皇家威严,岂可任人践踏?今日本是帝姬大出嫁之日,却没有想到帝姬此刻依旧处在昏迷之中,黄总管已经被杖毙,凡是牵扯进来的人,都不可放过,也好让世人知晓天家是不可侵犯的。”

  我听到此处,全身的寒毛竖立,皇上已经决定了,要处死姨父,我管不了这些了,便大步走到大厅的中间,直直的跪在了姨父的旁边,正色道:“启禀皇上,臣妾认为此事万万不可如此糊涂的处理,还请皇上开恩。”

  皇后厉声道:“大胆刘怀瑾,竟敢指责皇上糊涂!来人,将刘怀瑾拖下去杖责二十。”

  我连忙辩解道:“皇后息怒,臣妾有话要说,你要杖责臣妾,大可在我说完之后行刑。”然后便像皇上连磕了三个头,正色道:“皇上,臣妾之意并非说您糊涂,只是此事疑点颇多,若是不加审问,便轻易定罪,怕是天下人对皇上都有些微词。”

  皇上‘哦’了一声,道:“怀瑾,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直直的跪着,道:“此事扑朔迷离,若皇上当真杀了杨知俨,若是传到了宫外,怕是有损皇上的威名,还望皇上思虑。一来那杨知俨和宣慈帝姬素不相识,安有理由去进行谋害?二来臣妾听闻这毒箭木只是雷州才有的剧毒,知晓这种□□的人,非是医家中人,怕也是难以得到;三来众人皆知帝姬的吉服是由杨知俨的秀坊所制,若是杨知俨以这种方式来谋害帝姬,岂不是一下就被查到,谁又会那么愚蠢采用这种办法?诸多疑点未解,便就轻易的定了罪,怕是难以服众。”说完这话,我已经觉得我的衣衫已经湿透了,皇后和冯昭仪摆明了是想借着此事,彻底除了姨父,现在的姨父的生死全部系在皇上的决断之上,我知道皇上向来英明,可是如今被毒害的可是宣慈帝姬啊。

  冯昭仪突然‘呵呵’的笑出来了声,道:“刘夫人可真是会说话,你说杨知俨和宣慈素不相识,这个我信,可是我怎么听闻这杨知俨和夫人的渊源不浅呢?听说杨知俨可是刘夫人的姨父呢?”

  我听到此处,还没得及说话,姨父便抢了话头,道:“夫人乃是是贵人,刚刚自称臣妾,想来是哪位王爷的夫人。昭仪娘娘说这位夫人和我有不浅的渊源,可真是折煞草民了,草民只是一介商人,哪里会认识什么皇亲贵胄?”说完姨父便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叫我不要在继续说下去了,听完姨父说的这番话,我心里难受万分,生死边缘,姨父还是为了保全我而舍弃了自己。

  皇后笑道:“杨知俨你可知道欺瞒皇上可是犯了大罪,是要被诛连九族的。”

  我直起了身子,凛然道:“皇上明鉴,臣妾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幸得杨知俨夫妇的收养,才能于乱世之中存活下来,皇后娘娘的话好生奇怪,就算杨知俨是我的姨父,那和宣慈帝姬中毒有什么干系?我和宣慈帝姬无冤无仇,历来相交又不深,何苦要去冒这样的险来害她性命?”

  冯昭仪忙道:“你有什么动机我不知道,可是如今宣慈帝姬就躺在床上,中毒是事实,吉服出自杨知俨的蜀绣坊也是事实,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跪着,地上的大理石冰冷刺骨,微微一笑道:“一件吉服,从蜀绣坊出来,经历了多少人的手,小李子、黄主管、宣慈帝姬以及殿里那么多人的手,怎就一口咬定是杨知俨所作呢?况且,刚刚太医也说了,毒箭木的药粉只有碰到伤口才会发挥药效,若是人的身上没有伤口,那药粉纵是再厉害,也没有什么用处。宣慈帝姬身份尊贵,且又是逢上出嫁,为何身上会有伤口?”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扬声道:“怀瑾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此事疑点甚多。皇后刚刚已经杖毙了黄总管,也算是给了宣慈一个交代了,若是牵扯太多,必然激起民愤,惹来非议。杨知俨和此事关系甚大。”说完便对着王继恩说道:“王继恩,你派人去封了蜀绣坊,将秀坊里面所有的绣娘带到宫里,一一审问,不可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能纵了那些胆大谋逆之徒!”王继恩听到这话,立马躬身道:“是,老奴这就带人去蜀绣坊拿人。”说完便退了出去。

  皇后连忙道:“皇上英明,敢谋害帝姬,藐视皇家威严,万万不可姑息养奸。”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蜀绣坊的绣娘们就被带到了福宁宫,这些绣娘哪里进过宫,更不用说面见皇上皇后了,噤若寒蝉,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大殿里面静的出奇,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楚的很。

  王继恩看着这些绣娘,大声道:“见了皇上皇后,还不赶紧下跪?是不是都活腻歪了?”

  绣娘们听到王继恩的话,立马扑通的都跪了下去,齐声道:“民妇参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皇上坐在主位上,俯视着所有人,不怒而威:“是谁你们将毒粉涂在帝姬的吉服上的?”

  众人伏在地上,鸦雀无声,整个殿里沉默异常。

  皇后冷冷的说道:“若是不承认,便人人都有嫌疑,谋害帝姬乃是诛连九族的大罪,你们都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么!”

  绣娘们依旧保持沉默,良久,一个约四十来岁的绣娘抬起头来,嗫嚅道“若是认罪,可否放民妇一条生路?”听到这个妇人的话,我的心头一惊,感觉天旋地转,难不成这个妇人知道什么?

  皇后微微一笑,道:“自古都是法不责众,你要是承认是谁致使你将毒粉涂在帝姬的吉服上,本位自然可以免了你的死罪。”

  那绣娘瞬间脸上笑开了花,抬起头,振振有词:“民妇不知那是不是药粉。前几天,帝姬的吉服快要成了,杨老板拿了一包粉末,吩咐民妇在衣成之后,涂在上面,说是一来可以防潮,二来是除金丝银线上的味道。”

  皇上脸色微微一变,沉着声音道:“你可将那粉末带在了身上?”

  那绣娘道:“涂完吉服之后,发现粉末还有剩余,我怕杨老板询问,便一直带在身上。”说完便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包,双手捧着。

  姨父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依旧自若的跪在地上。

  皇上向王继恩点了点头,王继恩便拿过绣娘手上的粉末,皇上对着陈太医道:“陈太医你瞧瞧,这包粉末是何物?”

  陈太医接过粉末包,闭着眼睛,仔细嗅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仔细辨别了许久,才缓缓道:“这粉末正是毒箭木的粉末,和帝姬吉服上丝线里面残余的粉末是一样的。”

  姨父一脸惊恐,连忙扣首,道:“草民冤枉啊,草民是曾经给过她一包粉末,可是那都是防潮用的石灰粉,并不是什么毒箭木的粉末,还望皇上明察。”

  皇上听到此处,明显是已经震怒:“杨知俨,你好大的胆子,果真是你在帝姬吉服上涂了药粉,难不成你蜀绣坊的绣娘还要诬陷你不成?谋害帝姬,理应处死,诛灭九族!”

  我听闻此话,立马叩头,道:“皇上息怒,我姨父实在没有谋害帝姬的道理啊,皇上英明神武,怎可听信那绣娘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是我姨父谋害帝姬?纵然是我姨父涂了药粉,可是他怎就算得准帝姬一定的身上一定会有伤口呢?若是没有伤口,这药粉也是没有任何效果的。而且那吉服并不直接和皮肤接触,是断断不会对帝姬造成什么伤害的。”

  皇上沉默,只是定定的盯着我。

  我再次叩头,急切的说道:“臣妾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我姨父断断不会谋害帝姬,定是有人栽赃诬陷。望皇上明察一二。”

  皇后气急,厉声道:“刘怀瑾,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颠倒黑白,当我们是傻子不成?你胆子当真是不小,毒害的可是要出嫁的帝姬!”

  我听到皇后的言语,连忙想要辩解,可是正张开口,便被皇上抢了话头。

  皇上低沉的说道:“先将杨知俨关押在天牢,交由开封府主审。其余人都退下吧。怀瑾,杨知俨既是你的姨父,在查清之前,你也是带着嫌疑的,我不将你交由开封府,因你是皇家中人,你便回府好自反省。”

  我知道皇上有意放我们一马,谋害帝姬可是重罪,是要诛灭九族的。

  可是皇上将姨父关到天牢,不就证实姨父有罪吗?谁知道姨父入了天牢,不会遭他人的暗害,我叩头便道:“臣妾,还请皇上开恩,不管是臣妾还是臣妾的姨父,与宣慈帝姬都不熟,安有理由使用如此的毒的□□来取宣慈帝姬的性命,这肯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和臣妾的姨父!皇上是开明的君主,想来也知道这里面疑窦颇多,还请皇上做主!”

  皇上一愣,没想到我这样坚决,还未开口,那冯贵仪便气急道:“谁不知道宣慈帝姬成亲,有多少人眼红来着,尤其是贤懿帝姬。刘夫人和贤懿帝姬那样亲厚,难免不会传统夫人来毒害宣慈!”

  我斜眼一看贤懿,这丫头果然脸色很不好,被自己的妹妹抢走了自己爱的人,如今还要被诬陷,谁能受得了,我冷笑一声,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冯贵仪道:“臣妾没有想到,贵仪竟然能如此厚颜无耻的颠倒黑白!宣慈怎样从贤懿手中抢走柴宗庆的,皇上日理万机或许不知,难不成你做做娘亲的也不知道么?如今还将这错归咎在贤懿的身上,还冤枉我和贤懿串通一气来陷害宣慈!”

  贤懿立在旁边,泪光盈盈,皇上看了看贤懿,终究没有说什么,我也知道,皇上定是知道皇后她们行事的,可是如今证据确凿,桩桩都指向我和姨父,又当如何是好?

  皇后忙道:“皇上,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为何不直接杖毙罪人杨知俨,还宣慈一个公道?”

  皇上听到此话,举起手来,示意皇后不要再说下去了,道:“朕自有主张,除了开封府,这事不许任何人插手。”

  说完便进来两个侍卫,将姨父带了出去,姨父在被带走的时候,还不忘给我一个眼色,让我不要冲动。

  皇上站起来,冲着我微微一笑,便进去了里面的寝殿,如今一个时辰已过,宣慈帝姬也该醒过来了吧。

  我也随着进了寝殿,皇后朝我的那一笑,我何尝不晓得里面包含的东西,她要除了我,除了姨父还有贤懿,这样也打压了德昌,好毒的连环计。。这笑容使我毛骨悚然,而眼神里面实在包含了太多的恨意和诅咒。

  果然,宣慈帝姬得毒性已经消解了,缓缓睁开了眼睛,冯昭仪欢喜的坐到了床边,抹着眼泪,拉着宣慈的手道:“宣慈,你可醒了,没有什么事情吧。”

  皇后笑盈盈的说:“终于醒了,可真真是急死我和昭仪了。来人啊,赶紧给帝姬梳妆打扮,别误了吉时。”皇后的话刚刚落,两个穿着喜庆的宫女便站了出来,随时听从皇后的差遣。

  皇上看着床上的宣慈帝姬,蹙眉道:“宣慈,你是怎么中的毒?”

  宣慈帝姬坐在床上,手指不停的捏着被角,泪光盈盈:“回爹爹的话,奉宸库的黄总管昨日下午将吉服送了过来,就由莲儿收起来了,刚刚穿在身上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皇上看着可怜的宣慈,声音柔和了很多,继而转过头,对着宣慈身边的婢女,严厉的质问道:“那帝姬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一名叫莲儿的小宫女立马跪了下来,瑟瑟发抖的答道:“回皇上,昨天晚上,帝姬用晚膳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茶碗,割伤了手指。”

  我听到此处心中一惊,果然,一切都是计谋,哪会这么巧合,偏在黄总管拿来吉服的时候,宣慈就割伤了手指?我看着皇上的神情,大底也是明白了。这分明就是由皇后主导的一场阴谋,若今日我不进宫,现在估计知晓的便是姨父被杖杀的死讯吧。

  皇上略略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对着一众人说道:“文德殿还有政事尚未处理,宣慈的事情皇后多费心了。”说完便带着王继恩走了出去。

  众人齐齐跪了下来,道:“恭送皇上。”

  皇后和冯昭仪一心一意都在宣慈帝姬的身上,我和贤懿待着也实在无趣的很,况且我现在是恨不得立马回到王府,和德昌商量如何救我的姨父,而贤懿估计也不想待在皇后的福宁宫吧,宣慈抢了贤懿爱慕的人,贤懿恨她都还来不及,所以我用胳膊轻轻的捅了一下贤懿,贤懿倒也机灵,立马和我悄悄的退出了福宁宫。

  辛夷和木香在福宁宫外候着,一出殿门,辛夷就急切的向我问道:“小姐,刚刚和我木香看到侍卫将老爷押进了宫殿,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拍了拍辛夷的肩膀,道:“别着急,我在路上给你说。”又对着贤懿:“贤懿,今日恐怕不能陪你了,我得立马回王府。”

  贤懿倒也明白,“那你赶紧回去,今日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是蹊跷的很,怕是皇后有意针对你呢,你赶紧回府吧,和三哥商量一个万全之策出来才是正事。”

  我辞别了贤懿帝姬,带着木香和辛夷匆匆忙忙的回了王府,在路上,我对着木香道:“你赶紧去杨府找我阿姊,估计皇上派出去的人此事正在查封姨父的蜀绣坊,阿姊估计在府上还不知晓此事。”木香依言,便飞快的朝杨府的方向去了。

  我心里十分的焦虑,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皇后会对杨家下手,皇上已经将姨父押往开封府的大牢里面,说是不让任何人插手此事,然而皇后怎会轻易的放过?好不容易设下的局,本来就要成功,又被我给破坏了,暗地里皇后肯定会有所行动。

  我回到王府,德昌现在正在书房处理政事,我进了书房,赵青打起软帘,我看到德昌认真的看着案上的折子,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德昌见我如此,脸上呈现出惊诧之色,立马走到我跟前,伸手想要将我扶起来,我哭着对德昌道:“王爷,救救我的姨父。”

  德昌见我此番模样,立马将我扶起来,担心的问道:“怎么了?你姨父出了什么事情?你快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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