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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0 醉酒


  谢豫喝过酒, 扯着顾冉就往回走。

  顾冉被他拖着向大厅外走,心急如焚, “停停!这杯酒可能有问题!”

  怕引起谢豫的过度担忧,她又补充,“也不一定,有六七杯酒,不知道是其中哪一杯,洪建强做了手脚!”

  谢豫脚步微顿,“所以我要为这七分之一的微小概率, 惊慌失措痛哭流涕?”

  顾冉:“……”

  想了想她又说:“那我们也不能走啊, 洪建强知道威尔斯的事,信息我刚才都套了一半……”

  谢豫却只拽着她往前去,“不需要。“

  “为什么啊?”

  谢豫回头看着她, “我知道威尔斯在哪。”

  他的语气笃定至极:“你信不信,或许今晚,他会自动邀请我们上门做客。”

  顾冉难以置信。

  找了这么久一无所获的人,他怎么突然就知道在哪,而且,对方还会主动找上门?

  ..........

  顾冉是不敢信的, 但谁知道,几分钟后, 真有人打通了谢豫的电话。

  也不知道谢豫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紧接着, 顾冉就被谢豫带去了酒店5楼的某个房间。走廊朱红的地毯, 棕红的实木门,房门缓缓打开,可不正是那个带着孙子孙女的外国老太太。

  谢豫平静而立,带着商务礼节式的笑:“晚上好,威尔斯先生,很高兴能与您见面。”

  顾冉傻在那。

  纳尼……一直让所有人都找得晕头转向的威尔斯先生,竟然是个女的!!!这伪装也太强了!!!

  威尔斯似乎也猜到了她的反应,冲她一笑,一头银发在暖色灯光中熠熠生辉。

  .........

  接下来,威尔斯将两人请进了房内。

  她喊来秘书,煮了一壶上好的伯爵红茶,在这茶香袅袅的房间里,开始了与两人的攀谈。

  说是跟两人攀谈,主要就是跟谢豫交流,因为老太太是法国人,摒弃了白天的英文单词,她更喜欢用母语法语。而谢豫毕业于斯坦福,修过三国语言,跟老太太沟通无障碍。

  至于顾冉,英文都勉勉强强,法文更是一窍不通,就只能在一旁当听天书了。

  不过虽然听不太明白,但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加上谢豫偶尔给她翻译一两句,她渐渐理通了这其中过程。

  威尔斯先生这次来中国,的确是考察各准合作对象的具体情况,但鉴于家里的宝贝们没来过中国,所以她一并带来,算是考察外带着孩子顺便度假。

  另外,因着威尔斯对各合作对象都怀着戒心,当她知道那几家意向合作公司都在费尽心思的接近她,她带着孩子出行也算是一种伪装。毕竟没有人会知道,一个白发苍苍,带着几个孩子的老太太,会是大名鼎鼎的法国集团掌权人。

  就这样,老太太成功躲过了几家公司的眼线,只是却没想会在酒店温泉区遇到顾冉。这一场相识完全是误打误撞,老太太没有戒心,顾冉也没有刻意接近,只是凭着好心给孩子抹了一点药,这一个微小的举动,便在老太太的心里博得了好感,所以当老太太知道顾冉与谢豫的真实身份时,因为有好感度在铺垫,戒心自然消缓不少。而当她将两人送给自己的东西拿回房间,请专人检查后,得出的结论让她很是满意,虽然只是几瓶小小的霜,但凡事以小见大,这瓶霜不论是成分还是包装,都由里而外,方方面面做到了精益求精,故而她对久泰集团好感倍增,这才愿意给两人一个面谈的机会。

  至于她为什么约得到谢豫,在送香香的时候,谢豫看着是毫不起眼的赠送,实际上却花了一个小小的心思,在递东西的过程中,他将自己的名片不动声色漏了一张在地上,然后老太太后面跟着的保姆,其实也就是秘书捡走了。

  就此,才有了这一场重要的两方协谈。

  这一场对话进行了近一个小时,顾冉在旁边看着,虽然听不太懂,但见两个人都带着微笑,交谈热络,推测结果应该是有利于久泰的,便稍微宽了心。

  但虽然她一直笑盈盈在旁边陪坐着,偶尔还时不时给两位bss上上茶,完美地充当着助手的绝色,但同时也在关注谢豫,看到谢豫言谈举止从容镇定,没有任何异常,她一直紧绷的心微微放松。

  看他这个模样,应该那杯酒没有被他喝到吧。

  万幸!

  ........

  会谈结束在一个小时后。

  虽然今天只是一个短短的见面会,但已经为今后的合作奠定了基础。双方都很愉快。

  威尔斯亲自送两人出的门,临别时,一直跟谢豫说话的她扭头看向了顾冉。

  褪去了商人的精明,老太太拂拂头上的银发,眨眨眼俏皮地说:“知道吗小姑娘,你那一瓶药可是我们合作的敲门砖呢!”

  “您客气了!”顾冉被对方bss夸赞,心里很是欣慰,碍于商务礼仪,想抿唇做一个优雅的微笑回应,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张嘴又灿烂地笑起来,“哈哈,是您慧眼识珠!”

  ........

  大功告成,回房间的路上,顾冉兴奋之极,嘀嘀咕咕各种话唠。

  “我就说呢,凭谢总你的性格怎么会突然就做好人?果然另有目的!你一早就猜出来了老太太的身份对吧,只是你没有说……”

  “不过不管怎样,反正我们这一趟算是完成任务了!看威尔斯先生刚刚的反应,好像对我们很有好感,应该是有意向跟我们合作吧……啧啧,你说,那潜伏在这里的其他几家竞争对手,知道了岂不是要气死!”

  谢豫往前走,任由她手舞足蹈的叽叽咕咕,没有理会。

  顾冉追上去道:“干嘛啊bss,别这么高冷嘛!潜伏任务完美结束,我这不是激动吗!对了,这次应该算我立功了吧,你打算奖我多少钱啊?连老太太都说了,我才是双方合作的敲门砖,大功臣啊!你这次一定要重奖!!”

  她谈起钱就两眼放光,可谢豫仍没有回话,顾冉怕他不奖钱,追上去拽住了他胳膊,就在碰到谢豫胳膊的一瞬,顾冉微微挑眉,神情浮起讶异:“咦,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啊?”

  谢豫脚步莫名有些快,似乎想摆脱她的触碰,末了他没有回这个问题,只道:“这不是你现在该关注的问题。”

  然后不动声色,眼风往后一扫。

  常年的默契,已经让顾冉发觉了不对劲。她故作镇定脚步不停,但眼神已跟着往后瞟了瞟,就见身后鬼鬼祟祟跟着两个黑衣的男人,表情阴狠,像是监视他们。

  顾冉快步往前走,一边压低声音问谢豫,“怎么回事?这人是……”

  谢豫道:“你以为另外几家公司会就此甘心吗?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

  两人迅速回了房。

  不知道是不是顾冉的错觉,谢豫脚步略微有些急促,这不像他平日的作风,过去哪怕泰山崩于眼前,他都能从容自若,但此刻,他的脚步不见往日的稳当……是为了甩掉身后的人才加快步伐吗?顾冉心里浮起疑惑。

  但那边,谢豫已经关上了门,将顾冉招到一边问,“看了几眼有什么发现吗?”

  “哦!”回过神的顾冉道:“我看到了,可以百分之九十的肯定,那是洪建强的人,我对其中一个人有些面熟,他手上有个斧头纹身,上次在茶馆的包厢大战中我就见过他。”

  顿了顿她又推测:“洪建强肯定对我们坏了他的好事恼羞成怒,现在弄这些人来,没准就是想法子报复咱们呢。”

  凭洪建强的为人,这事儿完全有可能。他为人贪财好色,心眼儿极小,报复心重,说穿了,就是一个包装在风光在大老板外壳里的地痞流氓。宴会上愿意跟顾冉周旋,那是色心大起,压下粗鲁,难得的耐心,而等到谢豫将顾冉从宴会大厅带走后,顾冉果然就看到洪建强脸变了色,在背后阴测测冷笑,当时顾冉就暗暗不妙,而现在,要是得知两人坏了他的好事,他肯定要新仇旧账一起算。

  顾冉不禁有些急,“这流氓好像带了不少人,而且我看他们腰里面鼓鼓的,似乎有家伙,真要跟咱动手,咱没法硬拼啊,怎么办?”

  .........

  顾冉的担心没错。

  走廊那端的豪华套房里。洪建强坐在房间沙发上,一挥手重重摔了那个价值不菲的红酒杯:“娘的,花了这么大功夫,好不容易找到了威尔斯,刚刚确定了她的房间,结果竟然就被久泰捷足先登了!”

  张爱芳就在一侧,亦是愤愤不休:“这可是至少十几亿的大单啊……”

  她说到这,压低声音又凑过去,“洪总,您说谢豫那杯酒到底有没有问题?”

  洪建强想起那一大笔损失,简直心头滴血,他强忍着心痛,最终阴恻恻狠笑:“管那杯酒到底有没有问题,今晚我绝不放过他!他不让老子好过!老子也不让他好过!”

  .............

  那边,顾冉还在焦急,“谢豫,咱要不要跟总部联系下?”

  与她来回围着房间绕圈圈不同,谢豫安静地坐在茶几旁,“这么点小事有必要吗?”说着倒了杯水给自己,一杯喝完之后,他又喝了一杯。

  眼看他只顾着喝茶,顾冉在旁都要抓狂,“别喝了,这天又不热,怎么突然喝这么多茶,快点想办法!天知道那些地痞流氓真动起手来会做什么!”

  要是今天晚上真出了事儿,别的不说,凭洪建强好色的性子,某些方面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顾冉不怕打不怕杀,但可不想被这种恶心的男人占便宜。

  谢豫又喝了一杯水,看着一脸焦急的顾冉,突然问了个问题:“你觉得世界上最好的防御是什么?”

  顾冉道:“当然是进攻啊。可问题是,我们进攻打不过啊。”

  “所以,进攻并不是最佳防御,最好的防御措施是让他们在进攻之前自乱阵脚。”

  顾冉眨巴着眼,没听明白。

  谢豫没有解释,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怎样能让敌方自乱阵脚,自己又能干干净净置身事外?”

  语毕,他仿佛算到顾冉不会懂,径自报出了答案,“借刀杀人。”

  顾冉摇头。

  谢豫喝下一整杯水,再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知不知道张爱芳的丈夫?”

  顾冉愣了愣,仍是如实回答:“知道,张爱芳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务正业,疑神疑鬼,还有暴力倾向,街头混混,渣男。”

  “那就对了。”

  “对什么呀,怎么又提到张爱芳的老公?”

  谢豫晃着酒杯,又添了一杯水,大灌了几口后才问:“你说,洪建强一会儿会跟张爱芳发生什么?”

  顾冉默了默,微微张大了唇,忽然间恍然大悟。

  而像是附和着她这一刻的想法,谢豫打开手机,不知道接通了什么软件,屏幕里出现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竟然是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正是洪建强跟张爱芳。

  顾冉一怔,惊讶地看向谢豫,他竟然知道他们的房间号,还安装了监控?

  谢豫不语,只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屏幕像是同步直播一般,很快出现了令人不雅的一幕,洪建强起先是在房里骂骂咧咧,虽然听不到具体骂什么,但火气很大,噼里啪啦砸了不少杯子跟摆件,接着就见张爱芳褪下衣裙,缓缓地贴到了他身上,她娇柔的笑着,似乎是安抚。而洪建强怒意稍缓,将她按到了身下。后面的画面不忍直视。于是谢豫手一按,关了视频。

  顾冉惊讶得半天没回神,可细想一番,这一切又在情理之中。洪建强这暴发户土大款的性格,平日就爱豪宅宝马夜夜笙歌。圈里说他心情不好就喝酒玩女人,今天他被久泰截了个这么大的单,必然心情不佳。加之刚才晚宴上,他对顾冉动了心思,最后没有达成目标,多半心有不甘。而张爱芳作为他的女下属,两人同住一家酒店,这个情况下,女下属极可能就成为男老板的抚慰剂。

  顾冉看向谢豫:“所以你这个视频是要……”

  谢豫薄唇微抿,话里有话的说:“把它发给那把刀。”

  “哦。”顾冉依言照做,但发视频的时候,她心底闪过一阵纳闷,手机就在谢豫手上,举手之劳的事,谢豫为什么不做,非要她来?

  可低头发文件的她没有发现,就在这一刻,谢豫握着水杯的手微微晃了晃,仿佛有点不稳当,但他似是怕顾冉知道,仍是保持着镇定的脸色坐在那,随后,他又倒了一大杯水,像是想平稳着什么心绪,一口气冷冷灌下。

  ........

  长廊的那一端,豪华包厢里,洪建强跟张爱芳两人果然上演了视频里的一幕。

  洪建强今天吃了大亏,心里有气,折腾张爱芳还不忘骂,“娘的,忙完老子一定要让那两人好看!”

  “那个谢豫,老子忍他忍了很久了……还有顾冉那个娘们……”

  张爱芳嘤咛一声,娇滴滴的道:“洪总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提其他女人……”

  洪建强捏了她一把:“不许我想其她女人,那你还背着你男人出来……”

  张爱芳媚笑,“您别提那个死鬼,他哪能跟您相提并论……”

  洪建强满意一笑,可就在这时,只听门外砰地一声大响。

  一群人破门而入,怒火几乎要震破天,“奸夫淫.妇!!!”

  ……

  接下来的情况不可控制。

  原本安静的酒店走廊,吵吵嚷嚷大呼小叫,人越来越多,厮打声不住传来。

  顾冉就在混乱的人群里躲着看,张爱芳的老公真的来了,仿佛是准备已久,带了二三十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一伙人冲出电梯,杀气腾腾冲进了房间。

  这群人是过来抓奸的,家务丑闻这种事,酒店的保安有心想拦也不好拦,只能选择报警,可警察到达也有一段时间,这就给了张爱芳老公充足的下手时间。

  而洪建强虽有十来个保镖,但当初分了几个守在谢豫附近,就准备夜半动手教训谢豫跟顾冉,但没想到发生了这档子事儿,一群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即便这些人赶着回去营救,可跟张爱芳老公的二三十个人来比的话,仍是敌众我寡,实力悬殊太大。古来最让男人伤自尊的就是戴绿帽子,而且张爱芳跟洪建强出轨不是头一次,暴怒中的张爱芳老公想起新仇旧恨,失去理智之下,再管不得洪建强是什么身份,将两人扒拉起来,按在房间里一顿暴打,完了之后还带着一群人将这两人光着从房间里拖出来,别的房间客人都惊动出来了,看戏似地围着,被抓的那两人,众目睽睽下,那场面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顾冉在人群里瞧着,先是觉得张爱芳落到如今的田地,难免让人唏嘘,可再一想,是她出轨在先自作自受,没必要同情。

  ……

  看完戏的顾冉回了房间,跟谢豫禀报这个结果。

  谢豫背对着她坐在房沙发上,逆着光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回复有些缓慢,语气似乎不再像先前一样从容。

  而顾冉沉浸在方才的抓奸事件中,今天这么一大出轰轰烈烈的抓奸戏,不仅让已方成功脱离危险,还让重惩敌方,一箭双雕,这可全靠谢豫。

  她问谢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不仅知道了张爱芳过去真正的身份,更早就算到洪建强会来这个酒店,早就知道他会来使绊子,早就算到了他跟张爱芳的关系,亦早就调查好张爱芳的家庭关系,利用张爱芳丈夫作为突破口。甚至也许他还给张爱芳的丈夫提供了足够的条件,让他提前在酒店外潜伏备好,好出手这一场大戏。

  啧啧,这套路招数,这步步为营,这反守为攻,借刀杀人。

  可怕的天蝎座啊!

  坐在那头的谢豫却没有回答她,他异样地沉默了一会,不知是不是忙碌了几天有些疲倦,他看起来有些精力不济,他按住额头,随后又似是怕顾冉察出他的异常,他很快放下了手,吩咐道:“你出去,我感冒发烧,不想传染给你。你再开个房间睡,房费我报销。”

  他突然而来的逐客令让顾冉一愣,其实那一瞬,顾冉有想到那个问题。但随后她想了想,如果真喝了那杯酒,应该早就发作,且绝不止是这些不甚明显的症状……再看谢豫思维清晰条理分明,还这么稳定的指挥那场大戏……实在不像喝了酒啊。

  那……这真的是发烧吗?

  她纳闷着,可耳边又传来谢豫的声音。他的表情有些怪异,面部神经绷得有些紧,似乎是不耐,又似乎说在克制着什么,“出去!我要睡了!”

  他是背过身去的,顾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他的声音已是驱赶,她脚步迈了迈,走到了门端。

  开门走的一刹,她仍是不放心的回过了头说,“那我就走了,你有什么不舒服,第一时间打我电话……”

  看他还在一杯接一杯的喝水,顾冉忍不住又提醒:“如果是累了,你不要喝太多水,那个对夜里睡眠不好,真要喝,你喝小半杯牛奶,那个能助眠……如果是发烧,你吃药超过一天没用那还是得去医院看……还有……”

  然而话没说完,门被“砰”地重重关上,谢豫将她赶了出来。

  顾冉:“……”

  房间里只剩谢豫一个人,顾冉走后,他紧绷的神经像是一瞬松开,松开了捏成拳头的手。

  是的,刚才在跟顾冉说话时,他看似若无其事喝着水,其实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手捏成拳,指甲都快插进掌心,这才能勉强维持镇定。

  没错,很讽刺地,他真的中了那1/7的概率。

  其实这件事在一个小时前就被他发觉,那时候跟威尔斯的谈话到了尾声,他身体里莫名其妙起了异常,头有些晕,身体乏力,最初他以为是感冒药的副作用,没有放在心上,可随后症状越来越严重,除了头晕,乏力,他甚至腾起一股莫名的燥热。

  好在那时候跟威尔斯的对话已经结束,他回了房间。

  起初曾想过去医院,但去医院也没有什么作用,毕竟这跟从前某次的经历一样。

  ——那些年,作为钻石王老五的他,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什么招数都有,他就曾被一个蓄意接近的暗恋者在食物里动过手脚,那个女人大概是想逼着他失去理智做点什么,从而对她负责,但很遗憾,她没有得逞。

  那会的他能控制自己,这有益于他自身超乎常人的毅力或者体力,这么多年来,他的人生一心都是疯狂前进,事业学业各种苛刻的目标,他鲜少关注男女之事,或者说,感情方面他几乎可以称作是清心寡欲的一个人,所以药效发作时,对他的冲击没有达到最大化,也没有使他失去神智,他仍然保持着冷静去了医院,以为医生会给他帮助,结果医院表示,这种类型的药几乎没有什么特效解法,顶多只能挂挂药水缓解下情况,最终还是得靠人体自己恢复。

  谢豫最后回了家,大量喝水,加速新陈代谢,难耐时就冰敷,实在无法忍受,就洗冷水澡。

  所以当他反应过来,这一次被暗算之后,他并没有格外慌乱,而是如之前一样控制自己。

  然而这一次跟上一次又有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杯酒里所含物成分更强更烈,他的煎熬明显要比上一次严重。再加上身边有一个特殊人物的撩拨,效果的发作就更迅猛一些。

  是的,也许在别人眼里,顾冉没有任何撩拨他的情况,但作为一个平时哪怕对他根本没有任何举动,他也能在夜里想入非非的对象,只要她的存在,这就是撩拨。

  所以,他才将她赶了出去。

  ……

  谢豫又喝了一大杯水,不止喝水,他还打开冰箱,往水杯里加了大量冰块,玻璃杯因为冰块的投放,在杯子外凝成一层雾蒙蒙的水珠,他看也不看,端起来一饮而尽。

  冰凉的水沁入咽喉,深入腑肺,仿佛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他仰躺在沙发上,微微眯眼,强行让自己缓和下来。

  然而身体似乎不想给他喘息的时间,便是闭眼的瞬间,无数先前在脑中已经闪过的画面再次涌上脑海。

  反反复复,都是同一个人。

  是的,那些拼命灌下冷水的瞬间,无非都是想强压下去这些关于她的画面。

  先前在镜子前,挽着他的手,笑颜如花的她;温泉畔,从袅袅雾气中而出,净如水莲花苞的她;宴会上,长裙摇曳,在舞池里,贴着他的胸膛,身躯温软的她;还有那回眸一笑,声声喊着豫哥豫哥,甜糯如酒酿的她;还有方才在洗手间,卸妆更衣的她,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即便隔着墙,那悉悉碎碎的柔软布料自她肌肤上摩擦的声音,灌入他的耳膜,是一种怎样的遐想……

  这克制了太久的念想,像是随着那杯酒的激发再次爆发,呼吸都紊乱起来,冰水无法克制,谢豫起身冲进了洗手间。

  起先是洗了一个冷水脸,可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脑子里那些不该想的画面,仍然如野草般蔓延。

  他干脆将整个身子站到了洗浴间,花伞绽放,冰冷的水花哗地溅开,整个人从头冰到脚,这才感觉稍微冷却了一些。

  可不多时,身上又开始发热起来,是感冒的高热,在经历冷水的冲击之后,开始肆虐横行。烧得人头重脚轻,昏昏沉沉。

  可他并没有停,仍是继续。

  他宁愿病,也不能放纵自己。

  ……

  冷水依旧哗啦啦地响着,起码持续了大半个小时。

  而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内,顾冉正躺在床上,面色担忧的看着天花板。

  原本她是想睡的,毕竟累了一天,可是迷迷糊糊想到谢豫,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想到这她又皱起来眉,想起刚才谢豫房间里一系列的反应……总觉得怪怪的,让人不踏实……

  想了想,她发了条微信过去。

  “怎么样?你还好吗?”

  可是等了半天,那边袅无回音。

  顾冉又拨了个电话出去,可是一连拨了两三个,都没有任何回应。

  这是从没有过的情况,他这种为了事业忘我的人,都是手机全天候24小时开机,甭管醒着睡着,一有电话公务,眼睛即刻就睁。

  顾冉的担心不由再次加剧。

  再一想谢豫这人一贯逞强,又是个苛刻的完美主义工作狂,经常带病工作,这几年劳心劳力的加班熬夜,估计底子肯定不如从前,万一真病了或者遇到了其他情况,又逞能不肯去医院,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想了想,顾冉起身下床。

  两个房间隔得不远,顾冉很快走到谢豫的房间,但敲了几遍房门都没有人开,顾冉心里咯噔一跳,来不及多想,掏出备用房卡,强闯进了房。

  一进去,她就被眼下的情况吓了一跳。

  客房里没人,只有卫生间里的水声哗哗响着,她快步走了进去,就见谢豫和衣歪倒在卫生间外,似乎是刚刚洗完澡,还没起身去房间,就因为某些突发状况失去了意识,晕厥在卫生间门口。

  顾冉赶紧冲过去,喊着谢豫的名字去拍他的脸,这一拍,吓得手缩了缩,谢豫竟然额头滚烫,远比先前她触碰他时更烫得厉害。

  这……怎么才离开一会,他就发烧到这个地步?!

  她心下更急,不由摇了摇谢豫,“谢豫谢豫!”

  大概是她力气过猛,谢豫迷蒙地睁开了眼,一看是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她往外推,“走,你走!”

  “走什么!你都这个样子!赶紧跟我去医院!”顾冉哪里肯依,拽着他就想扶他起来。

  谢豫不肯,他似乎有些痛苦,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一个劲推顾冉,想让她离自己远一点,可顾冉不肯离开他,于是两个固执的人就这般纠缠成一团。两个人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擦,空气都似乎升了温,谢豫的表情越来越难耐,像是一根绷得紧紧的弦,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低喝出来:“听到没有!走!!”

  他一吼,顾冉也跟着吼起来:“你知不知道高烧是会死人的!!要走也是你跟我去医院!!!”

  她说到抓着他就往前拖。可两个人的身高体重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一米六的顾冉哪怕费劲全力拽着谢豫,不仅没有拽起他,自己反而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在谢豫身上。

  便是这一刻,她感觉谢豫身体一瞬绷紧,她忽然闪过不好的念头,觉得这可能不是简单的发烧,她立刻想起身,但无意间嘴唇蹭过谢豫的下巴与咽喉,滑到他的喉结处,便是这一下,原本被顾冉压在地上闭眼皱眉,似强行按捺痛苦的谢豫,猛地睁开了眼。

  不同于往常的高冷刻薄,这一刻他的眼神似火逼人。

  顾冉吓了一跳,刚要出声,身子却陡然一转,腰身已经被谢豫箍住。

  便是这一瞬,顾冉这才发现,谢豫脸色透红,最初她以为是高烧所致,可眼下仔细看,那是透着一种奇异的潮红……而他额上有薄汗,呼吸微促。

  顾冉心里那块高悬已久的石头,砰地砸了地!!

  谢豫的确是发烧!但又不止是发烧!!!

  她脸一瞬便了色,“你……你……真的喝了那杯酒!”

  没有人回答他,谢豫抱着她的腰,又将她推出去,又矛盾地凑过来,似乎也在跟自己的理智天人交战,可顾冉跟她咫尺相距,那温香软玉,还带着沐浴后淡淡的花香,他的天人交战终于折戟沉沙,身子一动,将脸颊贴上了她的脸。

  “别!”眼见他贴上来的一瞬,顾冉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推开谢豫,飞快从地上起身,想跑。

  可她没有成功,反而因为转身给了谢豫机会,谢豫从后面拦住她,将她顺势按在一旁沙发上。

  谢豫眼神有些恍惚,将脸凑近她的发丝,而他的手抚了上去,顺势摸到了她的脸。

  他人因为高烧滚烫,掌心也是烫的,在她的脸庞上来回摩挲,带着隐忍许久的期盼。

  顾冉却感受不到,在他指尖摸到她下巴的一刻,她张口咬了一下他,冷喝着逼他清醒,“你别胡来!”

  他卒不及防被咬一口,疼得闷哼一声,便是这分心的一瞬,顾冉抓紧机会,再次从沙发上跳起来,向外冲。

  出去打120救他吧!

  而她再次逃脱失败,就在她的手触到门把,即将拧开门锁时,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重新将她捞了回去!

  这一次,他似乎要绝了她逃跑的心,他直接将她抱起来,走向屋内。

  “喂喂……”顾冉被丢到床上,柔软的床褥如云朵般蓬松,她一下就陷了下去。眼见他俯下了身,她怕他真乱来,拽起枕头打他,嚷道:“谢豫!你看清楚!我是顾冉,顾冉啊!”

  话没说完,枕头被人劈手夺去,接着谢豫俯了下来,压制住了她。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虽然还有迷离,口吻却是清晰的:“你是顾冉,我清楚。”

  顾冉一瞬瞪大了眼。

  咦,他喝了那酒还能这样说话?不都是发作的时候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吗?怎么看谢豫的模样……好像又有些清醒?

  她赶紧张口道:“你清楚是我就好,快放我起来,我知道你现在难受,我帮你想法子解除痛苦……我……”

  她的后半句没说完,一只手摸到了她的唇,堵住了她的话头,他看着她,思绪似乎是乱的,又似乎是清明的,须臾,他微微笑了起来,往常高冷的脸此刻竟带着莫名的满足,带着些恍惚,“痛苦……我的痛苦就是你啊……”

  顾冉挣扎着否定,“不不不,我不是啊,你冷静……冷静!千万要把持住,不然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边,顾冉急得脸都红了,嘴里噼啪没完。

  那边,谢豫却一直凝视着她,这张曾在他梦境里回放过前百遍、亲昵过无数次的脸,这张让他无数次期盼又压抑,在甜蜜与痛苦中不断辗转的脸,此刻这般真实而清晰地在他眼前。咫尺距离,就可触碰。

  这莫名其妙的情愫,他曾不愿被左右,他曾压抑过阻止过,他甚至刻意出差远走,不见她不碰她,企图断了自己不该有的臆想。而眼下,哪怕因为工作逼不得已在一起,他仍强迫自己时刻冷脸寡言,保持距离。

  真正的原因只有他清楚。

  哪怕没有今晚的意外状况,他也把持不了太久。

  哪怕远离她,可千里之外,那些出差后的一个月,他没有一天不想她。

  他想这个人,想身下的这个人,日日夜夜,要想疯了。

  .........

  混乱的思绪中,他的视线终于落下,从眼睛移到她喋喋不休的唇。

  那薄薄的唇还在一张一合,“谢豫,老大,谢老大,你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我……”

  光影一闪,顾冉的话头顿在了那。

  谢豫俯下身来,吻住了她。曾经的压抑有多强烈,此刻的爆发就有多强烈。那一瞬,哪怕只是短短一触碰,他的唇舌瞬时侵入她的领域。

  顾冉起初吓得蒙住,反应过来后赶紧用手推谢豫,而谢豫似是预测到她会这么做,他抓住她的双手,往头顶上一压,又寻到了她的唇,贴上去。

  顾冉不想被他占便宜,拼命挣扎着别过脸大喊:“别啊老谢,咱们十年同学,现在又是同事……我还是你的下属,我没日没夜这么辛苦的给你卖命……你要这么对我,太不仗义了……”

  ……

  她翻来躲去,挣扎着不让他吻。

  而神智混乱的谢豫脑里,却仿似有一幕幕破碎的画面在飞转。

  过去的小巷子里,少年的他,将少女时的她堵在巷子里,那一晚,他也是这般吻她,激烈地,投入地,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开给她看。

  而那个吻是激烈的,却带着浓重的悲哀,似是求而不得,又似是满心希翼却被她所伤,梦里的他只能用这样情绪化的行为来表示对她的爱。

  是的,爱。

  那些个梦里的自己,一定是爱着她的。早已超过了感官上的喜欢,是发自内心,发自灵魂,更为深沉恒久的爱。

  现实中的他不敢相信,但是……已经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否认。

  就如现实中这个吻。

  现实中的自己,从没有吻过任何女性,他觉得他会生疏,会笨拙,会紧张,而此刻他什么异样也没有,只有一腔的满足,仿佛他天生就该这么对她,就该与她这么亲昵,仿佛这种眷念与渴盼,已经深入骨髓无数年。

  这一吻,是爱恋,是抚慰,也是弥补。弥补梦境里那些年失去与心伤,抚慰现实中的重逢与相聚。

  ……

  那边顾冉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嚷嚷。

  很快,她发现了谢豫的异常,这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加倍热情了起来。

  他先是深吻,法式的深情与眷恋,后来不止满足双唇之间的亲昵,他又去吻她的其他地方,鼻尖、眉眼、额头、发丝、下巴,她脸庞所有地方,他都小心翼翼,如珠如玉,细细辗转。

  而他一面亲,一面喊她的名字,“顾冉……冉冉……”

  一句一句,满是缱绻。

  最深情的一刻,他喊着她的名字,将一个吻久久印在她额头,像是想弥补那一晚在她家,他曾戛然而止的那个吻。

  顾冉先是奋力抵抗,可大抵是正值盛龄,对方亲着吻着,还那般珍爱又温柔的唤他,像一对真正的恋人,她的脑子竟也开始发蒙。

  加之她又是个行为举止有异常人的女人,眼下她被亲的晕头转向的,竟蹦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要不就这样算了。毕竟作为一个30岁的老姑娘,活这么大岁数,片子看了不少,可真正的乐子,压根没尝过滋味,想想也甚是心酸。

  所以,这事如果换了其他人,没准她就这么着了,反正跟这样高颜值的帅哥,她赚了。

  可这念头也就是一瞬,当迷迷糊糊的她睁眼再一看眼前人,刚才那点奇葩想法瞬时就塞回了肚子。

  打住!!

  跟谁也不能跟这位啊!面瘫帝、冰块脸、大魔头、还有变态倾向施虐爱好,明天他醒了,知道她夺了他的清白……他会不会把她杀了?!

  或者,用他的权力,每天扣她的钱,用她最肉痛的方式,折磨她报复她……

  嗯,报复心极其严重的天蝎座不是做不出来的……

  想到这,顾冉神智陡然清明,怂了,奋起反抗,为了双方的清白继续挣扎。

  末了为了抵抗美男的美色炮弹,顾冉甚至叨念:“富强……民主……和谐……文明…”

  她甚至还喊谢豫,企图垂死挣扎:“别冲动,心静自然凉,来,跟我一起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破除邪祟,消灭幻觉……”

  她双眼紧闭,神色肃穆,嘴里叨念不休,如果这会来个特写,那她眼下的模样肯定特别像那种遇到诱惑就默念心经,增加定力的得道高僧。

  可谢豫压根不理会她,她越是叨念的厉害,他就越破她的功,他将脸埋在她发间,低嗅了几下,手摩挲着她的脸轻语:“冉冉,你好香……”

  念了无数遍富强民主的顾冉败下阵来,被谢豫的这胡言乱语折腾得再忍不住,“富强民主和谐文明……哎呀不行了,你打住!我不香!!我只是用了力士花香味的沐浴乳……是力士,你要亲找力士!……”

  可对方犹然恍若未闻,更加变本加厉,顾冉欲哭无泪,富强民主无用,力士也没用,她只能换个旁门左道,她一面挣扎一面嚎:“你要真忍不了,我去给你找妹子成不?宴会上漂亮又身材好的妹子,一捞一大把……你这么帅,又有钱,她们一定嗷嗷地扑过来……”

  “我不要……”谢豫扳过她的脸,与她对视,即便是在不甚清醒中,他的瞳仁仍然幽黑而深邃,像能吸走世上的光,而他的声音迷蒙中又透着坚定,着重强调般再次重申:“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顾冉……”

  “可我真的不是你的菜……我胸小,腰粗,腿短……怎么都不符合你的审美观啊,你别这么饥不择食……而且你要真这样的话,后果很严重……我粗俗,贪财,势利,索需无度,你要真对我这样,我就赖着你,我还特别可怕,我会把你的钱都掏空……败光你……”

  “给你……都给你……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你……你……不至于吧……”

  “你别这样啊老子受不了啊!喂喂!!!你……你手打住……不许乱碰!……”

  谢豫哪肯罢休,他嘴里应着她的话,手也抚着她,顾冉简直像一条被两边煎烤的鱼,又要躲他的嘴,又要躲他的手,焦头烂额,“豫哥……豫哥,你能别这么折腾我吗……行行好……”

  也不知这个称呼有什么魔力,谢豫还真停了下来。他抬头看了她一会,幽深的眸子似乎满是欢喜,他说:“你再喊一遍。”

  顾冉不明所以,弱弱地道:“豫哥……”

  谢豫乌眸含笑,似乎十分中意她这么称呼他,将头贴到了她的额,两人抵额相触,像一对真正的恋人般:“再喊。”

  顾冉原本不想喊的,可她就犹豫一会,谢豫的脸覆下来,惩罚性地轻压了一下她鼻尖。顾冉吃痛,只能憋屈地顺从:“豫哥!”

  “再喊。”

  “豫哥!”

  “再喊!”

  “豫哥。”

  “再喊。”

  这特么就是个变态啊……

  而这个变态又开始更加变本加厉的变态,接下来他一面听她喊豫哥,一面俯下来继续折腾她……顾冉挣又挣脱不得,简直要疯。

  而谢豫反而越发热情,起先只是亲吻脸颊,现在渐渐往脸下凑,再继续,就真要越过界限了,顾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末了,她像个树懒一样缩在床褥里,压低声音求饶,“谢豫……真不能这样……”

  这会她真是快急哭,声音都有了哭腔——纯粹是急哭的。

  迷蒙中的他似乎看到了她的眼泪,果然停顿了片刻,顾冉心下一喜,以为他清醒了一点,却不料他看了她片刻后,俯下身来,吻了她那滴泪。

  他含着那滴咸咸的泪,侧过身去,贴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哄。

  “冉冉……别怕……”

  “我会对你好……”

  “你信我……”

  ……

  这句誓言般的呢喃过后,顾冉身体一僵,像被雷劈了脑壳。

  谢豫的手……突然解开了她的扣子!

  “不行!!!!!”顾冉终于暴走,她拼劲全力,挣脱出双手,抄起床头柜的花瓶,对着谢豫后脑就是一砸。

  “砰”一声响。

  男人闷哼一声,晃了晃,软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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