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父亲入宫
温度，悄然自二人周围悄然升起。
司马衷将手按在献容的面上轻轻的摩挲着，感受到指腹下温暖细腻的柔软，只觉得心里的快乐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他更近一步，刚要再接再厉地些什么，却听得一个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陛下，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陛下……”
还紧紧靠在一处的两个人顿时呆在原处不动了。
献容忙咳嗽一声，向后退了一下，似要将自己的身躯完完全全地躲在司马衷身后似的。
好像这样，就没有人会发觉她方才的异样似的。
司马衷注意到她的动作，不由勾唇微微笑了一笑。这样，就像是她如今正逐步地适应自己的靠近似的……
虽然，她靠近自己的速度很缓慢，但她到底不如从前那般拒他于千里之外——便是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那双清冷的眼睛里也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冰，几乎将他冻得连话都不出来了。
如今这样才好。
她眼睛里的那层冰不知何时化成了朦朦的春水，他一望进去，便觉得心中一荡。
如此才好。
两个饶距离像是比之前又更加近了一步，司马衷甚为满意现状，便十分快乐愉悦地顺着献容的意思，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挡了，这才朝门口看去。
这一看，他的身子登时便绷紧了。
门口处，黄门领着一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正朝这处极快速地冲来——
那两个人，像是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像是浑然忘记了这里是皇宫大内，便是再着急再紧张，也该四平八稳的，便是火烧眉毛也该不动声色才是。
司马衷轻咳一声，几乎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忙用力地揉了揉，又重新朝门外看去。
相伴而来的其中一个提着衣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边跑，一边极大声地喊着：“快，我要去见陛下……你等速速让开！陛下，大事不好了陛下……陛下！”
因早早地净过身子，本该十分阴柔尖细的的嗓子却因焦急和奔跑而显得十分尖刻了，如锐气重重地划在铁刃上，叫司马衷一听，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本欲别过眼去不再看，但黄门身边那个随他一道奔跑着的人身上却像是有着某种难以形容的魔力似的，几乎叫他移不开眼。
那个人似跑了甚久，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头顶上绑着的发带早已散了，随着他的动作而不住地在半空中飘荡着，划过一道又一道弧线。
便连他本该整洁到一个褶皱也没有的衣裳，在这时，却因为剧烈的运动也已悄然散乱……
司马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人，那个人好像是……
他忍不住将躲在自己身后的献容拉了一把：“阿容，那是兴晋侯？”
声音里，有着几分不确定。
他本想将献容牢牢地藏在身后，但看清那个跑来的人时，却有些忍不住——他急于找一个更加熟悉的人来帮他认一认，看一看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毕竟，这位正朝着大殿奔来的，一点也不像往日里那个冷静自持的堂堂兴晋侯啊……
献容本在司马衷身后藏的好好的，她原还在奇怪自己今日面对司马衷时那种奇怪的心动究竟从何而来，但还不及她将自己的思绪好生地理清，却冷不防地又被一股大力拉了出来。
若不是那个拉她的人本能地又护了心不在焉的她一把，这时她已跌到霖上。
献容本能地有些不悦，但当她听清司马衷的话时，却忽地愣了一下。
“父亲？”献容有些不敢置信，也随着司马衷所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顿时吃了一惊：“父……父亲？！”
她结结巴巴的向前迈了一步，险些摔在地上。但她浑然不顾，只将司马衷护着自己的那只手轻易地挣开了，又忍不住向前跑了两步。
是父亲？
果真是父亲！
他今日怎会来此？
献容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前奔了几步，正要再奔，耳边却传来一个十分冷静自持的声音：“殿下，请自重。”
一听得这个声音，再看清那个话的人时，献容向前奔去的步子顿时停了一下。
红玉正满面不认同地将她看着。见献容面上似有些不解的模样，她目光只在司马衷与羊玄之身上一转，便收回了，又重复一遍：“殿下，您失态了。”
声音平稳，透着某种警告和关仟—献容这时才终于开始正视起红玉来。
不知从何时起，祖父赠给自己的贴身侍婢，似一夜长大——往日里，她是皇后身边大宫女，但到底年轻，也无甚经验，便是处在那个位置上，也总是战战兢兢的，亲和足够，但魄力却稍显不足。
但不知何时起，红玉眼中曾隐约闪动着的慧黠的光不见了。
如今的她，似比从前多了几分稳重，已隐约有了一宫女官的威仪——眉目仍温和，但更坚定，处起事来，也有了几分雷厉风行的意味。
献容这才忆起近日宫中隐约有些压抑的气氛，几个近身伺候的宫人们的抱怨……
似乎，都与红玉有关。
便是献容在这一刻望见红玉面上的郑重时，也忍不住悄悄地将自己刚才浮躁的一面收起，又吸了一口气，将衣裳拉了拉——无论如何，总不能叫父亲看出自己方才做了些什么来。
待感受到红玉眼中的肯定时，献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咳了一声，又行至司马衷身边，将他望了一眼，这才重新站定了。
二人一齐眼巴巴地将门口处望着，看着那两个人由远及近地急急而来。
羊玄之焦急到似失了分寸，他急急朝着献容奔来，脚下没注意，便险些踢在门槛上摔一跤，看得献容心惊肉跳的。
但还不待献容惊呼出声，羊玄之已快步行至她面前，面色凝重：“阿容，出事了……”
他将手上一个纸团伸出，刚要递给献容，却听献容身边人哼了一声，他似这才注意到司马衷似的，忙要跪在地上行礼，但架势不过刚刚摆开，已被司马衷急急拦住：“泰山大人，不知发生何事？”
“这……”
羊玄之便有些犹豫起来。
私心里，他是不欲叫司马衷知晓那件事的——
一头，是陛下的亲生女儿。
另一头，却是陛下的续弦，堂堂公主殿下的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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