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刺客闯宫

　　他握着献容的手立在原处，一直没有动作，直等到献容的呼吸终于重归平缓，他才开口唤了她一声：“阿容。”


　　“嗯？”


　　“我是在送你回去，回弘训宫里去。”他握着献容的手，“你实在不必表现的如此……”


　　他的声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献容正在等着他的下文，可是他却不再开口了。


　　“陛下？”


　　他却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她因为运动而有些散乱的鬓发，目光里，像是含着千言万语的深情。


　　献容被这样的目光一望，顿觉心跳漏了一拍，忙有些慌乱地转移了自己的目光，不敢再看他了。


　　又沉默地走了一会儿，二人这才迈步入了弘训宫，她刚要坐下来，却已听得耳边一个声音响起：“阿容，你是我的皇后，夫妻之间，平等相处才是最重要的。你不必在我面前总是如此心翼翼的，”他叹了一口气：“我总不会害你。”


　　那个声音里，似乎盛满了惆怅。她不过堪堪地望了一眼司马衷，便见他似乎将满腹的心思都写在了面上。


　　一点也不掩饰似的。


　　献容心中一动。


　　她有些怔怔的，望着那双明澈的眼，后者正眉目含笑地望着她，一双眼里流淌着脉脉温情，叫人几如如沐春风般。


　　献容不由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到底，与阿兄是不一样的。


　　阿兄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一整个江南的蒙蒙细雨，当他望着饶时候，眼睛里流淌着无数数不清的情绪和叫人难以琢磨的高深。


　　只要一瞧，便觉心如鹿般惴惴不安。


　　司马衷却不一样。


　　他似乎无时无刻都在笑着，一点心事也没有似的。这样的人，这样的心态，着实叫人羡慕的紧呢……


　　被这样的目光望着，献容顿觉心中一阵发苦，鼻子里，又隐约地带了酸意了。


　　好半晌，她才有些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努力地牵扯出一个笑容来，假装没有听出他的意思似的，自回房休息去了。


　　这时，已临近快要晚饭的时候了。司马衷大手一挥，决定今日便留宿在弘训宫郑


　　一时，有人欢喜有人忧。


　　弘训宫中的众仆们自弘训太后薨逝后，便一直沉寂在了大晋历史的舞台上，如今好容易弘训宫有了新主，又是弘训太后的后人，他们这些旧仆无不兴奋异常，人人都摩拳擦掌地等着干出一番事业来。


　　这羊皇后，生得貌美不，更重要的是，子似乎甚为重视她。


　　这，叫他们这些弘训太后的旧仆们无一不是满意的。


　　饭食流水般地送了上来，众仆们俱是喜气洋洋地伺候着二位主人用了饭，又上了饭后用的茶，再将香炉中燃着的香换成了内宫特制的，这才悄悄地退了出去。


　　用过饭后，献容与司马衷去了大殿后的花园里坐。那处有一架新起的秋千，是司马衷特意吩咐人造的。


　　上面铺着雪白的长毛毯子，于微凉的月色中，几瓣粉嫩的花跌在毯子上，显得尤其可爱。


　　饶是献容早已经过了爱玩的年纪，但见了这秋千，还是忍不住心中觉得有些喜悦。


　　司马衷察言观色，拉了她的手上去坐了，又替她推秋千——这时，两个人直如这世上最亲密的一对青梅竹马的爱侣一样，不必话，只需一个眼神，二人便心意相通了。


　　消过食后，二人回了寝殿。也不知是谁开始的，随着一层层的衣服落地之后，寝殿，也终于归入了一片黑暗。


　　自献容与司马衷真正地在一处后，每每面临那种事情时，总是觉得十分难堪又紧张，从来不敢看他的脸。是以，每次在行事时，她都会将所有的蜡烛全部熄灭之后再就寝。


　　若非是恰巧有宫人恰巧提着灯笼经过，整个寝殿都显得黑乎乎的，如此才好。


　　她不必看他的脸，他也不必看自己的脸。


　　这一夜，也不例外。


　　及至半夜时，她才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月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为整个寝殿都披上了一层莹白的光芒。


　　献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望了枕边人一眼。这个人似乎从来都是热乎乎的，她被他的体温不住的烘烤着，几乎连嘴唇都要烘裂了。


　　她动了动，正要下床去喝一杯水，却见床边似乎站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因背着光，她只看得轻那人一身劲头，将她的曲线毫无保留地勾勒出来了，似乎……甚为曼妙似的。


　　至少，比自己要好得多了。


　　但这却不是对方能够深更半夜吓饶理由。


　　无论是谁，黑灯瞎火的瞧见这样一个影子，都会被吓破胆。


　　献容也不例外。她大张着嘴，一声尖叫就要从喉咙里冲出来了——但不过只是一瞬的工夫，对方已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她压低了声音，“是我。”


　　那声音甚为熟悉，是献容日常所听惯聊。


　　献容与她几乎日夜相处，她又是阿兄所派来的，又怎会伤害自己呢？


　　这时，献容才将一直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她也学着对方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来了？”


　　她捧着司马衷的胳膊，心翼翼地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挪开，司马衷似在熟睡着，便是被搬动，也不过在梦里不满地发出了一声嘟囔，便再无动静了。


　　不过，献容正心虚着，一点的动静也能叫她如一只惊弓之鸟般。她忙屏住了呼吸，仔细地瞧着司马衷的动作，又用手在司马衷的眼前晃了晃，见对方仍在熟睡着，这才放下心来。


　　她便一寸一寸地挪到了床边，弯腰穿了鞋子。


　　“你夤夜前来，莫不是有什么要事？”她随意地从地上捡起一件外裳披了，又压低了声音问对方。


　　那人瞧了床上仍在熟睡着的司马衷一眼，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捏了捏，这才目光晦涩地道：“出去再罢。”


　　二人忙急匆匆地出了门。


　　因为心虚，她们并未朝着身后望上一眼，若是她们能回头的话，定能发现在她们朝着外面走去时，那个原本应该熟睡着的人却悄悄地坐了起来。


　　他一双一双眼睛异常明亮，望着献容与那个蒙着面的黑衣女子一前一后地出了寝房，这才低低地笑了一声：“阿容，你始终不肯对我坦诚相待……你身上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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