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贯以岱汇报调查结果 战秉勇指示滴水不漏
贯以岱和钟灵凤跳了四支曲子，下来休息。钟灵凤去唱歌，贯以岱很有兴趣地看小甄等四个人打日本麻将。每和一局牌，老顾数完了番，都在一个小本子上做记录。
贯以岱问这些记录是做什么用的，这是他们四个人约定，比赛一个月，最后统计输赢。总的输家要在狗不理包子铺请另外三个人吃一顿包子。
贯以岱心中不禁哑然失笑：这样的打牌，也能算是聚众赌博？还有暗中抽头？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十点半钟，和往常一样，派对结束。不回家住宿舍的坐小车回宿舍，回家的坐班车回市里。贯以岱和钟灵凤也和同事们一起坐班车回市里。他们下了班车，走到班车站不远的亚洲大戏院的门口，招待所的小车正在等着他们。
星期二，战秉勇总经理召集原来收到举报信的各位领导开会，听贯以岱的汇报。
人都来齐之后，战总经理让贯以岱先做口头汇报。在座的领导同志听了以后提出意见。如果能够基本统一，贯以岱就按照统一的意见起草汇报文件，这样免得折腾。如果有原则性的不统一的意见，那么再研究下一步调查的部署和办法。
贯以岱说道：
“我是星期三接到让我先去调查这封举报信的问题的通知的，从星期四到星期六，我在丰盛公司的工地上待了三天，先后找过八个人了解和核实情况。我了解到的情况是这样的：
“第一，举报信里提到的江一帆和钟灵凤等人大量收受外商财物，经核实，除了一只工艺品手镯和一副工艺品项链之外，没有其他的财物可以落实。这些东西都是廉价的装饰品，并不是珠宝。
“第二，举报信所说江一帆和小野，以及谭锦环、钟灵凤等人腐败，进行流氓活动，都找不到实际存在的举报人，也没有任何的证据。
“第三，举报信所说，小野住处聚众进行流氓活动，聚赌抽头等，都是与事实不符。在小野住处星期六开的派对，就是私人聚会，只有吃饭、喝酒、唱歌跳舞和打日本麻将的活动。我亲自参加过一次，并没有所说的问题，属于正常的私人社交聚会。打麻将也没有金钱的输赢。
“前一次派对只发生过一件不妥当的事。工程师朱继文醉酒闹事，调戏女同事谭锦环。经过在场员工的调解处理，现在也没有什么后遗的问题了。
“这样看来，这封举报信，应该是挟嫌诬告，至少是查无实据。现在，被举报信牵涉进来的都是丰盛公司项目建设的主要力量。我想，如果不尽早结案，会对建设工作的进度不利。如果反复调查，迁延时日，更是会造成恶劣影响，对总公司也是不利的。”
贯以岱的这个调查结果，当然复核战秉勇的希望，也符合万远明的估计。于百川早就估计到这是满慧君们串通张维权在搞鬼。他自然希望这个没事找事的调查早结束算了。因此都没有马上表态，等战总一说意见，他们一附合，这桩闹剧就算完结了。
这里面，只有张维权在憋气。他本想通过这封举报信，至少弄个十天半个月的闹闹哄哄，流言蜚语遍地流传。就算是后来调查结果，这些罪名落不了实，也给万远明和江一帆等人一个灰头土脸。没有想到这个派出去调查的未来的总经理办公室主任，竟然要立即结案。
他阴沉着脸，说道：“恐怕不能这样快的做结论吧，腐败、流氓问题细节复杂，不是随便找几个人问问就能搞清楚的。就像谭锦环和钟灵凤两个女人吧，历史上就有流氓、作风问题，在现在这种对外开放的新形势下，故伎重演，老毛病爆发，完全是可能的。建设工作要抓紧，思想作风问题也不能放松哟。”
张维权在这个问题上，不会善罢甘休，万远明是估计到了的。他拿眼睛看着战秉勇，看这位年轻的战总怎样处理。
这样的局面，在战秉勇的估计之中。只是贯以岱的快刀斩乱麻、嘎嘣脆的处理意见，很让战秉勇赞赏。这个年轻人聪明，抓得住大局。
战秉勇知道，这些人都在等着他的意见，便说道：“以岱同志作了很好的调查研究工作，有些情况还做了深入的；临场的调查。既然举报的问题，都是查无实据，就按照查无实据结案吧。以后如果出了新问题，那咱们再调查处理。刚才维权同志说的意见，你也要参考。腐败、作风问题，很细致，很复杂。如果没有弄清楚就下结论，就容易伤害同志，对工作不利。大家的意见怎么样？”
在座的这几个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领导干部，用几句片儿汤话，就把这个事情的性质定了，案子结了。还让别人说不出话来，滴水不漏，无法反驳。
在座的万远明、于百川都表示没有意见。张维权虽然心里别扭，直接反对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说了句，“我再想想，想好了再向总经理汇报吧——好歹他还是把战秉勇的面子给圆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太容易，贯以岱写个报告，自己签上字。送到战秉勇那里画个圈，报告在总经理办公室和人事处存档。一切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会散以后，张维权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里老大的不痛快。这个贯以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就敢对这样严重性质的问题来个仓促结案。要是搁在以前，有什么人为了邀功，把他放在里面举报一回，他就会吃不了兜着走。可是，现在不抓斗争了，抓经济建设了。说不定这些以前认为严重的问题，现在确实是没有人懒得管了。
快到下班时间，满慧君打电话来。问总公司对于举报信有什么下一步的处理意见。张维权把刚才开会的情况告诉了她。满慧君在电话那边急了：“老舅，这样说来，咱们的举报信不是完全没有用了吗？”
张维权支支吾吾：“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用……”
那边把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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