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宁愿对方冷着脸对自己
不过，也就这样了。
纵然心里面在一瞬间转过了许多个念头，嘴里面却是什么都没说。依言过去坐下，拿起了勺子，舀起粥入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额清淡。
至于对于楚砺封的殷勤，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报以一笑。
却看得楚砺封满眼的苦涩。
那种不带灵魂一般的一颦一笑，就好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子，在无时无刻间，都没停止过凌迟着他的心脏。
若是可以选择，他倒宁愿对方冷着脸对自己呢。
同样不多说，勉强牵了牵唇角，走过去在餐桌边坐下。扫了眼面前骨瓷小碗里的白粥，跟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尝了一下，才抬眼对上黎小娴的脸。
“味道还不错吧？我跟着陈姐学了好多天。”
陈姐是佣人，新换的，一直在打扫照应这边的别墅。不过，却并不住在这里，只是在规定的时间才会过来。
垂下眼眸，拿起筷子夹菜，黎小娴的样子就像是已经完全沉溺到了眼前的美食里。
半响之后，才从鼻腔里面淡淡地溢出音来。
“嗯。”
一顿饭，吃的十分安静，两人脸上都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除了全程无交流之外，从表面上看上去，倒也十分的融洽。
彼时，有阳光隔着餐厅窗户玻璃倾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
几次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不言不语只是在安静吃饭的女人，楚砺封心底的难受跟纠逐渐散去，慢慢有了几分满足。
其实就这样下去，也未尝不是好事儿。至少，这个人，还在他的身边，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只是随即，跟这个奢望的想法一起出现的，就连无边的苦涩。
影响的连吃进嘴巴里面的白粥，都带上了几分苦味儿。饶是如此，他的表情还是十分惬意，什么都看不出来。
从始到终，所有的表现，都没有任何问题。
只不过不管是掩饰的再好，看上去再怎么若无其事，一些小细节还是让人忽略不了。
等到吃完，任凭黎小娴主动动手收拾。扫了眼她那碗几乎没有怎么动过的食物，淡淡地垂下眼帘，楚砺封遮住了自己双眸中的复杂。
既然也要去公司上班，楚砺封自然是带着黎小娴一起去的。一句话吩咐下去，职位跟工作，自然有人很积极地帮着安排。
在总裁办公室里，助理一一应下。就要带着黎小娴离开的时候，楚砺封想了想，却又多加了一句。
“黎小姐初来乍到，对公司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明白，你好好带带她。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或者是她想做什么，你多配合就好。”
“……是。”
如果没有之前的吩咐，对于这句话，助理或许还不会多想什么。只是眼下，就算是心里面有什么想法，也不好多说。
神情微微怔了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楚总，我知道了。”
就连苏总都改变不了的事情，他一个小小的助理，又能怎么样？
只是想的越是多，就越是对身边的女人产生了很多的好奇，由不住多看了几眼。
没有去理会助理别样的目光，只是听着楚砺封刚才那句似懂非懂的话，黎小娴眸色稍稍动了动。
却不多说。始终保持在脸上的，一直都是完美乖巧的笑容。
“那我先出去了。”
“好。”
不仅仅是在外人眼里，就连在大概知道一些内情的助理看来，眼前这两人之间的相处，也没有丝毫问题。
一个眼神温和宠溺，一个看上去乖巧依恋，这样的两个人，别说是别的，就说是吵架，大概也没有人会相信。
偏偏……
在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也只能是无奈。
一天的时间，楚砺封在办公室里面很忙，黎小娴在外面，也很忙。
而且这样的忙碌，一连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时间，持续到苏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公司里面分家出去。
持续到，让助理在面对楚砺封时候一开始的欲言又止，到后来的麻木。
反倒是两人之间的相处，虽说是平淡如水，可也温馨和睦。
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没错。而这样的表相，一直持续到了一个月后的某天，黎小娴主动提出辞职。
彼时，在办公桌上看到她的辞职信之后，楚砺封没有任何的意外，甚至连眉眼之间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是看着眼前的人，清淡的眼神中，不失迁就宠溺。
就连唇畔的笑，也是分外和熏。
“想好了？别转眼又后悔了。“
嘴上虽然是这么问，不过手底下却是已经将辞职信给收好了。显然，也是知道黎小娴肯定不会反悔。
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他的动作，黎小娴清淡地扯了扯唇角。
“嗯，想好了。工作太累，我想被人养的米虫。”
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对于这个曾经万分迫切的心愿，到了这一刻，她才由不住满心唏嘘。
靠天靠地靠父母，不如靠自己。细究下来，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事情，是真正能够全无顾虑地去依靠别人的？
到了最后，还不是一场空？
唯有自己而已。
不过不管心底真实的情绪是什么，嘴上都不会都说。至于她这一个月在公司里面做的事情，就不相信楚砺封半点儿都不知情。
既然他不问，她也就不说了。
准备好的理由跟说辞，全无用武之地，也就成了废话，跟眼前这个主角比较起来，公司里面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又能算得了什么？
横竖再也见不着了。
神色微动，人却是一脸的坦然。
仔细地将她所有的神情全部看在眼里，对于那句明显虚假的辞职解释，楚砺封点了点头，选择了相信。
“没关系，既然太累，就别做了。回家待着，想做什么就做些什么，从此之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好。”
从此之后么？
勾唇一笑，黎小娴眼神清澈。
“好。”
“既然已经辞职了，我继续留在公司里面也不合适，就先回去了。你忙吧。”
“嗯，我让司机送你。”
想走的人，留不住。就算是用尽全身的力气，那颗已经冷了的心，也不是轻易就能够暖的回来的。
眼见着黎小娴毫不留恋地转身，楚砺封眼神闪了闪，多加了一句。
“时间还早，好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今天满足一下？”
说的很轻松随意，好像真的就只是随口一提。
却也让黎小娴脚步顿了顿。呆滞了几秒钟，也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点点头。
“好。”
一顿饭而已，吃了他亲手做的饭菜一个月，也该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胃了。
勉强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再没理会办公桌后面的男人，黎小娴只看着已经站在外面等着的司机了。
“你得先送我去趟菜市场。”
门，很快被关上。不过只是少了一个人罢了，却是让人觉着格外冷清。
偌大的办公室，早就已经习惯了里面的清冷跟寂寥，可是这一刻，却让楚砺封察觉到了那么几分狼狈。
脸上的温和笑容，随着黎小娴人走，也一点一点地消散，最终变得面无表情。想象着对方此时离去的背影，有好几都想抬脚，把人给追回来。
不过到了最后，还是忍住了。
“没事儿，很快不就又能见到了么？”
距离下班还有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就能见到了，也不急于一时。一边自我安慰，楚砺封一边挤出一抹笑来。
只是看上去，却并不怎么好看。
也没有多少的温度在里面。
工作的时间，总是会过的格外的快。往常时候，别说是三个小时，就算是一整天的时间，在楚砺封的感觉里面，也总觉着不够用。
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也从来都没有觉着，如此难熬过。
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工作量，就算是很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想其他事情，也还是没有办法去忽略心底莫名的不安。
一分一秒，格外的难熬，就算是很努力地让自己没有丁点空闲时间，也总还是忍不住要去关注事件。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果断地扔下手里面的东西，赶紧往外走。
幸好离开的很及时，还没有遇到下班高峰期，路上并没有怎么堵车，可就算是这样，心底的不确定，也被无限地放大。
一直到他停好车进了家门，隐隐闻着熟悉的饭菜香，一路上一直吊着的一颗心，这才总算是彻底的安定了下来。
眼底不为人所察的惶恐，也很快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勾起了一抹和熏的笑容来。
尤其是见到从厨房里面端着盘子出来的人儿，那一瞬间的激动，几乎让他动用了有生以来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直接冲过去，将人给拥进怀里。
为了掩饰自己过分的情绪，也只能将视线盯在餐桌上。
“没想到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正好饿了，这回可以好好填饱肚子了。”
“……”
扫了眼桌上再简单不过的四菜一汤，黎小娴有瞬间的无语。
别有深意地扫了眼男人身后的洗手间，用视线督促着他先去洗手，看人转身之后，才脸色微沉。
从进来，到四目相对的那刻为止，不可否认，楚砺封一直都掩饰的很好。让人基本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可是眸底的微光跟激动，黎小娴却还是觉察到了。
那样微妙的情感，要是换做以前，她或许还真的察觉不到，可笑的是，刚才那一刻，却感觉到了。
那么之前，在进来，看在她之前，楚砺封又在不安些什么？
并没有多想，纵然心里下意识地就有了答案，黎小娴也没想着要去深究，目光再次沉了沉，转身走了。
再出来时，手上端着两碗米饭。
一顿饭吃的还算不错，至少气氛挺好。远远没有曾经蜜里调油的甜蜜，可两人倒也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话。
比较起之前粉饰太平的沉默来，可就好了太多。
楚砺封心情一直很好的样子，温和着神色，脸上的笑容没有消散过。吃完之后，还喝了不少红酒。
只是也让本来没怎么在意的黎小娴，很快就意识到，原来那样兴致高昂的表象，是有目的的。
慌的她下意识的就惊叫了一声。
“啊……”
不过也仅仅就只是这一声而已，后面很快就没有了动静。倒不是被阻止了，而是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别墅里面，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
依着别墅完美的安保系统，有外人想要混进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再加上那股子熟悉的味道，抱着她的人，除了楚砺封之外，还能有谁？
意识到之后，忽然就有些恼怒。
一扫维持了不短时间看似温和实则冷漠的情绪，当下就不管不顾地挣扎了起来。
“你好好的这是做什么？放手！”
换来的，却只是腰间手臂再一次收紧，伴随着的，还有相当固执的回应。
“别动。”
带着几分独属的霸道，混合着酒气，侵袭过来。感受着后背上僵硬的胸膛，心底深处某处柔软的地方猛然一痛，黎小娴瞳孔微眯，手肘朝着对方的腹部就顶了过去。
对于她过激的行为，身后的男人却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等到黎小娴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房间里面光线明亮。
身体刚刚一动，头顶上就有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醒了？”
“……嗯。”
想了想，状似无意地又问了一句。
“不去上班？”
“嗯，我今天在家里陪你。”
“……”
寥寥数语的交谈之后，就是无声的沉默。黎小娴等着楚砺封起身，哪知道对方根本没有任何的动静。
喝醉？
他？
这还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随着并没有多少歉意的解释出口，扯着唇角无声地讥笑，黎小娴没有转身，也没有跟一直望着自己的男人对视。
似乎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楚砺封眸色黯了黯，再次开口。
“小娴，我们去一趟希腊吧。”
只是那么一点儿异动，也仅仅只是维持在让人无法忽略的范围之内，再无其他。
笑容很明媚，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只是那双毫无温度的眼，也并没有逃过楚砺封的视线。
看的他满心悲凉。不过下一秒，却又扯出一抹释然的笑来。
任性的希腊之行，说走就走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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