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可她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解决清楚，连有过那么悲惨遭遇的乐曼琪都还坚强地在这个世界上努力存活，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尽力？
离开乐曼琪的屋子，外面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黎明已经来临了，距离黑暗彻底的过去，还会远么？
她可以支撑下去，一定可以的！
天色逐渐亮起，街面上也开始有了人来人往。不管怎么说，光天化日之下，总要比那种不知道什么地方会有危险隐藏的暗夜，要让人心安的多。
而且眼下明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位置，一切很快就能够过去了。
只要自己坚持一秒，再坚持一秒……
抬起脚步，坚定了信心的同时，黎小娴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接到乐曼琪电话的明曦一刻都不敢耽搁，在黎小娴失踪的这些日子里面，能动用的力量，几乎都动用了。
可愣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别人倒是也还罢了，仅仅只是有心无力的担心，可她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亦师亦友的情谊不说，就单单是临终前，让她好好照应着黎小娴的遗言，也让明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眼下终于有了线索，哪里还能忍耐的住，当下就买了机票过来了。
只是紧赶慢赶，到达之后，也还是到了下午。那个时候，夕阳西下，残余的光辉将天边的云朵给染成了一片血红。
在乐曼琪的指点下找到黎小娴的人，远远地看着她佝偻着后背站在暮色的黄昏里，有那么一瞬间，明曦甚至都没能认出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人到底是谁来。
直到对方发现了她，两眼放光地扑了过来。
“曦姐，曦姐你终于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帮我买药，快，帮我买药！”
形容憔悴，眼前的人不仅脏得不成样子，人更是瘦的不像话。
就连出口的嗓音都带着几分沙哑，跟印象中黎小娴的样子，天差地别。
尽管如此，在对方扑过来的时候，对上那双发光的眼睛，明曦人还没做出什么反应，眼泪就率先出来了。
这个人，的的确确是黎小娴没错。
人的样子可以变，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可能会改变的。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
鼻头一阵发酸，明曦张开双臂，死死将黎小娴给搂进了自己怀里。
顺便也压住了，对方想要去翻自己口袋的动作。
“小娴，姐终于找到你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用害怕，以后的事情都有我们呢，你只要好好的，好好地……”
其实按照时间上算下来，黎小娴失踪，不过才十来天的时间而已。
只是，因为是落在韩相臣的手里，才让她们哪怕是一分一秒都不敢松懈。现在还能看到她的人，至少能确定她还好好地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荣幸了。
至于受过什么苦……
根本不用问，看对方眼下的状态就能猜得出来。明曦不是新人，毒瘾发作的样子，自然也心知肚明。
眼见着一个好好的人成了这样，哪里还能忍得住，眼眶里面的泪珠子止不住地就往下掉。
好在，她还是来了。
赶在黎小娴活着之前，赶来了。不然按照对方眼下在的这个样子，又能支撑多久？
这，就是最大的庆幸。
只是这份庆幸，这会儿的黎小娴却是已经感受不到了。
在毒瘾的折磨下，骨髓里面仿若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那种迫切想要得到解脱的急切，已经逐渐侵蚀了她的意识跟感官，唯一的就是，眼前这个人，能帮她。
可惜双臂被人困的太紧，加上她的体力早已透支，别说是从对方身上偷钱，就连挣扎开的力气都没有。
更加听不进去明曦的安慰，整个人狂躁的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努力半天没有结果，恼怒之下，不管不顾地一口就咬上了明曦的肩头，疼的她脸色一白。闷哼一声，却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直到忍无可忍了，才抬手劈向她的后脑勺。
黎小娴缓缓倒下去的同时，身后有两个便衣同事也快步上前，一起伸手接住了她！
九千英尺的高空，隔着舱窗看着外面近在咫尺的云卷云舒，再看了眼躺在地上睡的正熟的黎小娴，明曦伸手抚平了她皱成疙瘩的眉头，浅浅低语。
“小娴，不用害怕了。我们很快就会回去，再也没有危险。有我们在，你以后再也不会有事……”
似乎是得到安慰，昏睡中的黎小娴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些。不过一只手却始终抓着明曦的衣角不放。
对于她这个被吓坏一般的依赖动作，想起当年见她第一眼时候的阳光灿烂，明曦再一次红了眼眶。
黎小娴回来，而且染上毒瘾的消息，并没有传扬出去。
除了去接她回来的三个人，知道这个消息的，也就是几个高层领导，还有黎小娴的母亲。
因为韩相臣人虽然已经落网，可是并没有被及时押送回来，为了黎小娴的安全，的地方，是特意安排的。
安全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就连黎妈妈要进去，也必须得由明曦亲自带领。
自从被营救回来，进了所，黎小娴就变得沉默寡言，极少开口说话。
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异常苍白而空洞，就像是一只没有定性的魂魄一样，整天在房间里面飘来飘去。
第一次跟着明曦进来，仅仅只是隔着门口的玻璃朝里面看了一眼，黎妈妈的眼泪便流的肆无忌惮。
对于这一幕，明曦看在眼里，心里自然也是十分的不好受。
只是出了安慰之外，有些该说的事情，也必须要跟她交代清楚。最为黎小娴唯一的亲属，黎妈妈有权利了解一切。
“阿姨，您也别太担心了。里面的医生都是很专业的，小娴不会有问题。眼下最要紧的，是她的身体。”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就算是地方再好，医生再专业，可是想到孩子在里面受苦，做母亲的，哪里还有不心疼的？
那种恨不得所有的磨难都由自己来替代的心情，不是做母亲的人，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去理解！
不过听着明曦的话，没有错过重点的黎妈妈感到了一丝不解。
“身体？小娴的身体怎么了？”
“不是，阿姨。不是这个。”
“小娴她……刚刚经历过流产，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修养，身体本来就有些虚弱。”
“你说什么？流产？小娴她……怀孕了？”
愣了许久，才猛吸着气，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个韩相臣的？”
“不是，是楚砺封的。”
“……”
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次许久都没有回过神。好不容易有了反应，黎妈妈却是绽开了一抹无奈，而又十分古怪的自嘲。
“果然还是躲不过去，谁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报应，没有注定的？举头三尺有神明……”
“啊？”
莫名其妙的，她这又是在说什么？
注定？神明？明明是这么严肃的话题，就不能不这么神神道道的吗？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再看了眼神情悲凉的黎妈妈，明曦一头雾水。
还想着要说点儿什么呢，黎妈妈却再没看她，自顾自地低头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明曦缓缓皱起了眉头。
“难道……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不仅他们不知道，就连黎小娴也……
转头看了眼病房的位置，明曦脸上担忧更甚。
“希望不又是什么让人没法接受的事情吧。”
眼下的黎小娴，精神已经相当的脆弱敏感，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压力了……
的日子格外的漫长跟难熬，不论是里面备受煎熬的黎小娴，还是外面陪着她的人，一样的心里不好受。
就是在这种重负下，黎小娴回来的第五天，在下班去所的路上，明曦就被人给堵了。
对上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孔，再想想他身后的人，明曦就觉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幸好本身就是执法者，懂法律，不然她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直接冲过去，照着对方那张骚包的脸，招呼两耳刮子！
“好狗不挡道，让开！”
“啧啧，我说小姑娘，你好歹长的也算是可以，怎么说话怎么粗鲁？很毁三观好么。乖，还是温柔一点才可爱！”
“……温柔你妹！”
相比起黎小娴的性子来，明曦自然是要沉稳的多。很多时候，能忍的事情基本上也能做到不动声色。
就是因为她这样的性子，才年纪轻轻就被提拔，做了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
才会只大了黎小娴几岁，就成了她的老师。
结果在对上苏暮，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居然瞬间就被对方攻破，抬眼瞪了过去，满脸不善。
“小姑娘？你说谁小？”
本来是一句正常的反驳，听上去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结果没想到，就着她的话，苏暮的眼神却故意在她的胸部转了一圈，然而意有所指地点了点头。
“嗯，的确是不小。”
“……”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么明目张胆的的调戏，哪里还能忍？
本来这些日子因为黎小娴的事情，明曦就是满心的自责跟心疼，心里一直强压着一股子浊气。
这会儿还被人这么撩拨，怎么可能受得住？
去他的冷静自持，去他的稳妥沉着，既然眼下有人送上门来给她出气，不接受这份好意，岂不是有些过意不去？
“不小是吧？好看吗？”
冷冷勾唇，明曦突然抬脚，直接就朝着对方不可言说的位置踹了下去！
慌的苏暮脸色一变，快速往后躲。心有余地地看着明曦优哉游哉地收腿，怎么也没法淡定。
“美女，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
“踹你，有问题？”
“……你这个女人，也太狠毒了，存心想让我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不见得吧。既然留着也是个摆设，还不如被我给废了来的干净。”
“……”
苏暮，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楚砺封有，黎小娴有，苏暮自然也有！
至于被人污蔑为性取向不明，而且还跟楚砺封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些事情，他都能忍。
也从来没有觉着，这是什么问题。
结果这会儿，被明曦带着那种轻蔑的眼神说出这种意味深长的话来，他却觉着，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还是那种，没有办法去弥补安慰的伤害！
明曦那话，其实说的有点儿隐晦。可关键是再配上她那个表情，瞬间就是战斗力爆表。
让苏暮脸色阴晴不定，满是憋屈。
好在怎么也是跟着楚砺封一路从各种算计里面打滚摸爬出来的，就算是这会儿被打击的失了士气，可要想扳回一局，倒也不是问题。
关键是，他的方法还比较独特，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鼓起了腮帮子，递过去一记幽怨的小眼神。
成功地看着明曦被震惊道，才施施然地反击回去。
“讨厌，你说什么呢。人家听了心里很难过好伐。不如我们去就近酒店开个房间，让你好好检验检验我家宝贝是不是摆设？嗯？”
“……”
明明前一刻还是吊儿郎当的调戏，结果转眼之间就骚包的如此有格调。话说，那副宝宝不开心了，宝宝有小情绪了的表情，又是个什么鬼？
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能贱到如此地步？
瞬间天雷滚滚，明曦踉跄后退。因为被震惊到，一时半会儿儿也没反应过来苏暮无时无刻不在的调戏，挥挥手摆出一脸的不耐烦来。
“我没空搭理你，还赶着要去看人呢。告诉你，麻溜的滚，不然要你好看。”
“看人？不会是会情郎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
“胡说？不是情郎，那看来就是闺蜜了。”
“你……”怎么知道？
也是被苏暮烦的够可以了，明曦只顾着要将人给打发走，对于他的胡言乱语，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结果没想到不过就是在随意之间，一时没注意。直到闺蜜那两个字出口，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下意识地想着要否认，然而脸上的错愕已经出卖了真实情绪。
看的苏暮表情微怔了那么几秒钟，然后诡异地就恢复了平静。
“去看黎小娴？所以说，她果然被你们给救回来了？”
“胡说八道！”
愤愤然地立马否认，可是出口的话语，在苏暮忽然变得锐利的眼神逼视下，居然就莫名地少了许多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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