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居然会看到这样的你
就算是乐曼琪什么都没有说，单单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也知道她日子过的艰难。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想着要给自己找点儿吃的，已经十分难得了。
默默地啃着已经冷掉的汉堡，黎小娴假装看不到对方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一直到吃完了，才抬起了头。
“你想说跟我说什么，现在开始吧。”
“……”
看着黎小娴的那个样子，乐曼琪的确是有很多的话语想要问她。
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问她为什么会把自己给弄成这样的德行，就连自己都不如？
就算是楚砺封对她绝情，不是好歹还有一个楚家老太太么？
当时对方对她可是好的不行，让自己都嫉妒了。
难道因为楚砺封的缘故，老太太也抛弃黎小娴了？就跟抛弃自己一样？
只是这么多的疑问，在对上黎小娴异常平静的眼神之后，却忽然又觉着，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说到底，除了心里面的那口怨气之外，剩下的那些事情，跟现在的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既然黎小娴开了口，那么……
盯着对方的眼睛，乐曼琪看的很认真。就好像黎小娴的眼睛里面，有什么东西值得她研究一般。
“我原来以为，那个男人可以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可以做到绝情狠心，唯独对你，是不一样的。
结果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这样的你。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依旧以为，你还是有机会伤到他！
救了你，不过是顺手。不过你要是一定想要感谢，那么，就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眼前的乐曼琪，口口声声不离楚砺封，所以所谓要让自己答应的事情，黎小娴心里面大概也有数。
只是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句。
果然，因为她的询问，乐曼琪脸色微微一变，眼底滑过了那么一丝凶狠。
“很简单，就是如果将来你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也要让那个男人好好尝一尝，被人无视，被人伤害，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心痛，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还真的就是这个，难怪会有人说，不要得罪女人。
不管是出于对乐曼琪的感激，还是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黎小娴也没觉着，自己会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当即就弯出了一抹让人心寒的笑容来。
“好，我答应你。”
才刚刚说完这几个字，强撑起来的脸色就垮了下去。看着她脸上逐渐浮起的隐忍，乐曼琪反应了过来。
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就递了过去。
“喏，给你。还有点儿，不用太忍着。”
“你这是……”
乐曼琪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难道她也……
继而升起满脸的嘲讽跟可怜。
“我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你该不会想着，我也跟你一样了吧？
放心，我还没有那么蠢，知道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能碰。这个，是前几天特意给你买的，剩下了一些而已，不然你以为，上次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
手指微微僵了僵，黎小娴神色几经变换。
只不过，有了对乐曼琪的承诺，心里也就跟着生出了一些渴望来，扫了眼闭着眼睛不理会她的乐曼琪，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下了最后的决定。
“乐曼琪，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时至今日，流落到这样的地步。不管是自己心灵上的抗拒，还是身染毒瘾的事实，都让黎小娴无地自容。
在逃出来最开始的那段日子里面，她曾有很多的机会想要求助。
然而每一次到了最后的时刻，却还是选择了放弃。
这会儿……显然是坚持不下去了。
“你说。”
听到她的声音，躺在床上的乐曼琪这才睁开眼睛，扫过来一眼。
黎小娴乘机从柜子上拿过乐曼琪的口红，快速在墙上的宣传画上写下了一串号码。
“你能帮我，按照这个号码，去打个电话吗？”
住在这里几天，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乐曼琪拿手机，显然是并没有那玩意儿。
而对于这个地方，黎小娴自认自己远远不如对方熟悉，也就只能拜托乐曼琪了。
至于那个号码，自然是要打给明曦的，除了明曦，现在大概也没有旁的人可以帮她了吧。
眼下这幅鬼样子，如果被妈妈看到了，指不定会心疼成什么样子，而其他那些……
早就在她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信任度。
如果真的要回去，除了明曦，也不想再告诉其他人了。
似乎没想到黎小娴还留着这样的后手，看着她写下号码，然后撕下来递给自己，乐曼琪倒是愣住了。
没有在第一时间伸手接过，而是微微迟疑了一下。
不过等视线再一次从了黎小娴被折磨的憔悴不堪，还有浑浊的眼神时，还是点了下头。
“好。”
“谢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似乎让黎小娴一下子就吃了定心丸一般。
话语才刚刚说出口，这个人就失去了强撑起来的力气，重新努力卷缩进了角落里。
在原本的计划里面，她还想着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悄悄的回到崇安。
然后找个可靠的地方去，等恢复的差不多了，再重新出现。
现在看来，显然就是在做梦。
即便是经历了那么多，她却还能这么天真，也是够了。
自嘲一笑，咧开一个并算不上是笑容的笑容，黎小娴合上眼皮，沉沉睡去。盯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浓妆艳抹吐着烟卷儿的乐曼琪眼底流光几经流转，复杂之极。
等到一支烟抽完了，才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乐曼琪走得快，回来的也快。
同样的，在药物的折磨下，黎小娴睡得也是十分的不安稳，只要一闭上眼睛，好像就有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在她身边环绕。
再最后一次被惊醒时，骤然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的乐曼琪。
因为灯光并不怎么明亮的缘故，在昏暗的环境下，那样的一幕，别提有多么的渗人了。
跟梦里面那些让人惊恐的环境，也相差不了多少。
骇的黎小娴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抖着声音发问。
“怎……怎么了？”
看到她醒过来并且出了声，乐曼琪这才转回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一脸的无所谓，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想了想，从身旁摸出一根烟，不过在扫了眼脸色苍白的黎小娴之后，却又没有点上。
而是长长地出了口气。
“你走吧。”
“啊？”
还以为有了之前答应去求助的回应，乐曼琪会留自己在这里等明曦过来。
毕竟颠沛流离露宿街头不是那么难熬的。
再说了，外面那么危险，坏人那么多，万一要是自己再倒霉一次，或者是明曦来的稍微慢上那么一点儿，不就什么都完了？
结果没想到这会儿居然会听到对方这么说，黎小娴显然愣住。
下意识地就反问了一句，“为什么？”
“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蠢！”
不屑地扯了扯用劣质口红涂出来的如火红唇，乐曼琪神情讥诮。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想赶你走你就得走，还需要问为什么”
“……”
好像的确是这样没错，似乎从对面床上女人的脸上看懂了什么，黎小娴默然。再没说什么蠢话，默默起了身。
看着她一步一步朝着门口挪去，乐曼琪神情一动，倒是又主动开口说了句。
“不是不留你，只是我这里并不适合你。”
“？”
这一次倒是没有问出来，不过黎小娴看过去的眼神，已经很明显了。充满了疑问，显然不解。
不知道是乐曼琪今天心情很好，还是很不好的原因，人倒是耐性了很多。
尽管脸上的笑容十分的刺眼，表情看上去也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不过出口的话，语气倒是还不错。
“因为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你会变。就变得……跟我一样。”
或许是想着就算自己不说明白，黎小娴肯定还得继续疑惑，乐曼琪干脆就好心一点，直接把话给说透了。
猛然听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直到黎小娴暗暗在心中捉摸着“变得跟我一样”这几个字的含义，无意间响起那天就是在这个房间的门口，自己在外面听到的那些动静时，才猛然醒悟过来。
而后感激地朝着乐曼琪点了点头，不再迟疑，赶紧抬脚往外走。
虽然表情动作并不怎么明显，可还是被乐曼琪看在眼里，继而弯出更加讽刺的笑容来。
“怎么？害怕了？
呵呵，也是。毕竟我现在这个样子，跟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所以黎小娴，千万别觉着自己委屈，跟我比较起来，你的那点儿，又能算得上什么？”
至少，她好歹还有个希望不是？
就像是刚才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对方一听到她提到黎小娴的名字，语气里面的焦急，就不像是假的。
不像她自己，即便是死了，也没有人会多在意一点儿。
对于黎小娴这个曾经的情敌，乐曼琪又怎么可能会不恨？
甚至有那么一度，在她的认知里面，后面这所有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这会儿，还是楚家高高在上的小姐！
然而……
“不用太感激我，其实就在刚刚，我都还想着要把你留在这里，也让你变得跟我一样，好好尝受一下我所经历过的绝望，不过现在嘛……”
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就改变注意了。
反正看到黎小娴刚刚从惶恐中醒来的惊惧眼神，莫名就心软了。
更加诡异的是，即便是做出了放她离开这个决定，自己到了这会儿，居然也是不后悔的。
嗯，自己也一定是病了，还病的不轻。
“以前不懂，现在有了这么多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经历之后，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仅仅只是生存下去，居然也是一件这么艰难的事情。
我能做的有限，也仅仅只能帮你到这里。剩下的，就看你造化了。”
“所以，这才是那天你肯收留我，肯为我去买药的真正原因？”
乐曼琪说的轻松，黎小娴听的却不轻松。
明明看着是最大的生机，结果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潜藏过了这么大的危险。也幸好对方良心发现临时改变了主意，不然……
一想到那天遇到的那几个男人，一想到要像乐曼琪一样跟他们周旋，那种恶心，就由不住地从心底升起。
差点就得吐！
看着黎小娴的脸色转绿，乐曼琪倒是没有任何的掩饰躲藏，而是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
“没错，现在是不是觉着，自己之前的感激全部是日了狗？而我这个人，也是恶毒依旧，活该落到这样的下场？”
说这话的时候，乐曼琪一脸的无所谓。脸上的笑容，也还是一样的带着讽刺，让人觉着刺眼至极。
只是看在黎小娴的眼里，却忽然就感觉到了莫大的悲哀。
同样让她感到不一样的，还是眼前的乐曼琪。
尽管跟曾经的她比较起来，在外形上早就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差别，可也就是刚才大方点头承认的那一个动作，却让她觉着，眼前这个人，忽然之间，就异常的顺眼。
顺带着，也吸吸鼻子摇了下头。
“没有，在我的眼里，你还是以前那么的美丽。尽管我知道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可还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你。
这三个字是完全真心的，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还有就是……好好活着。”
“嘁，以前那么美丽？这是反话吧？”
极为不屑地嗤笑，尽管乐曼琪是一脸的不相信，可人还是低下了头，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情绪一般。
可是等到再次抬起来，脸上却又什么都没有了。而是妩媚一笑，笑容里面带着几分悲凉。
“走吧。黎小娴，好自为之。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还等着看，楚砺封在你手里怎么栽跟头呢。”
生存，的确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眼下这种状况。
乐曼琪就更加不用说了，看她的样子就知道，离开了楚家的庇佑，生活是多么的凄惨。
曾经名牌傍身，高傲不可一世。现在……
神情黯然地扫了眼一眼看上去浑浊不堪的屋子，黎小娴轻轻嗯了一声。
至于楚砺封……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
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解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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