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孟卿闻言挑眉，退后一步，从上到下地细细打量着眼前人，反把李元昭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公主的反应可真有趣。”
孟卿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孟卿应该娇羞些才对。可是巴巴跟出来的人又不是孟卿。”
“是，公主见谅。”李元昭大笑，端正地拱手：“公主看得可还满意？”
“勉勉强强吧，继续努力。”所谓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孟卿，她煞有介事地点评完，随即先一步往庆宴走去。
李元昭受此对待，也不恼，慢半步跟在一侧，意有所指：“勉勉强强也行，好过让公主当众叹气。”
孟卿听了疑惑地皱眉，看着李元昭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想起和他有几分相似的李元昊。
刚刚自己在宴席上还真对着他叹息了来着，哎，这回真闹了个大误会。
李元昭没有察觉一般继续道：“三哥从小到大应该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五皇子现在是在幸灾乐祸？”孟卿加快了脚步，没好气道。
“非也非也。只是我和三哥共同追求公主，公主喜欢我多点，我当然要高兴的。”李元昭轻飘飘说着，悄悄看了眼孟卿的表情。
但他预想中的惊讶或者疑惑都没有出现，孟卿脚步不停，一脸了然：“只怕不是追求孟卿，是寻求平凉相助吧。”
孟卿对自己再自信，也不会觉得能同时让两个人对自己一见钟情，那原因就很显而易见了。
“公主聪慧，元昭佩服。”大誉皇子数量虽比不上平凉，但也不少，皇上至今尚未立储，但凡有点本事的皇子，谁不想争一争。而此回平凉大誉有联姻之意，若能娶平凉公主，得平凉襄助，筹码立涨。
“若孟卿答应了五皇子，又有何好处？”孟卿当然没有答应的意思，只是想逗一下这个算起来还没有自己大的小男生。
李元昭眼中喜色一闪而过，他朗声道：“荣华享受，贵不可言。”
“那孟卿许了别人，不也是同样？”
“方才公主说的勉勉强强可是不作数了？”
孟卿终于放缓步子，脸上出现一丝松动，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不逗你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平凉公主都不缺那点荣华富贵。”
李元昭看她笑了好一会儿，一字一句道：“元昭听闻月余前，一把大火烧了原公主殿。”
“五皇子何意！”孟卿停下脚步，转头瞪他，动作之大，鬓间步摇随之晃动碰撞，微微作响。
“公主不必防我，我不过是偶然听闻罢了。”李元昭依旧是玩笑般的口吻，连笑容也未有改变。
庆宴之所已在眼前，灯火通明，笙箫吹断水云间。
李元昭走近一步，为孟卿扶正了步摇，凉风夹着他的声音吹入孟卿耳中：“元昭想说的，不过是，平凉王宫内未必一直安全。但元昭在一日，定会护公主一日。”
孟卿回神，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礼貌性的微笑也欠奉：“五皇子僭越了。”
待回席后，小桃忙迎了过来，看到李元昭时有一丝疑惑，不过马上又焦急地转向孟卿：“公主公主，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孟卿摆摆手说没事，然后捂住心口，自我安慰到，刚刚它扑通扑通地跳得欢应该是被吓的吧。
孟卿与元昭离席时间不短，见到两人同时回来，除了小桃疑惑外，梁姬母女等愤恨绞帕，平凉王喜色不减，李元昊微不可见的蹙眉。元昭随口扯道两人正巧遇上赏了会儿月也就罢了。
孟卿的目光在众人中搜寻着，很快找到了姜孟寒的生母刘氏，她位置离他们不近，但也不在低位之列，穿戴不甚起眼，但也端庄大气。
刘氏的视线也正在孟卿、元昭、平凉王中打转，见孟卿看她，随即回了个和善的笑容。孟卿心下一动，总觉得自己之前低估了这位刘姬。
后面的庆宴孟卿已没了兴趣，好在业已接近尾声，众人又说了些吉祥话便散了。
当夜孟卿睡得极不安稳，貌肖前世故人的李元昊，让她“自己多当心”的姜孟寒，不省心的梁姬母女，看似和善的刘姬，还有那个乱七八糟的李元昭在孟卿梦中轮番登台唱大戏。
最后她发现自己竟然又身处火海之中，耳边还一直有人低声哭道：“救我，救救我。”
“我都自身难保了，怎么救你！你倒是救我啊！”孟卿被烦得急了，朝空气大喊，又吸入一口烟气，被呛得直咳嗽。
那哭声终于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尤带着鼻音说道：“你救我，我也救你。”
天光大白。
日光射入回纹织云锦华帐中，孟卿抬手遮住眼睛，又伸手试图拢住阳光。
床边侍奉的侍女听见稀簌响动也醒了，声音中还带着点困意：“公主，奴婢侍奉你洗漱更衣吧。”
“好。”孟卿应下，难得的乖巧，揽衣推枕，沃面清洁，凡此种种略去不提。
待用完早膳，孟卿才像刚醒一样有了点精神，她将原身和刘氏母子交往的种种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唤住忙碌的小桃：“你与刘姬宫中的玉奴是同乡？”
小桃点了点头，因刘姬最近不再需要他们援助，故不太明白公主怎问起这事：“公主有何事吩咐？”
“你挑几件礼去寻玉奴，想办法问问近来刘姬宫内可有异事，再将他们母子最近都是哪几日见的也一并问了告诉我。”孟卿让小桃凑近些，又压低声音吩咐道。
小桃眼中的不解转为惊讶再转为慌张不过一瞬，她不确定地问道：“公主的意思是……，可、可这，她们又何必？”
公主殿被毁，孟卿险些遇害，梁姬等人受罚。姜孟寒救人，刘氏母子得益。“何必”一问，实在多余。
小桃敛了其他情绪，郑重地对孟卿点头：“公主放心。”
姜孟寒的解释是自己当夜从训鹰场回得晚了，途经公主殿，见火光冲天，便与人一同救火，鹰场也有人证，不过如果没问题，那孟卿一查也不妨。
小桃领命退下不久，公主殿又来了人，却是平凉王跟前的苏公公，来传阿爸的意——
今日天光正好，适合外出，不如由公主领着，带两位大誉皇子逛逛，见见平凉风光。
得，阿爸还惦记着让她快点相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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