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营救

越过衙门围墙，无忌干脆利落地骑上路边一匹无人看管的马，向与殷离约定的地点奔去。

        城郊客栈门口，殷离焦急地等待着张无忌。

        无忌火急火燎地挥舞鞭子，脸上满是惊惧。

        她下马前，双腿怒气冲天地夹了夹马肚，这异常粗暴的动作使殷离忘了说一句迎接她的话。

        “杨逍韦一笑五散人他们呢？”无忌大吼着问。

        “杨左使在看书，韦幅王身体不适已睡下了。五散人还在饮酒。”

        “让他们速速赶到这里。”

        “出什么事了？”

        “我要血洗永登城衙门，我要杀了赵敏的手下！”无忌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随后才意识到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殷离无法理解她所说的话，但已被她狰狞的表情和失控的情绪吓住，转身吩咐手下召集所有人整装待发。

        杨逍和殷天正的队伍最先集结。

        韦一笑睡眼惺忪，殷野王苦笑着伸个懒腰。被扫了雅兴的五散人慢悠悠地走出了客栈门，无神的眼睛中闪烁着酒意和疲惫。

        说不得摇晃着怀孕似的大肚腩打趣道：“教主，这大晚上的您怎么突然要赶路啊？是不是晓昭没把您伺候好。”

        无忌以满脸厌恶回报，脸阴沉得像水底的石头。

        周颠慢悠悠地骑上了战马，但他很快收敛起懒散的表情，因为急于出发的少女教主一皮鞭打在了他的战马肚子上。

        “啪！”

        马惊得惨叫了一声，野蛮的行为让所有人感到惊讶。

        “再敢慢腾腾的，下一鞭子就打在你身上了。”无忌警告。

        紧张的氛围第一次在旅途中弥散开去。

        周颠怔愣，没料到自己一贯的拖延调性会面临如此扫面子的对待，一动不动地站了半分钟后，周颠悻悻然开口：“教主，到底什么事啊？”

        “永登城衙门有一个男子正在受蒙古人折磨，我要你们去给我把他救出来。”少女冷冰冰地发号施令。

        救人心切的语气听在殷离和晓昭耳中，完全如利针放在鼓膜上，“十一哥哥”离开了，又来了不知名的受难男子，两名美男子标致的眉毛愈拧愈紧。

        “那个男子是什么人？”提出疑问的教众不在少数，殷离和晓昭也心有嫉妒地等待答案。

        你们多问一句，杨公子的危险就多一份，这个念头让她心里一阵刺痛，她挤出最后一点耐心解释：“是神雕侠侣的后代。”

        教众诧异莫明更甚。

        “神雕侠侣绝迹百年了，江湖上从没有神雕后人一说。”队伍中发出质疑的窃窃私语，暗涌的违逆令无忌感到恼火。

        “杨氏后人龙困浅溪，处境严峻，尔等异论役后再议。”无忌面色凝重，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到衙门把黑衣男子抢出来。

        行伍中仍隐隐有顾虑之声，于是她提高音量咆哮喝令：“不遵教主之令者，一律交稽查司处置。”她其实是想说不遵令者当场斩杀的。

        “教主，您真的确定被困之人是神雕大侠的后人吗？”杨逍来到张无忌身边，疑心重重地问，“江湖上并没有杨过后人现世的传闻，会不会是蒙古人的陷阱？若蒙古精兵埋伏于衙门外，我等恐堕其计中。”

        刚脱离险境的无忌当然明白此去凶险，但一想到尸虫之刑不治身亡的后果，她的心就痉挛般恐惧。“我不确定，也许被困之人是令公子也说不定。”

        真是非逼着我怼你，无忌怒气冲冲地想，现在我只需要你们唯我马首是瞻，为我冲锋在前，帮我把杨公子救出来。

        杨逍微微睁大眼睛，一时语塞，沉郁地回到队伍左翼。

        准备就绪后，百余人兵分五路，隐秘又迅捷地飞奔向衙门。

        衙门前窄巷的转角处，杨逍再次庄严劝诫：“不可冲动，教主！衙门是鞑子巢穴，恐有埋伏。请教主在此稍后，我等悄悄潜入衙门偷袭牢狱。”

        殷天正亦向无忌登锋履刃的计划提出了异议。

        对无忌的爱超过了对“杨公子”的妒忌，殷离出列拱掌：“我愿潜入救人。”

        晓昭亦自请出战，他知道，帮助她做她所想的事，展现一个勇于承担的男人的姿态，言听计从、感同身受，才是弥合他们之间身份罅隙的正确方式。

        “好，以飞烟为号，你们若与鞑子僵持不下，我们见令便冲击进去。”无忌的目光锐利得使人不寒而栗。

        无忌在巷子外焦急等待许久，却得到殷离一无所获的覆命。“此处已人去楼空，没有囚犯，更没有蒙古小王爷。”

        无忌立即要求晓昭将知府劫出，逼问下，知府吐露赵敏等人已前往距永登城五十里远的绿柳山庄。

        绿柳山庄？无忌忆起男版张无忌将在地牢挠赵敏的脚心。

        想到自己将与折磨黑衣男子的人来一段幽闭调情，无忌胃部几乎要抽蓄起来。

        粗鲁、急促、暴躁，她像头公牛，率领众人向绿柳山庄奔去。

        救人的烈焰在体内烧灼，无忌感到自己身上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这力量源于对万虫噬咬的痛心，以及对那个黑色背影的眷恋。她曾以为，白天她去衙门是为了见赵敏，但此刻她明白，她去衙门，是为了与那个人相见。

        她策马疾驰，把晓昭、殷离、五散人等人甩在身后。真是不可思议，独行中，无忌审视着自己。她今天早上还因为自己杀了人而自责不已，到了晚上却想亲手把赵敏的手下千刀万剐。如果是赵敏亲自阻碍她呢？她要怎么应对自己的梦中情人，她怎么可以对赵敏痛下杀手。无法想象下去，张无忌将精神集中在驱策战马上。

        半个时辰后，大队人马来到了距离绿柳山庄五百米远的树林中。

        远远望去，山庄东南角有一座高大的望楼，两名士兵在那里恪尽职守地巡视，四个塔楼上，照明灯威严擎立，彰显了底下院落的戒备重重。

        无忌想要立即冲进去大开杀戒，但杨逍坚持谋定而动，殷天正也极力劝阻。估量了敌方实力后，杨逍建议兵分三路，一队人马由五散人带队，从山庄侧门佯装攻击，目的是把巡视的高手引到侧门，另一队由殷离、晓昭从围墙潜入，寻找黑衣男子关押地点，找到他后视情况行动，第三队由杨逍坐镇指挥林中留守人员，随时准备支援前方。

        无忌坚持要亲自潜入，杨逍最后还是妥协了。

        最终，无忌和殷离、晓昭三人潜入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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