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安嗔……”吴海飞着慌了，看着安嗔一边擦眼泪一边把门关上。
一扇门，隔开了两个空间，他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要离婚，答案是否定的，没有特别明确的原因，就是不愿意离婚，他想像不出来跟安嗔离婚会是怎样的一种状态，有时候觉得跟王淑娜亲亲我我也挺好，有时候会觉得六神无主。
他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思来想去，安嗔的态度不含糊，她连财产平分都想好了，他想不能再跟王淑娜这样下去了，但是想起王淑娜对他情深意重的模样，他不忍心，想起自己跟她的这几段纠缠，他放不下。
吴海飞在家的态度更加讨好了，安嗔给他时间让他自己想清楚，婚是一定要离的，看看吴海飞还有什么别的要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他。见鬼似的，明明他是过错方，结果还要自己迁就他的条件。
吴海飞也没联系王淑娜，他哪头也放不下。王淑娜联系他的时候，他推托忙，没敢过去。十月底的时候，软件试用得并不那么顺利，仓库人员总是搞错仓库，比如明明是从中转库领料进行生产，一不小心就弄成包装材料库领用了。到了月底，包材管理员哇哇大叫。他的库存数量跟账面数量对不上了。安嗔招呼全体使用人员开会，给每个人明确了岗位职责和出入库的相应仓库。那天又忙到很晚，出来时遇到章建恒。
大领导问了问软件使用进程。实际上章建恒东江新厂马上投产，一直开了五个小时的会议。软件使用这种事情他很少会过问。安嗔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压根没理会办公室政治问题。但她也听说，这件事情做得好的话，可能主管的位置就由她来坐了。由此安嗔收获白眼和冷嘲热讽若干，只是没功夫理会。
姜佳玲赶在投产会议开始之前，把软件使用过程中的不和谐插曲一一汇报给章建恒。哪知章建恒看了她数秒之后说：“姜会计，一切新事物的启用都会有一个磨合期，如果完全没有问题那反而是最大的问题，有问题出现才可以解决，办法总比困难多。目前看来，一切正常，安嗔做得很不错，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用管。”姜佳玲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肯定安嗔的工作，明明她和他的关系更近些，哼，这种软件用的企业多了去了，有的是软件公司的人出力，安嗔不过检个便宜罢了。
吴海飞看着安嗔和章建恒“亲切”交谈，安嗔笑得很真诚，清纯的她笑起来很甜美，很动人。可对着他的时候，冷冰冰的。
当着章建恒的面，安嗔上了吴海飞的车。她不愿意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丝家庭后院起火的情形来。
“安嗔，你以后别对其他男人这样笑，会让人误会的。”吴海飞不满地说。
“只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吗，我连个正常的表情也不能有了？”顿了顿又说：“离婚的事你想好了吗？”
吴海飞说：“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跟着你无理取闹的。”谈话很难继续，因为安嗔无论说什么，吴海飞都不松口。
这天晚上，安嗔又接到了秀静的电话：“安嗔，吴贺伟外面的女人怀孕了，吴贺伟要跟我离婚。”一如既往的迷惘。
安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先当个听众。后来秀静说：“安嗔，我真想死了算了。死了也就解脱了。”
“少说这些没头脑的话，你死了，他们说不定更高兴了。离婚还要分财产给你，你要是死了。就全是他们的了，你辛苦装修的房子他们住着，床他们睡着，说不定还要虐待你儿子。你得活着，活得比他们好，看看他们能好到哪里去。”
“难道我死了，他们连内疚都没有吗？”
“能内疚几天？你听过说多少对不起，有没有用，当然没有。你想想就算吴贺伟真的跟你离了婚，哪怕你什么都没争取到，你还是可以活得好好的。你有自己的工作，孩子可以请你父母帮你带，要是不行，现在学校边上有那种放学帮你接孩子的私人机构，每个月几百块钱，晚上你自己去接来就行了，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所以先不要怕。吴贺伟要跟你离婚，也得你同意才能离，要是你死活不愿意让位，就拖死他们，离婚这种事得看条件，你有房有钱养孩子没问题，那可以考虑，如果达不到这个条件，那还是再等等。不让你好过，凭什么让他们好过，是不是？”
秀静：“你说，他真的一点夫妻感情都不念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孩子，就算不替我想，就不替孩子想想吗？”
“我说句不好听的，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要是他们能想到家中的妻儿，哪还会做这样的事情。我算是看明白了，下半身一激动，什么感情、孩子全都要靠边。指望他们重感情，那真是不能够，人还是要靠自己。”
“你说的都对，可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不要紧，你就跟着自己的心走，不想离就不离，理亏的是他，犯重婚罪的也是他。理直气壮的应该是我们。”
话是这么说，安嗔其实很明白，理直未必气壮，还是要有底气，底气是什么，就是不怕离婚，秀静为什么怕离婚，不光光是对吴贺伟的感情，还有对未知的未来的恐惧。拿什么抵御这种恐惧，当然是经济基础，这就是现实。
所以，安嗔更加用心投入到工作，都忽略了朵朵。有时就直接住在娘家了，吴海飞好几次都跟过去。
公司里因为选错仓库造成的问题还是挺大的，原本可以通过盘点来解决，让包材仓库盘盈，中转仓库盘亏。但安嗔不想这么做，时间长了，他们会在思想上认为，错了没关系，只要通过月末盘仓调整就可以。安嗔要的是尽量不要出错、少出错，月末盘点时尽量缩小盘盈盘亏的金额，让成本更直观，更真实。
安嗔自己动手，将每一单错误的领用改回来，估计需要三天时间，但她还有自己的一摊子事情，她希望两天能改完。
安嗔全神贯注之时，收到传达室内线：“安会计，有你找你。我让她上去吧。”
吴海飞第一次进安嗔的办公室，以往都是直接跟西贝的采购人员直接联系，也和章建恒见过面，章建恒很客气，主旨只有一条，质量一定要保证，有事联系采购就好。
安嗔的办公桌在最角落，上面的文件、凭证都十分整齐，电脑的两边各放了一盆鲜人球。安嗔一丝不苟认真做事的模样最是赏心悦目。
安嗔一直埋头苦干。直到一大把红玫瑰出现在眼前时，才回过神。
保安冲他笑笑说走了，一脸你很幸福的表情。
红玫瑰后面是吴海飞满面笑容的脸：“老婆！”
“吴海飞，你干吗？”安嗔满脑子都是数据，优加软件的特点是正常一步步往下做容易，但要修改却要增加四五倍的步骤，还一步都错不得。
“安嗔，今天是你生日啊。能不能请个假，我们出去吧。”安嗔和章建恒并肩前行、相视笑谈的模样还印在他脑海里。平时没觉得安嗔怎么样，边上站个章建恒，他立马妒火中烧。
安嗔看着一大把的花，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现在很忙。”
“我知道你很忙，可你也顾着点身体呀，你都瘦了。去年你还说想去希腊呢，我们等下去旅行社，把这个事情定下来，等你忙完一阵子，刚好可以去。”
“哇，安嗔，你可真幸福，这花太漂亮了。你们结婚也好多年了吧，老公还这么体贴，真羡慕死人了。”
“安嗔漂亮，老公帅气，真是天造地设地一对啊。”
“希腊呀，我最向往的就是希腊和稻城亚丁了，据说梦幻般的存在。可惜费用太高了，两三万一个人呢。
办公室叽叽喳喳，只有姜佳玲脸色不虞：“都别说了，做事吧，你也得有安嗔这样的本事啊。”讥讽之色溢于言表。
安嗔看都没看她一眼，接过吴海飞的花往座位上一放，拉着他去了会客室。
“吴海飞，我正忙着呢，我这两天晚上都要加班的，朵朵你去接。”
“朵朵我不想去接，我还订了生日蛋糕和餐厅，准备跟你烛光晚餐呢。安嗔，今天是你生日，我想好好替你庆祝下，过一个二人世界。”
“吴海飞，我现在实在是太忙，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我压根就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朵朵你不想接就不接吧，我想今晚回妈妈家。你别忙了。”
“安嗔，你到底想怎么样？”吴海飞气道，“我做得还不够好吗？”
“停，停一下，吴海飞，这里是公司，我们有话回家说，不要在这里吵好吗？你先回去吧。”
安嗔说完已经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吴海飞无奈走出会客厅，迎面遇见章建恒，陪着笑脸打了招呼：“章总你好。”
“吴总你好，来看安嗔？”
“是啊，我家安嗔心大，总记不住自己的生日。”说着摇摇头，一脸宠溺的表情。
章建恒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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