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清风论剑
孙百元，这个掌管孙家偌大一个家族的掌门人，自从被剑宗弟子李雄瞪了一眼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而后赵素心大出风头，他也同样地没去赞颂。
在他心里，其实一直藏着一股怒火。
他恨王家，因为王家一直压在孙家的上头，是孙家的顶头上司，而且这个上司并不温柔。
所以他才对孙先生提出要“集思广益”开论剑会的想法。
是的，这个想法不是孙先生提出来的，是他孙百元想到的，目的就是为了暗合王家的死对头水云剑宗，想要在夹缝中带领孙家挤出来，成为第八个超级势力。
可是他很快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因为从李雄的那一瞪眼中，他不难发现，自己如果暗合了水云剑宗，将来肯定不得好过，至少，会轮回两个超级势力间争斗的牺牲品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如果不暗合水云剑宗，他之前所作出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所以，他在挣扎，在彷徨。
直到，他听到王家二少爷那句“你们都不配论剑”的时候，他彻底愤怒了。
“你堂堂二少爷，就是这么对自己附庸家族的族人的吗？”
“可耻！”
“我一定要摆脱王家的控制！”
怒火中烧的孙百元完全没有想过，在“二少爷”处处受制的时候，自己一直未曾维护过他的“二少爷”，但却对“二少爷”毫不留情讽刺自己的事，他却十分在意。
所以，他最终默许了自己的儿子孙博涵对清风的出言讽刺，他想看王家难堪，甚至想取代王家。
想得不行……
“孙先生，见笑了。”清风笑道，他对这个自称为“老废物”的孙先生还是颇有好感的。
孙先生道：“无妨，我对一些意气之争向来无感。”
清风道：“孙先生到底是位高人。”
孙先生笑道：“高人不敢当，说到底，也真的不过是个废物罢了，铸一柄剑，竟然还要请如此多的朋友来帮我解惑。”
顿了顿，他又道：“二少爷，此时此刻，老夫是真想听听你的剑道见解。”
清风笑了笑，却耸耸肩道：“我孑然一身，无剑。”
“大胆，你竟敢戏弄太上长老！”孙博涵忍不住出言讥讽。
然而不等清风反驳，孙先生便开口道：“没你事，闭嘴。”
孙博涵一怔，望着孙先生严肃的脸，不敢说话了。
“呵呵，”清风笑后，道：“孙先生，晚辈认为，剑就是剑，无所谓极致不极致，孙先生铸六大名剑，那是剑，晚辈折枯木作剑便不算剑了吗？”
孙先生略一思索后，道：“自然是剑，可是木剑如何相比名剑，不是一折就断吗？”
李雄适时插嘴道：“孙先生说得不错，名剑之所以为名剑，正是因为它超出了所有的剑。”
清风却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这么聒噪？”
李雄冷冷道：“因为不想听你胡说八道。”
清风道：“是不是胡说八道，孙先生自有定论，我只问你一句，持有孙先生六大名剑的人有没有败过？”
有没有败过？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四周那些原本义愤填膺的人突然愣了下来，因为清风的一个问题，他们又发现了一个被自己忽视的盲点。
名剑，等于不败吗？
当然不等于！
只有不败的剑客！
那为什么还执着名剑？
李雄一时间也变得无言以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这时，赵素心问道：“那么，你是想让孙先生铸一柄木剑吗？”
清风闻言，大笑了起来，道：“有何不可？对于我们剑客而言，只要境界到了，万物皆可作剑，名器可以、枯木可以、草枝也可以，要是境界更高一层，手中无剑，仍可胜敌，因为剑在心中，心之所向，剑之所往。”
心之所向，剑之所往！
这正是清风在这个世界所追求的剑道！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院子里外……沉静了！
这下四周彻底变得出奇的寂静。
但这种静却让人觉得静得很舒服。
仿佛久居洞穴的人忽然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一般，他们忽然发现好多新的东西，而且这新的东西特别的美好、特别享受，让他们一时间不忍出声打扰。
而且现在，他们顿悟了。
感受到了一种新的剑的境界。
朝闻道，夕死可矣！
“好一个心之所向，剑之所往！”第一个打破沉寂的人是孙先生，他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动作。
“老夫受教了。”孙先生向清风行了一个礼。
“少爷……”**儿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剑痴少爷竟然这么厉害，能令孙先生折服。
而其他人的心中也有着止不住震撼，但明悟过后，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可恶！”李雄又惊又怒，可是他不笨，他知道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但如今大势已去，水云剑宗想要拉拢孙先生的想法，在自己的手上破灭了。
而破灭的结果……李雄已经不敢想象了，他从座位上摇摇晃晃站起来，却忽然喷出一口血，好似受了重伤一般，精神萎靡地离开了孙先生的院子。
“理念冲击，这是大道伤。”赵素心感慨道。
“他活该。”**儿冷哼哼地道。
“好了**儿。”清风挥挥手，任由李雄离去。
随后，他扶起孙先生，说道：“先生，剑最忌讳被条条框框所束缚了，无论是铸剑还是用剑，不拘一格才是正道，此时，当随心所欲才是。”
孙先生苦笑道：“二少爷说得对，看来是老夫受‘名剑宏愿’所影响，走火入魔了。”
闻言，赵素心忙道：“素心在此恭喜孙先生领悟大道了。”
随后她又向清风眨了眨眼，道：“素心倒是很期待二少爷的无剑之境呢。”
清风哭笑不得，道：“我就是说说而已。”
赵素心道：“能说出这番话来的人本就不简单了，就像一加一等于二一般，虽然简单，但若没人提点，我们永远也想不到这一层去，到时候少不得要与二少爷讨教讨教了。”
清风道：“好吧，随时欢迎。”
这时，孙先生忽然叫道：“百元，生火起灶！”
顿时，那些想要说上几句的人又是一怔，随后一个个变得无比兴奋起来。
孙先生……要铸剑了！
时隔三年，孙先生终于要铸造他的第七柄名剑了！
众人纷纷摩拳擦掌，心中期待不已。
因为众所周知，孙先生每铸一柄名剑后，就会展开一场拍卖会，将名剑当场拍卖！
“六大名剑，分别被六个超级势力得到，就差一个赵家了。”
“这次赵家肯定铆足了劲！”
“不过也可能不会太在意了。”
“说的不错，此行收获除了能见识到第七柄名剑的诞生外，更重要的是明悟了还有一层手中无剑的境界。”
“对，一念通，万法通，我感觉我要突破了！”
“我也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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