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心结
“神经病!”季青对着后车镜里渐行渐远的兰博基尼啐了一口,吐掉积在心口的郁气,却也没有多上心。
人的脑容量是有限的,要学会排遣和丢弃,而季青一向深谙此道。
这样想着,手下动作丝毫没有耽搁,换挡,加速,一气呵成。
蓝色polo离弦的剑般射出去,车轮擦过散落的梧桐叶,纷纷飞舞。
紧赶慢赶,到公司已经快9点了,估计会议已经开到结尾。季青进了办公室,放下包后,径直赶去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大门,市场部的张经理正在做报告,荀文柏坐在主位,凝神倾听,听见动静,朝这边投过来一瞥,意义寡淡。季青本来就心虚,见状不由的心底一跳,更加惴惴不安,便对着他抿出一抹笑,荀文柏微微颔首,转过头去。
季青硬着头皮从走道边穿过,小心翼翼地控制动作幅度,即便如此一路上还是引起侧目无数,她端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心底却是沉甸甸的。
走到自己的位子,拍了拍小窦的肩膀,小窦回过头,看见她,一脸如释重负,赶紧让开位置。
季青坐下,接过会议记录和文件,慢慢找回平时的工作状态,心情也平复下来。
会议结束后,季青紧随荀文柏身后回办公室。
“东杰的案子跟的怎么样?”荀文柏偏过头问。
季青加快一步,和他并排,眼观鼻鼻观心,“目前进展一切顺利,胡元杰有松口的现象。”
“那就好,目前为止做的还不错,不过要有问题要及时向我汇报,毕竟这个案子事关重大。”荀文柏拍拍她的肩膀,目光沉静,“好好干,我相信对你来说,这个案子不成问题。”言罢,转头进了办公室。
“好的。”
季青心下诧异,这个老板虽然看着温雅和气,但对待下属要求严苛,极少能得到这样直白的赞赏。她欣喜之余,觉得刚刚迟到的事愈发膈应,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思考半瞬,季青旋身进茶水间,泡了杯咖啡。
“砰砰砰”
“进来。”
季青推开门,荀文柏正在埋首工作,也没有抬头。她默不作声把咖啡放在桌上,荀文柏顺手接过咖啡,刚喝了口,眉毛一动,抬起头,看见她,了然一笑:“怎么是你,祝秘书呢?”
“她有事出去了。”
“你泡的咖啡的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荀文柏并未问她有什么事,只是又尝了口,眉头舒展开来,眼睛微微眯起,眼尾处浮现几条细细的皱纹。
“荀总要是喜欢,我以后多给你煮几次。”季青笑,被他感染的心底放松下来。
“那不是大材小用嘛,这点事情还是交给祝秘书去干吧。”荀文柏摆摆手拒绝。
季青站在那里,张张嘴,却又想到什么,神色一黯,最终化为唇边一抹得体的笑。
“是有什么事吗?”荀文柏问道。
“是这样的,荀总。早上迟到的事实在不好意思,我昨晚失眠,起床起晚了。出门正好遇到高峰就......”季青话还没说完,荀文柏就抬手制止。
“季青,我像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上司吗?”
季青下意识摇摇头。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也不是圣人,犯点小错误是不可避免的,你跟我这么多年,工作态度怎么样,我心里还是有数的。”荀文柏盯着她,“这也是我不好,可能你早些年跟着我工作的时候对你太严苛了,让你事事做到最好,给你压力太大。”
季青一时怔忪。
不是,不是你的问题。
“但这绝不是我的本意,我希望你能过得轻松一点,不要太逼迫自己。再说,公司你现在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有时候做点以权谋私的事,我也能睁只眼闭只眼的。”荀文柏难得开了句玩笑。
季青捧场般笑了笑,眼底却殊无轻松之色。
荀文柏看她神色,也不再多说,便让她出去了。
***
下班后,季青开着车去了趟沃尔玛超市,零零总总买了一大堆食物和日用品。然后驱车到了阳光小区下,拎着几个鼓囊囊的塑料袋上了三楼。
防盗门上的漆斑驳零落,裸露出来的部分上了锈,摸上去会蹭了一手的灰尘。
她站在门口想了想,按下门铃,等了一会儿,没有人过来开门。只得放下塑料袋,从包里翻出钥匙进了门。
客厅里还开着灯没关,白晃晃的光刺眼,季青顺手关了灯,踢开落在地板上的外套,轻车熟路进了厨房,把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出来时,看见茶几上散落着外卖盒和没喝完的啤酒罐,沙发上乱扔了几件衣服。
季青叹了口气,手脚麻利地把垃圾倒进垃圾桶,衣服捡进洗衣机里,到处擦擦扫扫,等干完这些活,半个小时过去了。
卧室的房门依旧紧闭,季青坐在沙发上,发了半天呆,又去了厨房,忙活半天,简单做了几样家常菜放在餐桌上。转身便去了卧室,扭开门,里面一片黑乎乎的,厚厚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季青走过去,拉开窗帘,稀白的日光一下子倾泻进来,床上裹成茧的人影动了动。
“许东青,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蚕宝宝又动了动,但还是没有回应。
季青杵在床边,咬咬牙,毫不留情地扯住被子,使劲拉开,“许东青,起床了!”
床上的人也不挣扎,任她动作,也不介意自己的身体裸露在外边,只是直挺挺的躺着。
季青眯眼,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许东青眼皮微微颤动,还是僵直身子。两人一高一低,隐隐形成对峙之势,卧室里□□味渐浓。
半晌,季青吐出一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神色和软下来,弯下腰,牵起他的手,轻声道:“这么多天还没消气吗?别生气了,好吗?”像是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许东青还是不说话,季青叹口气,俯身下去,含住他的耳垂,在唇齿间啃噬,向耳洞里吹着热气,她知道这是他敏感的地方,“起床吧,别闹了。”身下温热的身体颤了颤。
许东青推开她,把头埋进枕头里,闷闷地说:“你走罢,我等会就起。”
季青垂着眼皮,眉梢眼角似带着无尽的耐心,她以不容抗拒的力量将身下那颗脑袋□□拨正,迅猛精准地对着唇吻上去。
滋滋地吮吸声在卧室里回荡,季青勾着许东青的舌头纠缠,粘腻湿润。没一会就被反客为主,底下人狠狠回敬,带着两人的气息都粗重浑浊起来。
眼见情况向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季青趁许东青意乱情迷,一下子推开他,眨眨湿润迷茫的眼,恢复冷静,笑,“好了,起床吧,再不起,饭菜都要凉了。”
说着,捏捏温热的大手,想要放开。
谁知,手一下子被反握住,一股大力袭来,季青顺着这股力量倒在许东青身上,两只手臂绕过她的后背,狠狠钳着她的身体,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加上许东青的力量,甚至给季青带来微些疼痛感。但她不反抗,只是以柔顺的姿态偎在他的胸膛上,这种感觉让她安心。
“你怎么这么可恨,撩完就跑,嗯——”尾音上挑,急促的气息喷在季青的耳边,一路上痒到心底。
季青伸出空着的右手摸摸那头扎人的短发,带着安抚:“吃饭吧,你不饿吗?”
许东青再而三地打断,兴致也缺了一大半,推开她,气恼地说:“好了,知道了!”季青顺势撑着床站起来,理理头发,偏过头抿抿嘴唇,再不看他,便出去了。
待许东青洗漱完毕,季青把菜热了一次,重新端上来。
她看着许东青坐在对面吃饭,狼吞虎咽,颇有风卷残云之势,微微皱眉,“你是多久没吃饭了,我不在你就这样对自己的胃吗?”又担忧,连连叮嘱,“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小心呛到了。”
话音刚落,许东青猛地咳嗽起来。季青连忙去接了杯水,递给他,拍拍他的背,责怪道:“刚叫你小心一点。”
折腾了半天,许东青白皙的脸庞咳的通红才停下来,瞪了季青一眼,眼里水汪汪的一片:“还不是你说的。”
季青笑,也不反驳,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莫名想起早上害她迟到的人。
不对。季青警醒,晃晃脑袋,把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念头都弄走才罢休。
“你昨天晚上又熬了通宵吗?”
许东青手上动作顿了下,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季青有些生气,“不是告诉过你,要小心身体。不要看你现在年轻,这样糟蹋下去,就是再好的身体也要被搞垮了。”
许东青知道自己理亏,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一句:“你知道我的工作这样,我也没办法,这几天公司任务紧,加班加点也是避免不了的,再说......”他觑了眼季青的脸色,“我们吵架,我也睡不着。”
季青沉默,刚刚两人一直有意回避前几天的争执,总想小事化无,掩盖过去才好。但既然谈到这个,她没办法听而不闻,索性公开谈谈也好。
季青垂眼道:“其实......我昨晚也没睡着。”
“我躺在床上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情侣之间总是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声吵得不可开交,我们两个人都有错。”
许东青停下手里的动作。
“但是,你昨天真的伤到我的心了,”说到这,季青眼眶泛了点红,抬眼看他,“以后不准轻易提分手这两个字,好吗?”
许东青有些无措,连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她旁边,伸手揽过她的身体,声音低沉,“对不起,那天我的情绪是很不好,对你发了很大的脾气。我保证以后再不会了,要是我再这样,你就打我骂我,好吗?”
季青抬起手臂,环住许东青身体:“我怎么舍得。”
夕阳斜斜从窗户射进来,两人拥抱的身影在墙上映出剪影,重叠在一起,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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