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纯种人类？那么她就肯定不是族长的妹妹了，族长，你确定她是黑十一？”黑世成最先反应过来。
“嗯，嗯？哦，我妹妹身上确实没什么伤疤，所以才都喜欢她嘛。不要大惊小怪，世成，此事还要保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免得旁生枝节。”黑九的惊讶无以言表，在印象中，小十一的右肩上是有一个肉瘤的。肉瘤的形状像个老虎，小时候两个人经常一起玩。黑九伸左臂，喊左青龙，黑十一伸右臂，喊右白虎。十年未见，这个小十一无论怎么面目全非，也不会右臂的肉瘤消失不见。问题来了，这个女孩如果不是小十一，她是谁？如果她不是小十一，为什么那个鸟人又称她十一？
遣退女奴跟黑宗保之后，黑九进入房间。小十一穿着米色的长袍，坐在床上。
“刚刚女奴告诉我，你身上无疤无瘤，完美无瑕，是个纯种人类。你是谁？你是小十一吗？你右肩的肉瘤去哪了？”黑九坐在地上，看着小十一。
小十一看着黑九，眼神呆滞，一言不发。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那个游戏吗？左青龙，右白虎？你都忘了吗？你看我的这条肉瘤从肩膀延长到手背，所有看到这条疤痕的人都说像条龙，小十一还记得吗？”黑九笑着伸出左臂，展示他的肉瘤。
小十一看着黑九，依旧一言不发。
“我就两个妹妹，一个黑十，一个黑十一。黑十被青锋王洗刷，死得很惨，我看到她的时候只有地上一滩鲜血，骨头都没捡到一根。你小时候五岁出门，妈妈说你是出门等我。你这一等，我们兄妹就等了十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黑十一？十一，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事？”
小十一看着黑九，呵呵笑了起来。
“我想你如果不是小十一，你也肯定知道我们家小十一的下落，不然你的名字怎么会也是十一呢？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算了，你本就生病，我不该逼你的。你放心，无论你是不是我妹妹，我都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好好睡吧，我走了。“黑九站起身，刚一转身，小十一抓住了他的手。
“你让我待在这？”黑九问，小十一还是呵呵笑着。
“好，九哥待在你身边，哪都不去，你快点睡吧！别怕啊！”黑九顺从的躺在地上。
“你说什么？黑十一是个纯种人类？”黑盖天很震惊。
“不错，没有疤痕，没有肉瘤，也没有六指什么的。”跪在地上的女奴回答，伺候黑十一洗澡的女奴是黑盖天的暗线。
“不，她不是什么人类，她是鸟人。”黑宗保走了进来。
“鸟人？什么鸟人？”黑盖天一脸茫然。
“盖天大将可还记得，在黑族跟罗巴决战之时，曾经有个巨大的黑色物体从天而降？”
“记得。”
“黑十一就是从那个巨大的黑色物体里出来的鸟人，我跟黑世成在现场都见到了另外一个鸟人。那个鸟人穿着白色的衣服，长有两米长的翅膀，跑得极快，会飞，是个妖孽。这个黑十一跟那个鸟人是一路货！”
“宗保大将为何如此肯定黑十一就是鸟人？可有凭证？”李衡站出来。
“凭证自然有，何谈结束后返回时，族长跟黑世成的注意力都在十一身上，我特意又返回了房间，拿到了这个。”黑宗保将黑九留在房间的白色衣服往地上一扔。
“他们来了！”一名无籍军的叫喊惊醒了众人，金无铭跟大军背对背坐在地上睡着，突然惊醒。金无铭快步登上瞭望塔，下面的密密麻麻的的正规军开始了新的一轮攻城。有的举着长矛的，有的手持长刀，如潮水般涌来。
“守住城门！”金无铭大喊着，新一轮的守城开始了。
攻守双方开始了新一轮的浴血厮杀，呐喊声，厮杀声如烈火烹油喧嚣沸腾。杀人的瞬间进入白热化的战况，来不及看清来者的样貌，提刀就砍。被杀的在精神高度亢奋的情况下，痛感神经封闭，根本不知道疼痛，纵然被杀也只是感觉眼前一黑，沉沉倒下。城下的冯沛射了无数火箭，城内到处着了火，火光熊熊中，成千上万的人用厮杀开启了新的一天。
“将军小心，我锤死你个龟儿子！”大军一棒将砍向金无铭的斧头格开，又用肩膀将身后一人推倒，补上一棒！战场上并肩作战，一辈子生死兄弟。两天厮杀下来，金无铭发现了大军的可靠。无论金无铭在哪里，大军总是眼观八方，一柄狼牙棒及时扫清金无铭四周的危险。顾子美也在金无铭身边，虽然双刃长剑舞得虎虎生风，但两天没有休息，终究体力不支。好几次顾子美陷入危险，还是大军出手相助。两天相处下来，大军说得最多的是将军小心。
看着大军在前面奋勇杀敌，金无铭站在他身后，默默的眼眶湿了。这样的感觉多久不曾有过了？幼年遭遇巨变，遭遇背叛，自己已不相信任何人。颜教初次示好，自己怎么做的？处处提防，刻意冷落。自己被困科尔沁，四面楚歌，丁墨反了，埃尔克在背后捅了一刀，万念俱灰之际，唯有颜教前来相助。颜教明知此刻的科尔沁已成死地，依旧忠心前来。金行颜随，颜博望这是认定了自己啊！金无铭回身看看四周，到处是杀戮，到处是惨叫，到处是狼烟，自己何德何能能得无籍军跟颜教拥戴？自己能守住科尔沁吗？自己能完成颜教的期望吗？能，一定能，纵然只是为了那个人人平等自由富足的新世界，自己也一定要做到！
“子美，在城墙四周插上我的金旗，旗下挂上颜教主刚出的标语。”
“是！”
“李衡，你是冷山第一谋士。这个鸟人的衣服就给你保管研究，切记，除了我跟宗保，你不可对其他人透露此事。”黑盖天拿起衣服，衣服连头带手指头全封闭，通体白色，根本打不开。
“谢大将信任，小的必定妥善保管仔细研究。”李衡接过衣服。
“盖天，我看那黑世成被鸟人迷得神魂颠倒，我们干脆杀了这个鸟人算了。你们不知道吧？这半个月来，黑世成忙得跟什么似得，从早到晚都在往黑十一的房间送东西。从熊皮到首饰，从饮食到果蔬，比伺候亲娘还要殷勤百倍。听说，看着黑十一的时候，黑世成不吃不喝，只会傻笑，也成了傻子，哈哈。”黑宗保没来由的讨厌十一。
“宗保，在族长面前，你万万不可说什么鸟人啊？切记，只能叫她十一。”黑盖天连忙制止。
“是。”黑宗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等等，宗保大将说黑世成喜欢黑十一？他堂堂的黑世成大将会喜欢一个傻子？”李衡眉头一挑。
“我看八成是，十一虽然是个傻子，但是个绝顶美貌的傻子。她刚到冷山的时候，你们谁看到她不是眼珠子掉下来了。黑世成虽然是大将，但终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黑盖天点头附和。
“我们暂时除不掉黑九，但可以借十一之手除掉黑世成！”李衡心生一计。
“什么？”
科尔沁城墙上飘扬着金无铭的金旗，旗下挂着很多标语：不再做牛马，我们要做人！人生而平等，大家都一样！你为谁作战？谁为你拼命？杀贵族，得自由！回家吧，家里分田了！
这些标语终究还是有了效果，一个晚上，陈多哲的部队逃跑了上万人！
“你说什么？上万人都跑了？那些都是金无铭的诡计，哪就真的分田了？”陈多哲气得脸都歪了。
“真的分了，望山城杀贵族分田地进行得如火如荼，家家户户都分到了房子跟田地。这些打仗的兄弟十之六七都是望山城的平民跟奴隶，一听家里分房子分田地，自然心花怒放，全都跑了。”冯沛低着头。
“还有多少能攻城的？”
“除去死伤跟逃跑的，不到四万。”
“什么？不到四万了？”
“即便这剩下的四万也是人心大乱，有的说替陈多哲卖命也没好下场，替颜教卖命纵然死了家人还能受到颜教照顾；有的说金无铭是战神附体，双刀幻影，冠绝天下，他是杀不死的战神；有的说城主您助纣为虐，上天责罚，您将死于今晚三更”冯沛的声音越说越小。
“什么？”
“事不宜迟，这个女奴既然是伺候黑十一的，我们便让她送信给黑世成。以黑十一的名义约黑世成在后山相会，有女奴出面，纵然那黑世成心有狐疑也会赴会。事先在后山埋伏弓箭手，等黑世成一到，乱箭射杀。”李衡说出计策。
“这黑十一是个傻子，她会约黑世成见面吗？这个由头是个人都不信。”黑盖天嗤之以鼻。
“正因为她是个傻子，由女奴去找黑世成。女奴只要告诉黑世成十一不在房间，一个人深更半夜往后山跑了，你说黑世成去还是不去？”李衡嘴角一撇。
“不错，那黑世成自诩正人君子，有这样救美的机会他不会放过。不过，黑世成身手很好，而且每次出行，身边护卫众多。万一他带的人多，一击不中，只怕后患无穷。”黑宗保有些担心。
“大将多虑了，此次是十一孤身去了后山，这叫月黑风高，美人落单，黑世成怎么会带多少近卫？他必然独行，伏击之后，将他的尸体扔下悬崖，这叫神不知鬼不觉。”
“黑世成手下军士大多忠心耿耿，黑世成一死，他们闹腾起来怎么办？”黑盖天也比较担心。
“即便黑世成的副将以后闹腾，还是由这个女奴出面，说黑世成觊觎黑十一美色，将十一诱骗到后山侵犯，我们以为是哪个色胆包天的小贼，故而一箭射杀。这个黑世成对十一的殷勤众所周知，如此一来，族长必然不再深究，黑世成的部将也无从闹起。黑世成一死，黑远地势单力薄，再无人跟盖天大将争夺族长之位。那黑九定会乖乖退位，这叫一箭双雕。”李衡说出计策。
“李衡妙计，就这么办吧！”
三更到了，陈多哲睁大眼睛，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他的军帐外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近卫，别说人，一只蚂蚁都爬不进去。三更，三更？陈多哲在昏暗的帐中，看到一个黑影从角落悄无声息的前进。映在账上的光影影影绰绰如鬼魅般，不等陈多哲坐起身，一道黑影瞬间扑到。没有声音，帐上人影交错斑驳撕裂了黑夜，很短的时间，一个坐着的人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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