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将军昨晚休息得可好？”一大早颜博望就来看金无铭。
“很好，教主请看。”金无铭一个纵身下堂，抽出双刀，几个跳跃，他已经恢复了。
“将军的双刀冠绝天下，哎 ，老朽手无缚鸡之力，这样看着真是羡慕啊！”颜博望略微驼着背，一脸微笑。
“教主以后有无铭护佑，什么都不必担心。子美，给教主上茶。”金无铭练了一会，收刀。
“是。”子美躬身离开。
“博望特来请教将军，您昨晚说的均贫富分田地是何意？”
“这就是攻心战的核心，奴隶最关心什么？自由。平民最关心什么？温饱。现在金楼国的财富掌握在金木台等王族跟贵族手中，八成的平民跟奴隶供养两成的贵族。先从望山城开始，杀贵族，均贫富。按军功，分田地。教主不是说要建立一个新世界吗？我们现在就建，人人平等，再无贵族奴隶之分。人人温饱，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试问，我们一旦推出这样的新世界，八成的平民跟奴隶必定誓死跟随，剩下两成的王族跟贵族还在话下？”金无铭滔滔不绝。
“将军高见，博望佩服。”
“所谓攻心之战，不在杀戮，而在人心。一旦八成的人心在我金无铭这边，何愁大业不成？无铭还有一事拜托教主。”
“请将军吩咐。”
“颜教信徒众多，还请教主从旁助力。首先，在望山城均贫富分田地，让周围十城的平民看到希望；其次，发动平民跟奴隶杀贵族，分财产；最后，我们就留在科尔沁，不突围了。”
“不突围？”
“不错，一旦平民造反，烽烟四起，金木台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管我？”
“将军高见，博望佩服。”颜博望由衷的赞叹。
“大哥的条件是什么？”黑九畅饮一晚，中午才醒。
“很简单，那个从天而降的东西归罗巴所有，无论是鸟人还是什么，都是我的，你没意见吧？”维克多拍了拍手，几个彪形大汉押着一个诡异的白色男人进来。
“没有意见，无论是鸟人还是从天而降的那个黑色东西，都归维克多大哥。冷山从今以后归金楼国的黑族所有，罗巴人不得侵扰。”黑九伸出右掌。
“好！”维克多跟黑九击掌盟誓，又在誓约上盖上印章。
“大哥，这个鸟人说什么了吗？”拿到誓约的黑九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男人，男人二十出头，一头金色的卷发，蓝眼睛，嘴角流血。他身上穿着贴身的白色衣裤，现在已经不白了，肮脏不堪。男人身上没有伤痕，但他嘴里一直在流血，还是受伤了。
“打成这个鬼样还能说什么？这个鸟人可厉害了，赤手空拳杀了一百多人。黑九兄弟，你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虽然连打带踹的，但这个鸟人很奇怪，一直不死。”维克多踹了一下地上的男人。
“什么？不死的鸟人？”黑九听不懂。
“也是下面人告诉我的，我没亲眼见过，你看着啊。”维克多示意旁边的人上前。
一个罗巴卫兵手执长刀，对着鸟人当胸就砍！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该被砍成两半的鸟人竟然没死。不光没死，衣服都没破。鸟人躺在地上呃呃的哼着，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躺在地上哼着的鸟人侧了个身，看到了缩在角落里，惊惧不已的女孩，嘴里更加急促的呃呃叫着。女孩也看到了他，先是躲闪，接着兀自呵呵笑起来。
“这怎么可能？”黑九惊异的站起身。
“你看到了，所以我说是不死的鸟人嘛。自打抓到他，一句话都没有，来人，把他架火上！”维克多大手一挥。
房间中的篝火是现成的，可怜的鸟人被捆得猪一样横在篝火之上。鸟人极力挣扎着，头发湿透了，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吧嗒吧嗒从他脸上往火里掉。鸟人刚开始还拼命点头，后来慢慢的就不动了。他嘴里一直在说什么话。
“他在说什么？”黑九看着鸟人。
“他说的是艾美语言，他说十一，快跑，十一，快跑！”黑宗保站在一旁翻译。
“十一？我们家小十一？你让谁跑呢？十一在哪呢？”黑九大惊失色的上前。
“黑九兄弟，你看，我就说是不死的鸟人嘛，你看他的衣服一点事都没有。”
“住手，放他下来。”黑九冲上前，上前将鸟人移下来。
“怎么了？”维克多上前。
“醒醒，快醒醒，你刚刚说什么？十一，什么十一？是我们家小十一吗？你认识我们家小十一？”黑九拍着鸟人的脸，鸟人没任何反应。黑世成跟黑宗保站在身后诧异的看着黑九，什么十一？
“族长，你看他的脸，燎了这么多火泡。他的衣服不怕火，但是这个鸟人怕火，也会死的。我看他好像已经死了。”黑世成看到鸟人脸上很快起了几十个火泡，原本白皙的脸熏得黑黢黢的。探探鼻息，还有气，解开随身带的酒囊，灌进鸟人嘴里。
鸟人轻轻咳了两声，睁开眼睛，饱含泪水。黑九这才看清他的嘴被一种利器刺中，舌头受伤了，一嘴的血泡。
“你看，我就说他是不死的鸟人嘛。来人 ，拖下去，一个鸟人说的话有什么可信的？别坏了我跟兄弟喝酒的兴致。黑九兄弟，来来，接着喝酒！”
“大哥说什么？不光科尔沁，整个望山府都乱了？”申嫱一脸震惊。
“不错，一夜之间，望山城的贵族被杀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平民拉着在游街，死得更惨。”申甫一脸的凝重。
“大胆！这帮贱奴是要造反啊！其他地方呢？”金木台也在。
“科尔沁不谈，其他九城均有不同程度的暴乱。有不少贵族被刺杀，人数跟名单还在统计。他们提出的口号是这些：“杀贵族，人人平等；分田地，有吃有喝。”“打倒金木台，建立新世界”“杀了金木台，就没有人吃人”“人人一样，自由平等”“建立新世界，拯救金楼国”“从前是奴隶，现在要做人”“均贫富，分田地” 类似这样的大型标语一夜之间出现在望山府各处城墙上，不光望山府，并州府、芭茅府、南江府甚至神都府都有不少骚乱苗头出现。”
“神都府也有？“
“不错，有个贵族听到风声，杀了上百个奴隶，引起众怒。不过没事，我已经镇压了。”
“骚乱的源头找到了吗？“申嫱抓住关键。
“找到了，是金无铭跟颜博望。颜教在平民跟奴隶中颇有威望，平民跟奴隶懂什么，还不是恶人挑唆什么就是什么。这个颜博望不可小觑啊！”申甫抿着嘴唇，一脸严肃。
“望山府战况现在如何？”
“卫静大将已经将尚勇围困，胜利指日可待。李弘城主带兵攻伐望山城，不料尚忠带兵偷袭了西丰城，又沿途设伏诱杀了李弘。好在库伦援军已经尽歼尚文无籍军，尚文已死，再无人可阻援兵。”申甫说出战况。
“还是胜负未分，均贫富，分田地？哼！通知陈多哲，十天之内，攻下科尔沁城，凭金无铭跟颜博望的人头来封王！”申嫱开口。
“是！王后这是擒贼先擒王，很好，不过就给他十天？”
“不错，有人类以来，朝代更替，所有造反的举的旗帜都是这六个字：均贫富，分田地。你去告诉陈多哲，他不是在为我攻城，他是为他自己。一旦均贫富，分田地，他是什么下场他最清楚。早先时候他若杀了金无铭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个自作聪明的笨蛋！现在他越早杀了金无铭跟颜博望，情势就越容易控制。告诉他，立刻强攻，我会即刻抽调敖汉跟神都府精兵前往增援！”
“是！”
又是一天的畅饮，黑九终于在黄昏时分送走了维克多跟近卫。维克多给黑九留下了女孩，因为黑九认为那是他的妹妹黑十一。
“族长，这下好了，黑族再也不用担心罗巴的进攻了，太好了。族长，谢谢你，你不知道，我们等这一天等得多么辛苦。”黑世成热泪盈眶。
“是啊，终于安定了。世成，宗保，我们赶快收拾东西回冷山，快马加鞭赶回冷山报信，让黑槐黑桃他们返回冷山。带着我们跟罗巴的盟约回去，告诉他们再也不用害怕，再也不会被奴役，我们自由了！”黑九兴奋的拍拍世成的肩膀，又看着黑宗保点点头。
“是！”
黑九回到自己房间，一切顺利的简直令人不敢相信。没战死冷山，还活着；不光活着，还赢得了冷山。还有比这令人满意的吗？至于什么从天而降的黑色大船或者鸟人，黑九丝毫不关心。
黑九关心的除了黑族，还有黑十一。黑九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黑十一，悲伤的叹息：“十一，十年了，你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事？十一，别怕，有九哥在，九哥以后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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