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因果

　　上善一顿，寻了把椅子将自己摔进去，像是累极了般的道：“他们俩相爱的过程我并不清晰，我只知道姐姐对那人的爱是孤注一掷的。因为凤头钗能够压制姐姐身上火凤气息，所以我们俩便将凤头钗封印了，在把其留给了姐姐。”

　　“为何要将其封印？”槐宁问道。

　　白泽替上善回答了乖呢的问题，双眸游离，“因为凤头钗是她们俩共同的本命灵宝，倘若本命灵宝离开了主人，将需要很大的灵气去供养它。若水的能力不够独自承受凤头钗的消耗，封印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上善听了白泽的一席话，并没有觉得多惊讶，怅然道：“不愧是白泽上神，通晓时间万物。”

　　白泽颔首，烛光摇曳，将影子晃在了他的脸上，颇有些莫测的神秘感。

　　“后来我就离开了，一直待在瑶池。再后来，大概过了几千的时间吧，姐姐来西海找我了。我很开心，打算与其好好叙旧一番，但姐姐却很直接明了的说，她来的目的是想要一枚毓凰丹。”

　　“毓凰丹？所以你的最后一枚毓凰丹，给了若水对吗？”白泽抬眸，问道。

　　上善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凉，夹杂着若干苦涩，“没错，因为姐姐长生不死，但那男人却只是个凡人，必定历经生死轮回。姐姐强行为那男人续命未果，便想到了来寻我，讨要毓凰丹。”

　　“你姐姐为那男子续命的方式就是在不同的地方为人还愿，然后将积来的功德兑换成寿命，给予她的丈夫对吗？”白泽嘴角扯起一道弧度，虽在黑暗当中，但字字珠玑。

　　上善眼里终于是透露出一丝讶异，错愕道：“您怎知？”

　　“在凡间游历时的有所听闻，类似花灯节这般的习俗，不少地方都有相似的。不求代价的有愿必还，每有哪位上神有这个闲工夫。”

　　“说的也是，是上善孤陋寡闻了。”

　　白泽轻笑，示意上善继续说。

　　“可上神也知毓凰丹虽称作长生丹，但凡人是千万服不得的。姐姐也不顾那么多，只是想把那奄奄一息的男人的命给救回来。可是，天不遂人愿。那男人虽长生不死了，却像个活尸一般，只能够呼吸，但不会说话不会行动。就连皮相，都迅速枯萎了。但姐姐还是对他不离不弃。”

　　“痴情…”槐宁不禁咂舌。

　　“可是强行延长寿命是违反天道的，姐姐自是了解的，故此带着那男人到处躲，凤头钗将她的气息压的死死的，就连我都寻不到她。”上善垂头说道，眼里泛起的波澜，无一不在诉说她对孪生姐姐的关怀。

　　“其实若水没有必要强行为那男人续命，只要她早日泣血，自然可以步入六道轮回，与那男子共生死。”白泽蹙眉，对上善说道。

　　“是啊，但姐姐的想法，我又怎么会了解的一清二楚呢？只知道她是十年如一日的固执罢。”

　　上善的手无力的耷拉在椅子把手上，苦笑道。

　　“所以今天这一切，都是为了那男人？”槐宁问道。

　　上善恍然摇头，又启唇道：“也许吧，在那黑袍人将我掳来时，我尚未被凤头钗控制，所以我还有一些意识。在浑浑噩噩间，我只听到那黑袍人发出很沙哑的声音对姐姐说，只要姐姐将凤头钗交予他，他便能再予姐姐和那男人一世的时间。”

　　“上善，解开凤头钗封印的方式是什么？”白泽豁然抬头，双眸直勾勾的看着上善，似想用眼神探个究竟。

　　上善并没揶揄，直接道：“凤头钗是至阳之物，必须要有四十九重欲火加持，再有四十九缕情魄滋养，方能解开封印。”

　　白泽恍然大悟，终是知道了那合欢散的作用，再云淡风轻，也忍不住再心里呵斥若水混账。

　　“你可知你姐姐犯了大忌？在这住店的客人都得抽走了一道情魄，且强行使用合欢散让他们交合，就是为了那七七四十九道浴火！连老人家都不放过，这可是草菅人命！”

　　白泽戾气晕染眉头，声音冰冷，眼神像是淬在寒冰里的一把刀。倘若若水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便立马能将其千刀万剐。

　　上善猛的缩了下脖子，眼神闪躲，“若是那些人都被抽走了走了情魄会怎么样？”

　　白泽吐了一口浊气，磨着后槽牙，沉身道：“人有三魂七魄，情魄便是在情人交合之时产生的，倘若少了一魄，那与必与痴傻儿一般，终生无情。”

　　上善噤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突然间，咆哮轰响从天边传来，越来近，像是在撕扯漫天云卷一般。

　　“白泽，你且交出谥龙剑！”

　　“黑袍人？”上善，槐宁脸色皆是一变，一口同声说道，如临大敌一般的站起身，向外头凝望而去。

　　白泽下颚线紧绷着，眼神肃然，大手死死的握在了一起。反头看了一眼芳盈，“你们俩将这处看好，既然那厮穷追不舍，恰好我也让他把凤头钗给吐出来。”

　　闪身一掠，白泽就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了屋内。

　　上善，槐宁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谥龙剑？那人怎会知晓白泽…”槐宁的脸色难看极了，不由得为白泽担心了起来。

　　轻微的呻吟声响起，上善与槐宁一齐向后看去…

　　白泽脚踏虚空，临危不惧的踱步走向了黑袍人处。

　　只见黑袍人身边自然是云雾缭绕，看不清其的身影。白到渗人的骨头发出咯吱的声响，听起来诡异极了，就像地狱里的罗刹一般。

　　“你与摄魂使者是什么关系？”白泽漫不经心的扫了黑袍人一眼，最后视线猛然凝固，落在了黑袍人的手上。

　　黑袍人的手上挂着与摄魂铃如出一辙的手链，鬼头幽魂如活的一般雕刻在上头，丝丝寒气从上头冒出，晦涩不已。

　　黑袍人不语，箭步上前，侧掠过白泽的身边。掌印汇聚着黑雾，对白泽猛的击去。

　　掌印即将上膛，白泽悍然躲过，但黑雾上涌，带来一阵透彻的寒冷。恍然间，白泽只觉得灵魂被一条带著火焰的鞭子狠狠的鞭笞。

　　咬了一口下唇，精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剑悍然出鞘，白泽跃身向上，将剑握在了手中。

　　冷汗有些打滑，沁湿了白泽的衣襟，“抱歉了。”

　　一句抱歉，白泽也不知是在同谁说。行云流水般，白泽唇尖一咬，血腥味蔓延了整个口腔。

　　金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白泽用指间在嘴角一抹，再猛的抹在了剑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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