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必胜
三个月后，举村瞩目的比武大会终于如期而至。
比武大会是英雄之村每五年一度的盛会。
不管在什么地方，年轻一代都是兴盛与繁荣的象征，每一代年轻人的成长都蕴含着长辈的期望。
而在英雄之村，这个普遍力量层次高于世俗的地方，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更是强悍。
能够初步驾驭一系武器的剑士随处可见，村里大多数年轻人都处于这个境界。
普通战士级别的年轻人都不好意思在比武台上露脸，生怕自己成了垫底，但又碍于自家老爷子的要求，必须上场。
在李斯特帝国中能够称为是强者的一代剑师，在英雄之村里，只能算是年轻人中的翘楚。
每年的这个时候，英雄之村的邻里街坊都会齐聚演武场。
一部分是炫耀自己儿女的，一部分是看别人炫耀自己儿女的。
总之，每到这个时候，气氛总是剑拔弩张。
那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楚凡没有告诉父亲。
楚凡脖子上多出的那条项链，楚烨也没有去追问。
蓝歆口中所说的宝贝便是雅典娜之泪，只是楚凡到现在也没有研究透它。
只知道它能够赋予自己极度强大的魔法亲和能力和瞬发同阶魔法的能力。
楚凡隐隐觉得这件东西的品级极高，甚至可能达到了传说中那传奇之器的级别。
白袍法师专注于感受气，光，水，三系魔法，这三系魔法相辅相成，注重辅助与治疗。
相对的，白袍法师在土、火、暗三系的魔法上的造诣便会为之降低，最多只能施展土火暗三系魔法的二阶强度。
因为随着白袍法师对于气光水三系魔法的感悟加深，土火暗这三系元素会本能地排斥白袍法师。
白袍法师在攻击手段和魔力强度上便会弱于黑袍法师。
但雅典娜之泪就如同一个奇迹。
佩戴上雅典娜之泪的时候，不仅魔法修行速度会快速提升，魔力恢复速度加快，而且赋予佩带者全系的魔法亲和。
楚凡本来打算走白袍法师的路线，但有了雅典娜之泪后，楚凡拥有了向全系魔法师进军的潜能。
这在帝国的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更为可怕的是，它竟然可以让人做到同阶魔法的瞬发。
要知道，魔力积累如果没有达到高一阶的强度，是无法瞬发同阶魔法的。
除非事先花大价钱请冒险者公会的符文师制作魔法卷轴。
原因很简单，魔力不够，咒语来凑。
魔法吟唱的过程就是帮助魔法师凝聚魔力的过程。
但雅典娜之泪直接将凝聚魔力的过程省略了，让佩戴者能够直接释出放符合自己最高魔力强度的魔法。
而最让楚凡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条项链为什么叫做雅典娜之泪？
楚凡确定，自己之前从未听说过这几个字，却在拿到项链的一瞬间得知了它的名字。
那种感觉就像是……
楚烨的意识传承。
而且是完全被动的，不需要自己配合的那种意识传递。
连楚凡自己都觉得，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不可思议之事太多了，就像是背后有着命运之轮的指引一般。
楚凡第二天就去拜访了希礼，给自己配备了一枚二十七立方米的空间戒指。
因为本就可以达到同阶魔法瞬发，楚凡并没有再贪图希礼家里的魔杖。
之后他又去拜访了霸武，从霸武的演武场里挑选出了一把由玄铁铸成的重锤，装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中。
楚凡在这几个月当中又有所突破，已经达到了高级剑士的境界。
在剑士这个实力水平期间，其他武者早已选好了自己主修的兵器，并能够熟练使用。
但楚凡却还是有些踟躇。
一方面是因为父亲在教导自己时，总是赤手空拳的。
以父亲的强大，必然是精通各大武学的。也必定是精通某样兵器的。
但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教过自己任何武技，也没有拿出过兵器，只是不断地强调夯实基础，磨炼肉体。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楚凡对于冷兵器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作为一个地球上的年轻人，楚凡其实更热衷于热武器。
而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什么枪支弹药的，楚凡选择重锤这种大开大合的武器，也是为了取巧。
操纵起来太过于依赖技巧的武器，楚凡是没有信心在短时间内学会。
重锤的威力相对来说更依靠肉体力量，对肉体力量强大的楚凡来说是具有天然优势的。
武器选择好之后，楚凡又将父亲常备在家中的一些疗伤圣药也装进了空间戒指中。
一切都已准备齐全。
再也不怕遇到被兽群围追堵截的情形了。
而在这三个月里，蓝歆几乎每天都会从家里溜出来找楚凡。
蓝歆的父亲蓝晓天自然不会不知道，不过他本来就想让自己的女儿和楚凡多亲近亲近，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蓝歆支支吾吾地告诉父亲楚凡说要娶她的时候，蓝晓天几乎要把自己的眼睛瞪出眼眶了。
当天他便大醉一场，笑声都传到邻居家去了。
令楚凡没有想到的是，父亲竟然对此毫无表示。
蓝歆的心思连自己都能看出来，父亲一生阅历无数，怎会察觉不出来事情的端倪呢？
但楚烨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楚凡旁敲侧击地问楚烨关于自己感情方面的问题时，楚烨只是回答一句你心里有数就好。
这就让楚凡很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亲，如果我最终取得比武大会冠军，有什么奖励吗？”
在比武大会前夕，楚凡很认真地问了这个问题。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想好自己该要什么了吧。”
楚烨只是瞟了一眼楚凡，就知道楚凡究竟在想什么了。
“如果一切顺利，我要娶蓝歆。”
“不止是订婚，我说的是要娶她。”
楚凡与楚烨对视，眼神中毫无畏惧。
夕阳余晖洒进楚凡的眸子里，让楚凡的眸子看起来像要燃烧起来一般。
“我同意。”
楚烨点了点头，脸上并未出现什么表情。
“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要求吗？”
父亲突然变得那么好说话，让楚凡一时之间有些无法适应。
“只要你能说服楚若做你小妾。”
楚烨看着楚凡的目光中，第一次带着一丝戏谑与玩世不恭。
这让楚凡吓了一大跳。
印象中一向死板严厉的父亲竟然也会开这种玩笑了？
而且开得那么到位。
这种开玩笑专用的表情是父亲的脸能做出来的吗？
“老爹，你没事吧？”
楚凡倒是自己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今天父亲是怎么了，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
气氛沉默了片刻。
“若你胜了，你将一生背负一个你无法承受的重担。若你败了，潇洒一世，无拘无束。”
“若你胜了，你一定不会后悔。若你败了……可能会后悔终生。”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楚烨收起玩笑的姿态，以生平最正式的语气对楚凡说道。
这几句话的分量，压得楚凡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想娶蓝歆，是不是一定要赢？”
“输了也可以。”
“如果我想出村游历，是不是一定要赢？”
“输了也可以。”
“如果我想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是不是一定要赢？”
“……”
“如果我想知道我脑海中的另一个世界究竟在何方，我是不是一定要赢？”
“……”
“如果我想知道母亲的身世隐情，我是不是一定要赢？”
楚凡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楚烨，一步一步地，他感受到了父亲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那股凄凉。
楚烨低头叹气，再望向楚凡的时候，这个坚强刚毅的男人的眼中，竟然透露出一丝哀求。
“你一定要赢。”
“父亲，我一定会赢。”
尽管父亲一直在极力掩饰，但父子连心，楚凡焉能不知父亲的期望。
父亲是一个强大的人，至少在楚凡的认知中，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到过比父亲更强大的人。
据霸武叔叔说，霸武自己至少是剑王的实力。据希礼爷爷说，他自己至少是魔导师的实力。
村子里最为强大的两个人，对于父亲却是崇敬有加。
难道只是因为父亲与楚苍剑圣的特殊关系吗？
父亲的实力肯定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吧。
那么父亲到底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呢？
高级剑王？剑皇？亦或是……
楚凡没有再往上想，因为楚烨一次也没有展露过他的强大，楚凡对于楚烨的实力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有些事情，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不能说。或者说是因为……”
楚烨抬头望了一眼天明星，似乎是陷入了某段回忆。
“楚小凡~楚小呆~楚小臭~”
如风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瞬间打破了父子之间沉重的气氛。
蓝歆推门而入，她的手中拎着一笼刚出炉的彩虹包子，这是她刚从沈姨那里买来的。
得知楚凡喜欢吃彩虹包子之后，她几乎是每次过来都要给楚凡送点吃的，其中必定会有彩虹包子。
她又怕楚凡每天吃会吃腻，所以她尽量每次都带其他不同的东西过来，彩虹包子有时候只占其中的一部分。
蓝歆对待楚凡是极温柔细心的，虽然还未过门，却已经像个懂事的小媳妇般开始照顾楚凡。
今天，蓝歆入眼看到的不是楚凡，而是楚烨。
这让蓝歆很尴尬，在她的印象里，一般这个时候楚烨都会去山里修炼的。
就算不去山里修炼，楚烨在自己家修炼的时候也会发出一些特殊的动静。
这样蓝歆在进门之前就会提前做出准备，在门外就摆好一副淑女的姿态，恭恭敬敬地登门拜访。
没想到今天楚烨在家，院子里还那么安静……
蓝歆有些下不来台，红着脸转过身，就要直接回家去。
“来都来了，和小凡一起吃饭吧。”
发话的人是楚烨。
楚凡惊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今天竟然主动留蓝歆在家吃晚饭。
蓝歆本来是羞中带怯的，一听自己未来的老丈人竟然留自己下来吃饭，顿时欣喜地扬起嘴角，转过头不断点着小脑袋。
“楚烨叔叔，刚才不知您在家中，有失礼之处请多见谅。”
蓝歆抱起小拳头，在胸前作揖。
她记得父亲对她说过的话，即使与楚凡关系亲近，对楚烨叔叔也一定要礼敬三分。
“父亲不在意这些表面礼节。”楚凡笑道。
“我出去一趟，小凡早些歇息。明早比武就要开始了。”
楚烨可能是感觉到自己在家里就像是个一千瓦的大电灯泡，索性随便找个借口出门。
楚烨从蓝歆身边走过，身形虽不快，蓝歆却觉得身旁的空气都有些扭曲。
片刻后，空气中又传来一句嘱托。
“小凡，矜持一点。”
可能是怕楚凡年轻懵懂，不懂得控制自己，最后弄出什么事情来，楚烨还特意留了这么一句话。
楚凡有些哭笑不得，两世为人的他哪能不懂得父亲的意思。
父亲是怕他太早把蓝歆给拱了，年纪太小不好和蓝歆的父亲交代。
“楚烨叔叔好厉害呀。”
蓝歆走到楚凡身旁，干脆将整个身子都挂在楚凡身上。
“小凡，你以后，一定会比楚烨叔叔更加厉害。”
那澄澈如一汪清泉的眸子里，写满了对楚凡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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