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变故2
舞台上，所有人都准备就绪。
聚光灯光打在莫琉欣的身上，她背着原本应该背在沈倾身上的电吉他站在舞台中央。看着台下的观众，脸上凝聚着自信与骄傲，好像都是为她来的一般。
“沈倾，我才是这里的主角。”莫琉欣嘴角微挑，难掩内心的激动。
台下一些拿着莫琉欣灯牌的粉丝在为她应援。
“咚次……咚次……”架子鼓的声音率先将序目拉开。
莫琉欣带着微笑，在乐队的伴奏下开始唱起来。
她的音色与沈倾截然不同，如果说沈倾的音色是热情奔放的野玫瑰的话，那么她就是含苞待放的雏菊。
可是她越唱，越有种明明还很青涩却硬要装成熟的不和谐感。她的音色很不合适这些选曲，毕竟这些歌是按照沈倾的音色来选的。
台下的观众明显也感觉到了，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不好，与旁边的人耳语着什么。
莫琉欣也注意到了台下观众的变化，她的瞳孔不安的晃动着，刚才的自信开始慢慢减弱。
一曲结束，莫琉欣下来喝了口水。
“琉欣……咱们换歌吧。”队长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不行，其他歌都没有和乐队合过。”莫琉欣拒绝道。
“可是……”
“可是什么？沈倾能唱的，我也能唱。”莫琉欣打断队长的话。
她的眼神露出坚定不服输的目光看向队长，她绝不比沈倾差。
“网友现在的反应如何？”李正询问小安。
“一般。只是还是有一些人再刷‘沈倾推出HAI’之类的话。”小安严肃的道。
“嗯。”李正点头了解。
“继续让莫琉欣上。”李正将对讲机贴近自己的唇，镇静的道。
“继续吗？可是，沈倾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小安皱眉确认。
“没事，听我的。”李正果断的道。
虽然小安不太理解李正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总有他的道理，于是不再纠结。
莫琉欣再次登上了舞台，这一次她要唱一首音很高的歌。她自己也不确定是否可以安然无恙的唱完整首。
她揣揣不安的开口，眼神中满是担心，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连续的高音让她的嗓子已经很疲惫了。
终于，悲剧还是发生了，在整首歌最高的点上，莫琉欣面部表情已经能用“狰狞”一词来形容了，但最终还是破了……
嘶哑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剧场，莫琉欣面红耳赤的结束了这首歌，然后仓皇而逃的下了台。
“现在网友反应如何？”李正再次问道。
“有人说‘这唱的什么玩意儿？’‘我上去都比这唱得好’‘谁给她的勇气站上上去的，梁静茹吗？’……”
弹幕上开始出现莫琉欣的恶评，多过了水军刷的沈倾的恶评。
“小安，带沈倾去做准备，一会儿，听我指示，让她上场直接唱。”
“好。”见终于轮到沈倾上台，小安欣喜的拿起一台对讲机向后台跑去。
之后他又用对讲机说道：“队长让乐队的人单独solo一段，拖延一下时间。”
“好。”队长回应道。
“夏洛克，你一会儿去拦一下莫琉欣。”李正知道一会儿等沈倾上台，莫琉欣一定会捣乱的
“好的，收到。”
“黎修，一会儿我会给你信息，你让你的人将摄像头对准后台。”
“好。”
这是两人第一次为了同一件事心平气和的交流。
这时的李正全神贯注的盯着舞台的幕布，对讲机紧紧贴在嘴唇上，手指关节都握的泛白。
小安火急火燎的跑到后台，拉住沈倾。
“沈倾，该你上台了。”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沈倾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们。
“你要这么轻易的放弃你准备了这么久的舞台吗？你舍得吗？”小安注视着她。
沈倾看着她，良久缓缓摇头。
小安欣慰的笑了，伸手拉过她的手道：“我们都相信你。”
“为我们唱首歌吧。”
沈倾看着小安的眼睛亮亮的，微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三人一起向舞台一侧走去。
“黎修，准备。”李正盯着一侧幕布后的沈倾，发出信号。
沈倾步履沉重，手紧紧握着重新挂在身上的电吉他，迟疑的走上了舞台。
“打光。”李正见沈倾就位，沉着发号施令。
聚光灯一瞬间全聚集在了沈倾身上，一是让她觉得很晃眼。
平时很享受灯光的沈倾，此时破天荒的竟有些想要逃跑的想法。
此时，在一旁准备上台的莫琉欣发现自己这边还是漆黑一片，丝毫没有cue她上台的意思，不禁有些奇怪。
原本准备以为灯光出了什么问题，但当她看见对面另一侧舞台亮起的灯光时，不由地呆住了。
“她怎么会在那儿？”莫琉欣瞬间慌了。
见沈倾就要站上舞台，她立马想要冲上去。
但她刚上了一个台阶，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拽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夏洛克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笑着看向莫琉欣。
“这是我的舞台，我才是主唱。”莫琉欣恼火的想要摆脱夏洛克的控制。
“我劝你冷静点，刚才你表现的很不尽人意哦。”夏洛克露出欠揍的表情看着她。
“你……”
莫琉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倾一步步走向舞台的中央，站在五分钟前自己站的地方。
见沈倾愣在那半天，李正用对讲机着急的道：“小安，让她直接唱，快点。”
听到指示的小安，连忙在后面提醒沈倾，“沈倾，快唱……沈倾，快唱啊。”
但沈倾好像完全屏蔽了小安的声音一样，还是呆呆的站在那，迟迟不开口。
台下毫不知情的观众见沈倾站上了舞台，开始窃窃私语道：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沈倾被撤了吗？”
“到底谁才是主唱啊。”
“一个不行，再换一个？真是搞笑。”
这时前排几个举着莫琉欣灯牌的人开始大声的喊道：
“怎么能让这种人上台呢？”
“莫琉欣呢？我们是来看她的，怎么能中途换人呢？”
“就是，这不是骗我们呢吗？”
“沈倾这种人怎么能配唱歌！
台下的声音好像给了莫琉欣提示，她回去拿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你现在……”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夏洛克抢了。
“你干嘛？”莫琉欣怒目圆瞪的看向夏洛克。
“表演结束之前，你的手机由我保管。”
“凭什么？”
夏洛克目漏寒光，慢慢逼向她，“网上骂人的‘孤独的树’是你吧，如果你想我上报学校的话，你大可以继续。”
说着将手机递到她跟前。
莫琉欣明显慌了，但她很快恢复神色，冷笑一声，“你听听外面的呼喊声，你觉得她还能唱吗？”
“就算我不插手，她也一定不会开口唱的。”莫琉欣目光中流露出坚定与不屑。
两人目光像交错的电流一样僵持不下。
此时外面怒骂声此起彼伏，一时之间，场面无法控制。
乐队队长见沈倾状态不佳，不得不上前打圆场道：“沈倾，不然你先下去休息一下，之后我们还有机会的。”
沈倾眼圈红了，动作唯唯诺诺的，脚不由得后退。
就在沈倾后退着准备下台时，突然她感觉到有一只手支撑着她的后背，不让她再后退。
那只手小小的，却让她感觉很温暖，很有力量。
“我不知道……你们了解她多少？”
那声音通过话筒颤颤巍巍的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小安？”黎修的镜头中突然出现了小安的身影。
她一手拿麦，一手抵住沈倾的背，表情看着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恐惧。
小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
“作为她的室友，我想与你们分享一下我眼中的沈倾。”
“最开始我被她的穿着打扮给吓到，因为我从没见过她这样的女孩……”
“她是我见过最特别，最酷的女孩……”
“她会为了朋友与别人争执，甚至动手……她还会为一个黑人小女孩减掉自己养了很多年的长发，为了她花费自己辛苦打工挣的钱去将自己晒黑……只为了……只为了她能对自己笑一下。”
沈倾默默听着小安的话，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可是她勾引自己的老师。”台下一名观众喊道。
“勾引？”小安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快，反驳道：“他们是互相喜欢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算这样，她也不能喜欢她的老师。”
小安不解道：
“为什么呢？她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的职业是老师而已。”
“为什么要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她一个人身上？何况……她没有错。”
“一个真正付出过真心的人，轮不到你我来嘲笑。”
台下鸦雀无声，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所以现在，我们能用宽容的心来聆听一下这个为了自己的音乐一直特别努力，特别用心的女孩为我们带来的歌吗？”小安真诚的看着台下的观众。
“可以吗？”
“可以。”台下夏洛克大声喊道。
一时间带动了其他的观众一起回应着台上的人，大家都被小安诚恳的话给打动了。
“谢谢你，小安。”沈倾哽咽的道。
小安握了握她的手，“加油，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嗯。”沈倾郑重的点点头。
然后她将电吉他交给队长，给了他一个手势，队长瞬间懂了，回到后面的乐队里，和他们交流着什么。
沈倾将麦插在支架上，对下面的观众道：“谢谢大家愿意听我唱歌，现在我为大家唱一首我的自作曲《说什么错》。”
“我们本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却不知哪里出了错让我们缠绕在一起”
“我不想承认那是错”
“但那确实给了我很多苦果”
“我不想尝那苦果”
“但他却包裹了甜蜜的外壳”
“让我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口”
……
沈倾唱着那悠扬又凄凉的歌，好像在唱她的人生一样，其中的苦与痛让所有听众为之动容。
“现在弹幕上好多好评。都是称赞沈倾的。”柳熏风欣喜的向李正汇报着。
“啊，真的耶！什么‘开口跪’‘犹如天籁’，沈倾真是太棒了！真给我们长脸。”王苑兴奋的念着弹幕。
“预料到了，只要她开口唱，这件事就稳了。”李正平静的道。
对于沈倾他是一点也不吃惊的，但今天小安真的吓到他了，他从没想过小安会主动上台为沈倾说话。
另一边，听到沈倾的歌声，莫琉欣一脸的难以置信，她错愕道：“不可能……”
夏洛克站在舞台下全神贯注的欣赏着沈倾的表演，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他知道沈倾能做到的，因为她是沈倾。
扣人心弦的歌声总是让时间过的很快，一曲歌毕，观众都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将自己最大的热情献给了沈倾。
那些原本举着莫琉欣灯牌的人，不知何时默默将灯牌撤了下来。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台下的观众自发的开始喊了起来。
夏洛克也跟着大喊大叫道：“re……”
沈倾看着台下激动的观众，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好的。今夜就请大家跟我们HAI一起嗨起来吧！”沈倾将麦拿了下来，贴近嘴唇，大声喊道：“尖——叫——声——”
“啊——”台下观众很给力的为沈倾应援。
一旁冷眼旁观的莫琉欣恶狠狠的瞪着台上肆意挥洒的神情，这个人夺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舞台和掌声，怎么叫她不恨？
她的嫉妒的火光快要将自己焚烧，一口银牙也愤恨的快要将其嚼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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