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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年少无忧


  北方小庙山,山高仅百仞,山上有一座不知岁月的小庙,因此得名。百里开外有千丈巍峨大山,高耸入云,其名天竹,至大秦开国建朝以来便有一得道僧人在此建寺,与山同名。天竹寺金顶辉煌,规模宏阔,王公贵族祈愿求福首选之处,香火亦是鼎盛。而那不远处的小庙山却因山小难以起眼,庙中青苔染绿的砖瓦和那长久失色的红漆庙柱犹显得破败难堪,真当是小道见金佛,吾心戚戚然 。

  十五年前,有一老人带着六名年岁尚小的孩童与形似奴仆之人住进了山中小庙,老人用寻常桃木刻出“归元”二字挂于庙外。从此,山下百姓便知小庙山中的“归元庙”燃起了香火,庆幸世间穷苦百姓居多,而达官贵人甚少,才挽救了庙内香炉中寥寥无几的香火。

  寻常人家来此多半也只是求子求来年吃喝不愁无病无灾。时间长了,四方八邻皆知归元庙的老道长只在天气好的晌午时分才能寻到踪迹,而不管求愿解签,老道长总是一句“不易,不易”挂在嘴边,待收足了香火钱,道长才会收住二字睁亮了双眼,寻常人家所求不求贪心十之八九必有所应,久而久之,山下之人便竖指叹道,归元庙中的不易道长,实乃神人!也选择性的忘记了不易老道收足钱财的双目金光,偶有人提起,也会被他人反驳道:神人之意,岂可亵渎!归元庙中的怪事不止一桩,其中之一,不易道长进庙之时,有人记得其青须鹤发,神采奕奕,像那世外高人,十五载已过,人们思量之后,惊叹不易道长面容并无明显的变化。其二,十五年间,归元庙只增添一人,由原先八人变至九人,之后任凭何人相求,诚意之至,不易老道也绝无再收一人。其三,看似奴仆之人是一哑人,众人只知姓徐,进庙之人多半会叫上一声徐伯,对方也从不理会,而道长的徒弟也只知道被师傅收留之时徐伯便早已在其身边,也从未有人见徐伯做那洗衣做饭奴仆该做之事,更多的时候是代为教导老道徒儿,尤为严厉。桩桩事情,也是寻常人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这日太阳正是过了头顶之时,不易道长茶饱饭足之后正躺在竹椅上酣睡,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小跑到了竹椅之前,“扑通”一声跪在了硬实的青砖地面上

  “道长求求你,显显神威帮帮我吧”。来者穿着灰布麻衣踏着草鞋脸贴在地面上,与不易道长的脚尖仅有三寸距离,五官对地哭求着。

  一连串的声响吵醒了神游仙境的不易道长,后者极为不情愿地睁开了惺忪双眼,待看见是山下张家村的庄稼老汉后,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不是山下张村的吗?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张家村因离小庙山最近,也是下山上山必经之地,但凡村中哪家有个小病小灾芝麻蒜皮解决不了的事,总会第一时间上山去找归元庙中闻名各村的不易道长,虽然明知道这些事情无法靠“不易”二字换得像聪明之人足够的香火钱,但不易道长仍然会表面不耐烦地让徒弟们去解决的,本就没有什么大事,徒弟们解决起来倒也顺心顺意。 

  “你先起来吧!跪在地上说给谁听?”道长打着哈气言语含糊的说着。

  听完道长的两句话,庄稼老汉如得了圣旨一般麻利地站了起来,虽站直腿脚,腰板仍屈弓着,可见不易道长在其心中的地位。

  “回道长的话,是这样的,三日前,我家耕牛不见了,头一天傍晚我还给它喂了草料,第二天早晨就寻不着了,连找了三日,却怎么也找不着。道长也知晓,马上就要春耕了,这老牛就是一家的命啊!眼看着地要翻耕一遍才好下种,可这耕地的牛没了却如何是好。”

  不易道长听完老汉的讲述,像是意料之中的事,轻摇头慢晃脑地说着:“知道了,又是这般琐事。你先回吧!今日我便让我徒儿下山替你寻这老牛”

  道长答应之后,老汉喜形于色,一思量,却又双手来回搓着,面容局促地小声问道:“道长,那……不知…..这酬劳该怎样算合适?”

  老汉的神情,道长尽收眼底,摇了摇头,微微笑道:“这老牛丢了三日都没找到,本就不易,怎么着….”故弄玄虚地停顿着,戏弄地继续说道:“也得要十两银子吧。”

  听完道长的回话,老汉大惊失色,对于这样的酬劳比丢失老牛带来的感觉还要惊恐,“扑通”一声又跪在了青砖地上,双膝刚好又印在了原先的两块砖面上,嘴唇哆嗦着:“道长,我实在拿不出这样多的银子,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说着说着,那鼻涕眼泪势要奔涌而出。

  见此情形道长惊地跳了起来,手指着老汉:“这地可是老三刚打扫过得,你这小老头可别弄脏了。”

  继而摆了摆手,极为心痛地说道:“罢了,罢了,就当我这功德簿上又添上一笔,你暂且先欠着吧!”

  唯恐道长改变主意,张姓老汉“嗖”地一声站了起来,咧嘴笑道:“那是那是,道长乃神人下凡,功德无量,道长之恩老汉深记在心,等日后钱财有了定如数奉上”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天黑之前我徒儿自会前去”,老汉的奉承话似乎听多了,不易道长虽很享受却也不愿多听,急忙应付了事。

  “道长那我就先回了”老汉弯身拜谢继而转身离去

  “回去告诉你们张村的人,别动不动就跪着哭爹喊娘的,我还活的好好的呢!”不易道长极为不忿的对着背影喝到。

  “可真是穷啊,没钱就算了,可这像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捎带上山,不像话,不像话”老道小声嘀咕着。

  已到下午时分,该去后院看看徒弟们的修行功课了,不易道长背着双手摇晃着脚步往庙中后院走去。后院有一片空地,早年间,徐伯不知为何缘故划了一小块地,不知从何处移种了一些南方竹子,小庙山不像南方之地,南方之竹自然无法生长的挺拔翠绿,起初种下不到十日便呈歪斜萎缩之状,徐伯偏不放弃,日夜守候,施肥施料,渐渐地到让这些竹子存活了下来,可长相却是极为细小,每到冬季更是摇摇欲死,所幸每年都能熬挺过冬,便是如此,徐伯也决不允许任何人去碰它,犹记得不易道长的六徒弟一日路过顺手扯下两片竹叶,硬是被徐伯用戒尺打肿了半边屁股,要不是道长拉劝着,老六那半边屁股定会不保,从那以后,其他几人路过“竹林”,便如见了鬼怪一般,远远躲着,生怕一不小心便遭了戒尺之祸。相比这片“竹林”,旁边的空地上便是道长的徒弟打理的菜园,四季内几人轮番种下时令蔬菜,除了一些集镇上才能买到的物品,这片菜园着实为庙中众人的口腹填实了不少。庭院中除去这一小片天地之外,便是众人的舍房了,一共三处,一大两小,舍房的旁边有一间简单搭建的厨房,既用来下厨又是众人吃饭之处,而偏南大的房间是不易道长徒弟的集体休息打坐之处,五年前,道长将一十岁模样的少年领进庙中,原来的六张铺盖便又加了一处。往右一处是不易道长的舍房,房内除去简单至极的床铺之外,靠窗排放了一处街镇买回的木质棋盘。而在最右处的房间便就是徐伯的了,徐伯绝不让任何人进入房内,便是众人集体哭诉实在无法忍受道长六徒弟每晚的震天鼾声,徐伯也绝没有让出半间的心意,至于里面有些什么也就无人知晓了。唯有一次几人趁徐伯出房之后扒窗偷看之下,才能看着房内墙上挂着一张画像,紧张之下,都没有详细看清便一哄而散了。院子的内侧开有一道木门,木门之外有一块天然空地,周边自然生长着山上树木,此处便就是七人练武之地

  道长走到竹林之处时,试探着抽出右手想折一根竹枝,还未待指尖触碰到,背后不远处传来徐伯一双凌厉的眼神,透着杀怨之气,那模样只等这手碰到竹枝便会立马冲到身前。感觉到身后的异样,不易道长急忙转过身子,不忘将右手抬至脑后佯装挠痒,冲着徐伯尴尬地咧嘴抽笑着,不忘调侃道:“徐哑子,你看什么呢?这般认真模样?”说罢,徐伯依然毫无表情,见道长不再祸害竹子,便转身关上了房门。

  “整天神神叨叨的”,道长对着关上的房门说着。

  “下午他们的功课不要忘了”,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前文有说,不易道长十五年前带入六子住进庙内,六人年龄皆是五至十岁般模样,六人实如亲兄弟一般,而在五年前,师傅下山七日之后带回一十岁小儿,告知今后便是六人的师弟,姓赵,取名无忧。山上的人本就极少,六人除了修行,日子也极为无趣,加上赵无忧与六位师兄的年龄差距近十岁,所以极讨六人的喜爱,特别是原本排在最末的老六周龙,盼天盼地,摆脱了小师弟的称号,心灵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今时,六子早已成人,除却赵无忧甚小,山下周围村子的人都知晓,道长的六位徒弟各有神通,皆是出众之才,村中无法解决的事上山求之,不易道长定能叫六位徒弟想出法子办好。

  而依照拜师先后之分,大师兄名叫林京,长得一张俊俏的面容,眉目疏朗,性子温和,人缘极好,对人总是笑脸迎对,最讨上山女性的欢喜,更是为其取了个“林一郎”的外号;二师兄叫余子和,身材标致,天性活泼,洁白脸上长着一双浓眉大眼,总是手摸着脑袋问出各种问题,跟着不易道长修练的虽是道门之学,却对佛法之说极为感兴趣,又觉得当世修行无一是正统之学,皆是趋势之道,最喜欢追着师傅问出东西,多半讨上不易道长一句“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便被打发;三师兄名为陈玉衡,身材高大,为七人之首,澄亮的双目有着凛然的英锐之气,为人正直,最为反对师傅收取的“不易”之财和六师弟的狡猾贪小便宜,又因是养育自己的师尊,自然当面不敢辩驳,但私下总会帮助穷苦之人,当然绝不会收取一文一分,而身为六师弟的周龙就没有这般幸运了,因为贪小便宜的事不少被其训斥,虽是习武者中根骨极佳者,嘴边却总是文绉绉地挂着一句“若他日待我定朝纲,必先斩净宵小之徒”;四师兄楚义,像那考取功名的文雅书生,剑眉之下似有一双阅尽世事的洞明眼,薄唇未启总是笑先至,腹有诗书,庙中之日,修行闲余,总要向师傅讨要各家典籍史书阅览,棋艺尤为出众,平日常被师傅拉去房舍博弈一番;五师兄古一凡,小时落入湖中溺水被楚义所救,从此以后,唯楚义最亲,江南街中乞讨之时和楚义被不易道长一同收留,七人中长相最为清秀,脸润白皙,双手更像是女子般修长,一手剑法更是使得行云流水,多年来,徐伯监督修行之时,时常获得其点头以示称赞;老六名为周龙,排行虽然偏后,但其身高接近六尺,比之三师兄陈玉衡差其分毫,膀大腰圆,天生有那金刚龙力,刚至二十,体重却早已超出百公斤,尤其那肥头大耳更为突显,似鼠一样的双目时常提溜着满肚子的馊主意,平时最怕徐伯的戒尺和三师兄严厉不绝的训斥,赵无忧来到庙中之后,自感觉地位上升,不时摆出一副兄长谆谆教导的滑稽之态,极为享受,更令人称赞道奇的是归元庙中众人唯有周龙精通厨艺,烧的一手好菜;而不易道长五年前收取的徒弟赵无忧自然沦为最小的七师弟,刚进归元庙的时候,六位师兄总是围着他问东问西,而六师兄周龙最为勤快,总害得赵无忧似女子般害羞,引得六人捧怀大笑,更为其取名“小七”。待六位师兄发现小七师弟身子也似女子般羸弱,又对其极为照顾,这五年不断的修行和众师兄的照顾才让赵无忧的身子不像从前那般。论七人中,赵无忧文不及六位师兄的文思辩才,武更如这“七师弟”的名号一般沦为最末,虽进归元庙拜师修行只有五年,但足见其天资平平,归其原因,身子骨确实太差,不适合长时间修行,每日修行功课,不易道长只让其练到众师兄一半的时间便会命他回房打坐休息。

  此时,正是道长要求七人每日饭饱之后打坐之时。而偏南厢房内,七人正坐于床下蒲团之上,心中默念修行法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归元庙有一不为外人所知之事,七人虽跟随不易道长修行,如子如徒,但道长从未强求七人修炼道家真学,而这每日必行之事也不过是道家入门的吐纳之法,只教众人静心吸气,运至丹田,闭气调息,再由丹田运作,经肺脏,口喉吐出,随着修行的时间越长,闭气调息的时间便会越长,对于今后所学之术有利无弊。不易道长曾明言道出,得道之人修的是自己的道,靠的自悟,而非拘束于一招一式,一道一学的古板条框,若能得道,乞讨卖艺亦能升天,若不得道,百年修炼也是俗身。

  做完这打坐吐纳之事后,道长更不会约束七人学哪一门招式功法,只隔三差五让徐伯拿出一本秘笈经书,再由徐伯去亲手教授,像那老大林京,老三陈玉衡,老五古一凡和老六周龙对那刀,剑江湖之术极为着迷,道长便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本《单刀法集》和《御剑诀》供其修炼,而老二余子和,老四楚义好这佛道儒门之学,便又弄来各家典籍。只是每次拿来新学书笈,翻开之后,上面竟有未干的墨迹,让七人深深疑惑,深问之下,师傅只说道这些都是世人可遇不可求得好东西,岂是尔等小徒能弄明白,只需认真练习便有成效,怀着对师傅深深的敬意和信任,众人多年来硬着头皮学之一二,加上徐伯戒尺在手,到颇有见效。虽不知在这山下江湖能否算上高手,但七人对其所好乐此不疲。修炼好各人所学,便也会对其他师兄弟的喜好来了兴趣,老三陈玉衡放下刀剑便会跟着余子和和楚义对这当世学说辩驳一番,而二人也不曾对武道的修炼松懈,就算赶不上终日学武的另外几人,但这十几个年头的修炼令其身法招式甚是熟练。

  白日里除非恶劣天气南厢房极少关门,道长行至房门外,侧着身子往里探头窥视,只见七人皆在用心打坐修炼,老六周龙身子东倒西歪,那肥硕之头如鸡啄米一般抬起低下,看样子已进入梦游之境,直气的老道眼是蹬的越来越大。

  似乎是感觉到门外的异样,坐在周龙身旁的赵无忧用肘捣了捣他的身躯,这不碰还好,摇摇晃晃仍能维持平衡,突然的肘力让周龙失去了平衡,直往前方倒下,面门直接贴在地上。突然的动静打断了其余六人的修行,齐齐的睁开双眼看向地上的周龙,又感觉到门外师傅的存在,暗自坏笑,此刻周龙正一手撑地,另外一只手摸着面门慢慢地抬起了身子,待从手指之间的缝隙看到前方的人影,立刻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不争气的老六,不易道长气的咬牙切齿快步走到周龙的面前,直接一手揪起周龙的大耳将其拽了起来。

  “你….你….你是猪吗,打坐都能睡着”左手也不忘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哎呦….哎呦….师傅,疼,疼”杀猪般哀嚎着

  听着徒弟的哀嚎,不易道长又使了一把劲,如愿听到一声求饶才放过了手下嗜睡之猪

  “你要是猪倒好了,这般身子能买上不少银钱”

  周龙羞愧地站在身旁揉着可怜的耳朵无力反驳,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大家。

  师傅的话引得其余六人捂嘴偷笑。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看你们也无心打坐了,都去跟徐伯去院外练武去,外门练武之事道长从不参与,只偶尔见到略有指点,平日都是徐伯教导,七人不知自身斤两,但都心中了然,徐伯肯定是一绝顶高手。

  “想我当年云游四海,若不苦心志,劳筋骨,饿体肤,又怎能有今日这般境界?你们这些劣徒真该好好学学。”不易道长又说着嚼不烂的话训斥道。

  “是,谨遵师傅教诲”齐声回道。

  这句话早已听了千百遍,就连最小的赵无忧也知道这是师傅他老人家的名言,常常挂在嘴边,七人也知晓,只要一听这话,敷衍了事便可。

  “老四,你先别急着去,先陪为师对弈两盘再去不迟”不易道长看着老四楚义说道,七人中,唯有楚义深谙着棋盘纵横之道,很对师傅的胃口,其他几人也想学学这棋术,但时常立于二人之旁学的最好的老三陈玉衡也是难及楚义的水平。

  “是,师傅”楚义回道,对弈结果多半是输多赢少,但偶有胜时也令他开心不已,楚义深知棋盘之上大局远不及师傅的眼界,但细节方面时有出彩之处,就连其师傅也是啧啧称奇,只告知楚义“棋盘之术,千变万化,远不是一本史学典籍所能概括。”

  一番话语之后,不易道长便欲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恍然想起山下张村老头丢牛之事,略思一二,便有了下山人选,再次回身安排道。

  “对了,玉衡,还有老六,练武之后简单收拾一下,天黑之前你们二人下山一趟,张村老头丢了一头耕牛,你们去找找看”

  “是,师傅”陈玉衡回道。

  听到三弟子的回话,又看了看身旁的六弟子仍在揉着大耳似乎没有听见一样,怒气直上心头,瞪着双眼,大声呵斥道“老六,怎么,没听到?”

  周龙仍在安抚着受伤的大耳,完全忘记了回师傅的话,被这突然的大声呵斥吓了一跳,急忙回道“听到了,听到了,师傅”,生怕另一只耳朵会遭了殃。

  似乎满意了老六的回话,也就没再为难于他。又不忘叮嘱自己那为人正直的三徒弟,“玉衡啊,今晚那牛若是没找不到,就住在主家,记得该吃吃,该喝喝,可别死心眼,本来就是白忙活…….还有,若是找到了那头牛,切记,不可就此了事,交牛之后看看那家中有无值钱之物,想法带上山来,”想了想,又觉不妥

  “实在穷苦的话,就……就算时蔬瓜果也能将就,切不可又空手而归,”虽然知道这些话会石沉大海,都是无用功,但道长仍不放弃。

  “弟子心中知晓”陈玉衡内心纠结的小声回道。

  站在道长身旁的周龙倒抢声说道:“师傅,放心吧,有我在呢,保证不会吃亏的”

  周龙的话立马换回三师兄的瞪眼视之,后者只得憨憨笑着。

  “恩,这方面比你三师兄倒聪明了许多”道长赞许的点头说道,心中也放心了一些。

  交代完正事,道长先行向房中走去,众人起身,楚义紧随着师傅脚步。

  其他六人也走到院外石地上,等着徐伯前来。不出片刻,徐伯手拿戒尺来到院外,七人对徐伯的害怕远胜于师傅,只因那戒尺从不留情。小的时候,徐伯会教一些强身淬体之法,不分四季变化,从不间断,那真是苦不堪言,时间长了,身子骨也适应了,便会因各人所需挑练江湖武道,而对练切磋的对象便是徐伯本人,除去赵无忧不曾对练,六人无一胜过。而一般练到两个时辰,徐伯就会让赵无忧停止修炼,虽然现在赵无忧的身体好了很多,但也承受不了长时间苛刻的修炼,一般赵无忧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六位师兄继续痛苦的煎熬着,若碰上师傅与楚义师兄下棋,也会守在一旁观看一番,总比回房打坐苦练心诀来的有趣。

  多年如一日,山中少年无忧愁,此般情境,也只有当时年少不知自由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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