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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chapter171


台下很快安静了下来,  都翘首引盼。

        “众所周知,军嫂难当。有很多嫂子说,要当军嫂,  得耐得住寂寞、当得了爹妈、忍得住眼泪、穿得了高跟鞋也得舞的了大棒。所以,漂亮的新娘们,即使这样艰难,  你们还依旧愿意嫁给你们面前的这位兵哥哥吗?”

        “我愿意!”

        九道有区别的女声同时开口,  同样的坚定!

        “好!”

        t台下坐着的不只有战友们,  还有一部分这些新娘和新郎的家人们。

        大家都自发的站起来,鼓掌,  喊好,还有祝福。

        新兵记者感动的都哭出声来。

        丁玉凤瞥了她一眼,  难得没开口训人,自己拿过纸笔记录。

        许问给足了大家反应的时间,才宣布:“下面,夫妻对拜!”

        九对新人两两相对,外加十八个伴郎伴娘,  在台上挤得满满当当。

        新人才刚低头,  已经被各自的伴郎按着头碰向新娘。

        热闹的笑声中,许问心里空一了刹。

        就这么在热闹的人群中,又毫无预兆的想起了路远征。

        他们已经分开好久了,却还不知他归期。

        从石磊透露的意思里,  路远征这一来一回,  最起码要半年。

        也就是最快也得七月份。

        那时候小夏初都一岁多了呢!

        可以叫爸爸了。

        他错过小夏初这段成长估计也会很遗憾。

        不过许问身为婚礼主持人,  没有太多时间整理自己的思念,她得把控流程。

        其实许问的外貌特别不适合当婚礼主持人,她这长相再配一身礼服会艳压新娘。

        可是新郎新娘们表示就想让许问主持,  许问推脱不过,又不想抢新娘风头,最好穿了一身标准的司仪装。

        就是黑色西装,白衬衣,加上一些迎合气氛的点缀。

        头发只简简单单盘在脑后,这样既不失庄重,又避免艳压新娘。

        只是没想到,站在数对白装配白纱中间,还是有点显眼。

        许问往后退了一步,“夫妻虽然对拜完了,但是想洞房还是不行!咱们还得先玩几个小游戏。在玩游戏之前呢,还请大家依次讲讲你们之间故事。”

        这个话题,李嫂夫妻俩就不抢先了,他们年纪大反而没小年轻放的开,有点不太好意思说自己的那点事。

        其实也没什么,李嫂母子在岛上虽然生活的很安逸,但到底孤儿寡母,日常生活中有些事还是不方便。

        赵爱民也结过婚,不过妻子很早就因为意外去世,也没给他留下一儿半女。

        他在岛上对李嫂多有照顾,一来二去,两个人也有了些感情。

        怎么说呢?

        中年夫妻的感情没有年轻那么浓烈,李嫂心里依然会有吕班长的位置。

        可斯人已逝,活人的日子也总得过。

        算是搭伙过日子吧!

        这回是热情奔放的蒋依依拔得头筹。

        她讲述了跟李茂的爱情故事,前半段许问听过,后半段确实不知道。

        两个人分开了一段时间后,是李茂重新开始追的她。

        最初李茂追她还是因为责任心作祟,毕竟这个年代,已经跟他有夫妻之实这事对蒋依依未来重新找婆家十分不利。

        不管蒋依依怎么闹,李茂都得对她负责到底。

        但是如今的蒋依依不再是当初那个全世界都是李茂的蒋依依了。

        她做回了自己,反而跟李茂相处的更好了。

        时间久了,反而是李茂离不开她。

        就这样,磕磕绊绊中,他们终于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相处方式。

        也确定了对方就是自己要过一生的良人。

        九对新人,一一讲了自己的故事。

        或绚烂或平淡,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

        不相同的故事,一样的结局。

        都选择了跟对方结为夫妻。

        讲述完故事后,宴席就开始了。

        只是宾客们负责吃,九对新人还得玩游戏。

        蒙面猜新娘的游戏已经玩过,接下来是背新娘比赛看谁速度最快到达终点,或者你画我猜比默契度之类的小游戏。

        现场没有多少长辈,大部分都是同龄人,闹着闹着就玩嗨了。

        婚礼下午一点就结束了但是并没有散场。

        这九个新郎都在不同的连队,集体婚礼散场后,他们还会私下单独庆祝,连队的炊事班也会单独给他们开火。

        彩虹岛一片喜气洋洋。

        许问功成身退。

        她回家先喝了点水润了润嗓子,先去看了看小夏初,又去探望了自己那些老乡。

        都是农村里出来的,不怕吃苦,住不住帐篷不重要,能每个月实打实看见钱大家就开心!

        这跟在生产队一年到头见两回钱的感觉太不一样了。

        不过他们开心,罗泽民就头疼了。

        他在彩虹岛的厂子本来就不大,一下安顿这么多人,根本没那么活。

        鹏城那边倒是缺更多的工人。

        所以罗泽民跟好不容易有时间来办公室的许问商量:“要不,先让他们去鹏城?”

        许问摇头:“还不行!你也看见了他们多数都很年轻,年轻到还有几个都没成年。只能勉强不算童工。”

        许问带来的这些老乡里很多人才年满十六岁。

        这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因为她在魏庄公社的时候,说过只招十八岁以上的。

        桃源生产队的还好,她都眼熟,是不是十八岁许家人都知道,不好作假。

        但是许望婆家跟桑小青婆家的她不熟,农村孩子从小干活又都长得偏老成,加个一两岁还真看不出来。

        就算许望也不能精准的说出婆家哪个孩子多大。

        桑小青倒是知道,但是人家一口咬定桑小青记错了桑小青也没办法。

        这年头户口本都是手写的,有时候年龄填得也不准,只能参考。

        后来是他们自己说漏嘴,许问才知道有人谎报年龄,但那会儿已经都到南方快到海城了,总不能再把人送回去。

        听许问这么说,罗泽民道:“我还以为你会安排他们读书。比如自己出钱资助,或者让他们勤工俭学。”

        许问摇头,“我一直信奉一句话叫‘帮急不帮穷’。他们的原生家庭穷不是我造成的,我没义务负责改变他们的人生。想不想从这种穷里挣出来要看他们自己而不是我。你信不信,如果我免费资助这几个十六岁的孩子在这里上学,等到年底回家,没有一个孩子的父母是感激我的,他们只会问我为什么不让他们的孩子赚钱?不赚钱一家人吃什么?有的孩子虽然只是十六岁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

        罗泽民点头,“这个我懂,还有个典故叫‘何不食肉糜?”对不对?就是说不懂穷人的苦。你这一番话让我觉得我就挺像那个说这句话的傻子。”

        许问被罗泽民逗笑:“你这个形容有点奇怪,但好像也没错。我不帮还因为另外一种可能,我现在帮了这几个孩子,等过年回去一说,其他人家也会想方设法把同样情况的孩子送来给我养,让我供他们读书。凭什么呢?他们骗我在先,我还得负责他们未来的人生?我看着像冤大头?

        不过,如果这些孩子自己有上进心,愿意在打工之余还努力学习提升自己的我一定会给他们机会以及能力范围内的帮助,比如像你说的勤工俭学或者我资助他们到大学毕业,再来回报我!”

        罗泽民瞪圆了眼,“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很热心的姑娘。没想到你竟然帮人也求回报!”

        “再热心也得有能力去帮人。我倾家荡产当个菩萨图什么?我吃五谷杂粮又不靠香火活着。我会帮他们,但是我将来也缺人才啊!他们来打工偿还债务难道不算公平交换?再说了能用钱还的人情债才最轻松,你还年轻!不懂!”

        “我都快三十岁了!”罗泽民抗议。

        “那又怎么了?你结过婚了吗?当过爹了吗?”

        许问只是随口一挤兑,没想到罗泽民竟然点头,“结过婚,也当过爹。”

        许问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即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话题,忙道歉:“对不起!”

        罗泽民摇头,“没什么。只是单纯性格不和。我想来中国发展,我的妻子她不想来。她觉得我们国家特别落后,来这里生活会很苦。所以……”

        罗泽民笑了笑,没说完。

        剩下的话也不难猜,就夫妻俩一别两宽了吧。

        好在罗泽民提起前妻是一脸平静,不像特别失落,这让许问的尴尬稍微缓和了一点儿。

        许问连忙结束谈话,“放心,我会尽快安排好他们。我这两天就去跑相关的工商手续,然后进设备。弄好之后,就把他们从厂里接走。”

        其实手续好办,主要是一些设备比较难买。

        许问先是去鹏城找了许望,让她帮忙引荐了那位用卫生巾的时髦女客户。

        开始那位女客户还不愿意谈这个话题。

        毕竟这事关隐私。

        后来看许望出手大方送了她两套新上的衣服,许问又请她吃饭送小礼物的,实在抹不开脸面才跟许问说了自己的卫生巾是一个外国客户送的。

        许问又请这位女客户帮她引荐了外国那位客户。

        就这么周转了许久,才打探到生产商。

        说是国外生产,也在鹏城建了厂。

        许问谎称大客户,到厂里参观并且记下了大型设备的生产厂家。

        那么大型设备,生产厂家肯定会留下记号。

        这回真是外国产品。

        于是许问又回头来找罗泽民请他出国帮自己一个忙。

        因为许问这边出国不容易,罗泽民现在算是外国商人,出国比她方便。

        罗泽民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忙,并且订了机票飞走了。

        许问这边帮他盯着厂子。

        罗泽民的厂子现在已经很稳定了,还有他原先的徒弟盯着,基本上也不需要许问怎么帮忙。

        于是许问一狠心一咬牙,准备给小夏初断奶。

        “夏初都还不到一岁,你着急给她断奶干什么?”朱美珍坚决不同意。

        许问轻叹一声,“我也不想。但是妈,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很忙。这阵子还好,过阵子我可能还要京城什么地方的跑,到时候我吃不上喝不上拿什么喂她?再说了,她现在吃辅食喝奶粉都挺好,总比你们娘俩跟着我东奔西跑好吧?万一再跑上火了不是更麻烦?”

        小孩子就这么六个月的保质期,前六个月母乳喂养的宝宝确实几乎不怎么生病,但是一过六个月就比较容易生病了,什么感冒发烧拉肚子就都是家常便饭,单看孩子体质好不好。

        小夏初如今也差不多十个月,断奶不算晚,但是也没特别早。

        朱美珍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就同意了。

        晚上把夏初带回去跟她睡。

        安排好小的,还得跟大的商量。

        许问照例给冬生辅导完作业,教他自己预习完明天的课程,然后是母子聊天时间。

        这个习惯自打许问怀孕以后,除了坐月子,一直保留着。

        “冬生,我想跟你商量点儿事。”

        “你说。”

        “我过阵子可能会比较忙,经常出差。出差的意思是去其他城市办公,有可能会好几天不能回家。你能照顾好自己吗?放心不让你自己在家,你还可以跟着姥娘和姥爷一起。”

        冬生哦了一声,“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许问摊手,“这个我也不知道。”

        路远征已经音讯全无一百多天了。

        彩虹岛上都调来的了新的营长。

        虽然暂时还是个副的。

        冬生点点头,说了一声“行吧!”语气谈不上不好,只是仔细听还是会难过。

        “怎么了?你不愿意?”

        冬生的手无意识的在铅笔上摩挲,犹豫了下还是摇摇头。

        “咱们说好了,有事情及时沟通。你不说我不会知道,回头你自己想不开难过憋屈了我可不哄你哦!”

        冬生想了想这才开口,问:“妈妈,咱们家现在很穷吗?”

        许问摇头:“不算穷。怎么了?”

        “那你不要出去赚钱好不好?如果家里够花的话,你在家里待着,等我长大了赚钱养你。我已经六岁了,很快就能赚钱了!”

        许问:“……”

        她含笑摸摸冬生的头顶,“谢谢冬生!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义务。在你成年之前,把你跟妹妹养大是我和爸爸的责任。六岁的你应该做的事是好好上学,学好本领,将来长大了才能赚钱养我呀!”

        “可是,都是你在养家糊口啊!爸爸总不在家,我就是家里的男子汉。爸爸说,养家应该是男人的事!”

        “是,养家可以是你们男人的事,但是现在你还只是一个男孩。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如果你在学习之外还有多余的时间,帮我照顾好妹妹就可以啦!”

        冬生垂着头,“可是,你好辛苦!而且你变得和爸爸一样越来越忙。我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了。”

        他的话越说越小声,都最后一句都是许问凑到他脸前才能听清。

        许问一直知道冬生内心里是个很敏感的孩子,他虽然年纪小的时候类似吃百家饭,看不出什么,这渐渐大了,明显能看出来很渴望一个温暖而稳定的家庭。

        父母一直缺席会让他没有安全感。

        许问正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就听冬生又补了一句:“而且,感觉你也不喜欢去做生意。”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平时嫌麻烦啊!这也嫌麻烦那也嫌麻烦!在家天气好了就在屋子里吹冷气吃甜品,阴天就出来荡秋千,驾着屋船出门钓鱼。现在你都很久没再做过甜品也没去海边玩了。”

        许问:“……”

        是啊!确实有很久没怎么过咸鱼的日子了。

        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

        人生最不缺的就是身不由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边忙起来的?

        许问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从卡亚号无辜撞上彩虹岛开始。

        如果不驱逐卡亚号,就相当于彩虹岛上所有的人包括许问自己全部活在其他国家的监视下,一举一动都可能会变成两国战争的诱因。

        彩虹岛上的大人孩子即使不受约束也很难放心在岸边玩,说是跟平时别无二致,其实那段时间根本没让孩子单独行动过。

        就算是许问跟路远征,忙起来的时候要么把冬生带到营部,要么托付给其他嫂子照顾。

        至于战士们就更辛苦。

        平时只有几个哨点需要二十四小时轮值,每个哨点两个人,岛上几百个官兵,除去部分不需要站岗的干部或者老兵班长之外,平均一周也就轮个两回。

        可卡亚号在彩虹岛时,岗哨加密,悬崖那段更是每天雷打不动一队官兵全副武装呈战备状态。

        在户外,风水日晒,尤其是大夏天,每个战士都脱一层皮,路远征偶尔都会去替岗,就算不去站岗,也是每天各种训练开会。

        岛上所有的战士们都因为卡亚号在那付出了远超于平时的汗水,受了很多不应该受的罪。

        那段时间,岛上看着风平浪静实际上人心还是有点惶惶。

        这大约也就是为什么先有国后有家吧!

        国家强大了,国民才能平安顺遂。

        有私心也有大意,所以许问才开始张罗3d打印,开始布局上卡亚号。

        说是自愿的吗?也是。

        说是非自愿的吗?情势所逼也是原因之一。

        也就从那时候起,她的咸鱼生活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被迫卷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路远征这一趟跟着长江号去哪,但一定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至于她,愿意作为一个百姓,为这个岛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让这里也能变成适合百姓安居乐业的福地。

        除此之外,她还有更大的野心了。

        赚钱赚很多的钱,将来铺设海底光缆。

        当然,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好些。

        反正已经选择了,那就当了卷王再躺平,美名其曰以卷制卷。

        许问从背后抱着冬生,跟他说了很多家国的事,最后道:“我是很喜欢那种休闲的生活,现在也一样喜欢。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做。我想给你给和妹妹一个更舒适的生活。想让咱们的彩虹岛像名字一样这么美。不过你放心,万事开头难,等忙过这一阵子,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带你们吃喝玩乐游山玩水!”

        冬生也不知道听懂了还是没,仰头问许问:“那妈妈你能带我一起去吗?我想保护你。我六岁了已经长大了!”

        许问抿唇犹豫了下。

        六岁的男孩跟着她出门,其实两个人都不方便。

        冬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会耽误她不少时间。

        不过,跟着出去跑跑倒是能涨不少见识,反正冬生现在还是幼儿园,倒是不怕耽误功课。

        许问犹豫了三秒,点头同意。

        “谢谢妈妈!”冬生激动的回头搂着许问的脖子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许问瞬间疼出了一身冷汗。

        许问现在在断奶期间,断的虽然是小夏初的口粮,可真正受罪的是她。

        虽然小夏初才一整个白天没吃奶,许问已经胀到发疼并且出现结块,不碰还稍微好点,万一被碰一下,真是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小冬生这一激动转身,肩膀正好撞上许问一侧的肿块。

        许问还不敢喊,咬着牙咽回了尖叫,抖着手回抱了下冬生。

        一触就分,吩咐冬生好好休息,过两天跟她一起出门之后,连忙躲回了自己房间。

        好一会儿,这种痛楚才缓过来,一躺下发现也是受罪,沉甸甸的胀痛。

        许问坐起身,又是一阵痛。

        舌尖大约被自己咬破了,一阵腥甜。

        有那么好几瞬间,许问都想冲过去找小夏初,不如就让她吃奶吧!

        那就意味着许问现在的罪白受了,以后还要再受一次。

        夜里辗转难眠,疼到许问经常醒,并且奶满自溢,她得换衣服。

        这样的症状,在断奶的第三天中午直接达到了巅峰。

        洗澡的时候,许问都能看见自己白皙的肌肤上一条条清晰的黛青色血管。

        这种痛不致命,却特别磨人,许问又素来是个娇气的,疼狠了也会躲起来哭。

        毕竟浴室有水声,不怕冬生听见动静。

        一边哭一边骂路远征。

        “路远征,你个王八蛋!狗男人!”

        “你倒是一时爽!凭什么我得受完怀胎十月的罪还得受断奶的罪!”

        “……”

        路远征刚上岸就迫不及待回来找许问,结果循着水声找来浴室,就听见许问咬牙切齿在骂自己。

        他犹豫了一秒,脱掉了衣服,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沿着门缝挑开了插销。

        许问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压迫感,一回头看见浴室里突然多了个男人,下意识想尖叫,等看清路远征的脸,又把尖叫咽回去,手里的毛巾砸向路远征:“你这是要吓死我?”

        她本来就疼得一肚子委屈,这会儿被路远征吓了一跳,直接哭了。

        “有你这样的吗?说消失就消失!说回来就回来!招呼不打一个,你把这里当什么?招待所吗?把我当什么?给我出去!”

        路远征傻眼。

        他以为许问骂他是因为思念。

        还想着进浴室给她一个惊喜,这惊喜变惊吓也就罢了!怎么还惹炸毛了?

        路远征任她推搡捶打,也没退出去,不是非要占许问便宜,只是觉得她状态不对。

        等许问发泄完,路远征才试图拥抱她:“你怎么了?”

        许问嘶了一声。

        路远征忙放开她,“怎么回事?”

        两个人肌肤相触,路远征胳膊正好蹭上她的肿块上,她呼痛的同时,他也注意到异常,下意识低头,然后一声惊叹:“嚯!这么大了!”

        用许问的形容,她这样最起码大了个两个杯。

        许问红着眼瞪他。

        “我的意思是怎么肿成这样了?女儿呢?不吃母乳了?”

        许问摇头:“吃,给她断奶,所以才这样。”

        这回路远征懂了,胀的。但是,他皱了下眉,人生小三十年,可没处理这种事的经验,手在后脑勺上下扒拉了一下,试探着跟许问商量:“那,要不,我给你吸吸?”

        许问这回都不骂他了,直接让他:“滚!”

        要能吸的话,她用他?女儿都还没吃到呢!

        骂完又红了脸,他这话实在是……

        路远征肯定不能滚,“那你说怎么办?”

        “我有知道的话我会躲在这里骂你呢吗?”

        “洗澡能让你舒服一点儿?”

        “嗯,热敷会好受一点儿。”

        “你没问问妈或者其他嫂子,她们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吗?”

        许问还真问过,但是大家都跟她说,熬过最初三四天等回了奶就好了,说给孩子断奶都得这么一个过程。

        朱美珍也好各个嫂子也好,一再嘱咐她,难受了也不能挤。

        否则奶回不去,会一直有,这样许问一直得受罪。

        路远征听完,在浴室里转了两圈。

        进门前那一脑子想水乳交融的想法此刻荡然无存。

        两个四个多月没见的夫妻就这么坦诚相见,什么也做不了,连拥抱都不敢的聊怎么解决许问胀痛的问题。

        顾不上叙旧,许问肯定疼得也没心思想那种事。

        既然大家都说只能忍,那想必这就是最小的代价。

        可眼睁睁看着许问疼得难受,路远征也是真心疼,眼睛一直在她胸口前已经肿到发亮的皮肤上,再次提议:“要不挤出一点儿?”

        见许问瞪他,忙又补了一句:“我是说挤一点儿。就是能让你稍微好受一点儿就行。这样,应该不影响回奶吧?”

        许问没说话,神色有些动摇。

        问完朱美珍和嫂子们之后,许问怕她们的方法都只是这个时代比较落伍的解决办法,也特意问过魔镜。

        结果魔镜给出的答案大同小异,无非是多几样饮食上的建议。

        还推荐了些回奶的饮食或者保健品,比如维生素b6,或者麦芽熬水。

        维生素在岛上不太好找,麦芽是中药,岛上的军医更偏向西医,也没有。

        不过,魔镜提供的方法里,也有建议说,实在胀痛难忍,可以稍微吸一点出来,以免堵成乳腺炎。

        估计没有几个哺乳的妈妈没尝过乳腺炎的滋味。那也是很要命,比现在还难受,并且往往伴随着高烧。

        许问也不能幸免,大约在夏初一个来月左右,许问频繁堵奶,深受其害。

        得亏岛上一个嫂子有偏房,给她弄了个膏药,才缓解的。

        良久,许问点点头有摇摇头,“挤一点也行,但是我不敢碰。”

        一碰钻心的疼。

        “我来,疼了你就掐我咬我。”路远征一手搭在许问腰上,另外一手轻轻托住一侧,低下头。

        “你说的是挤。”许问试图抗议。

        “吸也是一样。”

        许问还想抗议,结果没有路远征嘴快,闷哼一声,指甲扣进他胳膊里。

        哺乳的时候会出现奶阵,就好像打开了水龙头一样,会猛下一阵奶水同时会伴有酸麻感。

        路远征刺激到奶阵了。

        路远征也没敢太放肆,确实只为许问稍微减轻了下痛苦,就住了嘴。

        “好受点了?”

        许问点点头,没那么胀肯定会好受些,一抬头看见路远征唇边的奶渍又红了脸。

        有了夏初以后,他们也做过,路远征抢女儿的口粮也不是第一次。

        只是这种事,来几回许问都没办法习惯。

        她侧过头,提醒路远征:“擦擦你嘴角。”

        路远征没擦,低下头凑到她唇边,“你也尝尝。”

        许问:“……”

        她一点都不想。

        可惜路远征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舌尖长驱直入。

        她被迫尝到了甜甜的奶香味。

        更多的是思念的味道。

        都说小别胜新婚。

        还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两个人都四个月没见,感觉像过了一辈子一样漫长。

        此刻相思引得情潮泛滥,两个人都有些失控。

        路远征打横抱起许问,把她放在石头垒砌成的洗漱台上。

        身后是石头自带的凉意,身前是体温滚烫的路远征,许问被夹在这两种温度中,愈发难耐。

        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终于有时间叙旧。

        路远征指了指许问胸前:“还疼吗?”

        许问抬起酸软无力的腿踹了路远征一脚,“你还有脸问!”

        路远征心虚的摸摸鼻尖,“对不起!没忍住。”

        许问直接不想搭理他。

        没做之前还好,只是让她不那么胀痛了。

        做的时候,这狗男人上瘾了,给她吸空了!!!

        关键她当时也被冲昏了头,也没拦他。

        等回过神已经晚了,意味着许问这三天的罪白受了!

        她能给路远征好脸色才怪。

        路远征理亏,搂着她各种赔不是,发誓下次不会失控了。

        “你还想下次??!!”

        “没有下次。”

        许问再不依不饶,这事也补不回来。何况当时自己也上头了,光埋怨路远征也没用。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说你们原本计划七月回来?”许问换了话题。

        “嗯。比预计的顺利,另外,长江号第一次下海,还是有些小瑕疵需要回来修正。不过该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路远征拥着她,眉眼里有些倦意,“船上真不适合久待。重点是,好想你!如果能在海上也能跟你说说话多好!”

        “我也想你。”许问轻叹一声,“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而且也不只是想你,你这么久音讯全无,我真的很担心。总会忍不住想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暴风雨,遇上海盗什么的。

        她知道这种想法不好,但夜深人静醒来摸着身边空床,总会难免想起路远征,想着想着就会容易担心。

        “别怕!我们都回来了。”

        “所以是真遇上危险了?”他说的是都回来了,而不是都平安归来。

        路远征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对!经历了暴风雨也遇见海盗了,事实上我们就是冲着海盗去的。对了,我跟你说个事,我们还救了一批渔民回来,应该会在彩虹岛安置。”

        许问点点头,在彩虹岛安置人不归她管,何况人越多越热闹。

        她翻身坐了起来,低头打量路远征,“你有没有受伤?”

        “都一个月前的事了,一些皮外伤早都好了。”

        话是这么说,许问还是从他密密麻麻的旧伤痕中找到了几处比较新的疤痕。

        确实都是皮外伤。

        许问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我没事,不过我手下一个战士受了重伤。”

        “谁?”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弄冲浪板,得第一名的那个小伙子吗?”

        “那个军三代?”许问对他倒是有印象,毕竟他是她新游戏中最出色的玩家。

        而且当年说好了要退伍的,但是最后没有退,继续留了下来。

        卡亚号事件,彩虹岛有集体一等功,

        跟着路远征出国比武的人里也有他,据说也立了个人三等功。

        反正攒够了提干的条件。

        “嗯,他……断了一条腿。”

        “接不好了?”

        路远征抿了下唇,“随船军医是这么说的。现在已经把他送去兽医那了!再重新走路的可能性不大。听说骨头碎的很彻底。”

        “你有空吗?我们去看看他吧?”

        “啊?”路远征也支起身子,“你有办法?”

        许问摇头,“不确定。得去看看他顺便问问他的医生。说不定可以试试3d打印的骨骼。”

        路远征一听,坐了起来,下床穿衣服:“我去安排。”

        “你刚回来,不会有很多事吗?”

        以前路远征回来,总是大会小会。反倒是战士们相对清闲一些,往往能休整一两天。

        “事有轻重缓急。开会的事可以往后压。岛上的事情有石磊跟副营长他们。长江号上的人有于广平,不至于离了我他们什么也干不了。但是离了你,那小伙子可能就真站不起来了。”

        这话一下给了许问很大的压力,“我只是说有可能!行不行我也不知道。你别报太大希望。”

        主要怕最好办不成,大家都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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