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放纵就好
王绎宾终于抬了步子走上前。
“宾哥，这……就是你女朋友啊？”
向俊俊先是掏出个小镜子，对着它仔细地捻了捻额前的碎发，然后把脖子伸得老长、一脸微妙表情地问着吧台外的王绎宾。
不愧是宾哥啊，这口味还蛮独特的。怪不得他以前对酒吧里搭讪的漂亮姑娘从来都是那么的冷淡、不解风情。向俊俊在心里连连咋舌。
王绎宾低低地应了一声。
“你们这是……吵架了？今天可是酒吧开门最早的一天了。喏，刚刚给她的酒我可什么都没掺呢。”向俊俊指着吧台上的空酒瓶好奇地问着王绎宾。
他在家搂着女朋友睡的正香呢，老板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说他那个千年铁树的表弟终于要带女性朋友过来了，让他务必火速赶来，不得耽搁。
这要是个大美女也就罢了，眼前这姑娘……也就勉强够得上艺术美了。
而且这姑娘性格还不咋地，一进来就要喝酒，全程都不带看宾哥一眼的。宾哥呢，也是远远地站一边都不敢上前。
唉，怎么看怎么可怜。现在的姑娘可真是会作，宾哥这么帅、这么有钱的男人她都不懂得珍惜。
“谢谢。”王绎宾没回答，简单地道了谢。他站到倪曦的身体左侧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的怀里。
王绎宾低头看倪曦，她正很温顺地把头靠在他胸口，还轻轻地来回磨蹭了几下……像只猫一样，一只软乎乎的大胖猫。
那一刻，王绎宾在剧烈的心跳里真的希望时间就此停止。
这偷来的时间。
王绎宾叫了倪曦两声，声音很轻，倪曦没有一点反应。王绎宾只犹豫了一秒就眼神散发光彩地俯身把倪曦抱了起来。
呵，还挺重。
王绎宾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原来一直觉得她是那么小小的一只，又瘦又小，没想到现在竟然这么胖这么重了。可是想到是谁把她养这么胖乎乎的，他的笑便停滞在了嘴角。
“诶，宾哥，用不用弄点那个？贼助兴了，嘿嘿……”向俊俊看着王绎宾抱着人要走，赶紧叫了一声，对着王绎宾挤眉弄眼地发出男人都懂的笑。
“……不用。”王绎宾的面色更灰暗了。
那晚，王绎宾像个蜗牛一样，负着他的“家”在大马路上走了很久很久，抱得累了就开始背，反复来回，直至最后脸上的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直往下掉落，身上的衣服也像泡了水似的湿透了。但是他就是舍不得放下她，身体跟他的感官像是分开了一样，不知疲累。他真希望可以一直这样背着她走到路的尽头。
时间啊，如果你不能停留，那么能不能就此永远延伸下去？
“当”的一声。午夜的钟声不知从哪个地方传了过来。
魔法消失。
“倪曦，醒醒，你家住在哪？”王绎宾仿佛突然就从魔怔中醒了过来，终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让倪曦倚靠在他身上，轻柔地拍了她两下。
倪曦不高兴地嘟着嘴咕哝了两句又把脑袋钻进了王绎宾的怀里。这个怀抱真温暖真舒服。
“曦曦？”王绎宾突然轻轻地叫了一声。很小声，很小心翼翼，像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叫的一样。
“嗯？”倪曦竟然很清晰地回应了一声。
这蓦地发出的一声，差点没把王绎宾的眼泪都震出来，他急忙单手捂住双眼，只看到他的喉结大幅度地上下滚动了两下。真的很丢人对不对？
倪曦不舒服地“嘤嘤”地叫了几声，第一次喝酒，还是喝这么多，胃开始难受起来了。
王绎宾赶紧给怀里的倪曦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倪曦，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在哪？我送你回去。”
“家……我……我没有家了……”倪曦口齿不清地呢喃着。
王绎宾沉默着把指关节捏得发白。
“乖，告诉我你住的地址，我送你回去，太晚了，外面不安全。”王绎宾用世上最温柔的声音哄着倪曦。
“回去……回去……”
倪曦感觉有些热，身上出了很多汗，人似乎清醒了些，“包里有……嗝~有地图。”
王绎宾没听明白，翻了一下她的包，在里面摸出了个小本子。
“地图，我的地图，他特地给我画的地图，这下我就不会迷路了……回家……回家……”
倪曦一把从王绎宾手里抢过小本子，傻笑着紧紧地攥在手里，喃喃低语。王绎宾连哄带骗地好不容易才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小本子上画了很多路线图，重点标记了很多吃的地方，很详细，从倪曦的家到目的地，标明了每一个明显的建筑……能看出画图人的用心。
王绎宾记下地址后就把小本子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承认他嫉妒了，很嫉妒。王绎宾看着倪曦的眼睛里是不再掩饰的痛苦压抑。
“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你知道……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吗？”在这个深夜，王绎宾难以自抑地对着一个完全醉了的人倾诉。
倪曦猛的抬起头睁大了眼盯着王绎宾。
王绎宾的身体顿时就僵硬住了。
结果等了好几秒，倪曦竟然双眼一闭，又靠在他身上彻底地睡过去了。
那个时候，王绎宾的情绪真的特别复杂难辨。
王绎宾看着懵里懵懂的冉希，心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原来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他似乎一直都很难在她心中留下什么有意义的痕迹。
“不是那晚，你再想想，几年前……你是不是也来过这。”
冉希想的脑子都疼了。
“亲，有的哦，在原主刚谈恋爱没多久的时候哦。”
最近监督员小五变得称职了很多。
记忆迅速涌进。冉希终于记起来了。
那是倪曦刚接受刘健没多久的一天，刘健特别高兴，请了几个同事去酒吧说要好好庆祝一番。
倪曦以前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很拘束，一直静静地抱着杯果汁小口地啜着。
后来……
冉希睁圆了眼看向王绎宾。她还是不太敢把眼前这个沉稳温雅的人跟那个……那么性感狂放的男人放在一起。
王绎宾刷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对他的认知。
那天，刘健真的是太高兴了，喝到最后整个人都喝嗨了，趴在倪曦的耳边突然说了句什么，倪曦压根就没听清刘健说的是什么，就看到他兴奋地冲上舞台，然后在舞台上即兴地跳了段Hip-Hop。
平时刘健是个特别沉默内敛的人，像他最后把倪曦追到手就跌了一大众人的眼镜，背后说什么的都有。刘健的同事也从来不知道刘健竟然还会跳舞，并且跳的还挺不错，慢慢的舞台上都给他空出了一个圈，几个同事在下面“嗷嗷”地叫喊了起来。倪曦也禁不住露出惊奇的目光。
后来刘健下来后，不一会就又有个年轻男人站到了舞台上的空圈里，跳了爵士舞。那舞让他跳的真的是……太他么的性感了，全场惊呆了一瞬，然后立刻进入高潮，呐喊助威声更是高过了震耳欲聋的音响。跳到最后，舞台上的人突然一把将T恤给撕开了，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顿时弥漫全场。
倪曦反应特别快地立刻捂住了耳朵，只不过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还是势不可当地闯了进去，刺得人耳膜发涨发痛。
即使那时候还特别单纯的倪曦，捂着耳朵的同时视线也是没离开舞台上的人，她面上看起来很淡定，其实心里是极度惊艳的，心跳更是乱了一个节奏。她还隐约觉得那个男人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隔着混乱的人群倪曦远远地和那人对视了一会，便掉转头对着刘健的耳朵喊着话。
那人应该不是在看自己，自己前面站了那么多人呢。更何况今晚酒吧里漂亮的女人那么多，自己在这些打扮精致的女人中并不出彩。
那时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正在酒吧内四面八方的旋转闪烁。倪曦想，可能就是这闪动的灯光迷惑了人，才让她产生了某种错觉吧。很快倪曦就不再多想，她在刘健耳边大声地喊着，好不容易才让刘建听清她说的话，她想回去了。
没想到跳舞的那个人竟然是王绎宾？！
“你想起来了？”看来，她并不是一点都不记得自己。
“我想看。”
“什么？”
“我想看你再跳一遍。”
冉希指了指他的衬衫，做了个凶狠撕扯的动作。
“也要撕衣服的。”
王绎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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