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小说网 > 疯子在前,天才在后 > 57.第 57 章叶潇风误杀芷卿,镖局无端遭灭门(三)

57.第 57 章叶潇风误杀芷卿,镖局无端遭灭门(三)


  跟着潇风,他们来到了芷卿的房间。星簌按动了芷卿房间的一幅山水画后面的机关后,芷卿的床就自动移开了,星簌在床的后面靠墙的地方再扭动一个机关,在原来床所在的地方的地板就移开了一个洞口,洞口里面就是一条隧道。

  大家跟着星簌进了隧道,那洞口就关上了,床也回到了原位。

  这地道不是很大,但可以容三个人并排而走。星簌弄来了火把走在前面带路。

  进隧道没多久,一块千斤石门就堵在他们身后,将地道堵得连个缝隙都没有。

  如果他们身后有杀手追杀,这无疑是很好的阻断方式。但是从今天这情况看,那些杀手能找到洞口都是个难事。

  晴月和雨雪住在镖局这么久,还从未听说过这里有逃生隧道,但当下他们也没问那么多,只是下意识地跟着灯光逃命,逃出这里去找潇风那个神秘的师父。

  而芷卿一直把脸挨在潇风的背上,光线较暗,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潇风却感觉他后背的衣服越来越湿,浓浓的血腥味和背后传来的那种粘稠的温热感告诉他——那不是汗!他在不停的喊着芷卿的同时,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不知过了多远,他们才出了隧道。他们似乎已经逃出很远了,那地方都看不见城里的万家灯火,四周都是草和树。那些树在月光下留下一个黑影,树下是否藏着张牙舞爪的东西、本身就是吃人的野兽,无人得知,总之,一切都让他们感到不安。他们虽然累极了,但还是披着月光跑。

  “潇风哥哥!”走了一段路,后面传来了早就落在后面的,喘着粗气的雨雪那万分惊恐又略带着哭腔的声音。

  大家闻声回头,发现远处的天已被火光映红了一角,而雨雪正呆呆地看着那一片红天。众人都看向那把青天映红的地方,本能地回头走几步,再走几步,近些,再近些,最后他们个个都呆若木鸡,对着那火光痛哭流涕。是的,那是城北,烧的正是镖局,他们的家。而他们的弟兄们为了救他们生死未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雨雪看着那片火光不停地摇头,她几近崩溃了。

  “霍凯会没事的,弟兄们都会没事的……”星簌一想到霍凯就喃喃地说着,她这像是自欺欺人的安慰。

  晴月出于悲愤什么也说不出了,她看着潇风,此时他已目眦尽裂,小小的身躯似乎快装不下他的悲愤,但他咬着拳头压制着他的怒火。她知道他想现在就冲去把刺客们撕成肉丝,但芷卿等不了!

  “我们快走吧。”潇风面无表情地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潇、潇儿,把我放、放下来。”芷卿干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潇风把芷卿轻轻放下,其他人也围了过来,这时潇风才发现芷卿的脸色已苍白如纸,衣服也被血染红了。他急忙关切地问,“娘,是不是背着让您难受,我抱着您吧。师父那有草药,您很快就能得到医治了,您再挺一下。”

  芷卿摇了摇头,拦住了潇风,说,“娘的情、情况娘知道,没、没用的。娘挺不住了,若没有你、没有你刚才的好药,恐怕娘在镖、镖局就不行了。”

  “不,一定有用的,我师父那还有更好的药!我们一定可以救您!”

  “不用了,我想、想你爹了,娘好累,让娘去、去找他吧……”

  “不,娘,我不让您走……”星簌已哭成了泪人,她难得地对芷卿撒娇着。

  “星簌听话,别哭 ……咳咳咳……潇儿,有些话现、现在不告诉你,我怕、怕没机会了……其实,娘对、对不起你,娘骗了你,其实,你并不是我的、我的亲生孩子。”

  “不,这不是真的,我是您亲生的,我是您的亲生孩子!我永远都是您的孩子,娘,以后我会听话的,您不可以不要潇儿!娘,您是在逗潇儿是不是!”潇风紧紧地握着芷卿的手,眼里含着泪,却勉强挤出笑容与一丝抱有希望的神情。

  芷卿欣慰一笑,说:“叶家永远都是、是你的家,你永远都、都是我的儿子,但你也有、有权利找到自、自己的亲生父母,娘不怪你,但娘求、求你好好照、照顾星簌。”芷卿看着四张年轻的脸,艰难地拼凑着话,“你们是、是娘的骄傲,做你们认、认为正确的事……”

  芷卿不再讲话了,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天空,那里似乎有什么美好的东西,让她看得幸福地笑了,她甚至伸出手在半空中摸索,似乎在那里有一个人正伸出手来迎接她。最后,她的手垂下了,在幸福的微笑中,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娘!”

  “干娘!”

  凄惨的叫喊声在山间回荡,林中的鸟儿“扑哧”几下翅膀,哀鸣几声就飞到了更远的树上。

  星簌靠在同样瘫软在地上的晴月痛哭,他们四个谁也不敢相信芷卿就这么走了。她的微笑,她的善良都就跟着她那双紧闭的双眼永远成了黑色。

  晴月永远都只相信事在人为,可她现在不得不怨恨老天的不公。一个人做了一辈子的好事,开明得宁可放弃活命的机会也要告诉她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真相,从而让他找回他的亲人。这是多少思想开放先进的现代人都无法做到的事啊,可命运之神却让这个人死在了她最爱的儿子手中,这让她的儿子势必悔恨终生。

  看看潇风,他瘫软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芷卿,他头发乱蓬蓬的,满脸是泪,全身到处是血迹,手臂的伤还在流着血,血液浸湿了衣袖,最后顺着指尖滴在地上。

  难道这就是老天的好生之德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难道这又是命吗?可晴月不信。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干娘!”雨雪不停地摇头,目光却一直落在芷卿的脸上,他满脸自责地说:“要不是为了救我,干娘也不会被捉,她也不会……”

  潇风终于把目光移到了他颤抖的右手上,最后仰天长啸一声,狂奔进了树林,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潇风哥哥!”雨雪惊慌地向潇风消失的方向追去。

  晴月知道,现在除了星簌,最悲痛欲绝的就是潇风了。一夜之间,家破人亡,错杀养母,蒙上身世迷云,这不管放谁身上,都是令人生不如死的。她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

  “星簌,你在这守着干娘,我去找夜宵!”晴月说着就手拿火把向树林中追去。

  潇风一路狂奔,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靠着一棵树瘫软在地上。

  四周树木长的不是很密,一束微弱的月光斜洒在他身上,让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身子顺着心猛烈地颤动着。他再次伸出他的右手,脑子里全都是飞镖飞进芷卿胸膛的情景,他想他手上的血是他娘的。他目光里带着怒火,带着恨去灼烧着那只血淋淋的右手,肮脏的右手,十恶不赦的右手,不该存在的右手!他用左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大叫一声,一挥手就快速向他的右手臂砍去。

  “唰唰——”左手挥到半空,潇风就感觉左手被一块小东西击中了麻穴,他手一麻,但又有一个飞镖击中了他手上的匕首,使匕首瞬间脱离他的手最后钉在不远处的树上。

  “你长只左手是用来断你的右手的吗?”一个严厉的、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随即响起。

  潇风寻声看去,在黑暗中,一个身着黑衣长袍的人就站在了离他几米外的地方。那人散着长发,脸被隐在头发中让人看不清他是何模样。但仅仅从他的声音,潇风也知道来人是谁。潇风把头低下来,不让来人看见如此颓废的他,他愧心地、无力地低声喊道,“师父。”

  那人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怒喝到,“叶潇风,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大家为救你出来至今生死不明,难道就是让你自暴自弃的吗?他们的牺牲难道只是为了你这般?你苦练十几年的武功难道只是为了有朝一日用左手断你的右手?”

  “可是潇儿亲手杀死了我娘,那是我娘啊!就是这只右手,就是这只右手!”

  “杀死你娘的是那些刺客!你若再这么下去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若对你的弟兄和你娘还有一丝情分,就留着你的右手!”

  那人见潇风茫然了,语气又平和了下来,“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必须振作,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解决不了的可以来找为师。至于调查刺客之事,你最好从你入宫的这件事入手。”

  那人说着就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晴月的呼喊声,他停顿了下,又接着说:“有时越亲近的人越容易出卖你,凡是要多留个心眼。你很清楚你的手要尽快医治,否则定会全废掉!”那人听到晴月的声音越来越近,就拿出一瓶药扔到潇风身边,之后就快速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潇风瞟了眼那瓶药,并没有拿起来,也没有把它扔掉,只是在那里带泪摇头痴笑,笑得那么悲壮。

  “夜宵,夜宵……”晴月闻声寻来,她见到潇风这般地笑容就越发担心。往日乐观向上,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迷倒万千少女的勐州城第一美男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的伤痛又有几人能理解,他的悔恨,他的自责,他的负担又有几人能明白?晴月多想替他分担痛苦,可她又恨她素来不会安慰别人,她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而潇风也只是笑,不知在笑什么。晴月越发担心,她上前蹲在地上不停地摇着潇风的双肩,不断强调说:“夜宵,不要这样子,这不是你的错,不是!”

  潇风停止了痴笑,他把目光投在了晴月脸上,晴月以最为肯定地目光看着他点了点头。

  “别离开我,好吗?”潇风双手颤抖着紧紧地抓住晴月的双臂,眼里带着乞求与无助。

  晴月一把将他抱住,她能感觉到他整个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她替他承担不了痛苦,可她至少能陪着他,她不停回复着,“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不会!”

  潇风颤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平静,他将晴月抱得更紧,好像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找到灵魂所在,他的生命才是活的。

  晴月也将他抱得更紧,她内心的悸动此时都化为了心痛,她怀里的男人到底还能承受多上苦痛,而她什么也帮不上,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抱着他来给予他温暖与希望,来告诉他——他永远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们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很久,很久,直至雨雪焦急地寻来,他们才分开。经过晴月和雨雪的一番劝说,潇风才愿意回去找星簌。

  潇风本来可以自己医治他的右手,可他对他的伤压根不放在心上,准确地说他早已不在乎他的手是否会废掉,它的存在只会让他痛恨他自己。最后,大家只能帮潇风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伤口,因伤口较大,需要缝上几针。

  也许是内心的伤痛掩盖了肉体的伤痛,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一根针带引着一根线不停地在伤口处上下穿梭,负责缝伤口的雨雪的手不停地颤抖,而晴月和星簌对此都把脸撇向一边,不敢直视。

  潇风却咬紧牙关,直视着伤口,实在顶不住了,就用左手一把抓住晴月的手,抓地那么紧。他脸上早已布满了汗珠,可他一直看着那血淋淋的针线一下下在他的手臂上扎进,拉出,再扎进,再拉出,可他始终都没叫一声怕,没喊一声疼。可晴月的手被他抓痛了,那针每一次扎进潇风的肉体里,她都能感觉到他颤抖的左手捉她的力气明显大很多,可她觉得那是一种坚毅的力量,不屈的精神,她不再把脸撇向一边,而是看了眼潇风的脸后也跟着直视那伤口。可她看着那针一次次扎进潇风的手臂里,她感觉那刺进的是她心,那伤口本该是她的!

  处理完伤口之后,他们都沉默了,足足沉默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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