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个人情
这是一条极为偏僻的小巷，小巷的地面上并不平整，反而坑坑洼洼的有许多不平，不少的低洼地里还积有雨水，混合着泥土显得浑浊不堪。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天空中飘洒着细雨，空中满是潮湿。
赵长恭披着黑色的蓑衣，腰间缀着铁剑，缓缓地步入小巷，约莫行了半个时辰，原本弯弯曲曲的小巷便到了尽头，本就狭窄的巷子此时变得更为拥挤。
在昏暗的小巷尽头，层层叠叠的支着许多遮雨的篷子，远远地看过去像是一个个竖立着的巨大蘑菇，一眼望不到头。
天空原本就很昏暗，被这些篷子遮住了不少光线，更显得幽寂。
要说做生意的又有谁不愿意到那些人流量多的地方去，这里面有许多的生意不能够暴露在阳光之下，便有许多的生意并不合法，而像这样的地方能够在上都城开下去，背后必定有大人物支撑，虽然这处街巷不大，甚至给人一种破败的感觉，然而这里面每天来往的利益却是极大的，大到连上都城的大人物也眼红。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赵长恭呼了一口气，确信自己没有走错，他再次抬脚，青石板下的微光将这里照得犹如鬼魅。
没有理会街边的店铺，他径直走向了这条街的最深处。
那是一座青砖白瓦的店铺，没有招牌。
他敲了敲门，一位有些佝偻的老人将他迎了进去，穿过阴暗潮湿的通道后便来到了一处并不算大的厅堂，厅堂里摆放着十数张桌椅，此时已有人将这些密密麻麻的桌椅占住，有认识的人小声的交谈，并时不时的观望着四周，那老人示意赵长恭寻一处地方坐下，赵长恭来到了一处并不显眼的角落，角落里摆放着香炉，熏烟缓缓升起，显得有些乌烟瘴气。
这是一次小型拍卖会，来者全部都是修行者，虽然他们假装着谈话，但每个人的眼中都掩饰不住自己的欲望。
他没有理会这些人闭上眼冥想。
过了半刻赵长恭睁开眼来，一位侍女托着一个盒子来到案前。
满堂俱静！
那是一个古朴的盒子，由上好的檀香木制成，那盒子上镌刻着古怪的花纹，然而看着这些花纹所有的修行者几乎都能够认出，这是某种禁制，能够阻止元气外泄，布下禁制非阵师不可，然而这还不是他们最为吃惊的，让他们吃惊的是能够以禁制来封印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事物。
他们都很好奇，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名侍女缓缓地将盒子打开，那是一颗通体透明的暗红色丹药，在那颗丹药的周围环绕着乳白色的元气。
于是大厅里再次安静，剩下的只有一众人的吸气声。
看到此情景，那名在案边的一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很是满意，对于在样的场景他并不感到奇怪，甚至当他知道这样事物时也是吃了一惊。
“相必大家对这样的丹药都很了解，这就是来自于齐国的破境丹，我们拍卖会也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才觅得此丹药。”
赵长恭虽然得到此次的拍卖会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东西，但就连他也没有想到竟会是一枚破境丹。
天下丹宗，法门，炼丹功法不计其数，组成也十分斑驳，效果不一，如果要问最为推崇的丹宗，那么一定会是前凉，前凉毗邻东海每年都会有数量庞大的船队跨越远洋，去海外寻找灵药，而这也是前凉炼丹发达的原因，丹阳宗，天蚕祠，定天坊无一不是前凉内最为顶尖的丹宗。
破境丹虽然是万千丹药中的一种，但却是在三境之前破镜最快的丹药，甚至能够提升一个小境界，前凉，离国都是最为强大的帝国，对于彼此颇有防备，所以前凉丹宗流往离国的丹药更是稀少，但无一不是令修行者趋之若鹜的珍宝。
“好现在开始竞价，最低价一千两黄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二百两黄金。”那中年男子说道。
“一千两！”
“一千二百两！”
“两千两！”
对于修行者来说再也没有能够比看到自己越来越强大而让人感到舒心的了，而这样的丹药往往可遇而不可求，从最开始的叫价就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在短短的时间内这一枚破境丹便攀升到了八千两黄金的高度，虽然破境丹极其珍贵，但价值也在五千两黄金左右，到了八千两早已超出其本身的价值，剩下叫价者也只有渺渺数人。
“八千五百两！”
喊出这个高价的是一位年轻人，待叫出这一价格的时候，紧张得额头冒出了不少的冷汗，但他却丝毫不在意，他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个装着破境丹的檀木盒子。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田梁心道。
“九千两！”
他得意的望向那名少年，眼眉微挑，甚至有些故意激怒那名年轻人。
那名年轻人攥紧拳头看向田梁，却终究没有再开口，只得颓废的坐回了原位，九千两已经超过了他太多的预期。
田梁满意的点点头，由于他肥胖的身躯，两只笑眼成了一条缝几乎看不见，望向四周他确定不会再有人与他相争，他很满意，起身走向案前，想要拿起近在咫尺的丹药。
“且慢！”
一道声音陡然想起，那声音平静，却带有不容置疑语气。
田梁身躯一阵，他转过身来看向了角落里不起眼的赵长恭，满脸上全是阴狠之色，对于破境丹他势在必得，他已是指玄上镜，但被困在这个境界已达十余年之久，这是他的机会，而且如果能够得到这样一枚破境丹他确信自己有很大的可能突破到通幽境，那么他自然会看到很多不一样的风景，甚至有可能成为上都城中的大人物。
事先得到消息的他连夜从各个庄库调集了九千两黄金，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最后的关头会有人打搅他的好事，所以他很不高兴，他不介意用点小小的手段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家伙。
“在下田梁，这位弟兄怎么称呼？不如我们交个朋友？”
田梁说话很平静，他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自然是想要眼前这人知难而退，更为重要的事他不想生出太多的麻烦，越多的麻烦便意味着他成功的机率越小。
赵长恭却是并未理会他，他只是望向那名拍卖会的中年男子开口道：“我出一万两！”
一万两！
大厅里再次陷入沉寂，即便是对于挥金如土的修行者来说，一万两黄金也大大超出了破境丹的原本价格。
一万两！田梁并未被他的出价而感到意外他甚至有些欣喜，他肥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我确实没有一万两，就是不知这位仁兄是否能拿出一万两来。”
闻听此言，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因为横看竖看赵长恭都不像是能够拿出一万两的样子，虾有虾路，蟹有蟹道。
如果赵长恭不能够按约拿出一万两黄金，那么今天是走不出去的了，这也是那名年轻人尽管如此渴望却又不得不放弃的原因。
那名拍卖会的中年男子走向赵长恭，“这位客人出价一万两，如果你能拿出来那我们便会不再计较，如若不然便要按照我们拍卖会的规矩来办了。”
“我确实没有一万两黄金，不过我可以欠你们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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