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后幕
“季先生。”秦牧立刻应了上去，却是对季龙渊身边的老者。
亚连那与一旁的季龙渊对视了一眼，季龙渊移开了视线。
亚连那猜想这难道又是季龙渊的后辈？
“秦先生您好啊。”老者温和地笑了一声，“不知在下的房子可否合适？”
亚连那愣了一下，这豪宅也是季家的产业？
“当然合适。”秦牧连忙说，“季先生怎么会突然回国？”
老者看了身旁季龙渊一眼，笑容不变：“稍微有些事处理，过几天就回去。”
“据在下的助理说您租了这房子一天半时间，不知是否够用？”
“够用，够用……”秦牧讪笑。
够用个鬼。
“倘若秦先生觉得租金过贵的话，价格可以半价考虑的。”老者说，“在下也想支持一下国内的影视事业呢。”
秦牧愣了一下，随即大喜：“那真是太感谢季先生了！！”
亚连那看向老者，老者此时也正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
“您就是……”
“季先生好。”亚连那说，“我是天季刚签约的新人季亚连。”
老者被打断也没有生气，笑眯眯地看着亚连那：“风行的公司能有您这样的……加入也是有幸。”
亚连那：“……”
果然是一家的？
“在下只是过来看看。”老者又转向秦牧，“现下就不打扰剧组拍摄了。”
秦牧：“不打扰一点也不打扰，那季先生您慢走。”
他似乎恭维过头的语气让亚连那有些发毛，季家的这位老者来头很大吗？
老人笑了笑，转身同季龙渊离开，低声说着什么，依精灵的耳聪目明，亚连那隐约听见几句：
“风行在这附近给你安排了一处住所？”
“嗯。”
“那孩子真是……”
亚连那不禁一愣，季龙渊也住在这附近？
这时老者和季龙渊已经上了车离开了，而且看方向……
亚连那心中一抽，季龙渊总不可能跟他住在一个小区吧。
君谨走了过来：“你在看什么？”
“刚才那位是？”
“季氏财团的现任当家季承钧先生。”君谨说，“这处宅院就是他在国内的一处房产。”
“财团？”亚连那有些诧异，他回忆了看过的关于人族的资料，“华国不能有财团的吧。”
“季家在十九世纪初便迁往玫国发展，到现在已经两百多年，换了七代了。”君谨说。
亚连那震惊：“那季总是？”
季风行是季家的年轻一代？
“季总？”君谨奇怪，“季总与玫国季氏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同姓季罢了。”
亚连那一愣，怎么可能，季龙渊都出来了，季风行肯定是那什么玫国季家的人。
“……不过业内确实也是有这样的传言就是了。”君谨想了想，“但是并没有确凿的证明，还是不要在私下妄议为好。”
亚连那应了一声。
为什么季风行要隐瞒身份？是有什么原因吗？
……不过他也确实不应该想那么多。
亚连那抓了抓头发，回去继续拍戏。
接下来要拍的是送走弟弟后回来的部分，这一出是剧中洛岩的回忆杀，所以视角是洛岩自身。
被黑色的汽车送到花园之前，清瘦的少年站在栅栏外看着司机开着车去将车停回车库，然后沉默地扭头看向栅栏里的豪宅。
他迟疑了一下，耳旁仿佛传来了小男孩软软的叫声：
“哥哥。”
少年下意识向一旁望去，却是空无一人 。
怅然许久，少年沉默地推开栅栏，孤身一人向里走去，穿过花园推开了豪宅的门。
空旷至极。
少年在门口停顿了许久，终是抬腿走了进去，他沉默地穿过没有一个人的大厅，转过旋转的楼梯，走过漫长的回廊，终是来到了一个房间。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这是他父亲的工作室。
葬礼以及各种事情处理了近一月，而这工作室太过重要他也不敢随便叫人来打扫，便一直锁着不动。
如今已经盖上了一层细细的灰。
仿佛有一个世纪没有再接触过外界的空气。
少年沉默许久，走到一次拉开窗帘，阳光猛然照进来将本来昏暗的房间照亮，少年推开窗户，风吹的灰尘乱舞。
少年走到正中心的办公桌前，拿起一旁柜子上的方巾简单地擦拭了一下桌子，随即坐下，打开办公桌上的柜子，将其中的重要文件拿出来翻阅。
他现在是洛家的当家了。
“咔——”秦牧示意结束，大笑：
“亚连这幕演得非常好。”
他显然有些兴奋了：“刚才那个镜头实在太完美了，君谨之前说演员好看更好果然是有道理的。”
“美丽的演员真的会让整个镜头变得动人起来。”
亚连那：“……”
他笑笑：“是李哥拍摄技术好。”
一旁的摄影师听此也弯了弯唇，亚连那转而看向已经在一旁站很久的青年：
杨飞星跟之前一样站在那个角落里看完了全程，见亚连那望过来时又愣了一下，这次没有直接跑了——大概是下一场到他了，但还是转头避开了亚连那视线。
亚连那挑眉，又转向秦牧。
“我本来以为这两幕戏至少要拍一上午，没想到一次就过了……”秦牧笑，“现在可才十点不到呢。”
“那接着拍下一场吗？”亚连那问。
“……”秦牧犹豫了一下，“下一场你先与飞星练习一下吧。”
亚连那怔了一下，随即点头：“我知道了。”
“……杨前辈。”
亚连那走向杨飞星，青年见此似乎有些慌乱，浑身僵硬了片刻，抱住手臂扭过头移开视线，冷声：
“有什么事吗？”
“秦导让我们先自己练习一下下一场。”亚连那见此停在了离他稍远的地方没有过于靠近，“前辈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杨飞星怔了一下，对上亚连那的眼睛更是手足无措，好一会才镇静下来：“……好。”
“那就在这里可以吗前辈？”亚连那感觉杨飞星似乎有些紧张，可他偶像剧也拍过不少了，这时候在紧张什么呢。
“嗯。”杨飞星沉默了一会道，然后似乎是深呼了一口气。
只是练习他们也就站着不走动了，杨飞星考虑了片刻，绷住了脸：
“哥哥。”
亚连那心下皱眉，此时的洛石情绪并不是这样的，但杨飞星这般演问题也不是很大，便没说什么，转而对戏：
“你回来了？”
此段发生在二十岁的洛石从国外回来，与洛岩决裂，然后离开洛家自己创业。
杨飞星沉默了一会：“很长时间未见了，哥哥。”
……这也太僵硬了。
亚连那看着他的脸色：
“……是啊，小石怎么突然回来了？”
杨飞星张开嘴，却是没说出一句话，过了许久才磕磕绊绊地念了出来：
“我，我想回来帮哥哥的忙。”
亚连那愣了一下，然后试探问：
“前辈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杨飞星好歹是演过众多偶像剧的人，怎么会生涩到这种程度？
杨飞星沉默了片刻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少烦我，这戏不演了！！”
他当即转身离开，动作仓促到像是逃跑。
亚连那考虑了片刻，向秦牧走过去：
“秦导，下一场戏可以换一下吗？”
秦牧其实看到杨飞星对亚连那发火了，本来以为亚连那过来是说这事，没想到却是在问这个，一愣：“换成什么？”
“换成最后男主男三女主一起吃饭的那场可以吗？”亚连那问。
“可以是可以……”秦牧有些犹豫，“可薛灵下午才会到，现在都快十点了叫她过来上午也来不及了，可接下来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秦叔，我弟弟过来了。”聂霜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上牵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旁边还跟着另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少年。
“聂月和云岚过来了吗？”秦牧诧异。
“小月想来找他哥哥，我就带他过来看看。”被称为云岚的少年腼腆一笑。
听到名字亚连那就知道这是五岁洛石和十岁洛岩的扮演者，五岁洛石和十二岁洛石的扮演者是亲兄弟本来就是一个噱头。
他想了想：“要不然把明天那部分先拍了吧。”
原计划明天拍得是五岁洛石和十岁洛岩的童年戏，小洛岩带着小洛石拼模型，由于洛石扮演者聂月非常年幼所以这出戏也不是很难。
秦牧考虑了一会后同意了。
亚连那和聂霜站在房门口看着两个小男孩拼模型，云岚不说，聂月大概确实玩的相当开心，不停地叫着哥哥哥哥。
“你刚才去做什么了？”亚连那问。
“卸了妆之后去洗了个澡啊。”聂霜踩在门槛上晃动，“穿过花园时一身的花粉味。”
亚连那有些诧异：“你不喜欢花吗？”
“我对花粉过敏。”小男孩叹了口气，忽而拉开领口，亚连那看到他锁骨那边泛起红疹，但似乎已经涂了什么药看起来没那么严重。
“……”亚连那霎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见过对花粉过敏的精灵，这样一看人族真是多病。
聂霜理了理衣领：“为什么会突然调顺序？”
“杨前辈似乎身体不太舒服。”亚连那说。
聂霜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杨飞星似乎知道了亚连那去找过秦牧，一直到下午才重新出现，再次出现时他大概是调整过自己了，再加上下午的戏对他的角色来说并不复杂，虽然ng了几次，但好歹通过了。
只是就这一出带女友回家与哥哥一同吃饭的戏拍了一个下午，剩下的只能明天拍了，要不是之前那位老人说了半价出租，秦牧大概能打死杨飞星了，但还是因此脾气暴躁了许多，影响的剧组过分紧张又多ng了几次。
真是恶性循环。
亚连那自己也不好过，他由于私自去找秦牧调换顺序被君谨说了一顿，并严厉禁止他再干类似的事，亚连那也没想到他这么生气，仔细一想也知道是自己太疏忽了。
不提别的身份，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刚进入演艺圈的新人罢了。
被念了一路，直到到家门口君谨才离开，亚连那打开房门回到家中只感到疲倦。
他在沙发上靠了一会，起身想去倒一杯水。
厨房没有现水，大概是昨天喝完忘记准备了，亚连那只好临时烧了点水，端着杯子到阳台想让夜间已渐冷的风尽快将水吹凉。
今晚好像没有星星，亚连那回想起明天还要与杨飞星对演他就有点头痛，自己今天才刚做了不合身份的事也不知道杨飞星是怎么想的。
亚连那叹了口气，却是不经意间扫到隔壁，诧异地发现对面从来没拉起来过的窗帘今晚拉起来了，屋内灯火通明，里面的情形在黑暗的夜中清晰可见。
然后亚连那看到了季龙渊。
…………季龙渊？？？
精灵手一抖，滚烫的热水瞬时落到他手腕上，烫得他几乎是下意识松开手，陶瓷杯摔落，里面的开水溅到了他的腿上。
亚连那却是不敢出声，季龙渊这般之强他喊了绝对听的到。
……虽然亚连那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想让季龙渊知道自己住在隔壁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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