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是我多年的梦魇 下
第二天，如往常般的上下课，万沫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般，人变得很沉默，眼神深沉如磐石般不可动摇。
下午上课时分，万沫找到了罗峰，一个狗仗人势的卑鄙之人，确刚好是育才中学的副校长，四十几岁出头但发已花白的老男人。
前几天a校新生指标下来的时候，他告诉万沫，本校共占领了2个名额，一个是政协委员的儿子，还有一个待定。虽然上面的更看好的是路以君，但是因为他是走读生，家境贫寒，他将不会在同意书上签字。而唯一能够改变他想法的就只能是她，还说想好了随时都可以联系他。
万沫明白他的意思，本就准备出卖灵魂的她若是在这之前还能把这件事情给处理了，许他一个美好的未来，何尝不好呢。
万沫找到他的时候，罗峰只是递给了她一张酒店的房卡，万沫顿时觉得讽刺极了，一个身披人民教师皮囊的人，竟是一个随身携带房卡的人。万沫咬牙，但却还是伸手接过了。
万沫坐在酒店的房间里，很是忐忑，她的心里有无数的小人在打架争吵。
然而这一切都截止在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
“宝贝”罗峰色眯眯的朝万沫走了过来。万沫鄙夷的看着他那副虚伪的嘴脸，竟还为人师表真是讽刺！
“东西带来了吗？”在罗峰准备扑向她的时候，万沫起身，认真的问着。
“呵呵。”罗峰轻笑，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姑娘不会这么轻易的来这个地方，果然是因为路以君的事情。“诺，拿去。”万沫接过档案袋，确定资料之时，罗峰已迫不及待的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万沫，他的手开始游离在万沫的身上，嘴巴里还发出了那种迫不及待的恶心之声。
当万沫看清路以君的名字时，她已经被罗峰扑倒在了床上，罗峰亲吻着她的脸颊脖子，手扔不停的撕扯着她的衣服。看着那丰腴的胸部，罗峰终按耐不住的吻了上去。。。。。。
永远都不要觉得事情不会被败露，只要你做了，那么都会有曝光的一天。无论真相是美好的还是恶心的。所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当万沫将手中的a校通知书递给路以君时，那种微笑，那种欢呼雀跃，简直不能用言语比拟。她从未看见他那么开心的笑容。她突然恨透了这么穷的自己，恨透了这么卑贱的自己。在人人都替他开心替他高兴时，她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万沫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然后快速的离开了学校。
明升医院：
病床上好不容易醒过来的老人，看着万沫的到来，微微的笑了。
“沫儿”老人吃力的喊着万沫的名字，心脏仪器一直在滴滴的响着，走到病床边的万沫早已溃不成声。
“沫儿，别哭。。。”老人边说边缓慢的抬起因为无力而颤抖的手，替她擦拭着脸角的泪水。“吓到你了吧。外婆在灶上炖了，你最爱的土豆排骨。你热热就可以吃了，千万别饿着。。。”万沫溃不成军的倒在了外婆的身上，抱着这个年迈的老人，嘤嘤的哭了起来，那般的无助。
老人轻轻的拍着她的脑袋，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年迈的老人，微微侧身看着自己的孙女，无尽的心疼。
“沫儿，生老病死很正常，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外婆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老人说着说着，便哽咽了。
“外婆，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等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万沫边哭边用手固执的擦去眼泪。
“沫儿”万沫健步离开病房，任凭老人的呼唤消失于耳畔，也未曾回头。
走出病房后，万沫毫不犹豫的拨通了张茵的电话。不一会的时间，一辆白色的宝马便停在了路边，万沫认得那辆车。
车里，张茵优雅的抽着香烟，很熟悉的姿势打量着今天至少围了根围巾的万沫，清瘦的脸庞笃定的眼神，这竟让她有一股说不出的胸闷。
“你想好了？”张茵冲着万沫的脸吐了一口香烟。
“想好了”万沫此刻的眼神连犹豫都没有了，心如死灰般急切的看着张茵。
落地窗旁的白纱窗帘随着寒风在起舞，阳光喷泉源源不断的提供着新的生命之水。
万沫用白色床单雍裹着自己的身体，毅力坚定的看着床上的晚礼服。张茵在一旁的椅子上优雅的抽着烟，看着外面美好的阳光，万沫觉得这一辈子自己都只能生活在这样光线背面了。
“快换上吧。”张茵没有回头，像是地狱的生存者一样，对外面的阳光充满了渴望及贪婪。
万沫不语，换上了张茵准备好的晚礼服。
那应该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华丽的衣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无限讽刺。她挖苦着自己，万沫，你是这世上最肮脏的灵魂，你终究做了你最不喜欢的那种人。
万沫在心里讽刺着自己，收拾好了便朝张茵走去，不时，便听到了她忍不住的称赞：“婀娜，优雅，楚楚动人，完美。”
万沫冰冷不语。
“我说万沫，你真是天生一副美人胚子，这么火辣的身材，一定是今晚最闪耀的亮点。”
夜幕渐渐拉开之余，张茵搂着万沫的芊细身腰站在窗边，指着一个个被女伴挽着的男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的身价，直到最后一个人的出现。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身形模样，可已早早带上了面具的男人。
张茵从人群里，一眼便辨别了他。
“万沫，你看见那个黑色穿礼服的男人吗？他就是我们今晚的目标。他是西南片区石油大亨陆文成的儿子。今天他代表他的父亲来参加这次的募捐。”张茵口中所谓的募捐，无非就是一场洗黑钱的秘密活动，今日在场的，都是一些名流，为了避免消息流出，到场的人，都须得携带面具的，对外而称，这是不留名的遮面竞拍募捐大会，钱将投射到社会的贫瘠之地作为希望基金。
“他叫什么名字？”万沫看着那个背影，莫名的熟悉。
“陆以恒，23岁。刚从哈弗回来的高材生，据说会是企业未来的继承人。陆文成还有一个儿子，18岁，在。。。。”
“怎么做？”万沫打断了张茵的话。
以前老师都说交流时不要打断别人的对话，因为那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年纪小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这次被打断的对话让她为自己不礼貌的行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对话。”张茵看着万沫眼中的坚定，若有所思的笑着，“记住你所代表的是3号青花瓷瓷器，拍卖会开始之前，会先有一个小时的舞会助兴，那个舞会，你得想办法走进他，然后让他在之后的拍卖会上以高于300万的竞拍价格，将你和瓷器拍下。被拍下的就是你今晚要伺候的主。只要上了他的床，你的30万，就不在话下了。”谈及钱时，张茵故作小声的凑到了万沫的耳畔，一字一字的说着。
“30万”万沫念着，眼睛里多了一种东西，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样可以救起他生命的稻草。无论机会有多渺茫，她都得一试。
“我知道了。”万沫使劲的握紧了拳头，修长的指甲，在手掌心上印出了深深的痕迹。
拍卖会前一小时：
悠扬的钢琴声，在这金碧辉煌的殿里窜动，五彩斑斓的灯光，四处扫射着人群。
香槟，酒杯，糕点。。。各式各样的繁华在万沫的身边围转，可这些都不入她眼。她的眼里只有那个叫陆以恒的人，只有他才是目标，才是今晚，她丢弃灵魂要伺候的人。
当万沫穿过人群，找到陆以恒的时候，他正被一群跟她一样身份的拍卖女郎围绕。在这个**纵横的时代，人的消遣方式竟已从物到人。所以，拍卖女郎也自然成了不可或缺且致命重要的部分。
看着这么多人围着自己的猎物转，万沫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她转动着脑袋，可是又不能上去一把拉着他跑，她究竟要怎么做，才可以让陆以恒的眼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陆以恒在一方白色的交椅上坐下，任凭身边的麻雀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万沫顺着陆以恒的目光望去，他正看着不远处的巨大香槟。
万沫灵机一动，走到香槟处停留不动，挡住了陆以恒的目光。然后，本着自己的舞蹈好底子，脱下鞋子，在原地特意为他跳了一场天鹅舞，献于陆以恒。
冬天，殿外雪花纷飞。
她赤脚，他的心微颤。
跳完之后，万沫婉如画中美人般恬然一笑，朝陆以恒微微点头示意。
从不悦到疑惑到赏识，尽管带着面具，陆以恒的每一个表情，万沫都尽收眼底。然后他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笑容，端起手中的鸡尾酒，朝万沫回应，可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看她的眼神，除了赏识，还有满满的忧伤。
万沫笑之，穿上鞋子，匆匆离开。
拍卖会：
怎么都没有想到，张茵会是这场拍卖会的主持人。上台时，主办方突然要求所有的拍卖女郎带上面具。万沫并没有告诉陆以恒她所代表的身份牌号码，突然，她的心跳节奏变的很快。如果，陆以恒没有选中自己，那该怎么办？
所有的嘉宾都应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从后台望去，陆以恒坐在第三排的中间，身边没有女伴，空缺一人，故而显得十分明显。
“女士们，先生们。。。。”换上礼服装的张茵，显得十分的有韵味，她拉开了拍卖会的启动灯，一阵阵掌声此起披伏。
一轮一轮的拍卖在紧张的进行着，有很多人都被拍的了一个好价钱。竞拍标价，万沫突然也觉得自己变得恶心了。可是她心里的不安已经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来讽刺自己了，因为刚刚陆以恒出手了一次价格，险些买的那个唐朝器皿而归。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出场的是3号拍卖女郎。婀娜的身姿，轻盈的步伐，娇媚好看的脸庞，真是带上面具也难挡身上的光彩夺目。让我们来看一下，这位漂亮女郎代表的是什么？－－－－噢~青花瓷，来，让我们一起看看大屏幕。”万沫的身后立即滚动着一幅幅巨大的青花瓷图片，从出土到修饰到保护，每一步细节都尽收大家眼底，很多人都赞不绝口。但是更让大家有研究**的是拍卖女郎。
“起价180万。拍卖开始！”
“200万。”第一个加价的是一个光秃的老头。
“210万”
“220万”
陆以恒身边的人都开始争相喊价，唯独他闭上眼睛，稳若泰山。万沫皱眉，陷入深深的不安。
“220万，有高于220万的朋友吗？”
“230万”
当标价喊到260万的时候，万沫已手脚冰冷，她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陆以恒依旧没有意思要睁开双眼，她必须自己救自己。
于是，万沫弯下腰，慢慢的脱下自己的鞋子。
弯下腰的瞬间，胸部的波涛汹涌，让大家热血澎湃，尖叫口哨声开始在这个高档的会所响起，万沫冷眼的看着这些纨绔公子。她紧缩的眉头，专注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陆以恒身上。
可陆以恒似乎睡着了，竟无视这些尖叫。
“300万。。。。这个妞，我要了。”台下，一个微醺酒意的纨绔哥，指着万沫，色眯眯的笑着。
青花瓷的拍卖进入了*。
“350万。”一个身着正式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默默的举牌，喊出了自己的价格。看着他，万沫瞬间想起了那个为人师表的畜生。咬紧后槽牙的，在心里暗暗的骂着衣冠禽兽。
难道是要自己跳舞吗？
正准备以跳舞身姿怂恿周边欢呼声，吵醒陆以恒的时候，陆以恒倒是不温不火的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台上的青花瓷图片，欲又闭眼时，余光扫到了那一双光着的脚丫。他笑，像是讽刺，可却明媚了夜晚。
四目相望的那一瞬间，万沫心里的不安终于消失了。
“380万”纨绔哥依旧不肯松手。
鸦雀无声了3秒之后。
张茵看着万沫又不得以的对着大众：“有高于380万的吗？”
台下鸦雀无声。万沫冰冷的双脚已经没有了血色。她看着陆以恒，微邹眉头。
“380万第一次！”
“380万第二次！”
“380万第。。。。”
正当纨绔哥以为自己抱得美人归的时候，台下一句“500万”划破了这几秒的寂静，是陆以恒。
“******，是谁非要跟小爷争？”纨绔哥破口大骂。
台下的陆以恒不语，就算是带着面具，遮挡了脸部，也依旧难掩身上的霸气。纨绔哥，想必就算是微醺酒意，也认的出他的来头，然后默默坐下，低头，嚣张的气氛全无。
他起身，径直朝台上走去。张茵趁这个时候，连问三声，敲响拍卖锤。最终青花瓷，售价500万。
陆以恒走上舞台，走到万沫的面前，微微笑意，收敛着自己的情绪。当着所有的人抱走了她。
被陆以恒抱着的万沫，心如重释放。幸亏，是他。她的30万，终于也快成了囊中之物了吧。
此刻，她连觉得自己肮脏的时间都没有，她现在要做的，是尽一切办法，和他上床。
在房间里，陆以恒将万沫重重的摔在了床上，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冷酷和看她时的温柔。
万沫察觉不安，下意识的向后挪动着身体。可此时，陆以恒竟向后退了一步，朝着房间里的红酒，径直而去。
他蜕去外衣，打开红酒，玩弄着手中的杯子。像是在看一个极致肮脏的东西般嘲讽。
被摔在床上的万沫，现在每争取的一分钟都是在病床上外婆的生命。一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起身，走到了陆以恒的背后，轻轻的环抱着他。
“你，不要我吗？”光滑的肌肤散发出了滚烫的热，陆以恒，用手握住了她环抱在自己腰间的手，如此相同的冷，没能悟出彼此想要的暖。陆以恒的冷手，让万沫想起了路以君，可在一秒钟，万沫掐断了念想，她的眼睛犯泪，她怕想着想着，她就会丢弃自己让外婆活下去的仅有的念头。她深知自己已经配不上那个美好的少年了。
万沫微吸鼻子，用手轻轻的褪下了自己身上的晚礼服，她说：“难道，你都不想看看我吗？”陆以恒透过窗子，看着她一件一件的脱去自己的衣服，裸露的肌肤，天使的脸庞，肮脏的灵魂。。。他一想到这个，便觉得恶心。
他轻叹，回头，凶狠的抱起她，然后将她再次丢在床上，撕扯着自己的领结，然后朝她扑了上去。
万沫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故立贞节牌坊，于是故作熟练的动作，拉扯着想要脱掉的他的衣服。
“多少钱？”这是陆以恒对万沫说的第一句话，他亲吻着她的嘴唇，她的颈项，她的肌肤。
万沫听后先是一怔，后强忍着泪水，快速平静自己的心情，她微微吸鼻：“30万。”事后想起，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把30万，说出口的，可她就是说了。
陆以恒不语，贪婪的吸收着她的体香。
万沫想要解释，却又不得不收嘴。
“就你，一个****，也值这个价？”
“**？”万沫那傲人的自尊在拿着刀，一下一下的划着自己那已经破脆不堪的心，可就算如此，她也不做任何解释。
“为什么要30万？”
“难道你没有爱的人吗？”
“这么好看的脸，为什么要做这么恶心的事。”
万沫不语，陆以恒更是咄咄逼人的问着。他咬着她的肩膀，然后，有液体似的东西滑落在了她的脸上，万沫早已木然，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滴一滴，无声无息。
做完事后，陆以恒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从钱夹里掏出了一张30万的支票，扔在了她的脸上。那张一直带着面具的脸，万沫看着突然觉得熟悉。
陆以恒说：“你是我上的最贵的**，不过，我有的是钱。你好自为之。”陆以恒在说话的声音被压得极低，他在竭力的控制自己心里的怒火。
说完，便推门而去。将车开离别墅区之后，他摘下面具，泣不成声。紧握双向盘的手，因为越来越大的力道，而显得青筋暴露。
他掩头于方向盘中，像个孩子般执拗的哭着。大概十多分钟之后，他被连贯的电话铃声吵醒，是个陌生号码，360的来电提示是明升医院打来的。
他止住了哭泣，接起，片刻后挂断，然后狂踩油门开车赶往。
宝马的反光镜，在显示后方路段时，显示出的竟是少年路以君的模样。
路以君是陆以恒的弟弟，本姓陆，而并不是路。因为跟父亲观点不和，不满父亲肆意安排操纵自己的人生，和其母亲离异等原因，14岁便离家，自力更生，在外打工兼职自己的学费，为的就是让那不可一世的父亲看清楚，脱离了庇佑，他自己也一样可以羽翼丰满。
因为大哥的留学归来和凭借自己本事得了a校的录取名额，一家人这才团了圆，关系得以了一点点的缓和。谁知这第一顿家宴就被逼无奈的帮大哥拦下了这瓷器活。结果，谁知道，竟遭遇了人生这一场浩劫。果真，这个社会，没有钱，就是一个错，路以君深感其受。
这两年，这件事情压在他心里就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每每梦及于此时，他都难受的要死，就像是梦魇一般缠绕了他们彼此整整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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