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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难言之隐


  波若大师眼帘微垂,面色红润,神态祥和,唇角微弯,似笑非笑。阵风吹过,颌下胡须轻轻抖动,如同在生时一般无二。


  那不就是当日劝他放下屠刀的老僧?


  易隽呆呆愣住。


  妙法寺中一番对话,言犹在耳……


  “施主一心向佛,确是令人欣慰。若然施主能换个营生糊口,就再好不过了。”


  “……施主的大功德,乃是放下屠刀。”


  原来,他就是波若大师。易隽的心似乎被人紧紧攥住,嘴唇哆嗦着,轻声唤道:“大师!”眸中隐隐泪光闪动。


  若早点知道……


  易隽双唇紧抿,暗自喟叹。若早点知道也不能如何。


  波若大师看透了他的来历,知他满身杀孽,断不会收他做俗家弟子。


  陆峰没料到易隽还是个眼窝浅的,诧异的同时,出言宽慰:“老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可别丢人现眼啊!”


  易隽吸了吸鼻子,才囔囔的说:“嗐,我都这么大人,早就不会哭了。这不是风大嘛!”指腹抿去眼角泪珠,嘿嘿嘿的又笑起来。


  他俩上完香,结伴往外走的功夫,易隽叨念,“老陆,我打小就信佛,就是造化弄人,入了、入了药材这行。”


  陆峰听易隽这话觉得别扭,好像贩药材就不能信佛了似得。“达摩祖师还是香至国王子呢,贩药材又怎的了?”


  易隽摆摆手,“哎,不是,不是。我跟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要真是贩药材的还好了。可他做的是杀人勾当,满手血腥,就连敬香都怕波若大师不受。


  陆峰见他有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


  秦王与馆陶牧、高括用罢午饭,又再闲聊一阵,他二人告辞而去。


  送走他俩,秦王独坐暖阁,品茗沉思。玉姝的三次血光之灾,令他万般不安。思来想去,提笔给谢绾写信,其中详述了玉姝怎样遇刺,遇刺之后又是何种情形以及现在伤势如何。


  把想说的话都写完了,又觉得该问问玉姝是否有话想与谢绾说的,便披上莲蓬衣去往棠梨小筑。


  花医女的药有些宁神作用,玉姝原想跟张氏多说些话,奈何眼皮子重的抬都抬不起来,搂着阿豹沉沉睡去。


  张氏把银钏也打发去休息。她和金钏坐在桌旁给阿豹缝小耗子。


  灰黑麻布缝成前窄后宽的形状,里头塞上棉花封口,钉两粒黑玛瑙主子做眼睛,再来一条细溜溜的长尾巴,乍一看跟真的似得。


  她俩快手快脚做得三四个,张氏托在手里细端量,想起云绵送的那仨大灰耗子,忍不出噗嗤一声乐了,对金钏说道:“阿豹它娘可厉害了,不但会抓耗子,还能逮蛇呢。有一次,在我们家门口放了三只这么大的耗子和一条白花蛇。”说着比比划划,“玉姝怕蛇,把她给吓的,小脸煞白的。”


  金钏一直以为阿豹是捡来的,不禁诧异,“你们怎么认识阿豹它娘?”


  张氏点头,“阿豹它娘就是我们家隔壁的隔壁,简秀才养的三花猫。长的好看又通人性,叫云绵。你看阿豹蹦精蹦灵的,那就是随了它娘了。”


  金钏捂嘴笑,“云绵?这名儿怪好听的,说是哪家小娘子的闺名,我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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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氏把耗子放在桌上,齐刷刷摆成一溜,“要我说小猫就叫个毛儿宝的挺好。你看阿豹,我给它取个好养活的名儿,现在长的多壮实。”


  金钏认同的连连点头,“是呢,阿豹比一般小猫大了不少。”


  张氏叹口气,颇为头痛的说道:“可惜阿豹白白长个大个子,到现在连真耗子都没见过。还得咱们给它缝个假的长见识。这要是哪天见着真的了,说不定能吓的摔一跟头。”


  张氏一本正经的说着有趣的话,把金钏乐的捂着嘴前仰后合,又不敢发出声,憋的她胸口疼。


  她俩嘀嘀咕咕的功夫,就听外间门响,金钏赶紧挑帘出去,一看是秦王和高德昭来了,赶忙行礼,“王爷。”声音压的很低,高德昭下意识的看看里间,“小娘子睡着了?”


  金钏应了声是。


  张氏也跟了出来,见秦王来了,她不好多逗留,便告辞去找封石榴了。


  秦王脱下莲蓬衣进到里间,看玉姝呼睡的香甜,并不见痛苦神色,心下稍安。


  来在桌旁,还未等坐下,桌上一溜小耗子把他吓了一跳。心说别院的老鼠都成精了,还敢大摇大摆窜上桌?


  刚想唤高德昭进来处置,细一看,竟是假的。两指捏起一个认真端看,忍俊不禁,扭头问金钏,“这是给阿豹做的?”


  面对秦王,金钏有些局促,应了声“是”,就不再说话了。


  秦王撩袍坐下,摆弄着桌上的小耗子,一会儿摞成一摞,一会儿脑袋挨脑袋,玩的挺高兴。


  这会儿,阿豹睡醒了,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眯缝着眼看见秦王来了,乐得一个高儿跳下地,跑到秦王脚边抻了个懒腰,仰着头大眼眨巴眨巴望着秦王。


  秦王把阿豹捞进怀里,点指着它的小鼻子,笑问道:“你这两天乖不乖?”


  阿豹不懂主人睡觉要压低声音,脆脆的应了声,“喵!”


  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阿豹这一声显得格外洪亮。


  阿豹有问有答的可人小模样,把秦王逗得直乐。也把玉姝从睡梦中唤醒,迷迷糊糊察觉怀里的阿豹不见了,玉姝觑起眼四下观瞧,一下看到秦王坐那儿冲她笑呢,登时睡意全无,“父亲来了。”说着话,便要挣扎着坐起身。


  秦王赶紧来在床边,一手抱着阿豹,一手轻轻按住玉姝肩头,“快躺着,躺着。”


  玉姝依言躺好,秦王又给她掖掖被角,“伤口疼的厉害吗?”


  他不问还不觉得疼,这一问像是小刀嘶嘶割肉,疼的厉害。


  玉姝为了让秦王宽心,摇头说道:“不疼,一点都不疼。”


  秦王知晓玉姝用心,并不拆穿,就势坐在床沿,絮絮的说:“我给你母亲写了封信,替你问候了几句。你的事,我也跟她说了。你还有什么想与你母亲说的,我帮你写进去。”


  玉姝抬眼看向金钏,“把那幅观音像取来。”转而看向秦王,“我为母亲画了一幅观音像,父亲一并捎回东谷吧。”想了想,又道:“告诉母亲我没事,伤口愈合的很快,也不疼。叫她不要挂念。”


  秦王静静听着,忍不住摸了摸玉姝额头,叹一声,“你这孩子啊……”


  父女俩说话的功夫,金钏捧来盛着观音像的紫檀小木匣。秦王好奇想看,便吩咐金钏,“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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