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打麻将
上午十点多的街上，虽然依旧人潮涌动，但比起昨天晚上的人山人海，交通已经方便了很多。
出租车内，乔还靠在谢濯的怀里，神色郁郁，眼帘半合着，看上去一副憔悴可怜的样子。
昨天她总是感觉冷，大概是赶路太累，洗澡的时候着了寒，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发起了烧。还好睡前被谢濯发现了，在家里找了退烧药给她吃下去，要不夜里得烧的厉害。
她一夜睡得浑浑噩噩，极不安稳，谢濯就在身边照顾了一夜，他怕夜里乔还温度上去，就睡一会儿醒一会儿，时刻打算如果严重了就带她去医院。
不过还好，到了凌晨四五点钟，温度降下去了，只是可能没睡好，脸色不太好看。
谢濯见她精神恹恹，担忧的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触感微凉，已经不烧了。
“饿不饿？”他的声音低柔而悦耳。
刚才带她去吃早餐，到了地方点好了餐，她愣是一口没吃进去，只是喝了几口白水。
乔还摇摇头，在他肩窝里蹭了蹭。她身体难受，没有一点力气，也不想吃饭。
正在开车的司机师傅透过内后视镜偷偷往后看，他开出租车那么多年了，也过不少人，像这么好看的小情侣倒没几个，看样子年纪也不大，昨天的晚上又是情人节，估计是在外面过了一夜，看小姑娘脸色差的。
谢濯家的小区里停放的车辆太多，就没让司机师傅开进去，到小区门口就下了车。乔还乖乖的被牵着，快到家的时候突然止住了脚步。
她白净的脸孔微仰着，显得苍白脆弱，嘴唇也比平时少了血色，“你晚上不会又让我在你家住吧？我想回家。”
谢濯简直要被她气笑，现在还考虑这个问题。她在病中，他可一点也不舍得她不开心。
“不会。”
乔还这才露出一个小笑容，像昙花一现一瞬即逝，越发显得娇弱。
谢妈妈听说女孩病了，一早就在家里熬了粥准备着。
本来家里要有客人拜访的，也被她拒绝推后了。
大概真的是家里女孩少的缘故，她对待乔还很亲切，就像是自己孩子一样，再加上她又是多年的朋友乔褚渊的女儿，心里也免不得多照顾一些。
说是上午过来的，她一直把粥温着，等着两个孩子回来。
正想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谢家的大门被打开了。谢濯牵着女孩率先走在了前面。
谢妈妈迎上去，面露关切，牵起乔还的另一手嘘寒问暖，乔还一直都是爸爸在关心，身边从来没有一位像谢妈妈这样温柔知暖的长辈，她受宠若惊，还稍微有一点不习惯，但是更多的是感动。
“阿姨，我已经好了，您别担心了。”
她越是表现的懂事，谢妈妈就越心疼，乔还要是再小一点，估计都要揽怀里安慰了。
“你看你，又是受伤，又是生病，阿姨怎么不担心？”她知道乔褚渊早就离婚了，心里就纳闷了，他一个大男人平时又忙，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乔乔赶紧长大，长大让谢濯把你娶过来，阿姨就放心了。”谢妈妈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就随口说了出来。
乔还苍白的脸上终于浮上了一抹红晕，颇为明显。这话要是谢濯说了，她还真不会脸红的，但是长辈这么说，她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说了，阿姨给你熬了点粥，生病要吃东西才行。”招呼着两人去餐桌边，自己去厨房盛粥。
谢濯摸摸她的脸蛋，总感觉病了一晚好像瘦了似的。
谢妈妈一手端着盛粥的白瓷小碗，一手拿了个小碟子，上面装着金黄的榨菜丝儿，看上去非常诱人。
“快吃吧，吃完舒服一点。”
其实她一点都没胃口，但是面对谢妈妈的热情，乔还实在无法拒绝，一口一口的往肚子里咽。
“妈，我的呢？”
谢妈妈瞪儿子一眼，没好气的说：“没有了。”又过了几秒，“你跟我来一下，看我屋里的是不是你的东西？”
谢爸爸学校领导开会，一早就出去了。显然方才说的话是个借口。
谢妈妈把儿子带到屋里，门一关，场面和昨晚几乎是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谢妈妈的态度变得有点不好：“就知道信不过你！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谢濯忍不住眉头一跳，“妈，你在说什么？”
“你心里明白，你这是什么？”谢妈妈指着他脖子上的牙印，差点都戳上去了。那痕迹，要不仔细看都不太能瞧出来了，谢妈妈疑心儿子，观察的仔细了点。
“昨天我把她闹生气了，不小心咬的。她昨晚发烧，所以什么都没有。”
谢妈妈看着儿子清俊白皙的脸，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心里的怀疑已经去了大半。但是又觉得儿子态度不端正，实在是不像话。
“你自己心里有数。”
谢濯又被向来温和的妈妈教训了一顿，说完之后就被撵出去了。
他们在屋里说了一会儿的话，谢濯回来一看，乔还还在慢腾腾的吃粥，一小碗白粥吃了还不到一半。
她看谢濯来了，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怎么样，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她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让他心疼极了。
连忙把她抱在怀里，“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她鼻音略重，一听就是要哭了，“我吃不下，我想吐。”
谢濯轻叹口气，眉目舒展开来，差点被她吓死。
“吃不下就不吃。我带你去医院看医生好吗？”
乔还摇摇头，头抵在他的胸口，声音也闷闷的，“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但是粥还没有吃完······”
她的潜意识里，在别人家做客，剩饭是很不礼貌的事情，而且又是谢妈妈专门做给她的。
“没事，我来吃。”说着就放开乔还，端起她吃过的粥，也不嫌弃，动作迅速又显得慢条斯理的替她吃。
乔还呆呆的看着他的侧脸，挺直的鼻梁划下一道直线，很好看，她忽然想起她初见谢濯的时候。
他放下吃完的小碗，细致的用湿巾擦干净嘴角和手指，模样精致优雅。这个样子，大概就是童话里王子的模样吧。
“去我房间休息一会儿。”谢濯提议。
房间里已经提前打开了空调，一进来就赶紧暖暖的。谢濯的床和她的床不一样，比她的硬。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还是回家吧。”
女孩拉着他的衣角，娇声细语，谢濯觉得什么都该顺着她，但是理智终究没有同意。
“怎么啦？不是想休息吗？在我房间也是一样的。”他试图安抚。
乔还闷声道：“我穿着厚衣服睡不着，我想回家换睡衣。”在这儿始终不方便。
谢濯没说话，转身去去柜子里拿了一套叠好的睡衣，“穿我的。”
她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来，小声道：“你出去。”
谢濯守在门外，神思恍然，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谢妈妈从房间里出来，见儿子靠在门边，魂不守舍的，再一看，他的房门紧闭着，就大概明白的差不多了。
“我要出门一趟，中午回来。但是你爸和你哥很快就回来。”言下之意就是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嗯，我知道了。”
瞧着小儿子波澜不惊的脸，不会害羞不会惊慌，真没意思。
大儿子爱惹事，小儿子不讨喜，唯一一点就是给她找了个讨喜的儿媳妇，只求大儿子也能抓紧找一个。
谢妈妈刚出门，谢濯房间的门就打开了。
乔还拎着裤子，裤脚卷了两圈还是肥肥大大的，上衣她也撑不起来，扣子也不知道是没扣还是滑掉了，露出洁白如玉的胸口，一脸委屈对他诉苦：“太大了。”
谢濯双眸如同点墨，粉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进去之后把门“嘭”的一声关上，声色沙哑：“把裤子脱了。”
“啊？”
“只穿上衣就行，”他表情正直，纯粹的让乔还觉得自己想太多，“我给你看着，没人会进来。”
乔还偷偷瞅他一眼没好意思让他再出去一次，当着他的面前，手一松，她慢慢的把腿从裤筒中抽出来。
她这动作自然会稍微弯腰，衣领大敞，谢濯悄悄咬了下舌尖，偏过了目光。
“好了。”乔还光着双腿，宽大的上衣正好到她的大腿。穿着男朋友的睡衣这种行为，她心里莫名羞耻。
“上来吧。”谢濯把被角掀开，示意她上床休息。
她往床上一坐，动作之间上衣一下子就落在了腰间，乔还惊得赶紧把被子盖上，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谢濯将被子给她盖得整整齐齐，又把空调调成睡眠温度。温柔地把她额前碎发拨到一边，在上面落下一个轻吻，“睡吧。”
乔还就在谢濯的陪伴下睡着了。
恍恍惚惚，她迷迷糊糊梦到了好多事情，梦中光阴似箭，她和谢濯上大学了，后来还结婚了，不过具体什么内容她已经记不清楚了，醒来唯一的感觉就是胸口还残留的愉悦的心情。
“别动！一条我碰！”
乔还换好衣服刚出门，就听到谢大哥兴奋的声音。谢父谢母和谢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一家四口正在围着桌子打麻将。谢濯背对着她，没看到她从屋里出来。
“你小点声。”谢濯说了谢仪一句。
“咱家隔音好，不要紧！欸······不会真被我吵醒了吧！”
睡了一觉之后，已经舒服很多了。她笑的生动，往麻将桌的方向走去，“是我自己睡醒了。”
谢濯伸手就去摸她的额头，乔还不好意思的往旁边撤了点，他胳膊长，还是被他摸个正着。
“好些了吗？乔乔。”谢爸爸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乔还病了，睡在小儿子的房间，当即不分青红皂白的又把谢濯教训了一遍。
“我已经没事了，叔叔。”乔还在长辈面前向来乖巧，所以很得谢母谢母的喜欢。
谢妈妈拉着她坐在身边，笑着问：“乔乔，会打麻将吗？”
乔还迅速的瞥了眼谢濯，然后点点头，“会。”
谢濯见她小动作可爱，又把她从谢妈妈身边拉过来按在自己的位子上。
“你替我打，不用客气。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当真就搬了个椅子在她身边坐下，看她打麻将。
她牌技一般，输多赢少，大多数赢钱都是靠着点子。
第一把，她就放了个炮给谢仪。
乐得谢仪狠狠得意一番，扬言要赢光谢濯今年所有的压岁钱。谢父谢母也笑眯眯的表示，反正是赢小儿子的钱，就不用对乔还放水了。
乔还对着谢濯认真的说：“没关系，你的钱输光了，我还有。”接着就开始继续投入到牌场之中，一点也不见上午不舒服的模样。
过了半个多小时，乔还输的脸都皱了起来，这么久了她就赢了个谢仪放给她的六万。
她怯生生的把位子让出来：“你打吧，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谢濯被她逗得弯了唇角，修长的眉目如同弯月动人。带着一家人都看着他俩忍不住偷笑。
乔还又被他摸了脸蛋。
她第一次见谢濯一副高傲的坐在麻将桌上大杀四方，白皙的手指捋了一遍牌，动作颇为熟练。
谢仪：“二筒！”
谢濯反应敏捷，很是干脆道：“杠！”然后从杠后摸了一张牌，手指在牌上一撮，眉梢轻佻，手上的牌往桌上一放。
“七条，杠上开花！”
乔还看的目瞪口呆，她男朋友打麻将的样子好帅，但是又好喜感。
“你个大傻子，你干嘛打二筒给谢濯杠？我手里三个七条，他要不是在杠后摸牌，这把肯定赢不了！”谢爸爸指责大儿子。
谢妈妈也跟着训斥：“就是，你手里不是有四万吗？打四万我就赢了，你就不要输那么多钱了！笨蛋！”
谢仪：······妈，我两张四万是对子，不能打。
不知道是不是谢濯脑子比较好使的原因，乔还半个多小时输的都快哭了，他一圈就给赢了回来。
“弟妹，还是你来吧，今年大哥的压岁钱收的少！不禁输！”
“你来吧，”谢濯又把位子让出来，“输了我再给赢回来。”
谢仪笑弟弟大言不惭。大概真的是谢濯带来了好运，她上场之后，不仅不输了，还一直少见的赢钱，对此她非常开心。
她在谢家打了一下午的麻将，谢濯就坐在她旁边看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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