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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拉拢


  卫大人忙活了一夜,又让人放出话去,说西门探花原是卫大人家的远房亲戚,因此最近一直在卫大人家小住。第二天就有几个读书人打听着,便来到了卫府,说来拜会新晋探花郎西门罄。

  管家开门,却没有接拜帖。卫琼昨日被卫大人用了家法,正在床上躺着,出来见人是不可能的。

  于是管家只能给几个读书人做了一个辑,“实在对不住几位公子,探花郎昨夜回来,不胜酒力,又受了风寒,一时生了风寒。今日是不能见客了,请各位公子多多包涵。”

  这几个读书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昨日与探花郎相谈甚欢,探花郎君子风度,断断不是那种诓骗我等之辈。于是纷纷和管家拜别,之后就结伴不知到何处风流去了。

  不过晌午,又有几个大人家的夫人,邀卫夫人前去喝茶看戏,还特意叮嘱了卫夫人带着自己的女儿前去。原来这几位夫人的家主,大都是那日参加琼林宴中大人家的夫人。

  听了自家夫君对探花郎多有赞叹,又闻探花郎长的十分俊俏。皇上本想赐婚与他,但他独独钟情于卫家小姐,这卫家小姐,小时候也曾同的母亲一起到别人家里做客,但是这两年她快要及笄,就鲜前与她的母亲一起出门了。于是众位夫人就十分好奇,这卫小姐如今是何模样。

  卫夫人如今自然是不能带着女儿出去的,毕竟女儿还在床上趴着呢。于是就婉拒了各位夫人的邀请,称女儿身体不适,偶感风寒,她留在家里照顾女儿。

  本来众位请探花的公子,与请小姐的夫人,都不认为卫府的说法有什么不妥。到这这风流才子中有位是礼部尚书刘大人家的公子,这夫人之中呢,有一个是刘大人家的夫人。待这刘公子回到家与刘夫人说起此事,两相对比,心中就有了疑惑。恰好公子身旁的小厮说起了昨日卫府上打发了许多下人的事情,母子两个埋头嘀咕了一番,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次日,京中有了谣言,西门探花参加完琼林宴之后回到卫府,与卫家小姐表明心意,奈何卫大人不同意,狠心棒打鸳鸯。卫府下人被两人深情感动,纷纷在卫大人面前说情,卫大人一怒之下,把这些下人赶出了卫府。探花郎与卫小姐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纷纷病倒在床。

  江湖小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报了探花郎与卫小姐的爱情故事,故事作者白面小书生评,天下男子有情,宁有西门探花者乎?不得其人即病,病即流连。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情深。

  西门探花,因此还得了一个情深郎君的称号。

  民间传言并不能对朝堂产生任何影响,没过几天,给各位进士的任职通告就发了一下,给西门探花的认命就送到了卫家。西门罄被认命为大理寺寺正,正六品的官职。西门罄接过了任命书和官印。卫府的管家,又让人取来了一对儿玉如意,赠送给了送任命的太监。太监笑着手下,又说了一些祝探花郎日日高升的话,就欢欢喜喜的走了。

  黄昏十分,元贞递了拜帖,说要拜见西门寺正。经过通秉,就与西门罄见了面。元贞被救后,太子就在朝中替他谋了一个职位,自此元贞算是可以正大光明的为太子做事了。

  元贞在仆人,走过了二道门,转个弯就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有许多竹子,身穿青衫的前年正坐在院中的石桌上,手里拿着一杯茶,望着竹林目光悠远似在深思。听到脚步声,就回过头来,看到信步走来的元贞,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后瞬间恢复了平静。

  二人互相见礼后,元贞手一挥,他身后就有几个小厮捧着礼物陆陆续续的放到了院中的石桌上。

  “元大人这是何意?”少年眉毛一挑缓声问到。

  “这是恭祝西门大人出任大理寺寺正的一点心意而已。”

  西门罄拿出了其中一个玉佩,上面雕刻这一只饕餮,玉质细腻,入手十分的舒适,不用细看,就知道定是块好玉无疑,价值自然不菲。其他的礼物,想必也不能比这块玉便宜,于是边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边说道:“卫大人这礼物送的倒是十分贵重。”

  “这里还有太子的一份心意。”元贞说罢就开始观察西门罄的表情,但是年轻的探花郎,确是处变不惊。

  “那太子必定是有话要替太子传答吧。”

  西门罄倒是也拾得一些大体,元贞心里默默感叹,又说:“太子只有一句话,鸟随鸾凤飞腾远。”

  “太子确实是人中龙凤,但此事我还需再考虑考虑,请元大人跟太子知会一声,我过些日子,考虑明白了自然会给他答复。”

  之后二人也没并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气氛一度十分尴尬,没多大一会儿,元贞就拜别了西门罄。

  用过晚膳后,卫琼正在小书房看书,前院就有人通秉,说是户部郎中卢大人前来道贺。卢大人不比元贞,官职比元贞要高很多,自然不能在后院见人。于是卫琼换好衣服就到前院去见卢大人。一个礼还没有行完,卢大人就连忙让西门罄起身。双方落座后,卢大人便调侃起了西门探花,“探花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我观你今日风采与琼林宴是不相上下。”

  西门罄冲着卢大人一抱拳“谢谢卢大人夸奖了。”

  两人一阵寒暄,表面上也是相谈甚欢,卢大人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寒玉的扳指,内侧刻着一个“宁”字,掏出后就递给了西门罄,西门罄接过扳指,看着卢大人做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卢大人自然懂得西门罄想问什么,卢大人笑了笑,说道:“我此次前来,也为长宁王给你带句话,人伴贤良品自高。”

  “哦?卢大人可否再说的具体一些。”西门罄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卢大人笑了笑,言道“探花郎可莫与我说笑,当日琼林宴上,你说你想功成名就之后,在求娶卫家小姐,但青春不常在,长宁王或许能帮你快一些圆了这愿望。”

  西门罄看着扳指微微一笑“长宁王的条件真真诱人,卢大人可否允许我思考一些时日。”

  “自然可以。”两人又寒暄了一番,卢大人就告辞了。

  卫琼把卢大人和元贞送来的礼,收拾收拾放到了一起,这些礼物加起来也有三四千两银子了,这两位出手十分大方。如今,卫琼敢收两方面的礼,无疑是因为他笃定探花不日后便要身亡,世上再无西门罄。

  又过了一日,西门探花早早的起来,梳洗一番后,带着任命书去大理寺报道,在大理寺领了官服,有与同僚们一一见面寒暄了一通。在大理寺卫兵的带领下,熟悉了一下大理寺的环境,转眼就到了黄昏,散值后,几个与他同意部门的人,就要为他接风洗尘。

  好在与他同部门的多是文人,因此大家喝的也不多,都是读书人,深信孔子“饮酒态,最为丑”,而且,在如此风流俊逸的探花郎面前,更不愿漏出丑态。于是个个喝到微醺就打算拜别了。但此时也将近二更天了。

  西门罄与众人拜别后,上了自家的马车,方一坐定冰凉的匕首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西门罄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

  “你不要呼喊,我不伤你。”一个低沉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西门罄连忙小幅度的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呼喊,虽然自己打算“结束”自己的性命,但是也不能叫人真的杀了自己。

  马车行驶途中,突然被一队官兵拦下,问“车中何人?”车夫回答是“西门寺正与众位大臣饮酒归来。”

  官兵疑惑“未曾听说京中有西门寺正。”车夫又老老实实的回答:“大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我家大人原是今天刚上任的。前几日盛传的西门探花郎正是我家大人。”

  官兵的领队真是西门探花郎的粉丝,他虽然是一届习武的男子汉,但是对于西门探花郎与卫家小姐的故事也十分的感动,他甚至将江湖小报中探花郎的故事剪了下来,收藏了起来。听闻车内的是西门探花郎,在看马车是驶向卫府方向的,于是便不再阻拦,很快就当行了。

  车内西门罄与拿着匕首的那人均松了一口气。

  “想不到你这小白脸还有些用处。”那人语气中似乎有些不屑。

  西门罄感受着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咽了一口口水,讨好似的说道:“能帮助您,那是我的荣幸。”

  “呵,虚伪。”那人语气中,似乎更为不满。

  西门探花,有轻微的往后退了退,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脖子离匕首远了一些,过了大约一刻钟,西门探花保持着这个姿势,身体肌肉已经十分酸痛。那人伸出另一只手,挑了一下车帘,已经快要到卫府了。

  “此处已经没有追兵了,少侠,您看可否…”西门探花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后颈一痛。在晕过去之前,似乎听到那人碎碎念到:“小白脸小白脸,脸白没有好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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