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到访
5：30
米娅和杰森吃了晚饭。
听说杰森最近加入了一个社团，不错，是一个融入新学校的好征兆，至少米娅不用担心杰森在学校里被人排挤了。不管杰森在漫画里多么呼风唤雨，但是现在坐在米娅面前的只是杰森·陶德，一个她正在努力想收养的小鬼头。
6：20
又是一个温馨的准“亲子”时间——洗碗活动。在杰森和米娅的共同努力下，他们配合得越来越默契，碗洗得是越来越好了。
6：40
消食散步，至少小区里还是很安全的。
米娅又遇到了楼下的邻居，对方好像还是个心理医生，最近在哥谭大学做学术交流并为“阿卡姆”提供指导。不仅人帅气温柔会做饭，还格外热情，邀请米娅去他家吃饭。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杰森对这个人很警惕。杰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个医生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但是杰森在和对方相处时总是觉得不舒服。他相信这并不是毫无缘由的，所以警告米娅少和这个医生接触，尤其是单独接触。
米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还是听了杰森的建议和医生离得远了些，更何况她和这个医生也没有什么单独接触的必要。
医生应该看出来了，但是并没有生气，反而从善如流。不由得让米娅感叹：真是人美心善！
7：00
又到了学习阅读时间，日常这个时候，米娅应该和杰森一起在书房里看看书什么的。这个时间段他们一般没什么交流，但是灯光与气息的流淌，倒是让他们的距离更拉近了一些。
不过今天有一些特别，米娅并没有和杰森一起看书，而是回到房间开始“沐浴更衣”。
杰森奇怪极了，平时米娅的生活非常简单，除了工作基本上把精力都放在了他身上，也没有在穿着外貌上过分追求也没有太多娱乐，不像是富家小姐，倒有些苦行僧，就是有时候会对着镜子捏捏自己的脸，像是看什么新鲜玩意。今天米娅一反常态，开始收拾起来，倒是显得奇怪。
虽然不想侵犯别人的隐私，杰森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你今天要出去约会吗？”
“当然不出去，不过约会倒是真的！”米娅挑挑眉，“放心，你永远是第一位。”
米娅比了个爱心后才进房间，和杰森相处久了，她倒是越来越放得开了。
8：20
米娅洗完了头和澡，开始准备自己来个spa。
9：30
米娅开始哼着歌给自己化妆做造型。
10：20
米娅开始挑选自己要穿的衣裙。可以选的太多，米娅真是挑花了眼。
11：00
终于换好衣服、喷好香水的米娅收拾起了房间，务必不能出现一丝纰漏。
11：30
三好少年杰森睡觉了，米娅也终于停止鼓捣。杰森的房间离她最远，而房间的隔音也非常好，这倒是方便米娅做事。
米娅悄悄从冰箱里偷渡了一些瓜果糕点，还搞来了红酒醒着，红酒杯备着。
充满仪式感地拉开窗帘，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房间外面露台的桌子上，一切就算准备就绪了。
蝙蝠侠还没来，米娅就在座位上等着他，顺便看看哥谭的夜景。
这是米娅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着哥谭的夜景。
黑夜里是分不清远处的天空和地面的，无数大楼的灯光在黑夜里闪耀，就像是从地面升上天空的一抹璀璨，人类的光辉和天然的星光融为一体，分不清谁更闪亮，让人不仅为自己身为人的创造与辉煌而自豪。
但是那里有多辉煌明亮，更远处的黑暗就显得有多深沉绝望，就像是光永远照不进的地方。就像黑洞一样，再刺眼的光芒都会被扭曲吞噬，再坚强的灵魂都会被碾压粉碎。
12：00
属于蝙蝠侠的时间正式开场。
微风牵着美人的长发轻抚着她柔润细腻的面庞，木椅倾倒她的身体让她只能倚桌轻靠，纤纤玉手托起她的下颌使她的目光投向远方。美人美景交相辉映，倒是使美者更美。
在蝙蝠侠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你看，哥谭多漂亮！”
米娅首先开口，并不是她察觉到蝙蝠侠来了，而是叮嘱了系统记得提醒她。
蝙蝠侠沉默着，他总是如此，米娅并不在意。
“可是你看，只有黑暗才能衬托出光辉，如果是白天，再明亮的光彩也没有这么亮了。”
“我来了。”蝙蝠侠出声。
“人们都说你是哥谭的黑暗骑士，也有人说你只是博人眼球，甚至于你只是需要这种黑暗满足你可悲而虚伪的同情心。你倾向于哪种说法？”米娅托着腮，转而看着蝙蝠侠的眼睛。
“我想我都不是，女士。”看着米娅没有直奔正题的想法，蝙蝠侠也开始转而观察起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却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人。
“我觉得你是哥谭的缰绳，你拉住了本该掉入悬崖的城市。”米娅懒懒地起身，忽而靠着蝙蝠侠的耳边说，“你觉得呢，先生？”
夜风带起女孩的发丝摩挲着他的鼻尖，带着一缕精心准备的幽香勾着来者的神经。
“宝格丽的定制香水，无毒。”蝙蝠侠心想。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会感到荣幸。”蝙蝠侠淡淡的回答让米娅感到无趣，她拉开了和蝙蝠侠的距离，重新靠到了椅子上。
“可是先生，我觉得你害了这个城市。她本来可以在绝境中迎来新生，但是你的出现，让民众又产生了希望，大家开始觉得：看啊！这个世界还有希望！蝙蝠侠就是我们的希望！本该反抗的人们又不再反抗，开始在苦难中等着您的救赎。先生，你害了他们。”米娅锐利地指责着蝙蝠侠，眼神从懒洋洋变得像刀子一样锋利。
这也是蝙蝠侠曾经迷茫和怀疑的：他的到来，到底让这个城市更好还是更坏？不过他现在不再怀疑，而是直接回答道：“如果我让你这么以为，我表示非常遗憾。”
“一个在犯罪巷失去父母的孩子，激发了改变这个城市的欲望，最后用恐惧和黑暗成为了这个的救赎。黑暗里的蝙蝠灯总是非常明亮呢。”米娅看着蝙蝠侠，决定说出这句话，“蝙蝠侠会为了这盏明亮的灯而让周围变得更加黑暗吗？”
米娅凝视着蝙蝠侠，坚定又缓慢地叫出这个名字：“布鲁斯。”
布鲁斯在米娅说出第一句话就绷紧了肌肉，在米娅吐出最后的名字的时候，脸已经黑了，虽然带着面罩看不出来。他仍然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被看出端倪：“这就是你想说的吗，小姐？我想我不知道你从哪个地方听到了谣言。”
“你在白天当着哥谭首富，吮吸着哥谭的血液生活；晚上倒是像个好人了，假模假样地当着哥谭的超级英雄，给哥谭虚假的希望，好让他们继续像羔羊一样温顺，付出一小点代价，维持着庞大的既得利益。你让人们对公权力失去信心；让公共部门失去了打击罪犯、清除腐败的动力；让犯罪成为了一门生意。”米娅自顾自说着，“你才是哥谭的毒瘤！”
“你不用试探我，我知道这件事，就像是知道猫头鹰法庭一样。”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来寻。”米娅轻轻哼起这首童谣，声音随着风逸散在空中。
布鲁斯掀起披风，大马金刀地坐在了米娅旁边的椅子上，这一场谈话应该不是一时半会儿结束得了，而米娅的确有值得探究的地方，她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你不应该是猫头鹰法庭的人。”
稍微了解一点猫头鹰法庭的人就应该知道，这个组织极度排外，根本不会吸收外地人作为他们的成员。而一般人，就算实际上为他们效力，也决计不知道他们在为谁所操控。
除了利爪，但他们已经不算人了。
但是布鲁斯被成功地引起警惕，米娅这样的说法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极端的反派，看起来非常有道理，但是实际上有不少错漏之处。考虑到米娅未知的能力，布鲁斯不得不将米娅纳入危险范围。
“我当然不是猫头鹰法庭的人，”米娅有一点口渴，轻咂一口杯中的酒液，拿着杯子微微摇晃，“我说了，就工作而言，他们甚至可以说是我的敌人。”
“‘工作’？我想应该不是指韦恩企业的工作吧，小姐。”蝙蝠侠低沉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讽刺。
“你怎么会这样想？当然指的是我在韦恩企业所从事的事业。”米娅状似惊讶的样子，“对于我的这份工作，我可是非常认真的。”
米娅的眼睛与蝙蝠侠对视，她还是有一丝恍惚，这几个月的生活太过正常，导致米娅看着蝙蝠侠还有一些在原来的世界参加漫展的感觉，时空错乱，她现在真的要在这样漫画般的世界生活：“我来到哥谭，不是为了什么黑色地带的任务，我来哥谭只有一件事：我希望通过一些行为，让哥谭变得更好。所以，作为黑恶势力的猫头鹰，当然是我的敌人。现在，我需要搞定你，哥谭的‘王者’，至少不能让你成为我的阻碍吧！”
米娅说到最后，略有一丝调笑。然后气势一松，倒向靠背，双手背在脑后，语气轻松：“某种程度上说，我要做的事情和你殊途同归。”
“我倒是不知道，是什么让一位来自堪萨斯的小姐突然对哥谭产生如此的责任心和远望？”
“可能是因为哥谭实在是臭名昭著，让我看不下去了？又或者是因为您呢？花花公子布鲁斯竟然是黑暗骑士蝙蝠侠，真是不知道是让人笑掉大牙还是敬佩不已。不要怀疑您的魅力，韦恩先生，我是多么喜欢你啊！”
米娅说着说着瞟了一眼布鲁斯，语气甜蜜得完全看不出来刚刚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难道不是哥谭的毒瘤吗？”布鲁斯拿米娅的话反讽，虽然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不代表他不可以刺一刺米娅。
“这当然只是我非常曾经的想法，布鲁斯。”米娅回复到，“我得先确认一下至少在这个世界，你不是这样。抱歉啦，希望没有伤到你！”
“只要我确认你是怎样的你，我就可以选择开诚布公了。”
米娅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蝙蝠侠。
“我知道你不断推动着哥谭的慈善事业发展。”
“我知道你一力想促成哥谭的改革。”
“我知道你为了正义，多次被剥夺财产又东山再起。”
“我知道你为了保护生命，多次以身犯险。”
“我知道你为了打击犯罪，多次濒死逃生。”
“你几乎要成功了，成功拯救哥谭，但是每一次都被命运戏弄。一直成功，一直失败。”
“这些我都知道。”
“有人不了解你，有人误会你，有人攻击你。”
“有人觉得你虚伪，但是不知道你已经竭尽全力、但是仍有无能为力。”
“这些我都知道。”
米娅走到蝙蝠侠面前蹲下，仰头看着他。
“你本来不需要做这些事情，如果只是为了满足打击犯罪的快感，韦恩老爷可以让几百个底层混蛋悄无声息地消失，而不触及你的利益和生命。”
“有人说你早晚沉浸其中，越过底线，成为最大的危险，甚至你也如此恐惧着。但是我不这么认为。”
“我说过，我喜欢你。我曾在另一个世界深深为你着迷，而愿意在这个世界付出我的所有信任，即使有时候你也不信任自己。”
“我讲这些和你听，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有一些人，是理解你的、爱戴你的、追逐着你的精神的。所以我今天精心准备了一下我们的会面。”
“我来到这里，了解哥谭、了解你做的事情。我在我的工作里看到你想改变这个体系，想不再发生悲剧。我也想要帮助哥谭，但想用另一些方法试试。”
“我知道你多疑，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怀疑我、跟踪我、调查我，或许我还能有这个荣幸在你的脑子里拥有一些plan。anyway，我将尽我所能配合你的一切，只有一点：我希望你不要在我没有越过底线时阻拦我。我不希望有来自你的困扰，而我能主动帮你填充你的资料库。youknow，我知道很多事情，来自一些不属于我的能力。”
此时远处的灯光仍然闪烁着，万幸蝙蝠灯没有亮起，能够让米娅把这些话说完。
米娅一停下，周围的空气安静了下来，就连蝙蝠侠的耳麦里也安静了下来。
平时布鲁斯能接触到的人，要么是走走过场的美艳女郎，要么是大大小小需要打击的罪犯，要么是商业上勾心斗角的老狐狸。蝙蝠侠知道很多人恨自己、很多人喜欢自己，但从没有如此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静静听着一个女孩诉说着这些事情。
表面上看，蝙蝠侠还是一幅“batgyou”的表情，内心表情大概是一幅“大受震撼”。
米娅率先打破僵局，忍不住低头笑出了声：“没想到我也能说这些。”
米娅看看远处，今夜的蝙蝠灯还是亮了。
“蝙蝠灯亮了，你该走了，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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