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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长相思


  伴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吼,四只庞大的鹿角先从海底露出,接着,一头身长数十丈开外的白鹿从海里现出水面,通红的巨大眼眸充满了疯狂汹涌的仇恨,它扬起脖子愤怒的嘶吼着,浑浊的海浪如同受到指引一般排山倒海向天上充去,形成一波又一波高耸入云的滔天巨浪。密实的黑云乌压压地罩在天空,不见天日。这遮天蔽日的场景,同古书记载的上古时代凶兽横行的末日景象一模一样。天地间,鸟兽绝迹。

  三名元婴修士也从海底冲出,他们伸出右手,捏出一诀,波涛怒鸣之间,三柄剑气寒意逼人的大剑瞬间暴涨数倍。他们口里飞速念着不知名的禁咒,使三剑盘旋之间形成一个繁复的大阵,将夫诸困在其中。

  隔着怒啸的风和滔天的浪,夫诸回过头朝着白枳所在的府邸方向望了一眼,意味不明。不可自主的一阵心悸,白枳突然觉得他是在和自己道别。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夫君是世间最强的英豪,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杀死他。但她就是隐隐觉得,这可能才是他真正的天劫。他方才,似乎在和自己诀别。身体反应快过思绪,电光火石之间,她从夫诸用云雾障术遮蔽的府邸里纵身一跃,跳进了波涛汹涌的汪洋海里。

  白枳这一生投过两次海,一次是迫不得已的献祭,也是这次献祭让她遇到了夫诸,重新活了一次。而这一次,她想着,夫诸给了她新生,纵使她力量渺小,她也想拼尽全力去救他。

  剑阵越收越紧,压迫着那头孤立无援的巨鹿。这是上古时代传闻收服强大灵兽的法子,白鹿被飞速舞动的剑影划出无数道血迹斑斑的伤痕,殷红的血液汨汨流出,沁红了它雪白的皮毛。它看起来越来越虚弱,这样下去,终究会死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劫难。

  千百年来,传闻该法早已失传,没想到这三人竟然能够施展,不知是什么来头。他们选在夫诸渡劫的时刻,乃是因为修士渡劫时极其虚弱,乘机下手,能合力杀死夫诸。

  其实本来修仙如同凡间考生前赴后继去考取需要积累和岁月沉淀的功名一般,除了苦修没有捷径可走。饶是我乃是修习运道,也是一点一点搜寻外物以求突破。但是上古偶然出现了一个邪修,只花费数年时间就修到了金丹后期,他创造的捷径是,杀掉修士后开肠破肚,取出修士腹内的元丹后生吞,将他人多年的努力占为己有。

  这个方法越到后期越出现弊端,即若想修到越高修为则要杀掉越多的修士,取其元丹。很快,诸州的各大宗派便都知道出了这么一个残忍的邪修,遂派出元婴修士,将该邪修斩杀示众。从此,所谓杀生成仁的邪修被严厉禁止,倘若发现,将会有各大门派的元婴长老出手斩杀。

  而比修士的元丹更为珍贵的,是异修的元丹。严格地讲,世人皆不承认邪修是人。因而杀掉邪修吞食元丹,除了不太光彩以外,倒也不会引起世人公愤。这大概也是为什么,邪修与修士相比,实在稀少。做一个邪修很不容易,除了与人的资质相比的先天不公,还要时刻保持低调避免被更高修为的修士注意,引来杀身之祸。对于心术不正的修士而言,异修,尤其是夫诸这样元婴圆满的异修,其元丹的价值,实在不可估量。

  夫诸是心比天高的异修,平常修士难以承受的天劫,他都能一次又一次地挺过去。我想,就算这次注定会死,他那样桀骜不羁的性子也不会允许自己把元丹留给那三个修士。

  黑云翻墨,天地肃杀。遥远的天际传来一阵阵的轰鸣,天雷滚滚,偶尔刺破重重乌云,照亮天地。翻腾不息地汪洋海波涛暴涨,随着白鹿四蹄踏海,一股股巨流从海里向着周遭陆地而去,如万马奔腾,挟着毁天灭日的气势。浪潮所到之处,一片汪洋,房屋树木皆被淹没在浩浩汤汤的海水里。

  这一日,一个元婴大圆满的异修临死前的反扑,让敖岸之山在此后多年不见人迹。正值凡间百姓聚在一起张灯结彩地庆祝春节,由于这场毁天灭地的海洪,大多数人家一家老小都被吞噬在无边无际的惊涛骇浪里。余下少数死里逃生,也再不敢在敖岸之山居住,纷纷收拾行李举家迁徙。现在这里叫做鹿鸣之地,就是这样来的。

  三名修士被冲天而起的巨浪不知卷向了何处,只留下三柄悬在空中的巨剑。没有了修士的支撑,这剑阵业已消散。白鹿实在支撑不住了,缩至一丈大小后四蹄踏云朝府邸飞去。尚未抵达时,它看见海里一抹小小的白衣身影在浮浮沉沉,那是被肆虐的巨浪冲得奄奄一息的白枳。

  白鹿将白枳从海里叼起,放到自己的背上,然后朝着中州的南部飞去。无边无际的海上,只有它背着白枳的小小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的故事,就这样说完了。此后的数百年,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故事。这数百年里,我时常觉得太过难熬,现在回想,却是一晃而过。岁月久到仿佛,我这一生从未遇见过夫诸一般,”白枳神情温柔,左手抚了抚腹部,“但是这里的这颗元丹告诉我,我的夫君他死了。他把他的元丹给了我,从此在这天地浩大的世间,漫长悠久的岁月都是我一个人过。”

  她拿起了酒杯,再次敬我,秀气的脸庞上神情带着一种突兀地,难以形容的妖艳:“好在这么多年熬过去,如今你们来了,我才觉得不再寂寞。伊追姑娘,听了我的故事,不如,就留下来陪着我吧。”

  自她向我讲述她的往事时我便违反生物钟地开始犯困,此时大抵已经亥时三刻,不知是她替我斟的酒还是屋内的焚香有异,我的困意袭来,彻底地吞噬了我的思绪,眼前一白,我晕倒在了石案上。头磕在坚硬的大理石上,陷入黑暗之前,我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这块花梨大理石大案,它真的很坚硬。

  这一觉是个冗长的噩梦。我沉睡了许久,许是内心害怕的缘故,我一直梦见自己以各种各样的死法不断地死去。这个惊悚的梦里,我一会儿被天上的一道惊雷劈死,一会儿在采药时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死,一会在比武招亲时被拥挤的人群踩踏死。此时我作为一个凡女,正躺在不知名的干枯的林间快要因没有食物而饿死,心里数着,一二三四,这次死了便是我第五次死。

  我在心里许了个愿,天啊,能不能让我这次不要这么快就死。

  然而一阵白光过去,我的胃疼得失去知觉,身体变得轻盈透明,我想,我的命运实在悲惨,终究命运是不可违抗的,我又要死了。那些看不穿拨不开的云雾重新将我吞噬,我再次忘却自己在那,身在何处。

  一股淡淡的伽南香传入鼻中,模模糊糊中似还下起了豆大的雨淅淅沥沥讲我的面颊打湿。只听一个凉凉的声音在我头顶传来:“还不醒来?”

  倏忽间,我穿过重重迷雾自无尽的梦里醒来。

  这是在尔玉的房间。

  福贵张着嘴,歪着头,眨巴着眼睛巴巴地瞅着我,口水淌了老长,一滴一滴地滴在我脸上。我一巴掌把福贵的头拍开。福贵将身子扭了半周,转过头对着桌上放着的一个珠子继续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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