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兄弟残杀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易安还有事情要做。

　　段赫已经从熟睡中醒来，这易安准备的清心，的确让段赫睡了一个好觉。

　　段赫并不开心。

　　他不应该是睡的这么熟的，可是，他就这么睡了。本身自己应该有精力在，现在，什么精力都没有。

　　昨天晚上，段赫这些日子的劳累在一瞬间全都攻了过来。段赫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甚至不记得有没有人进来过。

　　不过只是不记得，因为肯定有人进来。

　　现在段赫面前，就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毕恭毕敬的站着，见段赫醒了，说道：“段大侠，将军有请。”

　　段赫点了点头，等待自己的，终于要来了。

　　其实到现在，段赫都不知道这个将军是谁。对于易安这个名字，段赫已经想过一次。可是若是易安，应当早早和自己说上几句话，不需要等到现在。

　　等到了那里，二人见面，段赫彻底愣住了。

　　居然，真的是易安。

　　两个人原本很熟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如若说这天下让段赫挑，和他最好的人，也就是易安了。

　　可二人这次见面，看起来就像是陌生人第一次见。

　　这其中有许多是因为二人之间距离上次见面相隔时间太长，这次见面，没有办法一时之间勾勒回忆。

　　易安摆了一个请的手势，段赫就看着这个手势，缓缓坐下了。

　　易安喝着茶，和段赫面对面坐着。看起来两个人像是在品茶，易安内心的煎熬，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或许人都是如此，不愿意做选择的，就必须要去做选择。忠孝，必然不能两全。

　　易安有些无奈，他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不要出现在脸上。段赫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他不想因为这样失去一个朋友。

　　段赫喝着茶，眼神涣散。

　　“没想到，真的是你。”段赫缓缓开口道。

　　易安点了点头，二人认识这么多年，他当然明白段赫现在是怎么想的。

　　就连易安自己，都没有想到过二人这次遇见，会是这样。

　　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有些事，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思考。

　　“你说，我的结果究竟是什么？”段赫又说道。

　　这一句话，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难题。结果究竟是什么？什么结果？什么感受？曾经？友情？过去？现在？

　　易安倒茶的手有些颤抖，最终，还是吐露出了那句话。

　　“你终究是死在这的，别挣扎了。”易安淡淡的说道。

　　他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平稳，这一辈子二人都是朋友，同样也是互相比对的对象。这一次，易安可不想让段赫看出自己的尴尬。

　　这句话，已经说明了易安心中的所有想法。

　　那么，还有下一句么？

　　段赫这次是真的笑了，能得到这样的话，自己，也就什么都不考虑了。

　　现在，此时此刻，段赫已经不再是段赫。他在易安面前，已经成了一个普通人。

　　他一直说自己不怕死，可一次又一次，每次面对死亡的时候，段赫都会逃避。

　　这次，他准备不逃避了，就此，就这样。

　　他的一辈子足够了，虽然没什么辉煌，入了武林一遭也不是什么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自己能够从一片泥泞中到现在这个样子，他已经知足了。

　　“易安，我来了，你不准备请我吃一些什么么？”段赫笑了笑。

　　易安也笑了笑，两个人之间现在的聊天，居然是这句话。

　　好像什么都不会发生，好像两个人还是像过去一样的两个人。闲聊，想着故事，然后喝酒，大快朵颐。

　　易安自然不会讲究，这顿饭，他找了陈子远的管家，让人做了最好的饭菜。

　　陈子远的管家的能耐，比起易安还要大一些。几句闲聊之下，管家明白了易安的意思，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厨子，做了很多菜。

　　段赫和易安在这段时间里，聊了很多事情。段赫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将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说了说。

　　说来惭愧，一直到现在，段赫才发现自己不光没有后人，也没有东西能够留给后人。

　　所以和易安的对话里，大多都是段赫这段时间的心酸。段赫有很多故事，这些故事结局虽然都不是很美好，但却足够难忘。

　　现在，他要把这些事情都说一说，现在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易安仔仔细细的听着，这中间他没有Ｃ过一次话。段赫知道他在听着，也只是简简单单的说。

　　两个人之间保持了多年的默契，在现在展露的淋漓尽致。他还是他，他也还是他。这对兄弟，现在看起来根本没有半分生离死别的感觉。

　　视死如归，段赫做不到。但是，面对死亡，他至少可以像一个男人一样昂首抬头的离开。

　　这是他死前，最后要做的事情。

　　二人聊了半天，终于，等来了菜。

　　看到这菜的第一眼，段赫知道了，这场战争，没有人胜利。

　　这菜，叫做小炒Ｒ。用的是Ｒ片，辣椒，和一堆香料。

　　段赫不会做饭，这香料用的是什么，段赫不清楚。但是这Ｒ片，他却看的真切。

　　这里虽然不是前线，但并不是那种可以休息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做菜，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这菜，却做的很好。Ｒ片切得很薄，看得出来做菜的人有着不错的刀工。

　　段赫看着这样的Ｒ片，忽然很想哭。

　　这Ｒ，像极了那个厨子——自己的大舅哥切出来的。

　　在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时候，每天早上自己还可以这么吃上一些Ｒ，然后再练习一下自己的剑法。就这样度过了那么久，现在，再也回不到当初的那种惬意。

　　人都是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会开始感觉自己过去的日子有多美好。

　　可惜，过去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故事里的人呢，终究还是故事里的人。故事里的结果，也是故事里的结果。

　　现在，段赫已经没有太多能够挣扎的权利。

　　易安也不想杀了段赫，这背后，易安背负着的，是几个方面的压力。

　　或许，段赫要怪自己的父亲曾经太过强大，也太过多管闲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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