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赌神算

　　一壶酒，一个石桌，两个石凳。

　　云雾笼罩着这一切，桃花四散飘落，两个人坐在一团云雾中，用酒盅浅浅品着酒。

　　这里，像是仙境。

　　如若说这里不像仙境，那要看外面的环境，现在外面一片混乱，四处战火不断。众人生存在夹缝之中，痛苦不堪。

　　就是这样的大环境，让这里的这杯酒，愈发珍贵。

　　坐在石凳上的两个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二人手中的酒盅都是稀罕物，如若是懂行的人看到了，非要惊叫上三声。这两个酒盅，价值连城。

　　这些，正在用酒盅的两个人丝毫不在意。酒盅在石桌上被摔得砰砰作响，不时传来二人的笑声，明亮豁达。

　　这两个人皆有着随手摸胡须的习惯，可二人都没有胡须，这习惯看起来更像是为了做戏。

　　不光如此，这二人的面貌也有些相像。都本身带着那种世外高人的气息，并非凡夫俗子。非要说二人的区别，只能说一个年长些，一个年轻些。

　　年长些的人一脸的自鸣得意，年轻些的人脸上则有些不高兴。二人好像正在聊什么话题，聊得并不友好。

　　“这宇宙中，就不会有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年轻一些的人说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人只要在，就有战争。就像你我二人，就我们俩坐在这，不也正在进行一场战争？”

　　年长的人一阵哈哈大笑，又倒了一盅酒，浅浅喝了一口，很是悠哉。

　　年轻的人涨得满脸通红，过了半晌，忽然说道：“那，桃花源不就是个好地方吗？”

　　“桃花源？哈哈，那种地方，你也会信？”

　　“为何不会信？这世间肯定有一个地方就像那桃花源一般，忘记了战斗，忘记了时间的存在。所有人无忧无虑的生活着，过着自已自足的生活。”

　　年轻的人越说越激动，手中的酒盅摔得也越来越响。

　　“你这话，听起来就像是那些还未入世的孩提。哪怕是一个正常的人，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吧？”

　　年老的人也激动起来，手中的酒盅也摔得碰碰作响。二人有些太不在意这酒盅，摔得让人心疼不已。

　　“这是何意！”

　　“佛曰，不可说。”

　　年老的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二人的聊天并不友好，不过能从这些看起来，这只不过是二人聊天的一种调剂。并没有真正的红脸，也没有真正的在争论什么。或许只是喝酒的时候一阵闲聊，当成一个下酒菜。

　　说到这，话就说不下去了。二人一瞬间又换了一个话题，依旧聊得面红耳赤，依旧将酒杯摔得碰碰作响。

　　争论着争论着，这团云雾中，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看起来要比这两个人更年轻，长相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只是那双眼睛，很是富有质感，让人难以忘却的质感。

　　“好徒弟！你终于来了！快帮师傅说说话！你说，这用毒的人，怎么可能不会解毒？”那个年长的人满脸通红，拽着那个新来的人说了一大堆话。

　　刚来的人满脸堆笑，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饭盒，脸上的笑意看起来很是温暖。

　　他早就见惯了二人的闲聊，这种话题，争论也不是不争论也不是。他早就想的明白，这事，就不需要一个结果。

　　“师傅，叔叔，你们俩啊，就非要争论这个么？来，吃饭。”

　　他轻声说了一句，从饭盒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酱猪肘。

　　酱猪肘的香味铺天盖地的袭来，一瞬间就把这漫天的桃花气息盖了过去。那个年轻的人和年长的人也不再争论了。有了新的下酒菜，二人一阵哈哈大笑，对饮，吃着酱肘子。

　　那香气越来越浓，三人深陷在这肉的香气中，很是享受。

　　“现如今天下大乱，我们还能在此处安安稳稳的吃上一顿酱猪肘，这，才是最美的一件事啊！”年老的人开心道。

　　酱肘子越吃越少，三个人身上的身影也越来越淡。逐渐逐渐，像是要与这空气混在一起。

　　年老的人放下了肘子，肘子上还剩下一块肉，他的身影也就剩下了一丝模糊的影像。

　　“徒弟啊，师傅这次前来找你，可是想跟你说说你下一步应当如何。现如今天下已经这般样子了，这大唐的江山，守也不是，不守也不是。你可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四个字？”

　　“师傅说的，可是那四个字：鬼赌神算？”

　　“恩，正是。徒弟啊，天机不能泄露太多，你要自己钻研。你现在所明白的，大多都是对的。下一步应当如何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完这话，那人呢将酱肘子拿起来，大口咬掉了最后一块肉。他的身影，便和那年轻的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这天地间。

　　这应当是一场梦。

　　这的确是一场梦。

　　段赫醒了。

　　他醒了过来，脑袋有些疼。这些日子的混乱让他几乎未曾停下休息过，想要闭目养神，没想到就这样睡了过去。

　　刚刚梦里那个拿猪肘来的人，就是段赫。而那两个闲聊的人，一个是过去送段赫上山的叔叔，另一个，就是段赫的师傅鬼赌神算。自从段赫下山来，多年未曾见过自己的师傅。没想到这次相见，却是在梦里。

　　晃了晃脑袋，段赫仔细回忆着刚刚梦里师傅说的话。鬼赌神算，好像就是这四个字，照应着一切。

　　“鬼，便是了。赌，便赌了。那现在，难不成还要找到神？”段赫闭着眼睛想了想，暗自好笑。不管这天下有没有神，哪怕是有，又并非他所能见。

　　不再思考，段赫准备日后有空再研究研究。他在梦里看到了自己叔叔的模样，总感觉那模样好像见过，又不是自己小的时候见到的那个。

　　守住思绪，段赫站了起来。这一起身，只感觉身体愈发疼痛。几乎是下意识一般，段赫四处望了望。

　　地上，全都是尸体。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堆积如山，地上还有些烽火的痕迹。这里应当是前线，他，居然在这前线睡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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