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天的变化

　　

　　一夜过去，风波将息。

　　时间永远是最好的解药，这一夜过去之后，一切就都会好起来，至少，会感觉好起来。

　　凌里昏睡的很死，她很想就这般死过去，也算了却了自己的一生。

　　和她相拥的，就是那个从小到大陪着自己的月婵。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二人成了互相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两个人依偎着，小声的啜泣从梦中传出。

　　这一夜并不太平，也难以天平的到白天。

　　门外被老郝锁了个紧，凭两个女孩的力量根本打不开这扇门。可若是一个精壮的男子从门外打开，却容易的多。

　　门锁被一双有力的大手轻松掰开，轻轻一推，门就被推开了。

　　走进来了一个人，如若老郝在这里定然认识这个人，他就是那个赶车的。

　　推门而进，看到相拥蜷缩在地上的两个人，他赶紧走了过去。

　　“凌里，月婵，你们怎么样了？”来人说道。

　　凌里只感觉自己在梦中被一个人推了一把，掉进了一片悬崖，猛地一惊醒了过来，正好看到了来人。

　　“啊！”

　　惊恐后的一声惨叫，可是凌里的嗓子早就沙哑，这声惨叫含在喉咙里，只艰难地挤出了一丝。

　　“别怕，凌里，是我，是我。”

　　来人摘下了脸上的白布，凌里看了一下，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已经好久没见过他，可是他的相貌，却深深刻在了她得脑海里。

　　“段赫！”

　　凌里叫了一声，一下子扑了过去。

　　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愁绪，所有的不满，所有对于自己的不公，在这一瞬间释放了出来。凌里趴在段赫的身上放声痛哭，段赫抱着凌里，没有劝她，手猛地举起，一个手刀劈了下去。

　　凌里刚刚想要哭诉，被这一刀砍中了脖子。只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段赫看了看凌里，又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月婵，不由轻叹了一口气。若是凌里大吵大闹，自己这番前来就没办法带走凌里了。只能先将她打晕，然后慢慢带走。

　　走到了月婵身边，段赫封住了月婵的穴道，以免月婵在不知何事大吼大叫。

　　将二女弄好，段赫把两个人扛到肩上，门外是那个陪着段赫过来的马车。刚刚段赫推开门的时候，已经将马车唤了过来。

　　把凌里和月婵放到车上，段赫又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尽量将那锁恢复原样。原本今晚他可以天衣无缝的将两个人带走，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一回事。

　　轻唤了几声，那匹老马缓了缓精神，踩着冬天的寒意，将段赫三人一起送出了这座大宅。

　　······

　　这一夜终是过去了。

　　这世间的人活着，大家不是为了功名，不是为了琐事，而是为了活而活。万幸黑白换乱，终将一切事情碾碎度过。人才有今日烦恼之事，明日还可活。

　　老郝应当是这老宅里醒的最早的一个，醒来之后老郝就开始后悔，昨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自己居然还能睡着。

　　穿好了衣服推开房门，外面一阵一阵的寒意，却没了风雪的冰凉。站在外面，老郝丝毫感觉不到冷。

　　一旁早起生火的伙计也醒了过来，从后面的房间走出来，碰上老郝打了个招呼，就去打水洗脸。

　　老郝只感觉一切都和平常一样，昨晚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不合实际的梦。

　　这个想法很快就破碎了。

　　门口那辆拉菜来的马车已经不在了，地上没有马的脚印，怕是已经走了多时。赶车的早走本无碍，老郝猛的想起了什么，走了出去。

　　走到凌里的房间门口，那把锁早被毁了个七七八八。老郝连门也没打开，心里想道：完了，这下真的跑了。

　　老郝很是后悔，自己昨晚怎么就不留几个人看着这里。老爷受伤出去了，院子里乱糟糟的一片，自己又是怎么能安心睡下的。

　　抓了抓脑袋，老郝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事情。昨晚老爷被搭去附近的医馆救治，一晚上都没回来。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老郝的脑袋一阵乱，一时想不出缘由。

　　过了一小会儿，院子里逐渐热闹了起来。说是热闹，倒不如说是嘈杂。下人们大多起来准备今天的东西，该烧水的烧水，该做饭的做饭，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像昨天一样的忙碌。

　　除了那消失不见的两个女人和还在医馆没回来的老爷，剩下的都和昨天没任何区别。

　　“怪事，怪事啊。”老郝心里感慨，紧接着，一个更可怕的事情来临。

　　大奶奶醒了。

　　这大奶奶原本就是一乡下粗人，如今有了位置平日里对下人非打即骂。早上醒来，大奶奶发现老爷不在，在屋子里大吼大叫。

　　几个丫头紧忙开门进去，和大奶奶解释着什么。里面一阵喊叫，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几个丫头都啜泣着跑了出来，脸上的红色手印依旧清晰可见。

　　这手印是她们自己打的自己，大奶奶让，就不得不做。

　　几个下人出去之后，大奶奶也走了出来，一脸的怒气。她在乡下的时候就是十里八乡出名的暴脾气，和她脾气一样出名的，还有她那还算不错的面容。这副模样虽从小农活，却有些大户人家的样子。那男人若不是见多了这县中的美女，怕是要一直认为自己的女人天下最美。

　　大奶奶走出来，对着老郝就是一阵怒骂。骂了许久，老郝唯唯诺诺的听着。

　　骂了半天，皆是些粗俗的话语，却没有半句和老爷有关。发现老爷不见之后，大奶奶貌似一点都没着急，反而像是找到了一个借口，随便辱骂着下人。

　　过了许久，大奶奶才停下来，问道：“老爷被送去哪个医馆了？怎么能到现在还没明白？”

　　老郝一愣，昨晚匆忙，还真的不知道医馆在哪。

　　“回大奶奶，这···在百草堂！”

　　老郝说的名字，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最好的医馆。若是不出意外，大爷应该就在这个医馆里。

　　“那行，带我去找人。”

　　大奶奶一脸的狞笑，与她还算姣好的面容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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