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伊人何在
“草民参加王爷！”刘忠看到来人是上官凌云没有任何的意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免礼。”就算不是光明正大的来的，上官凌云依然是南洛的云王爷，这是毋庸置疑的。
“谢王爷！”刘忠躬着身子站在一旁，也不看上官凌云。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上官凌云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刘忠，自己进书房的时候，刘忠就没有任何的惊讶，看他的样子就是在等人。
“草民知道王爷会来，但是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来。”刘忠有什么可惊讶的，上官凌云今天如果不来的话，他可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哦？”上官凌云看着站在自己下首的刘忠，刘忠的这个书房虽然房间不大，但是格局却是很大气，不像是出自刘忠之手，收回视线继续说道：“你可知我今日来所谓何事？”
“方家之事。”刘忠也不和上官凌云打哑谜，抬头就对上上官凌云那好似洞察一切的双眸，五年了，这个当朝的五皇子如今是更加的气度不凡，却也不再是自家小姐的良配。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对于刘忠的坦坦荡荡，上官凌云没有任何的意外，他知道从刘忠的神情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五年前他就知道。
“草民没见过那个人。”刘忠也不说不知道，上官凌云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而且这些事，本来就没有隐瞒，上官凌云想知道就会查到，还不如直接告诉他，这是安然的原话。
“你凭什么相信他？”眼角微动，上官凌云知道刘忠在说什么，他只是不知道刘忠为什么会告诉自己。
“凤玉！”刘忠就吐出了两个字，他相信上官凌云知道凤玉是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确定？”
“确定！”
“他什么时候再来找你？”看刘忠这么笃定，上官凌云确定那凤玉就是方家那块象征家主身份的玉。
“不知道。”刘忠是真的不知道，当然就算是知道，他也不会告诉上官凌云。
“我想见他。”上官凌云终于说出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这人是谁，他一定要知道。
“草民无能为力。”刘忠对着上官凌云就是一躬身，他没有办法带上官凌云去见二小姐。
“你下次见到他，告诉他我的话。”上官凌云知道刘忠会这么说，他也不在意，只要刘忠能把这句话传给他就行。
“草民会的。”
上官凌云看着一直在自己面前行着礼的刘忠，有一瞬间的恍惚，这还是那个方家的大管家刘忠吗？原来人都是会变的。
“草民恭送王爷！”
“不必了！”上官凌云走到门口，挥手止住了就要上前的刘忠，他本就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来过，又何必需要人送。
上官凌云不是没想过把刘忠带回去审问，怕只怕到时候断了刘忠这一条线索也找不出什么。刘忠就是一个诱饵，背后之人用来牵引外界的棋子！
刘忠是棋子没错，但那也是他自愿的，上官凌云只是确定从刘忠这得不到线索，却根本就不知道他得不到线索不是因为刘忠不知道，而是因为刘忠什么都不会说！当一个人把生死置之度外时，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他！
人心向来是最难猜的！
上官凌云走后，刘忠也回了卧房准备休息。上官凌云来了，他今天也算是圆满了。
“刘伯……”
刚推开门，刘忠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林少爷！”
“是我，刘伯！”林源在刘忠的卧房等了一会，刘忠回来了就说明上官凌云走了。
“林少爷请坐。”掌灯，待室内通亮，刘忠便招呼林源坐下。
两人寒暄了片刻，刘忠看林源还是之前的样子，心里由衷的感叹，又是一个痴情的。
“刘伯，晚辈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林少爷请说。”
“方家的事，到底是谁做的？”这些年他亲眼看着方家分裂，也做了很多事，可是始终阻止不了。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刘忠对着林源也还是那句不知道，只是态度缓和了不少，上官凌云曾是他家姑爷，可是却没能查清真相，这让他多多少少有点怨恨，上官凌云贵为皇子，他一介平民能说什么。
“是小华回来了吗？”林源最想问的就是这个！
“林少爷要失望了，不是我家大小姐。”低沉的嗓音，带着透骨的伤心，面对林源刘忠的语气虽然不似之前那样强硬，但是立场还是一样的。
“那是谁？”林源还是不甘心。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确定她不是大小姐，如果真是大小姐，她不会不认我，也不会不去祭拜主子。”刘忠说的是实话，安然至今没有去方家的祖坟，这也是说明她不是方其华最有力的证据，百善孝为先，无论如何都是要祭拜先祖的。
林源听到刘忠这话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他之前就想到过这些，如果小华真回来的话，不可能不去祭拜父母的，可是他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在刘忠身后的人就是方其华，如果真是她她又为什么不承认。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人？”林源也不再与刘忠纠结是否是方其华本人，这事既然问不出什么来，那还不如自己去查的好。
“有凤玉！”刘忠回答林源的话和回答上官凌云的话是一样，对谁都是一样的话。
林源也明白了，凤玉象征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就比如名剑山庄庄主的令牌就能代表着庄主本人，无论持令者是谁，都可号令名剑山庄上下。
“刘伯能见到他吗？”林源确信凤玉一定是真的不然方家不可能在这一夕之间就整合。
刘忠机械的摇了摇头，如今他在明安然在暗，盯着他的人又那么多，他不能和安然联系！方家出事再加上这几年的遭遇，让他不再相信任何人，能心平气和的说这几句话已经是看在老主人和林家世代交好的份上了。
林源轻叹了一口气，看这情形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刘忠只是一个听命的人，真的不知道谁在背后指使这一切。二是，刘忠不光知道是谁，还要誓死守护。林源看不出是哪种可能……
“这么多年也没能替方伯父查出真凶，小华也至今下落不明，说到底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对不住小华！”林源轻轻拍了拍刘忠的肩膀，他说的是实话，方家之事他能做的都做了，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刘忠听到这话又是一阵伤感，神情悲恸的看着林源，老主人的事，是刘忠这辈子不能释怀的，如今大小姐已经平安归来总归是老天开眼。
看着刘忠只是老泪纵横的看着自己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他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心里说道：小华，你会怪你林大哥吗？
“刘伯，你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林源起身往卧房外走去。
刘忠没有去送，还是刚刚的那个姿势，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默默抬头看着屋顶，主子，就算今生不能替你报仇，我刘忠也会护得大小姐平安！
林源倒是光明正大的从刘宅的正门走了出去，一个下人为他开了门，恭敬的送他出去。
林源没有直接回府，而是穿过了一条街道，走到了曾经显赫一时的方府门前。
月色清凉，笼罩着这座谜一样的院落，让人看不真切。方府还是保存着之前的样子，门前的两座石狮依旧威严霸气，一草一木打理的都很好，一点也看不出这座豪门大院如今已是空无一人。伫立良久，林源的目光落在了从院内伸出的梨树枝，点点白花，如同冬日里的雪花，给这座大院带来了点点生机，又好像是在探索着这外面的世界，又好像是在呼唤着什么一般，让人看不真切。紧闭的朱门，还会再打开吗？林源也不知道自己在问谁，如果真要为谁打开的话，那个人会是小华吗？曾经的林源从来都不相信命运一说，但是亲眼看着显赫如方家的一族顷刻间不复存在，让他觉得，命运有的时候，真的不是凡人可以抵抗的，这和无道的想法是不是很像？
方氏一族真的是命该如此的吗？那日后是不是他们名剑山庄也会在自己没有丝毫感觉时在这世间当然无存，就和方氏一族一样？人定胜天，还能再相信吗？名剑山庄的以后都在自己的肩上，在他看来，那些外人眼里的尊贵都是束缚他的枷锁，你若成王，就必须要承受王冠的重量！
林源转身，不再停留，那棵梨树是小华十岁时种下的，还说好了结果子的时候请他这个林大哥品尝，结果，她这个梨树的主人都没能看到这颗树长大，就这样消失不见，什么叫物是人非？物是人非也要有人在吧，如今是岁月无情才对。
庭树不知人去尽，秋春还放旧时华。
一树梨花，伊人何在？
长长的街道，只有自己的影子陪着自己，皓月当空，照亮了整个黑夜，为什么在林源看来一切还是那么模糊。
黑面的人看着林源离开，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安详如水的方府，岁月也没能给这座大院带来沧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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