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姓贺的


  这样一个小插曲,不由地让本来攒着一口气想给季念长长脸的姜望舒,意味阑珊了许多,心情也down到不行。

  他的深情疼爱,他的宠溺从容,他在外界公众面前毫不掩饰甚至张扬对她的归属权,他把她往季家老宅带让她进入他的亲人圈子。

  而她呢,沉浸在他给的梦幻幸福之中,逐渐放弃了以往自己的独立封闭生活,几日不见思念如狂,甚至为了他不自觉地拿出腔势出来应酬。

  可是,有些疤痕,哪怕埋的再深,总会时不时的隐隐作痛。

  在真正熟悉了解他的人眼里,她会不会有些鸠占鹊巢之嫌呢?

  姜望舒脸上仍然挂着笑,但眼里的笑意渐淡,除了偶尔回答一些德国人用英语问她的话,愈发沉默。

  之后他们又开始用德语讨论一些事,姜望舒不想再在其中当做摆设,推说上洗手间溜了出来。

  出了门她像是突然有了新鲜空气似的,做了一个深呼吸,整个人卸下了些重负。

  会所里好像人不多,或者是隔音做的好,走廊里居然除了一两个侍者之外,再无旁人。

  姜望舒走到洗手间,本想洗洗脸,却想起出来时画了淡妆,只好洗了洗手。

  正洗着,手机突然响起,在这么安静的地方吓了她一跳,匆匆擦了手拿出来一看是何小寂。

  “小舒,你人呢?季念不是应该已经回来了吗,你怎么不在家?”何小寂的声音有些急,让人听了莫名有些紧张。

  “哦,他…回来了,我现在在外面吃饭呢。怎么了?”

  “你有空来趟医院吧,就季年这儿。小丸子病了,住院这两天还严重了,顾家一家人都在,我姐一直在哭,你来劝劝她。”

  小丸子病得这么严重?!难怪这几天何晏晏和何小寂都没怎么联系她,她又一心担忧着季念,压根就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好,我马上过去!”

  姜望舒稳了稳神儿,回到饭局上简单道了声抱歉说了缘由,顾不上回应季念疑虑的眼神,出门就往酒店外跑去。

  “姜望舒!”季念在大堂才追上她,“怎么了?哪个朋友?惹了什么麻烦?”

  姜望舒边拿开他的手边说:“小丸子生病住院了,好像很严重,晏晏一直在哭,我得去看看…”

  “这么晚了你现在去医院?”季念想劝,但一见她焦急的样子,转口说:“我送你。”

  “不用了!他们还在饭桌上等着,德国人最讲究礼仪了,你不能中途离席。我自己打车去就行,酒店门口很容易打到车的,你快回去吧。”

  姜望舒说完推了他一把,自己出了酒店,正好阿箐打了电话过来又很快挂断,应该是在催季念回去,他远远看了姜望舒一眼只能转身回包间。

  偏生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人越着急觉得时间越漫长,姜望舒觉得好像等了好久也没见一辆出租车。

  一辆白色车毫无声息地滑动到她跟前,车窗开了一半,在酒店招牌灯光的折射下,车里人的耳垂上,璀璨夺睛。

  “等车啊?要不要捎你一段?”

  又是这个神秘的耳钉男,怎么最近阴魂不散,在哪都能遇到他?

  可是姜望舒实在着急,太晚的话就算有季年的面子在,去病房探望也会有些不大合适。

  她报了医院的名字,耳钉男点了点头,姜望舒绕到副驾坐了上去。

  直到见车的确是往季年医院那边走去,姜望舒悬着的心才有些放松,扭头看了眼一直沉默的司机,开口说:“谢谢贺先生了。”

  耳钉男用鼻子笑了下,“是你还不算太笨啊,还是对我一直记忆尤深念念不忘啊?听旁人叫了一声就记住了?”

  姜望舒心里生出一丝反感,没说话。

  “呵,干嘛,这还没开始撩呢,就故意让我挫败感倍增啊?”

  “贺先生,我们之间除了这三个字之外,应该没有任何其他交情了吧?”

  “我们之间…嗯。”姓贺的点点头,“我喜欢这四个字。但你好像忘了什么事吧?前两次可都是我给你解了围,带上今天送你去医院这次,可是第三次帮你了,怎么能说没交情呢?”

  姜望舒无话可说,可原本就心情不好,又添了对小丸子和何晏晏的担心,根本没那兴致跟他在这儿贫嘴,只盼着赶紧赶到医院。

  耳钉男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说:“姜小姐,你这欠了三次人情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拿自己当回事儿啊,啊?”

  姜望舒心里咯噔一下,除了见过几次面,这人完全就是个陌生人啊,认识季念之后,又经历了周家那摊子事,她好像警惕性越来越低了,并不是所有衣冠楚楚的人,都是冷面热心肠啊,她怎么就那么轻易地上了他的车呢?这会儿他的话…似乎很不友好啊…

  “姜望舒,老子跟丁鸿煊可不一样,到嘴的肥肉,居然那么轻易地拱手相让了,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你这积了二十七八年的德,碰到季念人品爆发一回也就算了,真以为事事都有人罩着啊?”

  “你,你什么意思?”

  “差点被人强的时候,刚好有人拿自己当你解药。父亲男友死因成迷,也有人替你一点点查清真相。事情都过去后,被季念又是宠又是哄的。姜望舒,你说…这些好事怎么都让你碰上了呢?”

  姜望舒身子一个劲儿往车门处躲:“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这么多事?”

  姓贺的冷笑:“你的这些事,算是秘密吗?在山原但凡认识季念又有点本事的,哪个不知道?他又整天把对你的好都摆在明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他女人,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炫耀的。”

  姜望舒见车子已经快到医院了,坐直了身子,暗暗做了个深呼吸,故作镇定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呀?”姓贺的摸了摸自己小胡子,“我说我也看上你了,你信不信?”

  姜望舒白了他一眼,他那眼里明明满是嫌弃好吗。

  那人也回了她一个白眼,毫不掩饰对她的不屑,简单打量了她一下说:“真不知道那季念看上你哪点儿了,又刻板又正经,胸不大,岁数倒不小…”

  “你…”

  姜望舒怒瞪他,死男人,当面戳人短处,就不能积点口福?

  姓贺的停下车,使劲儿点了她脑门一下:“老子又帮了你一次,给我记好了,别清算的时候不认账,滚下去。”

  这个人也真是奇怪,几次三番在她面前蹦达,帮了她却又非要说些难听的话,而且明明说的是糙话,语气倒是随意自如轻描淡写。

  姜望舒看了看窗外,医院真的到了,她后脚刚从车上下来,还没等车门因为惯性关牢,那车就绝尘而去。

  “望舒,那是…”

  出来接姜望舒的季年,都走到她身后了,还见她直直望着那辆白色车的身影,开口问道。

  “哦,”姜望舒回神,“是我叫的车。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季年示意她边走边说:“大哥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在门口迎一下你。你别在意啊,在他那位置有些应酬实在是…”

  “没事。”姜望舒直接了当,“小丸子到底生的什么病?怎么会越来越严重?”

  “幼儿肺炎。送来的时候只是发烧,肺炎的症状没有完全显现,但药物和诊治都及时用上了,有了一定控制,只是肺炎带来的呼吸困难、嘴唇青紫、哭闹、不吃奶等等这些症状,看上去确实很吓人。”

  “怎么会得了肺炎呢?”姜望舒自言自语,又问:“那大概多久这些症状能好转些?”

  “应该就这两天就能好转。”

  “那就好。”

  正说着俩人已经走到病房门口,单独的儿童病房,里面空间其实不大,何晏晏和顾世安分别坐在床的左右两边守着床上的小人儿,何晏晏抬头一见姜望舒,本来有些肿的眼睛立马又红了眼圈。

  “别哭,晏晏。”姜望舒压低了声音,冲顾世安点了点头,握着何晏晏的手走到离床远一点的沙发处坐下。

  “我刚才已经问了季年了,小丸子就医及时,看上去挺严重的,但这两天就会好转的。”

  “我知道。”何晏晏哑着声音,看来真的没少哭,“可是你没看到小丸子那难受的样子…”说着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张着嘴好像喘不过气来,喂奶也不吃,都怪我…那天天冷,我以为包厚点没事的,带着他去你那儿就算了,还又去了火锅店,当天晚上小丸子就开始发烧了…都怪我,怪我太粗心了,才让他这么难受,要是留下什么病根…”

  “不会的。”刚才和顾世安低声聊了两句的季年已经走了过来,“小孩子抵抗力和免疫力都差,再者幼儿肺炎是个很高发的疾病,只要没有耽搁治疗,都不会有后遗症的。”

  顾世安去洗手间里拧了毛巾过来,给何晏晏擦着脸,轻声安慰道:“晏晏不哭了啊,咱们头一回当父母,难免有些纰漏,医生和季医生不都说了嘛,小丸子马上就会好的。要是你哭得眼睛疼,照顾不了他怎么办?”

  “就是,晏晏,”姜望舒拍着何晏晏的手,“当妈妈了就要坚强些,有医生有季年有你们家顾世安,还有我跟何小寂呢,咱们一起照顾小丸子,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原来顾家父母白天在医院,晚上都被顾世安劝走回家休息,可是他和何晏晏又不能连轴转,只是下午回去睡几个小时就又赶回医院。

  姜望舒主动提出来每天白天也在医院,老两口在病房照顾小丸子,她跑个腿买些吃的,好让何晏晏俩人回去多休息一会,也放心些。何小寂也时不时地往医院跑,顺带承包了姜望舒来回的接送。

  好在一群人辛勤一周,小丸子的病情基本康复,医生说进食正常了就恢复的更快,那小脸儿恢复了红扑扑,也在逗弄下有了笑声,这才让人放下了心。

  季念一直在忙德国代表团来的事,期间也去过医院两次,说是看小丸子,却总被何晏晏酸,说他眼睛就没离了姜望舒。

  这一周本来他也确实忙,知道姜望舒白天在医院,也想让她晚上休息好点儿,就没去她公寓住,要不是来了两次医院,还真就没见面。

  姜望舒除了嘱咐他别总忙得忘了吃饭,还要多休息外,别的都淡淡的,季念也心照不宣没多问,他知道那个德国老同学的一句话,又摁在了姜望舒心里那根刺上。

  他知道姜望舒疼,却不知道该怎么止住她的疼,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只能又去催问季元的找寻结果。

  没想到,季元还真的已经查到了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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