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改天，一起洗澡啊
第十五章
“呦，季总也在啊。”
何晏晏也看到了季念，打了个招呼后，眼睛在他旁边的小姑娘身上转了转，给了姜望舒一个“这是又勾上一个？”的眼神。
“月落，这两位我的同学，何晏晏、姜望舒。”季元转身给那姑娘介绍，然后又故意重音说道，“这位是我哥的未婚妻，周月落。”
他没有注意到，周月落在听到某个名字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团暗光。
“望舒姐，好久不见。”她笑盈盈地看向姜望舒。
好久不见？望舒姐？这个语气…这张脸…周月落…周家…周熠明的妹妹？！
上次见她还是九年前，姜望舒和几个同学一起登门，看望刚刚丧子的周家父母，14岁的周月落娇娇弱弱的，坐在一旁不出声。
姜望舒怔在那里一时忘了回应。
何晏晏捣了捣她胳膊，她这才回过神来。
“这么多年不见，你长成大姑娘了。”
“是啊，都十来年了，那时候你就是大学生了。”周月落揽上季念的手臂，“念哥哥，你不知道吧，望舒姐当年是我哥的女朋友。”
季念看了看她，没说话。
何晏晏顶看不过去这个看上去单纯貌美的小姑娘，言语间暗戳戳地揶揄姜望舒年纪大。
“呀，原来季总的未婚妻这么娇艳可人啊，小脸儿粉嫩嫩的，季总把你藏在那么远，也真是放心。”
周月落一脸的娇羞状。
“我还在念书。”
“念书好啊，不过可得抓紧了，别等毕业了回来一看，到嘴的香饽饽，飞了。那跟谁哭鼻子去啊。”
何晏晏就是要回她一个心里堵。
姜望舒想起自己和季念在办公室演的那出戏，她要是早知道季念的未婚妻就是周月落，无论如何她也不会那么做。可是此刻的周月落，好像并没认出她就是上午坐在季念怀里的人。
她怕周家误会，更怕看轻了她，仿佛看轻了她就是看轻了周熠明的眼光，她不想周熠明的形象在周家有任何折损。
她又为周月落惋惜，远在地球另一半的她，不知道自己未婚夫周围有多少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各有风姿。更何况，她的未婚夫季念，似乎一点也没把她放在心上。
在何晏晏施展她见面熟的特长的时候，姜望舒心里是各种后悔和担忧，不自觉地锁了眉头。
一直没言语的季念眼目浅垂，打量着眼前的人。眉清目秀，淡妆素裹的，透着一股干净舒服。这会儿锁着眉头肯定又在绞尽脑汁想着原本就简单直白的事。不自觉地，他眼里含了笑。
周月落正和何晏晏表面上相互逢迎实际上夹枪带棒地聊着，不经意看到了季念此刻的目光，脸上本来就透着虚假的笑忽地敛了。
“大哥，二哥，我都快饿死了，你们怎么还不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过来。
大家都转头看过去。
粉色的兔耳朵发夹，柔顺的黑发，一双清澈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也穿了一件棉质的连衣裙。
相比起周月落的年轻，她更有一种童真稚气，一副天然无公害的小模样。
姜望舒一惊，这…这不是在医院看到的那个…被季念祸害的小萝莉吗？周月落早上撞了未婚夫和别人亲热，晚上吃饭未婚夫还带着小情人，如果她是周月落撞死的心都有了。
等会儿，她叫的什么？大哥二哥？
“这是我们季家的小祖宗，季婕。”季元跟姜望舒和何晏晏两人介绍道。
那姑娘小脸儿一扭，“上次还是姑奶奶，这次成小祖宗了？二哥，你这天天给我升辈分，是不是不想给我零花钱了？”
“岂敢？小祖宗想要什么尽管说…”
季元说着作势要抱。
“唉呀，都这么大人了，你以后别老是抱来抱去的，男女授受不亲。”
季婕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那你还老是腻歪着大哥？”
季婕没理他，打量着姜望舒和何晏晏。
“这两位姐姐是谁啊？”
“我同学。这位是何晏晏，你以后绕着她走，跟她学不了好。”
“哈喽小美女，别听你二哥的，以后想玩儿就来找我，包你半个月不重样！”
“一言为定！”季捷听了声音都高了几度。
“这位是姜望舒。”季元只是提了名字，看来还是有气没消。
季捷对着姜望舒甜甜地笑，然后看了看她大哥季念。
“这位姐姐我见过。改天，一起洗澡啊！”
说完她还冲姜望舒挤了下眼。
众人都一时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
姜望舒刚恍然，敢情这个小萝莉是季念的亲妹子啊，不是那什么关系啊。然后就……这是…被小萝莉撩了？
“咳，刚才祖宗都说饿了，咱们快开始吧。”季元开口打断了这段对话，“要不你俩也一起？”
“不了，我们那边相着亲呢～”
何晏晏居然就这样说出来了。姜望舒有点囧。
“啊？”季元想笑又想哭的表情，“那不打扰你们，赶紧回去努力寻找幸福。”
然后揽着他妹子的肩往里面的包间走去，周月落也跟上了，季念走在最后，扭头用余光瞥了眼向反方向走去的两人的背影，眸里刚才的笑意早已全然不见。
* * *
回到包间，何清立正要先走。
“吃的差不多了，这里不是还有喝酒唱歌的地方吗？你们年轻人去玩会儿吧，我先走了。”
送走了何清立，姜望舒就有了想回家的意思，可是她又不想把何晏晏一个人留在这儿。
何晏晏知道姜望舒肯定不想喝酒，直接找了个唱歌的包厢。
热闹的场合姜望舒都会不适应，唱歌也是。有时候实在推不了参与了这种集体活动，她也很少唱，每次都是坐在一边静静地听。
趁何晏晏唱的起劲儿，她想出来透透气，走廊北头窗前，她看到了周月落。
“月落…”她走上前去叫她。
“我好像跟姜小姐并不熟。”周月落回了下头，斜了一眼看到是她，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姜望舒怔了一下。
“周小姐，早上的事…”
“哼，”周月落冷笑了一声，“你不需要解释，逢场作戏还是解决需求，季念有他的自由。”
她侧睨着姜望舒。
“倒是你，年纪也不小了，家世又不差，不找个自己的男人施展你伺候人的那点儿本事，却往别人的未婚夫身上蹭，还把自己装扮成一副清纯学生的模样。真不知道愚蠢还是下贱。”
那语气姿态，哪点还有刚才众人前的羞赧青涩，心思深沉，尖酸刻薄。
“不是的，我和季总…”
“你和他究竟怎样我不管，你想过怎样见不得光的生活我更不关心。你只用记住一点，季太太的位子是我周月落的。”
周月落说完转身要走，在姜望舒身侧停住步，用余光蔑视她着。
“真不知道我哥当年看上你哪点儿了？一身婊气。”
姜望舒是想反驳她的，可是听她说到周熠明，一下子被灭了气焰。
她承认她有些慌乱，只不过是为了还季念的人情被动了演了出戏，怎么偏偏他的未婚妻就是周家的小姐呢？如果周家知道了自己在办公室和季念的那些动作，会怎么想她？
她不想再回包厢，不知不觉走到了艾琪的东北角的酒吧部，这里不像C酒吧那样正规，只是有个吧台和几个吧座，供来这里消费的客人出来透气用的。
她坐在了吧台那儿，吧台的姑娘问她喝什么，她回了句随便。也不知道递上来的是什么，反正只是想让辛辣的触感分散自己现在的慌乱。
周家也许早就忘了她的存在，可是一旦提起来，好像她还是和周熠明有着扯不断的关系，只因为他走的时候她正是他女朋友，而这份关系却因为他的死，永远被钉在人们的心上，尤其是在她的心里。
所以，她很在意自己在周家眼里的形象。
而周家对她的看法，因为没有了周熠明，变得完全不可控，这种不可控让姜望舒焦虑万分。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她还记得用手机付了钱，然后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她想到一个办法，让季念跟周月落解释一下，解释一下就可以了。
脚下好像是棉花，走廊的形状兀地变幻多样，偶尔身边经过的人的话语声好像远在天边。路是记得的，季家吃饭的包间在里面，好像快到了。
正低头看路，怎么觉得突然闯进了一个有点温暖的怀抱。
姜望舒慢慢抬头，睁大眼睛拼命想看仔细，好像有张脸，很高，看不清，她想站直了可是腿用不上力，只好扒着那人的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他的脸。
近了，近了，是季大爷！太好了！！
姜望舒迷离的双眼里突然闪了光亮，努力去够他的肩头，想让自己再高一点。。
“太好了…找到了…”她嘟囔着，丝毫不知道这会儿正用力托着她的季念，早已经皱着眉头，“季大爷…你去…去跟她解释…”
她踮着脚尖，双臂挂在季念肩头，话语间嘴里的潮热气息全都吐到了季念的脖颈处，因为醉酒而发热的身上，还没消散的沐浴露的香味直扑季念的感官。
今晚滴酒未沾的季念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不是去透气吗？怎么又喝成这样？姜望舒！”
好像找了她有一会儿的何晏晏，这会儿找到这边来，看到她那副模样就开始一边晃她的肩一边喊她。
哪里能喊得清醒啊。
“你去…去说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季念听到怀里的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不悦渐起，刚好又看到跟在何晏晏后面也在找寻姜望舒的两个人，丁鸿煊，他就是她今晚相亲的对象？
季念弯腰，很注意的让她裙摆绕着腿不走光，打横抱起姜望舒就走。
“哎，季总…”何晏晏有点意外。
“我送她回去。”
已经大步走远的人，头都没回地留下这句话。
何晏晏目送着自己老铁被季大帅哥公主抱走，露出了姨母般的笑。
丁鸿煊盯着季念远去的身影，眸子里蒙上了一层冰。
而出来寻季念的周月落，正好看到他抱着姜望舒拐过最后一个拐角的背影。
原本姣好的面目，此刻有些铁青，拳头握得骨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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